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虚弱让东方明镜有些无法站稳，烧焦的手臂由于没有美露莘存在的加持而将人偶的短板暴露无遗。
银色的剑尖抵在吉尔伽美什的喉间，但这并没有让吉尔伽美什停下笑声。
良久，笑声逐渐停下，睁开眼的吉尔伽美什闪烁着双目的赤色，那天之尽头所留下的光点，在此刻有了见证。
“你当然不知道你与本王的赌约，根源的魔术师，因为这是本王自己决定下来的东西，自然只有本王一人知晓！”
东方明镜沉默着，但敏锐的感知力还是让东方明镜将剑刺向了吉尔伽美什的右手边。
随着清脆的敲击声响起，目光所及的只有被打翻在地的血色酒酿。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因此而发怒，反而是轻笑着从中拿出了盛满酒水的黄金之杯向着东方明镜的方向伸去。
东方明镜还未开口，金色的光点便如同萤火般升起，那是他即将消失的证明。
“收下吧，这是本王认可你的象征。毕竟真正意义上战胜了本王的英雄，自然有资格接受这乌鲁克的大杯。”
东方明镜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吉尔伽美什，没有接下他所递来的黄金之杯。
僵持了许久，就连吉尔伽美什也不由的再度笑了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恶劣的性格，但是此刻，似乎有了和自己一样傲慢的家伙......
渐渐的，吉尔伽美什不再满足于轻声而笑，而是逐渐变成了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大笑。
只是，这次的笑声，却格外的爽朗。
“卢瑟啊......世界不承认你所经历的历史，甚至不惜将另一条你从未来过的时间线缝制在了这个世界的量子记录带上。
你是一个失败品，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但是本王却不这么认为......”
东方明镜静静的听着，这是吉尔伽美什最后的时刻，无论是否还有力气去发出询问，东方明镜都尊重着眼前这位傲慢的英雄王。
“世界不想承认的，由本王来承认！世界不想记录的，由本王来记录！而你，卢瑟·潘德拉贡，你与你的剑都将会铭记在世界之上！
胜负已分，是本王输给了你这个家伙。但这并非是本王与你的最后，期待下一次见面你我不是这样站在对立面。
届时，本王将以友人的规格，来款待你与你想要守护的那些子民！”
话语伴随着最后一点光芒消失而落下，瘫坐在地上的东方明镜注视着眼前地面摆放着的黄金之杯，里面盛满的美酒并没有被周围烤熟大地的气味所遮盖。
“真是个不讲理的人啊......”
明明是他不由分说的找自己打架，却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成为了他的朋友。
或许，王就应该这么随性，自己或许作为一个真正的王，还太在意身上被赋予的责任了......就和阿尔托莉雅一样......
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让东方明镜艰难的转过头，赶来的摩根等人似乎有些着急，东方明镜也意识到了此刻伴随吉尔伽美什消失的，还有这个早就该崩溃的特异点。
那个戴着眼镜的小女孩并没有出现在摩根的一行人当中，但东方明镜心想，她或许回到了她应该回到的地方。
毕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灵魂投影，就算消失，也只能是回到她现实的地方。
与此同时，1991年的东京边野，沙条家的长女正端详着坐在沙发上陷入昏迷的次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随着眼镜下双眸的睁开，在看见沙条爱
歌的那一瞬间，沙条绫香的呼吸有些急促。
“看见什么了？”
沙条爱歌眯着眼看着沙发上的沙条绫香，本该是自己陷入虚弱，但是现在似乎反过来了。
而沙条绫香在沉默了片刻后，才向沙条爱歌发出了询问。
“我看见了一个骑士......他......”
“切开了东京的地面，甚至破坏了圣杯？”
诶？
沙条绫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沙条爱歌，关于她所说的这些，明明应该是自己看见的才对。
尽管那时候周围有很多奇怪的陌生人，但沙条爱歌......自己的姐姐......应该死了才对......
