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另一边,夏绿蒂和楚望舒匆匆告别,前去参加维也纳的三次公演。
艾丝翠德给晋级的队伍放了两天的假期,要求她们在这段时间中填写表格,里面包括女团、歌曲、MV、舞蹈、音乐的风格,以及形象设定、出道曲等各类要求,再与《闪舞》雇佣的制作人进行协商和交流。
谢清玹、雾见弥生、唐琉璃、三人则暂时汇聚在蛰龙镇的一家咖啡厅(琉璃的财产)。
至于楚望舒……
她选择了先回一趟家。
第一卷 : 394.粉丝的执念,所谓遗忘。
海都,外环,老旧的小区。
楚望舒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她身披黯淡的星光,路过闪烁的路灯,和满是虫鸣的榕树,沿着这座来过不知多少遍的小径,走进楼栋,用钥匙打开家门。
换鞋,开灯,驱散黑夜的面纱。
映入眼帘的,是干净又陈旧,显得过分冷清,没什么生活气息的小屋。
女孩摘下口罩,垂眸看向四周,倏地感到陌生,明明记忆里自高中住宿后,就很少回来这里,没有生活气息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心绪依旧难宁。
楚望舒像是头一次来,仔细打量着四周,鞋柜上放着泛黄的日历旁,旁边是一盒还没拆的抹茶泡芙,她蹲下来拿起已蒙灰的小花洒,接了点水,给角落里枯黄大半的绿植浇水。
打开窗,微弱的蝉鸣骤然清晰。
走进厨房,罗列整齐的调味料没留下岁月的痕迹,冰箱里塞满了以前舍不得买的水果和高级食材,塑封基本都没拆,看起来琳琅满目,是儿时畅想过的画面,如今却提不起任何喜悦和兴趣。
“当初,是为什么买的呢?”
楚望舒还记得去超市购物时的悦动、欢喜、期待,但却忘了那些情绪从何而来,就像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完成梦想的当天,回这座连家都称不上的出租屋。
女孩沉默的走遍这件六十平的小屋,客厅、厨房、浴室、贴着卡通海报的房间、和一座衣柜空荡荡、床也空荡荡、堆满了杂物,和一张轮椅的卧室。
“这里……是杂物间?”
楚望舒的记忆有些朦胧,竟是想不起来了,她思考了一会儿后,鬼使神差的走到轮椅边,蹲了下来,上面没有沾染灰尘,只有几缕在月光下呈现白银质感的发丝。
但当视线触及这些后,属于那位人儿的发丝,一如春雪消融,潜没在吞噬月光的漆黑中,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过程太快,快到魔法少女的超凡感官,也没能截留下正确的影像,她垂眸恍惚,怔怔的看着轮椅发呆,却也只能视为自己看错了。
“应该从来没住过人,为什么会有轮椅呢。”
楚望舒喃喃自语,她站起来,在室内徘徊了片刻,才怀揣着复杂的情绪走了出去,开始在家中游荡,搜查着每个角落、床头、抽屉、箱子。
女孩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她固执、迷惘、又孤独,仿佛和空气朋友玩捉迷藏的蠢货,就这样在两小时里,把家里的所有地方都翻了遍,连过去的同学录、相册、电脑硬盘里的照片、都游览了一次。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找不到。
即使把家里翻到一团糟,她仍然没满足内心的空洞,那种浓郁的失落和怅然,盘旋在胸腔深处,带来刀刃穿过的凉意。
楚望舒把相框放回原位,抿唇不语。
这张照片里,年幼的小女孩站在向日葵花海前,她沐浴着夕阳的光辉,水汪汪的眼眸满是幸福,稚嫩的脸蛋上笑容无比灿烂,找不到一点孤独。
为什么会那么开心呢?明明……是一个人。
女孩深呼吸一口气,收敛思绪。
虽说和弥生姐她们打过招呼,但果然还是不能让大家等自己太久。
楚望舒换鞋关灯,她回眸瞥向昏暗的小屋,在离开前,倏地想起《死亡与指南针》里的一段话。
【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不熟悉、孤寂。】
女孩敛下眉眼的情绪,轻声对自己说:
“我还会再回来的。”
语罢,她关门离去,走出楼栋,金灿的魔能编织羽翼,一如翱翔天际的鸟儿,眨眼跨越音速,穿透云层,掀起涟漪,流星般朝蛰龙镇掠去。
另一边,海都二环,仓古路,商业街。
这里幸运的未被至高灾兽、使徒的权能余威波及,没能形成任何灾气涡点的苗头,建筑也没任何损伤,因此比往常还要繁华热闹。
虽然只需一念之差,整座海都,乃至大夏都将被夷为平地,展露出地壳深处的脉络,但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就是如地震般陡然出现,又倏地消失,甚至没造成多大灾害的事件。
甚至有大部分人,从始至终都没能直面那份恐怖,只是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刚踏上前往避难所的路,就得知危机已经解除,在事后才稀里糊涂于网络上得知了部分的真相。
惶恐吗?害怕吗?担忧吗?
