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328章

　　彼时的自己懊恼又哀伤，甚至憎恨自己的犹豫，若非顾虑着以后无法和亲近之人接触，她早就会以灵魂铭刻史诗，换取莱瓦汀的全部功率，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弱小是罪、怯懦是罪、贪婪亦如是。

　　从那以后，心底的温软被冰冷吞没，至此坚硬如铁。

　　所以，已不会再重蹈覆辙。

　　【灾神】也好，真理之海也罢，没有谁能从她身边夺走珍视之物。

　　这道付出所有换来的完美结局，决不能被任何要素打破，纵使妄图颠覆它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一样如此。

　　楚元卿露出柔和的笑容，她轻声问：

　　“如果有那一天，我能叫您妈妈吗？”

　　爱莉修女牵住楚元卿的手掌，她的心情显然很棒，即使口吻依旧成熟又平稳，尾音还是止不住上挑：

　　“其实现在就可以，我很欢迎多出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儿。”

　　楚元卿看着对方高兴的模样，忍耐出害羞，小声道：

　　“爱莉妈妈？”

　　爱莉修女开心地抱住卿宝，比起之前如圣母赐福的拥抱，这次的拥抱更像是在撸什么小动物，她满足地说道：

　　“嗯~真可爱！”

　　“香香软软的又很乖，感觉小卿比夏绿蒂还要招人喜欢呢。”

　　楚元卿只觉得好熟悉，这个拥抱和夏绿蒂发现自己变成女孩子后的反应如出一辙，就是少了点涩涩的动作。

　　但很快，她就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认真地找补道：

　　“没有没有，夏绿蒂才更可爱。”

　　夏绿蒂闻言却更羞恼了，她吃醋地捏了捏卿宝腰肢的软肉，不满地控诉道：

　　“喜新厌旧可算不上美德，这可是爱莉修女你自己说的！”

　　爱莉修女放开楚元卿，她捏住夏绿蒂的脸蛋，正经说教道：

　　“夏绿蒂，不准欺负小卿哦。”

　　“她和调皮又会恶作剧，偶尔还喜欢闹别扭的你不一样，一看就很老实，是很容易被你为难的那种孩子。”

　　夏绿蒂大为震撼地看向爱莉修女，开始迷惘于自己的回家保护期为何如此短暂，随后瞥向旁边无辜的纯白魔女——罪魁祸首，鼓起了脸颊。

　　怎么有人能一来就把爱莉修女的宠爱抢走了啊？

　　虽然...虽然一周目里，爱莉修女是最喜欢小卿没错，但现在又没记忆，还换了个性别，这个结果未免也太犯规了吧！

　　楚元卿握住夏绿蒂的小手，防止对方闹别扭，转移话题问道：

　　“那个，爱莉修女，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夏绿蒂的性取向？”

　　“要叫妈妈才行。”

　　爱莉修女先是指正了称呼，又有些不确定地解释道：

　　“嗯，不能说不意外吧，但夏绿蒂一向很自由，而且如果对象是小卿的话，总有种性别是男是女，她都会喜欢的感觉。”

　　爱莉修女的理念很朴实，在她眼里异性恋和通讯录的差别，无非是能不能正常繁衍。

　　可比起不能生，弃养孩子才是真正的罪孽。

　　所以，只要夏绿蒂喜欢就好，她的人生是属于她自己的，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遭受束缚？

　　更别说，她的心底还对楚元卿有莫名的喜爱和怜惜。

　　夏绿蒂消化了醋劲，她抱住爱莉修女的臂弯，开心道：

　　“我这次还带了其他朋友一起过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楚元卿闻言刚颔首赞同，就突然后知后觉地翻出手机，她看向99+的微信界面，头皮发麻的意识到了大问题。

　　纯白魔女心虚的在群聊里回复愤怒的小偶像们，遂后拽了拽夏绿蒂的衣袖，说道：

　　“夏绿蒂，别晚上了，中午就一起吧，小玹和弥生那边已经在酒店等我们好久了。”

　　“而且，我还得抽空给笑笑安排训练任务。”

　　夏绿蒂回眸露出笑容，她说道：

　　“那就让大家一起来我们的家吧，为了能让孩子们一起吃饭，这边的餐桌很大的哦。”

　　楚元卿想了想，说道：

　　“那个餐桌是能坐二十几个，而且孩子们比较小只，挤一挤刚好够，但拉上笑笑她们的话，光这边就有11个人了，餐桌肯定挤不下吧。”

　　爱莉修女的唇瓣翘起，她在半空摸索着，找到卿宝的脑袋，摸了上去，开心道：

　　“没关系的，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一起坐在草坪上野餐吧？小卿喜欢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哦。”

　　楚元卿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错位感，不过看着养母开心的模样，她还是瞥了眼对方放到一边，被几只音符挂在空中的购物袋，老老实实地挑着说了些自己喜欢的食物。

