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鹿星河又一年
而如果把孙伯阳同志的每日伙食费与奥列格元帅相对比的话就显得是那样的天壤之别,孙伯阳一月的工资为五百工农币,每月的伙食补助则大概是工资的五分之一,也就是一百工农币。这笔钱平均摊到月内每日不过三元,相当于奥列格元帅的千分之三,或者是百分之零点三,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人力物力更丰富,生产力更发达的解放区的领袖孙伯阳总计吃的居然与常人无异,不管大家信不信,奥列格肯定是不会信的。
即使是解放了国都,孙伯阳也从未给自己添置过大房子,添加过什么私产。孙伯阳的祖宅依旧在父亲桑托斯名下,他自己则和菲利希亚一起,住在一间离着府政大楼近的工人公寓与常人没什么区别的生活着。孙伯阳家名下的所有工厂和产业也都被改组为国有,包括托利亚斯克工厂,工人之家旅馆,工人医馆,家具店,烟草厂。孙伯阳家现在没有任何产业来提供额外收入,他们只是吃着粗茶淡饭,住着普通的房子,过起了平凡但伟大的生活。
他们的生活是那样的平凡,却又是那样的伟大。那是一种崇高的精神,一种值得世人敬仰的伟岸。许多人总是说解放区对孙伯阳的崇拜太过严重,根本不如临时府政那边没有这种风气。但他们在说这话时却根本没有想到过,或者不敢想到。这样的领袖,过着这样的生活,又有那个直起腰来的解放区人民不会从心的崇拜于他呢?没有这样的风气,到底是因为临时府政十分自由,还是因为奥列格根本就没有那个魅力呢?恐怕这一切就如那装睡的人一样令人捧腹大笑吧。
544盛衰岂无凭
自东部地区于三月解放以来,这片大地终于能摆脱残酷的战争,重回和平开始逐渐恢复元气。城市被重新建立,农村又有了生机。一条条道路重新互相连接,被干涉军制造的伤口在逐渐愈合着,一如人们的心灵,一如百姓们正在逐渐变好的生活。
数个原本在东部地区组建的游击队就地改编,成为一支支公安部队对东部地区的匪患进行清缴。白匪在撤离东部地区时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把东部地区的财富掠夺一空,摧毁了一切可以摧毁的东西,只留下了无尽的饥荒与遍地的土匪,给列斯泽克带来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尽管环境如此恶劣,列斯泽克谠所领导的解放区府政依旧没有放弃对东部地区的重建。无数的谠员同志组成一支支战斗队伍对各行各业进行重组,一位位同志带着乡亲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数以万计的粮食从中南和西南运去东部地区,帮助这里的人们渡过饥荒与寒冷的日子。现在,东部地区已然是一片复苏的景象,过去的残破与不堪逐渐的被新生与重建取代,这片大地又一次的活了过来,一如那座巍峨的山峰,被誉为勇达利姆第一山的东部大山,太阳峰。
这座被誉为勇达利姆第一奇山的东部大山在千百年来以其高耸入云的海拔,瑰丽无比的景象和大气磅礴的山体而被勇达利姆的无数文人墨客广为传唱。尤其是其主峰太阳峰更是高达千五百米,站在太阳峰上向下俯瞰犹如天人俯瞰人世间,坐看风云变化无数,云海形态万千。
即使是中南赫赫有名的昆奇山都难以与东部大山相提并论,昆奇山只是长与险,论其雄伟壮丽实在是难以与东部大山相比。看山还是应去东部大山,自古勇达利姆的帝王将相就常说出‘不到东山非完人’的豪言壮语,一代代的英雄豪杰前往这里为东部大山的名气增添助力,使这座大山很快的就超越了勇达利姆的一切山峰,逐渐有了极为特殊的意义。
太阳峰,这座被勇达利姆第一位勇者所起名的山峰千百年来一直注视着山下的大地。他坐看日出云雾散,横视夜黑乌云涌,看惯了太多的喜怒哀乐,习惯了世人的欢喜悲忧,今天,他又迎来了一位独特的客人......
因为东部地区还在紧张的重建之中,再加上还尚有匪患威胁,大多数人都已无心攀爬东方大山,让这座古老的山峰在一片重建模样之中显得是那样的落寂。通向太阳峰顶部的道路十分的空旷,整个山路仅仅只有一位客人在攀登,除此之外居然再也找不到第二人,看不到第二个在攀登太阳峰的。在这样的时日独自一人来攀登太阳峰,今天到来在东方大山攀登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登山客呢?
......
