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除非……
“那是虚假的历史,是一段被我篡改而成的谐律。”
“这座夹缝世界的真实历史里,不存在帝国也不存在帝皇,黄金海会被本土神明侵蚀的进入虚弱期,灾群的降临一样会掀起生灵涂炭的末日。”
楚元青道出了藏匿17年的真相:
“而现实也是如此。”
“区别在于,我用全人类的赐福,乃至【灾神】的十三道权柄,在你妈妈的帮助下,真正重置、修正、篡改了世界线,让时光重来,回到了大灾变发生之前。”
楚望舒聆听着父亲拯救世界的全过程,倏地记起直面灾厄之时,燃烧于灵魂中的杀意,和贯穿血肉骨骼的武艺。
所以,【勇者的祝福】里的勇者,指得就是爸爸对吗?
那份千锤百炼的武艺,所积累的每一丝一缕,都源自驱逐灾群的执念,故而复现在己身之时,才会呈现出爆裂又盛大,令理智都无法驾驭的杀意。
女孩很难想象,父母和那些战友们,是怎么在那样残酷的世界里长大的。
他们到底吃了多少苦?失败过多少次?体会过多少次的绝望?又是如何做到一次次的坚强起来,坚定信念,砥砺前行,直至成长到足以讨伐毁灭星系、吞食世界的【灾神】?
即使看过部分的记忆画面,里面呈现的也只是结果,中间的辛苦和伤痛全都一笔带过。
楚望舒只能在他的余荫下,见证这份还未褪色的辉煌,却没办法见到父亲一路走来经历过的坎坷,和真正狼狈不堪,身陷险境的模样。
那些血泪、那些悲歌、那些他决定独自承载的过往,已是后辈无从得知的墓志铭。
楚元青叹息道:
“但我们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楚望舒闻言有些困惑,一时没有听懂。
如果计划指得是拯救世界,那不论是重启世界,还是用【纯白】把灾群镇压,都已经称得上奇迹中的奇迹,怎么都不应该称得上失败。
毕竟,即使【纯白】立即瓦解,它也为人类争取了整整17年的时间。
这17年里,人类文明研究灾兽和耀石,从中诞生的魔法少女、以太科技,还有各种为应对灾群、末日而做出的准备,肯定能让世界走向比原本更好的未来。
楚元青看着女儿呆萌的眼神,笑了笑,解释道:
“【纯白】就是失败的证明。”
“我想要的,是让过往战友、爱人、你,都能活在没有灾群,没有战争,不再去拼命厮杀的世界。”
“为此,我篡改世界线,剔除灾群的概念,试图从根源将促使悲剧的源头消灭。”
“最初,我带着你来到新世界时,并未看到【灾神】降临,天边的纯白高墙,则被我视为过往世界线的残骸倒影。”
“我以为计划成功了,想要就这样过一生,但在和你一起去参加《闪舞》的过程中,我嗅到了灾气的味道,才知道祂们并未离去。”
楚望舒听完来龙去脉,终于知道,为什么爸爸会在拯救完世界后,默默无闻的当个社畜,完全融入平凡,慢慢把自己拉扯长大了。
因为他觉得世界和平,人类已不再需要他,也没理由去主动接触对策局这种官方势力。
而对策局这边,又不是时空检测局,爸爸不主动说,他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真相,自然也没办法给对方经济上的支持。
就这样,两者成为了平行线。
如果不是爸爸也去了《闪舞》,或许双方终其一生都不会相交。
小棉袄想到这里,突然头皮发麻,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等等,既然爸爸之前从未和对策局接触过,为什么夏绿蒂姐姐会自称是对方的老朋友呢?
而且正常来讲,她也不会知道【纯白】的缔造者是爸爸,更不可能在十二使徒酒窖里,拿得出父亲年少时,和灾厄战斗的记忆。
要知道,那属于另一条世界线的片段,并非正常手段能拿得出来。
最后,现在想来,不论是本命魔法的【人之子】,还是爸爸的说辞,都代表自己是对方唯一的女儿。
所以,夏绿蒂是亲姐姐的猜测,已经不攻自破,那她又为什么会和爸爸说的妈妈那么相似?