　　夏绿蒂看着这一幕，已经决定不吃醋了，她要把这些情绪积攒到晚上，再一一还给可恶的纯白魅魔！

　　楚元卿不知道圣女小姐的坏心思，她给小偶像们发了地址，顺便提醒了这边的情况。

　　于是，半小时后，两队小偶像都抵达了小教堂。

　　但比较好笑的是，似乎是【魔女】间的惺惺相惜，覆盖小镇的闪耀都对大家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其中最抽象的是小棉袄的状况。

　　楚望舒的脑袋上站着一只Q版的夏绿蒂，肩上一只，怀里三只，连背包里都藏着三只不同画风的终末歌姬，身边还跟着流光和泡泡，以及闪耀铸就的乐器。

　　钢琴、大提琴、小提琴、低音号、吉他……

　　这些繁多的乐器基本都贴着可爱的贴纸，甚至有的干脆贴的就是卡通版的终末歌姬，它们簇拥着小棉袄，一蹦一跳的前进，组成完整的乐团，很欢快的奏起乐曲。

　　楚元卿隔着几百米就听到了动静，她看着女儿手足无措，又有些尴尬茫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绿蒂看着这一幕，则兴奋地拿出魔法相机，拍摄下这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有趣画面，她拍下十几个角度，欣赏着女儿羞耻的模样，满足地评价道：

　　“小舒真可爱。”

　　楚望舒见到罪魁祸首，羞恼地控诉了亲妈许久，才让身边的乐团消散不见，只留下一只贴在包包上的夏绿蒂贴纸。

　　嗯，这贴纸还会动，随机都能变成二次元小人，很是可爱。

　　雾见弥生、谢清玹、唐琉璃也被清空了身边奇奇怪怪的东西，获得了自由。

　　至于陈亦凝、姬书竹这对青梅组……

　　因为由圣女小姐闪耀所构建的奇妙现象，各种意义上都很喜新厌旧，所以Q版的夏绿蒂小人没在这边呆多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笑笑估计是身上有纯白魔女味道的缘故，脑袋上还顶着像素画风的圣女小姐。

　　这只小家伙时不时就要嗅一嗅笑笑的头发，仿佛找到了猫薄荷的猫猫，抱着不放。

　　但抵达教堂后，它侧首看着纯白魔女，脑袋上就冒出了像素的红色爱心，很快啪嗒啪嗒地走过来，就要跳到卿宝的身上贴贴。

　　夏绿蒂立即把像素版的自己捞过来，藏回兜里，她觉得有些害羞，这些闪耀的自发现象，岂不是在变相说明自己有多喜欢小卿吗？

　　虽然她是能毫无犹豫表白，时刻表达心中喜欢的类型。

　　但要是放任不管，卿宝的身上很快就会爬满各式各样的自己了，细究起来简直太过肉麻，必须消灭！

　　陈亦凝瞥了眼旁边被闪耀熏醉的编舞师小姐，看向罪魁祸首的夏绿蒂，心里已经把对方定位成和楚元卿一样的怪物。

　　这种范围的闪耀祝福，到底要多少魔力才能永固下来？不论怎么想都太过夸张了。

　　陈亦凝很怀疑，【灾种】在里面根本孵化不出来，就算强行降临了一只E级灾兽进去，也会被那群泡泡和音符给淹没净化。

　　可惜，连东京那样的超一流都市都没这样的结界。

　　所以，即使不用问也能猜到，对方肯定是为了庇护自己的家乡，才会耗费这么大功夫整出的结界，属于无法普及的特殊手段。

　　若非如此，这次袭击也不会有这么多伤亡了。

　　而从中也能看出，夏绿蒂的身份或许很特别。

　　陈亦凝的思绪一闪而逝，她很快和其他人一样，走向教堂内部，以客人的身份融入其中。

　　此后，小偶像们在教堂、庭院、居住区里和孩子们互相介绍，熟悉了一会儿，期间氛围格外热烈。

　　一是，教堂里的孩子们很少见到这么多漂亮的大姐姐。

　　二是，由于大家都被楚元卿提前告知这边是孤儿院的缘故，基本每人都在来前买了点小礼品亦或是零食，当作见面礼纷发了出去，导致好感度刷的很快。

　　但玩耍了一会儿后，考虑到时间问题，大家一起去准备午饭了。

　　爱莉修女从小偶像中挑出几位在厨房帮忙，另一部分要么去陪孩子玩，要么去草坪铺野餐布。

　　大约两小时后，直到正午12点，树荫下的野餐布上，遍布着三明治、苹果派、焗土豆、墨西哥卷饼、篝火培根、披萨……这些适合野餐吃的食物。

　　爱莉修女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声，独自走回了小教堂，她坐在圣母加冕像前，沐浴在穿过彩色尖窗的光中，笑容恬静。