魏客纳再次紧了紧自己的背包,他用力提起自己的行李朝着下一级台阶踏上了脚步。他终于抵达了这里,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曾几何时,在六年前他决定走遍整个勇达利姆,绘制出一副壮观的图画将勇达利姆的一切地理人文记录下来。今天他做到了,他终于抵达了东方大山,抵达了此行的终点。一切都是如他出发时想的那样,只是那个陪伴了他一路的人没能跟他一起踏出这最后一步......
从中央省出发前往中南,一路向西抵达西南省与西部地区,再奔向北方,最终抵达了东部地区,到达了东部大山这座勇达第一名山的山下。一路上经过的坎坷是难以计数的,他与珊莎一起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见识了多少不同的景色。他们曾经面临过多种多样的威胁,有极端的天气,有野外的土匪,也有战争与政权之间的敌对。历经无数磨难,他的计划终于在今日得以实现,东部大山就在他的脚下,太阳峰马上也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这六年来魏客纳收获了无数的名声与敬意,不论那个势力都把他称为勇达利姆第一制图师,勇达利姆第一地理大家。各地贵族政权,勇者府政,奥列格的临时府政和列斯泽克政权都曾经向他伸出过橄榄枝邀请他加入府政中工作。只不过他都拒绝了,他只想一心一意的测量完整个勇达利姆,只是怀揣着这个最基础的愿望而一步一步的走着。
现在,魏客纳终于到了旅途的终点,走在了通向太阳峰的山道上。他的脚下是勇达利姆第一奇山,头上则是日升而出的金光万里。他做到了,他在战乱的年代做到了这未曾有过的壮举,用六年的时间环绕勇达利姆一圈最后登上了东方大山。从这一点来说他无疑是历史上的第一位,他的壮举毫不逊色于帝王将相的伟绩,他无疑是一位英雄,一位地理学历史上的英雄。
他一步又一步的爬上山峰,迈过山的半腰在硕大的帝波罗像面前驻足观望,又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几行记录。他再次向上走去,朝着东方大山的主峰太阳峰坚定不移的前行。越往上的路越窄,逐渐变得只能一人通行。他在一路上看到了怪石嶙峋的石海,看到了只生活在千米以上的低阶魔兽月星蝶。那些蝴蝶是多么的美丽,他们在日出前翩翩起舞,留下一串串的蓝色痕迹。要是珊莎能看到这一切多好,她是会多开心啊?!
在攀登到最后一阶时,他听到了黑鹰的鸣叫,看到了那矫健的精灵。那是勇达利姆千年以来自由与勇气的象征,他在千年间刻画在每个朝代的旗帜上,以其象征的精神激励有志者不断前进,今日,他也特地赶来为魏客纳送上祝福了。
在恍惚间,魏客纳好像感觉群山是活的一样。他好像看到了半山腰的那个帝波罗像睁开了眼睛,朝着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有的生灵,都将为你而喝彩!”
“对。”魏客纳回答道。
“我做到了。”他点点头对着群山说道。
“我做到了!”他仰头伸直手臂呐喊道。
日出了,金光彻底大放,照耀了四面八方的一切景象。月星蝶重新隐藏在了草丛之中,将这光辉灿烂的一刻交给魏客纳独自享受。金色的光辉洒在了魏客纳的脸上,伟岸的帝波罗缓缓升起,在魏客纳的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全貌。太阳峰下的云海因此而翻腾,宛如真实的海洋在欢呼雀跃着,为光明的到来高声歌唱。
这正是东方大山的魅力,也是千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帝王将相纷涌而来的原因。这是多么瑰丽的一副景象,这是多么壮观的日出场景。魏客纳尽情的张开双臂感受着日光洒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撕破黑暗的阳光。许久之后,他的两眼不由得留下两串眼泪,又低声的呜咽起来,缓缓的坐在了地面上。
他又大笑着流下一串串的泪珠,心中充满了快乐、悲伤、自豪、羞愧的心情。他打开随身的行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发带,那是一个红色的布条发带,只是寻常妇女使用的发饰物。魏客纳走向一边的松树,他将那个发带系在一个不粗不细刚好的树枝,退后两步又站在了刚才张开双臂的地方,他向四周扫视,尽情的看着太阳峰上的一切瑰丽景象。这是属于他的世界,属于她该看到的一切,属于一切正直而坚韧不拔的人们的!
545打过勇江去!解放全勇达!
