作者：试纸团
【别开玩笑了，那个女人就算灵力尽失，两条胳膊报废，也能用腿把怨灵活活夹死，夺命剪刀脚啊晓得伐……长谷川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实话有碍到你吗？你眨眼是什么意——%！￥￥！】——dr·张的遗言。
“这次的主顾可是市里的议员大人，怎么样？很不得了吧？”
女孩表演的兴趣似乎还没有结束，她一本正经地从怀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到夜城眼前：
“是叫伊藤……什么的来着？”
第1023章：巫女（和女巫）的回合（中）4.6k
“好像是叫，伊藤……什么的来着？”
巫女小姐两根手指夹着照片，用给服务生小费似的动作递到夜城眼前。
照片上的人是个国字脸，嘴边有两道深深法令纹的中年男人，穿着灰黑色的和服，头发和胡须剃的很短，表情不苟言笑，脸上带着霓虹中年男人特有的严肃气场，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有地位的公家首领。
除非伊藤则三被抽了阳寿，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在几天之间变成这幅鬼样子。
“伊藤大介？”
夜城接过照片看了两眼，又顺手把照片还了回去：“被怨灵找上的不是他的儿子吗？”
藤子小姐的本体现在应该留在对策局内作为灵杀鬼被封印起来，已经从伊藤则三身上离开了才对，又怎么会缠上伊藤大介？
“这件事嘛……”
巫女小姐拉长声音，准备卖个关子，但在夜城开口询问之前，她就先忍不住给出了提示：
“百目大人知道西城游乐园的事故中的受害者吧？”
“是叫‘雄原’的男人，没错吧。”
夜城曾经看过关于游乐园的报告，西城游乐园的员工被污蔑犯下猥//亵儿童的罪行，在失业外加社会性死亡后，从游乐园的摩天轮上跳下自尽。而在他的执念则变成了对儿童复仇的怨灵——最后在真正开始杀人之前就连同其他恶灵被初出茅庐的百鬼院橙带着百姬吃了个一干二净。
即使那座公寓成长为魔巢级别的禁区，对夜城而言也就是看一眼的事，所以夜城对它们的印象并不深，直到巫女小姐的提醒才回忆起这码事。
“报告上说，雄原真正成为怨灵的时间是在去年，而西城游乐园的事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
夜城回忆着当时资料上的内容：“那么，让它突然脱胎换骨的原因是……”
“是的呦。”
道成寺晴笑眯眯地肯定了他的猜测：“去年藤子小姐在游乐园旧址自杀，导致有关游乐园诅咒的传言再次出现，而她的执念和灵魂进一步和雄原先生的灵体产生了共鸣。结果就是原本没办法影响人类的低级灵体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只不过她还有一点理智，没有像雄原那样对无辜的孩子出手而已。”
“原来如此——但这和伊藤大介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确实和那家伙没关系。”道成寺晴点头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和西城游乐园有关的灵体可不止两个哦。”
抛开事实不谈，如果流言的内容都是真的，西城游乐园里的死人数量差不多快要赶上荒川家的地下室了。很显然，其中的绝大部分故事——比如吃人的狮子，故障的杀人游乐设施，还有迷失在角色里的工作人员之类的故事自然是夸张的噱头。
但是，也有例外的存在。
“按照伊藤则三的说法，直接导致游乐园关闭的原因并不是雄原的自杀，而是普通游客的死亡。所以死在游乐园里的人应该是三个而不是两个。最开始被冤枉的雄原，最近自杀的藤子，还有……她的上一个自杀者？”
最初的起因，吉祥物扮演者雄原并没有直接化作怨灵，而藤子的死亡日期则是去年，去除掉这两人之后，剩下的死者就是……
“没错，在雄原死后不久，从摩天轮上坠亡的女学生。她的死坐实了怨灵作祟的流言，导致对策局插手封闭了游乐场，虽然当时没有找到恶灵作祟的证据，但也让游乐园入不敷出最终关门大吉，她名字好像是叫日奈子来着。”
“也就是说，让他们成为怨灵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人的执念？”夜城道：“所以，缠上伊藤大介的灵体不是藤子，而是日柰子？——他们生前该不会恰好认识吧？”
“可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哦。”
道成寺晴眨了眨眼：“毕竟道成寺家是退妖师，又不是除灵师，所以为了提高成功率，必须尽可能了解怨灵的执念。所以小女子就对他这么说了——‘不想死的话最好说实话’。”
巫女小姐摊开手：“结果你猜怎么样？只是稍微吓唬一下，那个大叔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
“当时他和日柰子是同班同学，关系算是……友谊以上吧，那天周末两人约好去游乐园放松心情。在坐上摩天轮，来到最高处之后，那家伙突然想要玩点‘更刺激的东西’。”
“他认为只要靠着自己的身份和钱，什么样的女人都会乖乖跪下来，结果日柰子不仅没有同意，还说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母。两人在缆车上争执起来，过程中日柰子被他推在门上，结果竟然一下子撞开了车门，从高处摔了下去。”
“严格来说，在这件事上游乐园的责任说不定更大一点，但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事暴露出去，伊藤大介私下和游乐园当时的老板做了交易——他们相互掩护作了伪证，把日柰子摔下摩天轮的事推到了‘死去员工的诅咒’上。”
“虽然对策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和灵体作祟无关，但游乐园趁着这段时间替换了车内的防护设施，于是日奈子的死就这么成了悬案。”
说着话，道成寺晴把一块泡泡糖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却只吹出一个小巧的泡泡：“唔……”