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可日子还要照常过。
人们并不知道这份看似普通的和平里,藏匿了多少来之不易的奇迹,又掩埋着多少牺牲与泪水,但及时行乐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许多自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社畜、死宅,都多少抱着补偿自己,亦或是“钱再不花,可能没机会花”的心理,一反常态的选择出游,让今天的海都成了真正意义的不夜城。
此刻,街边一家川渝风格,装修旧中式,高挂红灯笼的潮汕火锅里,一楼的堂下长椅已全都坐满,最小的二人桌都排到了79号。
虽然已是夏末,但热气腾腾的火锅店能引来这么多食客,都得归结于当下还开着的店着实不多。
许玲帮小表妹系好围裙,她用筷子蘸着油碟,尝了尝味道,满足的眯起眼眸。
大蒜、香油、葱花、辣椒酱、芝麻,与一堆佐料混合的香气四溢,让人对咕嘟咕嘟冒泡的牛油火锅更多出了几分期待。
裴晓桐在满冰的玻璃杯里倒满快乐水,又动作迅速的下了两碟胸口油,与新鲜的牛肉、羊肉、虾滑、响铃卷。
遂后,
女孩眨巴着眼眸,看向它们在红通通的牛油汤底中翻滚、软化、沉浮,染上鲜香与麻辣,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开心的感慨道:
“好香哦!”
许玲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家可是老字号呢,员工老板都是亲戚,从川渝那边过来的,所以今天还能接着开业,十分坚挺。”
裴晓桐用筷子搅拌着油碟,左手滑动手机,看着新闻联播里尘世巨蟒、炽天使、建御雷神……各种神话物种,恐怖生物在卫星视角,和各类街拍的照片,她一时恍若隔世,小声道:
“真不可思议,在我们看公演现场的时候,外面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要是一个不小心,大家是不是都要没啊?”
许玲心有余悸,她道:
“确实可怕,小姑在群里狂倒苦水,说要不是夏绿蒂出手,就要被观世音给吃掉了,世界好危险,我们却还在追星,怪魔幻的。”
裴晓桐却是理直气壮:
“大家都在讲,要不是魔法少女,整座海都说不定都没了,看许多up分析,地下的避难所扛得住核武,却未必扛得住耶梦加得这样的至高灾兽。”
“而且玲宝你想,玹宝、小樱花、月宝、琉璃表演完后没多久,就接连发生了那么多光污染,然后夏绿蒂就突然进入舞台了。”
“按照网上的时间推算,夏绿蒂那时候还在给全城献歌,保护海都市民呢,结果之后全城的危机就解除了。”
“这么一看,我们之前误以为的彩蛋环节,其实是另类的誓师大会、胜利宣言呢,那些魔法少女都挂着彩,太让人心疼了。”
许玲充分发挥了单推人的意志,找到了清奇的角度,近乎想都没想,就自然而然的感慨道:
“经过这次的意外,夏绿蒂在海都的人气是不是都要超过卿宝了?作为……”
少女没说完,就怔神不语,捂着脑袋发呆。
裴晓桐眨了眨眼,她看向有些不对劲的许玲,疑惑的问道:
“卿宝?那是谁?你又背着我偷偷D了哪只小偶像吗?”
许玲头痛欲裂,她的大脑仿佛在和什么抗争,朦胧的记忆与空白,如互相折射的碎镜,来回搅碎着过去,眼前的视野重重叠叠,又陡然明晰,某种巨大的踏空感盈满肺腑,带来空虚的哀伤。
“卿宝……是谁?”
“我也忘记了,可能是口误吧,我想说的应该是弥生?”
少女挤出些许难过的笑容,她低垂眉眼,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的翻起塞着物料和应援物的包包,里面有三支应援棒,一支樱粉、一支鎏金、一支两种色彩混合。
但随着视线垂落,所有的色彩全都统一,刹那中化作纯粹的樱粉,没留下半点痕迹。
许玲呆呆的拿着三支应援棒,看向热气腾腾的火锅,食欲莫名消失了大半,她不顾裴晓桐担忧的目光,拿起手机,搜索起卿宝、和数月前《闪舞》最热门的选手剪辑、超话记录。
【日亦月书BE了!】
【大魔王超绝舞台。】
【天才童星的再次出道,崛起!还是陨落?】
【楚望舒没参赛《闪舞》前的微博截图。】
【有没有想磕小樱花和大魔王的?我来取个CP名。】
莫名的,当看到最后一条时,她心底有种很微妙的别扭感,就仿佛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喊,说这个CP不对劲,真正好磕的不是这个。
许玲抿着唇瓣,忍耐着这份别扭感,继续朝下翻动,但不论怎么寻找,冒出的全是无关的信息。
十分钟后,等锅里的牛肉都熟烂了。
少女又翻动起自己的微博账号,看着以前发的视频,沉思许久,长叹一口气,终是放弃了挣扎,心不在焉的开始吃起火锅。
许玲觉得自己有些魔怔,简直莫名其妙,她难道不一直都是坚定的小樱花单推人吗?