除非……
“小舒,我得告诉你一个真相。”
楚元青打断了女儿的思绪,他斟酌言辞,说道:
“你的妈妈没有死。”
小棉袄的瞳孔地震,她觉得事情逐渐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可依旧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无比喜悦,顿时忘掉那些念头,拍桌而起,满怀期待的问道:
“真的吗?那爸爸为什么要给妈妈立碑?”
楚元青露出复杂的笑容,他轻声说道:
“那并非只是你妈妈的墓碑,更是过去的战友、我、乃至那颗星球的墓碑。”
“而它的忌日,也是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日期。”
“至于为什么会告诉你妈妈已经去世了,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你们一生都没办法相认,不如直接这样说。”
楚望舒刚想继续发问,却倏地意识到了其中的秘密。
等等,爸爸说过,他和妈妈都生于大灾变的那一年,而爸爸又将世界重启,把时间回溯到了大灾变诞生的那一年。
换句话说……
“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楚元青幽幽说道:
“你的妈妈,在你三岁的时候,也才三岁。”
小棉袄重新坐了下来,她的大脑cpu正在疯狂加载,巨量的信息随着这一数据的加入,令无数的线索和真相连串了起来。
已知:妈妈和自己同岁。
已知:夏绿蒂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但和妈妈十分相似、和自己同岁、很喜欢让自己叫她妈妈、同时还知晓爸爸来自一周目的秘密。
理论上,从这里就可以得出结论,对方有九成概率是她的亲生母亲。
但问题在于,还有一个极为抽象的已知项。
那就是——楚元卿和夏绿蒂是情侣关系!!!
楚望舒的cpu已经快爆了,她觉得脑袋瓜里时刻都在迸出“验算错误”的感叹号,不论怎么思考都拐不过弯,思维开始宕机停摆。
良久,
小姑娘选择放空自我,她直接看着楚元青,呆萌的问道:
“爸爸,那我的妈妈,难道就是夏绿蒂姐姐吗?”
楚元青沉默了。
也不怪小舒猜得这么快,夏绿蒂表现的那么明显,在锁定了亲妈和自己同岁的条件后,她第一时间也只能想得到对方了。
不如说,他应该庆幸对方没问“妈妈是不是楚元卿”,那才是更让人抓麻的情况。
楚元青深呼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坦然承认:
“你猜得没错,夏绿蒂就是你妈妈。”
楚望舒的大脑空白,她没办法欺骗自己,既然夏绿蒂姐姐是妈妈,那以对方的性格, 若拥有一周目的记忆,出轨是不可能的。
而爸爸也说过,他在几个月来,不论是在《闪舞》拍摄节目,还在理想国里也罢,都待在自己身边......
这一刻,一种极其荒谬的可能性在脑海里浮现。
小姑娘有些不敢再朝下想了,她咽了咽喉咙,看向爸爸,怀揣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小声说道:
“爸爸,你......认识楚元卿吗?”
楚元青并未沉默多久,他本想把这一切带进棺材里,就一如一周目的过往,至少这样,还能保留住作为父亲的尊严。
但这些自尊,终究比不上和女儿最后相处的时间。
于是,术式的结构崩塌,他深邃的眉眼,冷硬的面容,都泛起细碎的裂纹,所有属于楚元青的要素,正如流逝的月光,化作四散的魔能粒子。
当泡影褪尽,留在里面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儿。
那是从自己加入《闪舞》之初,就陪伴在身边的朋友。
那是让自己幻视过许多次父亲,因此愈发依赖的前辈。
那是对自己温柔又耐心,像是幻想中妈妈一样漂亮完美,充满母性,赋予她勇气与温暖的……偶像。
楚望舒的大脑空白,她觉得这是个玩笑,但不论是爸爸还是小卿,都不可能给自己开这种性质的玩笑。
所以,这是真的。
楚元卿就是爸爸,爸爸就是楚元卿。
那些温柔、那些溺爱、那些相似的巧合、那些让人怀念又留恋的温暖、那些没办法用巧合解释的东西,如今都有了答案。
因为是爸爸,做菜的味道会相似。
因为是爸爸,所以会无条件的溺爱她、鼓励她、喜欢她、安慰她、包容她、支持她……
小棉袄的心乱如麻,她要处理的信息太多,以致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乎乎的呆愣在原地,看起来像是无话可说。
楚元卿看着女儿的反应,心中失落,她知道小舒会很难接受自己变成女孩子的事实,也做好了承受异样目光的准备,可这份沉默,还是让人难过。
女孩灿金的眸子黯淡又寂寞,精致漂亮的容颜满是歉疚,她垂眸看向没过手腕的袖口。
为了以父亲的身份做个告别,自己换上了真实的衣服,以致于现在身上是松松垮垮的衬衫,和尺寸太大的西装外套。
这样的她,会不会看上去很滑稽呢?