她皱了皱眉，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一股脑塞进嘴里，卖力地咀嚼起来。
“所以……是复仇啊。”
听完故事来龙去脉的夜城感叹道：
被诬陷的善良员工，被杀死的女生，被侮辱后自尽的女孩，他们的死亡本应该让犯罪者付出代价，却被想要逃脱责任的凶手人用下三滥的手段推到了“鬼怪的作祟”身上。
嘛，某种意义上，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骂一声恶鬼心肠也不算夸张，只怕真正的鬼（指花子）见了都要啐上一口。
三个本无关系的无辜灵魂被人为地捆绑在同一个流言中，而谣言携带的力量又反过来让它们化作了真实的恶灵。如果不是恰好遇到百鬼院橙，早在去年这帮家伙就已经被成形的雄原揪出来杀了。
虽然当初百姬吃人家的时候没想过这些事，但多少也算是替雄原先生报仇了吧。
“——所以你给伊藤大介驱邪了？”
“是啊。”
巫女小姐的腮帮子像松鼠一样一动一动：“虽然是个人渣，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当然，他的坦白已经被录下来了，这家伙下半辈子就老老实实的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吧。剩下的债就等着他死掉之后亲自去黄泉和受害者解释好了。”
“啊，不说这么让人不开心的事了。”
解释完迟到理由的道成寺晴再次开始左顾右盼：“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玩呢……”
尝试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吹起一个足够大的泡泡，正要兴冲冲地扭过头给夜城看，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被吹到极限的泡泡颤抖了一下，干脆利落地炸了她满头满脸。
道成寺晴手忙脚乱地把泡泡糖从脸上拉扯下来，而夜城则好奇地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望去。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商业街的边缘，而前面不远处就是梅露斯的占卜屋，吵闹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他们快步走到占卜屋附近，只见屋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有些是看热闹的市民，而更多的人则稍微有些眼熟——他们是附近市场上的摊贩和常来的顾客，因为夜城也经常在这边的市场出没，其中有些人对夜城还有印象，见到他走来，立刻就有人连连招手，主动把夜城放进人群里面。
“百目小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嗨，先别管其他的了，你快点进去看看——”
蔬菜店的老头子焦急地搓着手，不停指向占卜屋的大门：“有人在这闹事，你可是当男朋友的，不能让小姑娘受欺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金发的白人男子站在门前，穿着一件普通的羽绒服，头上戴着鸭舌帽，带着蓝牙耳机，脚边放着个小行李箱，看起来像是从国外来旅游的游客。
此时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用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懒散地杵在占卜屋门前，而梅露斯则拦在他和大门之间，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怎么回事？”
夜城向身边的人询问道，几名摊贩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但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外国人是被梅露斯从屋子里打出来的。
梅露斯过去经常在附近的市场购买魔药素材，女巫小姐乖巧的脾气尤其讨年纪大的长辈喜欢。从游轮安全归来之后，她又拥有了珊德拉的魔力和知识，在魔药技术更进一步之余还经常把改良过的蔬菜送给周围的邻居作为礼物。
因此，女巫小姐在这片街道上的人气相当之高，要不是夜城偶尔会和她一起在市场上抢购打折蔬菜，在店铺的大爷大妈们眼里早就成了一对小情侣，想要给自己孩子说个漂亮外国媳妇的人只怕早就踩平了占卜屋的门槛。
眼下‘自家姑娘’受了外国鬼佬的欺负，虽然他们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本能地就站在了自家小姑娘这一边。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明白，吵吵嚷嚷地起哄让他快些滚开。
金发的男人并没有把这种威胁放在心里，他脸上带着甚至可以说讨好的笑容，对冷目而视的占卜屋老板开口道。
“真的不肯把东西卖给我吗？小姐。”
他指着房间里的一盆紫色的植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夹，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这个价钱怎么样？你也是专业的，应该明白这已经很公道了吧？我可是很认真的。”
“抱歉，我也是认真的。”
梅露斯摇头道：“这是非卖品。”
“抱歉，可能是我没听清楚，不如你再说一次？”
男人从耳朵上摘下耳机，挑眉望向梅露斯，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趋势。
“要说几次都可以。”
女巫冷淡地回答道：“这是非卖品。”
“我好歹也是客人吧，对客人这么冷漠真的好吗？”男人用小手指挖着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要占卜的话我欢迎，想要成品魔药我可以打折出售，但这是非卖品。”
“……呼。”
