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没人告诉我梦是真的！ 第170章

重新抱手行礼，李客也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庚儿，我听你母亲说你喜欢书画，这阎立本的画在周武之前可是一绝。为父可是找了众多关系才买下这副《异国斗宝图》，你小子出的那主意倒也是个鬼点子，若不是当今圣上管不到这边关，怕是杀头的罪。”

李客的话让东方明镜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侧位的月娃身上，并未上前接过画卷的原因，只有东方明镜心知肚明，但又不好将自己观摩书画只是为了参悟其中或许可能存在的一些奥妙的真相，去告诉自己的父母。

但，即便如此，东方明镜还是本能性的去询问自己的母亲，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自李客递来的画卷。

“接下来吧，你帮你父亲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你的父亲为

了回报你，可是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人脉，就连中原那边也没放过。”

月娃的话语让东方明镜再度看向了李客，看着眼前掂量了几下手中画卷的举动，东方明镜也不由的为自己这位不是很着调的父亲叹了口气。

从李客手中接过画卷的东方明镜并没有立马打开，掷千金买来的画卷，并不像其余的寻常画卷一样粗鲁，至少对待一个上了年纪的文物，东方明镜还是有着些许保存意识。

在请辞过后准备转身离去的同时，李客的声音在身后叫住了步伐。

重新转过身的东方明镜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李客，心中不由的有些疑虑。

“还记得两年前你抓阄抓了玉佩，长剑，还有毛笔吗？你可是我们李家唯一的男丁，这李府的一切在将来都会是你的。

再加上你时常呆在书房研究那些文人官吏才去研究的经书文章，抓阄三样已出其二......”

“你啊，就是喜欢卖关子，不就是要教庚儿用剑吗，真以为你比得上人家中原裴家剑的威风？快快教给庚儿吧，你看庚儿他都望得出神了哩。”

虽说平时都是自己和......和谁？

不，不对，有哪里不太对劲......

东方明镜记得，记得自己为何会进入到这个梦境，那百步穿杨的箭矢，是几乎必中的因果宝具，而自己也是在芥雏子的注视下进入了生命体征变淡的当下，从而进入了梦境。

但是，除此之外，有一个人影东方明镜无法记起，露西娅，魃，芥雏子，申公豹，每一个来到大陆见到的人，东方明镜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唯独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却除了知道她是天下最美的女孩这点，其余都无法想起。

自己的灵魂似乎发生了缺失，是诅咒吗？可是，那箭矢上并不附着任何的诅咒......

在脑海中不断想要回忆起那个模糊身影的名字，但却完全的无法想起，而陷入深度思索的东方明镜却在来自月娃的话语中被打断。

看向面前和月娃似乎在争论着他剑法也不弱的李客，东方明镜的神情有些怪异起来。

在将记忆向前摸索时，梦境镜头的话语记录了这次梦境似乎产生了某种破坏，进而导致了记忆方面产生了些许的缺失。

但好在记录上标注着有修复的可能，虽然后续的描写是未知，但东方明镜确信，那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那个人，必然不会真正的被自己所遗忘。

“父亲，我想学剑。”

似乎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和剑有着某种渊源，或许是这片世界的原因，就连圣杯战争中的剑士也是综合能力最强的位置。

但事实上，若非有着蹩脚仙术的加持，能够偶尔使用御剑之法等能力，东方明镜或许不会那么纠结于用剑，而是去使用更加能够在战斗中取得距离优势的长兵器。

但毕竟有道是君子佩剑，之前每一次的梦境身份都算不上真正的战士，佩剑一事到也成了自己常备的事情。

然而，在听到东方明镜的请愿过后，不断和坐在侧位的月娃争论着究竟是他李家剑厉害还是裴家剑厉害的李客，却在一瞬间收敛起了自己的性子。

“你当真想学剑？”

在咳嗽了两声，甚至重新大点了一下身上的衣着，李客不由得看向东方明镜发出了询问。

当然，从月娃那随之传来的笑声，打破了好不容易再度正式起来的气氛，而在这之后，东方明镜也的确得到了用剑的许可。

至于学剑......东方明镜对自己父亲的剑法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只是从自己父母口中听到的那裴家剑，倒是有些好奇。

“长安元年703年，如果我没记错，距离武曌离世还有两年有余。既然这一次是盛唐，那必然能够见一见这盛唐的诗人。”

在书房当中不断观摩着《异国斗宝图》，东方明镜不由得喃喃自语着。

虽说商贩世家，胡人之子，这样的BUFF几乎叠满了的情况下，东方明镜却无比清楚自己叫李长庚，而不是李太白。

虽说长庚也是太白的别名，但若自己真是李白，就不会绕这个弯子了。

除非是像不列颠那时相似，因为自己的到来，挤掉了李白。

否则若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必然能够在十年，二十年后，在长安遇见这个时代的谪仙人。

将毛笔笔杆放在鼻尖，仰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东方明镜在心中还是对那模糊的身影有些念念不忘。

“天下最美的女孩吗......为什么就偏偏忘记了她呢......”