即使习惯了这具身躯,作为男性、作为父亲的尊严和习惯,都驻留在灵魂深处,转为容易胡思乱想的敏感。
小舒会不能接受吗?
她会怪自己瞒到现在吗?
她会怀疑自己是在说谎吗?
她会觉得不习惯和别扭吗?
她会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适合当一位父亲吗?
这些杂七杂八的疑虑,如不可跨越的山海,阻碍着她说出真相,直至今日都未曾消融。
那位心里的少年还未死去,可纵使信念坚不可摧,意志镇压灾群,她也没办法在女儿面前设下防线。
楚元卿有了弱点,已不再是手持炎剑,无可匹敌的勇者。
小棉袄回过神时,看到了父亲黯淡的眸光,她大脑里复杂又纷乱的信息,在瞬间如崩塌的大厦,被名为心酸和内疚的海啸淹没。
可恶,怎么能大脑宕机呢?
虽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变成了卿宝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但站在对方的视角来看,这件事怎么想都很敏感,必须马上给予肯定才行!
小棉袄立即站起身,没被楚元卿反应的时间,就用力抱住变得纤细柔软的父亲,她学着以前楚元卿安慰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伸手,摸摸对方纯白的发丝,语无伦次的找补道:
“现在的爸爸很可爱,我我我很喜欢。”
“而且爸爸变成女孩子后,很有母性,超级温柔,那个...对了,你为了能贴身保护我,克服苦难学女团舞的模样也很帅气!”
楚望舒说到一半,感觉怀中的爸爸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可现在停下只会更尴尬,只能继续转换方向,继续蒙头乱夸:
“那个,不对,总之!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喜欢爸爸,微博粉丝都过亿了,就说明爸爸很有魅力啊,大家都很喜欢你的舞台!”
“我我我,我也很喜欢,很崇拜!一直把爸爸当成偶像的!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讨厌现在的爸爸,我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女孩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她看向父亲粲然如宝石的眼眸,凑近过去,小声说道:
“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不然我也会难过,难过到哭出来的。”
楚元卿的心情复杂,她还来不及从失落中挣脱,就在女儿的连击中,品尝到了恨不得原地蒸发的羞耻与社死,可当下面对这孩子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感动还是覆盖了这些情绪。
纯白魔女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用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无奈又好笑的叹气道:
“嗯,我不难过了,小舒也别提那些事了好吗?”
天知道日后让女儿看到自己跳女团舞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但至少现在,她还不想承担那种让人脚趾扣地的社死。
楚望舒还没想到这么多,她闻言开心的蹭了蹭对方,嗅着荼蘼的香气,扬起可爱的脸蛋,露出灿烂的笑容,认真的说道:
“爸爸要记住,不论爸爸变成什么模样,爸爸都是我心里的偶像。”
“爸爸明明这么辛苦,才把我养大的哎,如果我在乎这些也太坏了,而且现在的爸爸真的很可爱啊,完全没有自卑的必要的。”
楚元卿的脸蛋发烫,心里羞耻,她完全不想听小棉袄反复强调的可爱,当下抿了抿粉唇,瞥向旁边的虚空,转移话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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