略微松了口气的沙条爱歌缓缓站起了身子，随后露出无比自豪的笑容看向沙发上的沙条绫香。
“因为啊，绫香你所看见的那个骑士，是姐姐我的王子大人~
他破坏了东京的地脉，在这片土地上的魔术师都会逐渐撤离，所以绫香你也不用再为了圣杯战争而学习魔术啦~”
借助沙条绫香的令咒，沙条爱歌能够看见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是东方明镜拯救了自己的灵魂。
而听着沙条爱歌这样诉说着经历的沙条绫香，却再次抿着嘴，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温柔的背影，以及强大的力量。
于是，在沙条爱歌的话语落下时，沙条绫香从沙发上走了下来，看着一直以来都憧憬成为她那样的天才的沙条爱歌，沙条绫香在最后还是否定了自己姐姐的话语。
“我想学习魔术，不是家里的黑魔术，而是更加......更加正常的魔术！
我知道我追不上姐姐，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憧憬着姐姐你的背影，并且，我也想要再度见到，那位王子殿下！”
沙条绫香的话，让因为东方明镜获得最后胜利而露出笑容的沙条爱歌收起了脸色的笑容。
看着眼前年仅八岁的妹妹，沙条爱歌不由的发觉，自己这个妹妹，是不是有些腹黑？
ps：这算不算买一送一呢......（思索）
第三十八章 新生
黑暗中看不见一丝的光亮，就连那熟悉的金色也完全的熄灭。
一束光自头顶落下，照亮了不足一平米的空间。
站在原地的沙条爱歌迟疑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除去周围的黑暗，便是仅仅一丝银光照亮自己一人范围的圆圈。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沙条爱歌不由的在心中询问着，嘴角逐渐勾起的一丝笑容，却显得有些自嘲。
“还真是，一无所有啊......”
恰逢生前看过几篇隔壁大陆的些许读物，也算是明白几点道理。
像这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和自己的诞生一样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沙条爱歌浑浊的眼眸下，自嘲的笑容更胜。
毕竟这里没有九幽黄泉，也没有幽冥地府，更没有阎王判官，恶鬼无常。
有的，只有放在自己眉眼之下，借助不知何处散落而下的光芒，照亮着的一本童话书。
静静摊开的绘本，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短短两面的绘图，却让沙条爱歌不自主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
“拥有诸多财宝的恶龙掳走了公主，白银的骑士拔出了无数把选定之剑中的真品，骑上白马踏上了拯救公主的道路......
绫香那家伙的绘本吗，很像是八岁的小鬼会喜欢的童话故事呢。”
沙条爱歌轻笑着，嘲笑着八岁的沙条绫香的那份幼稚，也同样嘲笑着绘本中的内容和现实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子就是王子，是爱戴他的那些子民的王子，而不是公主的王子。
说到底，自己也并非什么公主，只是有着人类无法得到的奇迹，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的，一个普通女孩罢了......
“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啊......或许Saber......不，东方明镜说的没有错。
人被杀，就会死......”
抬起头的沙条爱歌望着那不知何处洒落下的光芒，浑浊的视线并没有因为强烈的光线而感到一丝动摇，仿佛从一开始就看不见那道光一样。
沙条爱歌并不清楚这里究竟是死后的世界，还是所谓的根源，空空如也的周边，伸手也看不见五指。
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想法，没有任何想要挣脱的行动，就这样将双手垂落在腿边，望着那根本看不见的光芒无所作为。
恍惚间，金色的发丝被某种东西牵动，沙条爱歌浑浊的双瞳也在片刻间流入了一丝丝的光。
是风？
不。
是光？
沙条爱歌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但确实有一束光悄然间从黑暗中落下，在照到自己身上的同时，又落在了前方。
仰望着的沙条爱歌
收回了视线，正视前方的黑暗并没有那道光芒的身影，就连这本该吹动了自己发丝的无根之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幻觉吗？
想法一闪而过，随着视线的下移，沙条爱歌的目光落下了不知何时翻开了第二页的绘本上，
本该是蜡笔所绘制的绘本，却在不知何时翻开的第二页上变成了精致的线稿，而那骑着白马向着恶龙盘踞之地驶去的背影，是那么熟悉。
像是亚瑟，但沙条爱歌确信，那不是亚瑟。
不再是呆滞在原地的坐着，而是将脸贴到了那本清晰起来的绘本之上。
如果说，上一页是一个儿童所留下的绘本，那么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便是一个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画卷。
那道熟悉的背影沙条爱歌认为自己或许会认错，但那手中握住的剑，却让沙条爱歌将那个名字完全的刻在了脑海当中。
拔出唯一的选定之剑，并朝着恶龙盘踞之地前行的白影骑士，就如同沙条爱歌所熟悉的那些童话故事一样斩杀了最终的恶龙，并拯救了公主。
而在这绘本的最后，在这只有短短三页的绘本最后，故事的结局则是骑士将公主与剑都还给了王国，独自一人消失在了绘本的尽头。
原本还在嘲笑着这本绘本是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但此刻沙条爱歌却不断的翻开结局后的页面。
“没有，没有，没有......”