【在恍惚中你陷入了梦境，在梦中，那道飘渺的身影若即若离。】

【于是，你决定将这份念想埋藏在心底，这辈子寻不到她，便终生不娶。】

【由于迁都后设立太子的事情，

造成了朝野的动荡，但这与身处边关的你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看见你的母亲身体愈发消瘦，但即便是西域或者中原的大夫，都无能为力。即便如此，你也同样知道了你母亲肚子里怀着的，是一个女娃。】

【长安元年七百零三年年初，你接受了你父亲的提议，与他一并前往了位于碎叶城当中一处春园赴宴。】

【你第一次看见来自中原的正统人士，并真正理解到了母亲所说的大唐的人，人人都能写上几首诗。】

【以春为主题的以诗会友的诗会要求每人做出一句，但到了你的父亲那却走到了最后一句。】

【“春国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火烧叶林红霞落”的诗句只差最后一句，就在其余几位文人雅士有些掩笑的时候，你从李客的身后走了出来......】

第二章 天下清流，当为一白

即便是大唐西边的边关，但在这盛唐的影子下，这片边靠着西域的城镇也有着象征着大唐的百花。

春园，用来招待各路来自西域前往中原，又或者说中原前往西域的诗人与商客歇息作诗的地方。

尽管，这里所过的都是能人显贵，寻常人根本进不了这个象征着大唐百花的春园。但这里也是这不大的碎叶城当中，最大的雅兴之地。

时间的跨越并不漫长，尽管在现在，东方明镜能够通过对梦境的控制去停留在想要停留的时间点，但关于梦境的中断，却是像这样毫无征兆。

三个来自中原的诗人的共出七言绝句，让本就大唐诗人有些人情世故的李客并没有接上最后的话语。

对于自己的父亲，东方明镜有着足够的信心，毕竟能够做到这碎叶城一家独大的李客，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不着调的模样。

但，虽说是人情世故，这样三位诗人共同刁难自己的父亲，东方明镜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从站在李客身后，注视着即将因为对不上诗句而自罚斗酒的李客，东方明镜还是将来时李客所说的切莫伸张的话语放在了心底。

随着拱手弯身，无论是李客还是其余的三位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尤其是那本就是为了和李客比试一下文墨的三位诗人，更是收敛起了笑脸。

“长庚，莫要胡闹。”

李客的话语说的很小心，几乎只有东方明镜一个人能够听得见，而这样将声音控制的无比精细的能力，更加让东方明镜觉得自己的父亲并非一个平平无奇，只知道和自己家妻恩恩爱爱的普通商人。

但，东方明镜并没有回应李客的提醒，而东方明镜也明白，眼前三位从中原来的诗人，是自己父亲在来到西域之前，结识的友人。

“三位大人，家父身体抱恙，无法以酒会友。故，由孩儿来为三位大人接上最后一句绝句。”

话语的脱口而出，让三人的目光尽数重新落到了李客的身上，而后者只是挠了挠后脑勺，证实了东方明镜所说的话语。

当然，东方明镜所言也并非虚假，这也是李客完全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不能再饮酒了这点。

这样的秘密其实并非完美的秘密，在数月前为自己母亲诊断的时候，东方明镜就已经察觉了原本喜欢酒后即兴作诗一曲的李客，渐渐的用茶水代替了酒水。

能够让自己父亲在这么多年来放弃就连自己母亲劝诫都无法放弃的酒酿，自然是身体上的抱恙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但，会友却不喝酒，这在李客的观念中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需要故意输掉的对诗，则是要大醉方休。

那样，无论是身体是否能够顶住，李客完全无法想象。

只是伴随着李客的默认，三人的视线再度落到了东方明镜的身上，并对接上那最后一句诗的可能产生了怀疑。

毕竟，即使是长安客，见证了诸多文人笔墨的中原人，也不会认为眼前这样仅仅只是学会说话写字的三岁孩童，能够对上他们三人来此一路所钻研出的绝句。

然而，东方明镜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但毕竟关于这首诗的资料过于稀少，甚至只是在来到这里之前，偶然在网络上翻到过的诗句。

但，这也是李白年幼时的一首诗，是他对上自己那并没有记录的父母所出的诗句，从而成为完整的一首诗的诗。

答上来是必然的，但东方明镜还是在内心对尚未遇见的李白感到些许的惭愧。并在心里按下决心，等下次见面，自己必然要请他喝一壶好酒，以此来弥补此刻抄诗的行为。

“百花盛开春为始，所以是春国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而火烧叶林红霞落则是描写着夕阳落日下的树梢百花，但唯有一种颜色能够被夕阳尽数染成红色。”

对于诗句的解析或许会有错误，但最初说出这首诗的三人，也的确是因为此

刻东方明镜所说的那样，目睹了迎春后百花齐放，而来时路下夕阳则将一片染成红色的场景，则是成就了第三句的契机。

也正是因为这三句诗都是有感而发，第四句便也没有了脉络，自然也不会相信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能够凭空作诗。

除非，他是文曲星转世.......