梅露斯用毫无起伏的语气重申了自己的态度，确定对方不会改变主意后，男人又一次叹了口气：“hum……这下可麻烦了，把地狱果实的子种就这么丢在外面，让我也很为难啊。”
梅露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毕竟这东西很早就在人间灭绝了。”
男人谦虚地摆了摆手，脸上却带着炫耀似的神情：“大部分巫师和女巫都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也只是恰好知道一点消息而已。”
“那又怎么样？”梅露斯冷哼一声：“难道你知道的更多，我就要把它卖给你吗？”
“这倒不是。”
男人摇摇头，然后诡异地笑了起来：“我说了啊，我恰好知道一点消息——比如说，这颗种子本来应该安全地长在一位女巫的身上才对。”
？！！！
梅露斯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她及时让脸色重新冷静下来，但对方已经成功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惊慌。
“没记错的话，女巫议会应该禁止地位平等的同僚之间相互战斗，甚至厮杀。”
看着银毛女巫僵硬的表情，男人上前一步，将她逼迫到占卜屋的边沿。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被那些‘猎犬’盯上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对方躲在这种女巫议会势力之外的小地方，身边又带着另一个女巫的遗物，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连傻瓜都能想明白，看穿了对方的弱点后，他已经确信自己百分之百将会得到胜利。
男人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屈服，而女巫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你说的猎犬，是这个吗？”
梅露斯转回身，在占卜屋的门边翻找了片刻，最后从门后拖出一块铁板，丢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嗯？你说什——？！！！！”
目光和“铁板”接触的瞬间，男人的身体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在外人看来，这块黑漆漆，脏兮兮，还带着尖刺的铁板只能当成垃圾卖给回收站，但只要稍微有些魔法知识的人，都能感觉到在这块铠甲的碎片上残留的恐怖魔力和咒语的痕迹。
能够击碎这么强大的咒语的，只会是更强的咒语。
“你，你杀了……猎犬？”
他终于不再露出笑容，惊疑的目光在猎犬的碎块和一脸平静的女巫之间来回移动。
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魔像……不对，就算她能做到这一点，她又怎么敢做这种事？难道不害怕议会的追杀吗？
“你可以这么想。”
梅露斯平静地回答道，她向前走了一步，这次换成男人在女巫的咄咄逼人之下步步后退，两人一来一回，离占卜屋越来越远，很快来到了人墙边缘。
“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女巫议会，看看她们会对我做什#坝≥wu()*奇{ⅰ￠勿&期∥绫]捌≠!@么——”
她站在男人面前，让微弱的声音直接钻进对方的耳朵里：“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既然连女巫议会都不知道它的名字，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又是怎么确定它本来应该在一名女巫的身上？”
“你……”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梅露斯的声音盖了过去：“而且，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误，这颗种子当初就是珊德拉小姐的老师从某个‘家族’手中买来的，结果却直接害她丢了性命哦。”
一根尖锐的木刺从女巫手中伸出，对准了男人的眼球。
“怎么样？要试试我们两个谁先被大母们通缉吗？”
“…………”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就像西部片中对峙的决斗抢手。几分钟后，男人猛地转身，脸色难看地从人群里挤了出去，狼狈地一路小跑消失在街道尽头，就像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会落得和猎犬魔像同样的结果。在做完了这一切后，女巫小姐才松了口气，随后换上开心的笑容，对站在外围的夜城挥手喊道。
“老师~我在这！”
第1024章：女巫的回合（下）（4.3k）
“那家伙是珊德拉的熟人？”
几分钟后，在离占卜屋一条街外的甜品店里，三人坐在桌子旁，趁服务员准备餐品的空挡聊起刚才的小插曲。
在看到男人身上的魔力时，夜城已经做好了出手解围的准备，却被面朝向他的梅露斯用眼神拦了下来。
‘老师没必要惹上这种无聊的人，我自己来解决就可以了，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女巫小姐是这么说的，而她也确实十分轻松地解决了一场风波。
“或许吧。”
银毛女巫满足地捧着一杯热可可，上面洒了一层白色的糖粉，她撅起嘴唇吹开顶层的粉末，小小啜了一口，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气声。
“他知道珊德拉小姐身上的植物是什么来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和那种植物背后的势力有联系。”
“既然如此，这么把他放走不会有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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