故事的结局不是这样，沙条爱歌所想要看见的结局并不是这样的。
不断翻开的页数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尽头，就像骑士骑马离去所踏上的那条大陆一样，从原点出发，却看不见镜头。
故事的结局应该是斩杀了恶龙的骑士就出了受困的公主，然后再国王的加冕下成为国家的王子，然后和公主永远的生活在一起才对。
不该是这样，独自一人再度踏上征途，就像突然出现在王国一样，踏上完全不知道目的地的征途才对。
“骑士可不会因为一个人而驻足。”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不断翻着永远也无法翻到最后一页书籍的沙条爱歌。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甚至用空间来形容也不是不行，但这里绝非是现实，是那个发生了许多事的特异点。
但是此刻，东方明镜的身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还没等开口，东·斯塔利恩的出现边让沙条爱歌无法发出身影。
骑士与白马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自己哪里是个公主，现在的自己说不定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啊，被吉尔伽美什的EA洞穿了身体，破坏了炉心，摧毁了所有的魔术回路，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东方明镜，但沙条爱歌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了过往拥有的一切身份与天赋，只是一个并未回归冥府的孤魂野鬼。
只是，东方明镜并没有给沙条爱歌任何沟通的机会，在召唤出东·斯塔利恩之后，便翻身而上，朝着相反的方向独自走去。
但沙条爱歌却听的无比清楚，在东方明镜翻身上马的那一刻，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说了什么......
“如果，你还想要活下去，那就跟上来，用你的方式跟上我。”
伴随着话语的解读，那道银色的背影已经离开了数十米远，远到甚至无法用双眼去看清楚那个背影。
但沙条爱歌却看的一清二楚，闪烁着的蓝色瞳孔，在这一刻被照亮，用双手提起裙子的同时，沙条爱歌才发现现在的自己不过八岁时期的模样。
但那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并非一无所有......
光芒自空中落下，挥洒在了独自摆放在地面的绘本上，散发出点点金色的光芒。
随着沙条爱歌的身影逐渐向着唯一的光点远去，静静躺在地上的绘本也变成了一把金色的剑鞘插在地面之上。
白色的光芒在某一刻吞噬了奔跑着的沙条爱歌，等到再度恢复视线，则是熟悉的花园。
鸽子的啼叫声让还没回过神来的沙条爱歌有些皱起了眉头，但随着身子的坐起，看着眼前略显不安的沙条绫香时，天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流光。
特异点的记忆并没有消失，现实的记忆也没有消失，得出的结论时圣杯战争正常举行，但由于圣杯被破坏而在某一时刻仪式被终止。
沙条广树死了，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但沙条绫香却不知道，因为按照现实的时间来算，在几个小时前的夜晚，自己是抱着掳走沙条绫香的目的回到这个花园。
“姐姐......？”
5?."
并没有训斥与疼痛，也没有漠视与无视，轻轻抚摸着自己脑袋的沙条爱歌，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无比的温柔。
“清晨外面凉，先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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