而在对前三句进行解析过后，东方明镜仰望着春园内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李花陷入了思索，但在片刻后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语向下说去。

“所以，三位大人，我想第四句的内容，应当是能够映衬赤霞的一簇雪白，而李花在盛开时，却能用它的白，映衬出全部的赤霞。”

“依你的意思是......”

“既然火烧叶林红霞落，那么李花......便怒放一树白。而这，也是我为家父为三位大人提交的答卷。”

话语落下的同时，三位诗人与李客都愣在了原地，无不是在推敲着那最后一句诗句的内容。

“李花怒放一树白，李花怒放一树白？”

原本因为得知了李客身体抱恙的原因而有些沉闷的氛围，在得到了第四句七言绝句的那一刻便被三位诗人的惊叹声所遮盖。

虽说作为七言绝句，整首诗并没有完全的做到押韵，但仅仅只是第二句以及第四句的偏押，便足以让其称之为七言绝句。

但比起追究这首几人有感而发的缝合七言，那第四句的填补则是弥补了前三句的断层，将画面感提升到了一个只需要轻轻念诵一下，便能够想象到李花的白，被赤霞所染红的画面。

而李花，则是春日百花中，虽并不起眼，但却因为白的纯粹，形的小巧，而成为春的代表花之一。

“李花，不与桃花争艳，不与海棠赛娇，慎重开放，粉雕玉琢，真是妙啊，妙啊......”

对于三位诗人沉浸似的赞叹，东方明镜只是在他们丝毫没有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便请身离去，回到了李客的身后重新站着。

不同于其余三位诗人，李客的反应则是要沉稳许多，而这也是作为商人最基本的不动声色。

但是，东方明镜还是能够看出李客也有些沉浸在这李白对李花的描述当中，即便是李白年幼时所作的诗句，但也丝毫没有掩盖他的不平凡。

诗仙，酒仙，谪仙，无数的美誉尽在李白一人身上，即便真实的李白并不潇洒，但灵魂的洒脱让东方明镜确信在这个世界的李白必然寻到了修仙之法。

而为了寻求成仙之法，去寻找这个时代的李白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父亲，三位大人已经有事先行离开了......”

在良久过后，东方明镜还是忍不住的朝着依旧在发呆的李客发出了询问，毕竟家中自己的母亲有了身孕，在外寻欢作乐似乎并不太好。

然而，李客只是仰望着面前盛开一片的花树中，注视着那几乎每处都有的李花喃喃自语着。

“李......白......”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东方明镜似乎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听到了李白两个字。

在心中咯噔了一下之后，将李客念叨着这两个字的原因归根到了自己所说的那“李花怒放一树白”当中。

毕竟，取作为与皇室同姓的李，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便会敏感些许，再加上首尾呼应的白，省略掉中间的白话，得到这两个字似乎还是有理有据。

“李白，李白！是了，就是李白！”

没等东方明镜反应，李客的声音便随着思索的结束而变得高昂起来，并在同时转过身，一把抓住了站在身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东方明镜。

强烈的不安感让东方明镜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似乎十分高兴的李客，内心那总不会我就是李白的想法，再一次出现在了心中。

“庚儿，你娘总说我给你取得名字按照中原说法会是无福消受，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你是我李客的儿子，是天上长庚落入凡尘的孩子。

你应当是这天下最为明亮的存在，是那晓昼中的启明，是那夜暮中的长庚，当为一个白字！”

李客越来越激动的话语让东方明镜险些昏厥，此刻的东方明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我真成李白了！’

先前所有的疑虑以及担忧全部被推翻，哪怕是商人之子，胡人之后的BUFF都没有此刻由李客说出的这段话来的更加精准。

李白的名字由来有很多，什么金星转世，什么仙人下凡，但东方明镜从未想过，李白的名字居然会是假名在前，真名在后。

而同时，东方明镜也在李客不断说出的话语中，得知了自己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将名字定下，李长庚的名字与其说是名字，倒不如说是一个马甲，一个不会被人太多记住的马甲。

而现在，真名的正式确认，让因为李

客话语从而神情有些恍惚的东方明镜在片刻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