阴云密布在新国都上,所有的临时府政官员和军人都行色匆匆,慌忙的从府政机构中出来又匆忙的朝别处走去,留下的永远都是慌张的身影。就在不久之前,东南战役的惨败导致革命军与府政军攻守易势,中北、东北的战斗又让府政军开始失去勇达利姆的北部地区,逐渐走向灭亡。现在的临时府政完全可以用人人自危来形容,每个人都很清楚的意识到,临时府政就要完蛋了,勇达利姆的内战就要划上句号,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中北部的战斗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革命军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轻易的击垮了中北地区守军,完全解放了整个中央省。中北部解放后革命军立刻发起了对东北的战役,久经战事的南方革命军迅速转进向北进攻,计划着彻底切断临时府政向沿海的航线,将奥列格的动反府政限制在内地无法求得魔族的支援。
就在奥列格以为东北省至少能抵挡几个月与革命军僵持的时候,意外果然不出意外的发生了。温莎将军在紧张关头下匆匆忙忙返回东北省指挥五万府政军战斗时,他的宝贝女儿珊多拉女士果断联合部分东北军队发动了兵谏囚禁了温莎将军。呼吁停止内战,和平建立新共和国。
这事情是发生的那样突然,那样的让人难以置信。至少对于奥列格来说是根本没想到的,他想不到一个旧贵族的女儿会倒向列斯泽克谠,这简直是猫和耗子站在了一起和睦相处一样不可能,对于奥列格来说是根本没法接受的。
他不止一次的向东北省发令要求不许向农匪服软,必须剿灭叛乱份子战斗到底。只是很显然,东北的军队没有一人愿意继续听从这种荒谬的命令了,他们已经打了太久,太需要和平的降临了。珊多拉在率领一部分军队发动兵谏之后所有的东北军队就都不愿意继续打仗,而是静静的在驻地不动等待着和平的到来。他们打心里希望结束战争,因此也在明里暗里的递给珊多拉暗示,告诉她只要农匪愿意宽大处理,他们是不会介意放下武器投降的。
珊多拉其实也并没有对父亲动手的打算,只是现在大势所趋,但凡是个明眼人就能明白奥列格的临时府政气数已尽,全国统一只是时间问题了。与其让东北省遭到如东部地区一样的破坏,倒不如让这片大地保持安宁,和平的解放。珊多拉本来就具有一定的列斯泽克倾向,在得到身边的列斯泽克地下谠员的劝说后也就干脆的发动了兵谏,控制住了温莎和他的军官们,开始呼吁和平统一。
温莎将军在得知珊多拉的想法后也就立刻保持了沉默,女儿有列斯泽克倾向在以前或许是让他恐惧的坏事,在现在却又是救星一样的消息。或许他可以凭借着女儿的身份不用以战犯的身份受到审判了...因此他也干脆自愿的给所有东北军下达了命令,禁止对内同室操戈,等待上层决定后再做行动,在次之前严禁与革命军发生冲突,一定要保持冷静。
整个北方三省温莎一家影响力巨大,他们发出了和平统一的口号就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和军人响应,希望奥列格与孙伯阳摒弃前嫌停止内战,和平建立新勇达利姆。在这些地方势力声音的干涉下奥列格也就不得不捏着鼻子决定与列斯泽克再次进行一次谈判,他心里其实也希望能用这种手段拖延一下等待局势变化,或许再拖一段时间,整个马罗地区就要摒弃前嫌先打算击败列斯泽克,决定再支持他了呢?