从东流岛的地下偶像,推到对方成为魔法少女,即将走向世界舞台,她伴随着对方一起成长,一起度过艰难或美好的岁月,其他的小偶像就算再可爱诱人,也不可能俘虏自己虔诚又忠贞的灵魂!
嗯,没错,就是这样,她才容不下其他小偶像!
所以……幻觉!肯定都是幻觉!
许玲念此,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忙拍了张火锅的照片,配了公演现场,小樱花和队友沐浴金色彩带,面带欢笑的加冕画面,发了一条用来庆贺的微博,又发起了呆。
真奇怪,若是往常的话,她早在公演现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编辑完文字图片,一同发出去了。
可直到至今,自己才想起有这回事,仿佛是潜意识里觉得缺了什么,一直摇摆到没了念想,才舍得的把这一极有纪念意味的庆贺送上。
许玲倏地问道:
“桐宝,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谁吗?”
裴晓桐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她无辜的又吃了一口虾滑,反问道:
“哎?我只记得你说错了名字,刚才你想说的不是小樱花吗?”
小姑娘振振有词的安慰:
“要我说啊,就算小樱花的人气被夏绿蒂超过了也无所谓嘛,终末歌姬可是前阵子把四座禁区都镇压的魔法少女哎,都被官方钦定为总队长了。”
“小樱花输给她,一点也不丢人。”
“而且,她也不是大夏赛区的,属于暂时不需要挑战的终极大BOSS,等她们的队伍碰见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完全不足为惧。”
许玲听着小表妹的叨叨,一边附和,一边吃着火锅,煮到老的牛肉仍旧好吃,沾满油碟和牛油的鲜辣,于唇舌中滚烫,刺激着味蕾,让额头分泌爽快的汗珠。
可莫名的,裴晓桐的那些话,让心底泛滥起酸涩,变得更为难受。
少女抿着唇瓣,又往油碟里多倒了些辣椒,她突然抛弃了淑女的吃法,吃得很急,把肉沾满辣椒,朝嘴里塞,就算辣到喉咙和鼻腔都不停下。
遂后,泪珠控制不住的,顺着辛辣的刺激淌下。
裴晓桐慌张的倒着可乐,递过去后,又用纸巾擦着对方的眼泪,她小声嘀咕道:
“笨蛋,哪里有川渝人吃火锅会被辣哭啊!”
许玲把牛肉连同莫名其妙的情感一起咽下,她抽搭着鼻子,翘起染满油脂的滑亮唇瓣,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可能是呛到了吧。”
而同时间,随着【虚无】蔓延,将自家推遗忘掉的小元宵当中,最为纯粹的那批粉丝,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违和感。
这些逐步聚沙成塔的情感,一如沙漠中难寻的碎钻,又如一瓣又一瓣,洒落在葬礼上的白花,经历着凋零、枯萎、消散,与……遗忘。
第一卷 : 395.灾气宝石,灾群之主。
蛰龙镇,咖啡厅。
流光闪烁着坠落,化作一道纤细的人影,她背后金灿的尾翼消融,在月光中碎成细密的羽绒。
术式解除。
楚望舒走进这家不再营业的咖啡厅。
里面的面积很大,光是一楼就约莫有三百平方,吧台上的唱片机播放着上个时代流行前的爵士乐。
银发的老人站在吧台后,他健硕且高大,身穿马甲和西装,看起来与其说是咖啡店老板,更像是一位管家。
西隆·莱顿。
听琉璃说,这是她妈妈离世前,托了许多关系,又支付高额年薪,请来打理财产,负责管理信托,辅佐她继承遗产的管家。
只不过由于艾华斯的插手,与唐琉璃自身性格的缘故,这位管家一直待在这座影视基地里,负责打理着咖啡厅。
这家店平常也并不营业,故而没有固定客源,一向颇为冷清。
此刻,老人垂眸擦拭着玻璃杯,身后的烤箱正在烘焙着火鸡,他见到楚望舒走进后,礼貌的笑了笑,把专门为未成年人准备的饮料菜单推出,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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