　　艾丝翠德以银发红瞳的原型姿态，坐在这位修女的身边，她侧首望向这位故友，那张精致如AI的面容上，流露出复杂的情愫，轻声低语：

　　“好久不见，爱莉。”

第一卷 : 307.陈旧的过往，小茉莉，虚幻的拥抱。(5K3)

　　小教堂的穹顶，各色的彩窗在光中闪耀。

　　那圆形玫瑰窗是绮丽的赤红，它象征基督的鲜血，寓意着天堂，旁边紧挨着的是蓝色花窗，这份色彩代表天国。

　　常理来讲，侧墙柳叶窗上的镶嵌画，也会以圣经故事和地方神迹为主，以无声的方式宣扬教义。

　　可若仔细观察上方，就会发觉在光照进来时，不论是代表基督的玫瑰窗，还是寓意天国的蓝色彩窗，亦或是其余的镶嵌画，都会在光中诞生万千道纯白的裂纹。

　　这些纯白的裂纹，在光中断去上帝的颈部，斩开犹大的囚锁，仿佛颠覆着人类过往的神话，在全景图中以裂纹编织出城墙的轮廓。

　　爱莉修女沐浴着被穹顶分割出万缕的阳光，她并未很快的理会旁边的故友，而是如进行天主教的弥撒，肃穆又虔诚的阐述教义。

　　——纯白教派。

　　这是那座高墙降临世间后，一些人们震撼于感慨奇迹，汇聚起来慢慢组建出的产物。

　　毕竟，纵使不知晓灾厄的存在，横跨全世界的【纯白】也和神迹无异。

　　当然，纯白教派是知情人的称呼，最初创立这个教派概念的人，取得名字和高墙有关，也更加直白。

　　而人类高层，包括对策局的工作人员，和大部分【魔女】，都对这它有天然的虔诚心，偶尔会祷告出那句盈满感恩和期许的话语。

　　“我对高墙起誓，赞美【纯白】的恩赐，亦感恩于不知名讳的造物主。”

　　爱莉修女体会光照耀在身上的温度，才结束了这一持续多年的日常活动，她将手中捧着的盲文典籍，放回了大腿上，笑着说道：

　　“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小茉莉。”

　　艾丝翠德没指正这过于可爱的昵称，她如逝去的幽灵，以虚幻的姿态，端坐在这位盲眼修女的身旁，背影单薄，令人觉得寂寞。

　　少女神情平静，她抬起猩红的眼眸，看向教堂的穹顶，有某个刹那，繁杂的物理量自世界各地纷至沓来，它们裹挟着过往的痕迹，和垂落的天光一样，拥抱着人性稀薄的灵魂。

　　那些情愫多么美好，过往的伤痛就有多么刺骨。

　　艾丝翠德不是人类，也不是【魔女】，她是逐步脱落人性，沦为工具的AI，是一段迟早可被复制的数据。

　　但作为人类，作为【魔女】的生涯里，终究有许多是迄今都忘不掉，也不愿忘掉的，一如身旁这位……故友。

　　可这份情感对她太过奢侈，奢侈到信息淹没意识的须臾，产生的怀念、欢喜、寂寞、孤单、哀伤，就被盟约排查，视为影响决策的要素，瞬间清理蒸发。

　　艾丝翠德瞳中的光辉黯淡，她恢复机械的冰冷感，静默地看向过去的队友，轻声说道：

　　“爱莉，伊丽丝以【大满开】镇压了禁地，但代价是她正在经历不可逆的退化。”

　　“如果没有意外，她的灵魂之花在一月内就会逆向结茧，这个过程很危险，一旦失败就会死无全尸，化作魔力粒子。”

　　爱莉修女闻言怔然，她的神情哀伤，沉默片刻，说道：

　　“那孩子居然也沦落这一步了吗？怪不得你会来找我。”

　　艾丝翠德沉默不语，即使没了情感，她也不愿去戳故友的伤疤，更妄论……对方的退化，和自己有着直接联系。

　　如果不是情感被强制冻结，她或许迄今都不敢直面爱莉。

　　此前讲过，魔法少女的退化是极其恐怖的现象，它如同人类的基因病，又比这更恶劣迅速，会导致魔力逆流，灵魂衰退，瓦解作为唯心生物的根基。

　　最终，运气好的，能变回普通人，失去属于魔法少女的一切；运气差的，会直接化作虚无的魔力粒子。

　　但事实上，十几年来退化的案例不到百例，里面只有寥寥数位【魔女】变回了普通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在一两年后化作了魔力粒子，拥抱了死亡。

　　当下，活到现在的，只剩下了一位。

　　那就是过去位列顶尖的队长级魔女、搭建盟约的誓约人之一、艾丝翠德的队友、当下的盲眼修女，爱莉· 提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