再次进行谈判对于列斯泽克谠人来说是非常可笑的,眼下全国解放在即,奥列格居然还打算用这种低劣的把戏和解放区玩手段,寄希望于外国的干涉调停盼望着局势扭转。他那怕当初认真的发展一下经济和民生都不至于败的如此彻底,到今天的地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旁人。
北方三省呼吁和平建国的声音不断变高,一些解放区内苟延残喘的旧文人也趁机饶舌批评革命军不懂得体恤同胞,妄图以民族身份逼迫革命军让步,给他们这些白匪一个喘息的机会。面对这种低劣的逼迫手段,孙伯阳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紧张,他只是笑了笑干脆的同意了进行谈判,重启了两谠的第二次谈判,在解放全国之前给了奥列格等人最后一个机会。
孙伯阳等同志都是清楚的,奥列格这人绝对不会真心实意的谈判,他的要求一定会是极其过分,绝对没法让解放区接受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尽管的提出要求,让大家看看他的说法到底多么荒谬就是了。无论如何,这些首当其冲的战犯,如奥列格、马克西姆等人是一定要处置的,他们若是想通过阴谋来逃脱人民的制裁,希望能用种种手段抹除自己以前的血债,那是想都不要想,跟本不可能的。
果然是一谈即破碎,奥列格即使是在如此处境之下都不忘记他所谓的正统身份,要求列斯泽克不许往军队内安插军队书记,建国后不许用列斯泽克的名词命名新国家。白匪府政的官员至少要占新府政的一半,而且不许追究他们在内战中犯下的种种罪行,同时还要求新府政必须不禁止资产主义,允许勇达利姆存在两种制度,经济与政z上列斯泽克谠都不能跨过勇江,必须与临时府政划江而治。
奥列格提出的要求无疑是可笑的,负责谈判的毛奇同志严厉回绝了以上的所有要求,并且正式提出了列斯泽克谠的和平统一要求,即惩治内战期间的战犯,让他们为战争期间的罪行负责。临时府政的军队必须放下武器停止战争,接受革命军的改编。允许德孟维克谠参加政事,但必须遵守列斯泽克共和国的一切规定。只是第一条基本上就免谈了,奥列格对和谈的第二次破坏欣喜若狂,高兴于北方三省又被绑上了他的战车,他不用真的放弃权利看着农匪的脸色行事了。
奥列格的打算无疑是可笑的,在谈判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革命军立刻发起了解放东北省的战役,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解放了三分之一的东北省地区,打的东北府政军一路仓皇后撤不敢与革命军对抗一下。八月一日,东南的列斯泽克谠员在珊多拉等进步军官的支持下正式宣布起义,东北省随之解放,所有的东北府政军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欢呼庆祝起了战争的结束。
一八三一年的八月十日,孙伯阳同志写下著名的《打过勇江去,解放全勇达!》文章刊登在了革命报上。二十五万革命军齐聚勇江南岸做好了对临时府政最后一击的准备,革命海军更是进行了最后一次整备,准备协助军队横渡勇江,解放所有的勇达利姆地区!
临时府政的官员们惶惶不可终日,面对着革命军即将到来的渡江战役没有任何办法应对,只能在恐惧中或者逃往别国或者在西部地区等待着灭亡的到来。这个旧的王朝终于要覆灭了,在三次国内革命战争之后,进步战胜了倒退,民主战胜了獨裁,人民群众战胜了那三座沉重的大山。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一场暴风雨在积蓄着。他即将释放出狂风暴雨,清洗掉大地上的一切污渍与脏痕,带给勇达利姆一个崭新的世界!
546钟山风雨起苍黄......
“那么,我就要回去了。”盖格鲁特带好自己的高礼帽对面前的阿奇帕德天王说道。
“请带我向陛下致以荣光,劳烦盖格鲁特大师向军部的大将们问好,也请您托人拜访一下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在北方过的很好,只是段时间回不去了。”阿奇帕德天王举起失去手掌的右手说道。
“我会一一转告的,你不用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盖格鲁特随意的回了个礼说道。
“大师,魔神殿再会吧。”阿奇帕德天王又十分激动的说道。
“魔神殿再回。”盖格鲁特无奈的叹气道。
阿奇帕德现在完全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他丢掉了右手,失去了左眼和一只左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在那场战役中他以破釜沉舟的架势冲入军阵,杀死了不少革命军战士的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要不是他的亲队拼死把他救了出来,恐怕他根本不会活到这个时候,早在那场战役就应该已经死了。
“我要和爱德华等几位大人回去了,这里就劳烦你全权负责。不要与革命军发生冲突,帝国的大人们现在正讨论是否与列斯泽克建立新一轮的外交攻势。这件事情很重要,帝国的需求远胜于敌我之间的仇恨,必须谨慎对待。”盖格鲁特继续说道。
“遵命。”阿奇帕德天王弯腰回答道。
“可是,他们挑动农民反抗,酝酿暴乱,帝国与这种国家继续建立盟友关系真的合适吗?”阿奇帕德天王又疑惑的问道。
“阿奇帕德,你得知道这样一件事情。就我和很多大臣的看法,所谓的主义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政z罢了。只要利益足够,我想这个新生的勇达利姆政权也是一定愿意与我国成为坚定盟友的。”盖格鲁特不屑的冷笑道。
“不过是有过一些矛盾,帝国又从来没对他们宣战过,还谈不上血海深仇。我们到时候只需要说我们只承认勇达利姆正统,一句话便顶掉了他们的忧虑。到那时我们再加以补偿,相信这些人就一定会愿意与我国结盟的。”
“真的能这样吗?”阿奇帕德并不是很认同的说到。
“我们拭目以待。”盖格鲁特冷笑着走出了房间,提着行李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