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让我单推吧！ 第421章

　　“大小姐还在楼上睡觉，其他人正在厨房做饭，菜单上的酒精数都很低，有什么想喝的，您可以先点。”

　　楚望舒坐在吧台前，她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漂亮可爱的脸蛋，唇边掀起略显腼腆的笑，垂首看向菜单，随手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回道：

　　“不用对我那么客气的，那个……来一杯月亮船就好。”

　　——月亮。

　　虽然不记得是谁给自己取的名字，但女孩仍对带月亮的要素情有独钟，她上小学时买的文具里，就有许多月亮图案的橡皮擦，或是满月、或是月牙，可爱又有趣。

　　只是如今念起这些，心脏却莫名的抽痛。

　　女孩的眼底多出了几缕阴郁。

　　老人瞥了眼小姑娘的神情，礼貌的没再多说。

　　今天是这些小偶像们庆祝成功出道，完成梦想的大好日子，可考虑到海都今日遭遇的劫难，与魔法少女需要肩负的责任，这些孩子的情绪会时涨时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年轻人之所以是年轻人，就是因为还有着老人已褪尽的少年气，不需要过多担忧，雨后自有彩虹。

　　西隆切好透亮的圆形冰块，拿出透明的玻璃杯，淡红的石榴糖浆沉底，冰块加满，轻轻加入波士蓝橙，再倒入伏特加搅拌，放入柠檬片和薄荷叶，最后插入挂着纸船的吸管，呈现出漂亮又色彩鲜明的模样。

　　这杯饮品制作完毕，推至吧台上。

　　“您的月亮船。”

　　这款其实有无酒精的做法，但现在的楚望舒，或许更适合带点酒精的饮料。

　　女孩轻声说着谢谢，她抬眸看向落地窗外的月牙，安静的聆听徘徊于室内的旋律，独自喝着月亮船。

　　不知为何，这座咖啡厅让她感到熟悉和亲切，就像是曾在里面留下过美好又难忘的回忆，每逢遇见或想起，都会让情绪活泼起来，变得愉快。

　　可现在……

　　楚望舒摇了摇头，不愿再沉溺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里，不管是为了粉丝、小前辈们、妈妈、还有更多支持自己的人，她都需要振作起来，专注于眼前的事。

　　第一，出道的具体事项和工作。

　　第二，关于魔法少女、灾群、【灾神】与向日葵。

　　前者不必多提。

　　至于后者，则是夏绿蒂妈妈用闪耀魔法，消融了灾群阴谋后，产生的一些变故。

　　向日葵。

　　这一自出生以来，就扎根在她灵魂、血肉、意识深处的第十三位【灾神】——【人之子】，诱骗自己开启【大满开】，借此越过了庇护自身的三道祝福，险些酿成大错。

　　楚望舒明白，自己会上当受骗，某种意义上是必然的事。

　　因为向日葵的确是提灯妖精，放在狼人杀里，它就是开局被女巫、预言家同时认证的金水，怎么想都值得信赖。

　　只有用上帝视角才能得知，它是【人之子】顺从魔法少女体系，主动从自身灵魂中剥离，以碎屑形式缓慢积攒，最终以提灯妖精的生命形态转生的阴谋产物。

　　好在，妈妈的闪耀魔法，似乎把它彻底击溃了。

　　这导致，对方的权能和力量，完整的逆流至灵魂之花，令她的魔力、灵魂境界、本命魔法、各类术式、乃至更多的细枝末节，都在随着呼吸成倍涨幅，直至迄今都没能停下。

　　但最大的收获，并非这个，而是……属于【灾神】的位格、权限、部分学识和情报。

　　换言之，她以一种很清奇的方式，打入了敌人内部，揭开了夏绿蒂妈妈在上周目都没完全搞明白的秘密，变得更了解灾群这一文明之敌。

　　楚望舒已知道灾群的起源。

　　而想了解这个，就必须阐述一个概念。

　　那就是真理之海，作为无穷奥秘的根源，其中沉浮着无数多元宇宙、单体维度、微型世界。

　　虽然不存在时间的尺度，可却存在轮回运转的规律。

　　打个比方，假设有一瓶保质期没过的罐装可乐，微微摇晃它之后，里面会传来无数气泡生灭的破碎声。

　　而放大到真理之海的尺度，里面的每一枚气泡都是一座世界，世界与之如同人体的细胞，随着自然演变而淘汰更迭。

　　灾群的本质，就是这些气泡的回声。

　　无穷世界、无穷维度、无穷文明，它们的生灭谱写出了璀璨的光辉，亦能在坠落时编织出更深沉的阴影。

　　所谓的灾群，正是世界的生灭，所酿造出的一种现象，它是混沌之熵的触角，是众界陨落后汇聚的模因，亦是终身渴求被母海再次接纳，无休止渴求进化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有许多，抵达她这座世界的，称得上一支较为强大的灾群，根本不是普通的多元宇宙能够抗衡。

　　可它们却仍旧折戟于此，被埋葬在上个周目，如今能重新来过，纯粹是妈妈她们渴求着更好更完美的未来。

　　楚望舒思绪飘远。

　　现在想来，妈妈过去经历的夹缝世界，未必都源自现有灾群所覆灭过的世界，也可能有一部分来自构建祂们的文明之影。

　　而她继承的【人之子】，本质也是灾群提炼了上周目里，这座世界展现出的可能性，又融入大量文明基因的碎末，统合出来的一种集合体。

　　女孩整理着思绪，她想梳理出有用的情报，再告诉妈妈、织梦兔、和小前辈们，只是就现在而言，知晓灾群的起源，也没办法给己方多少优势。

　　相反，【灾神】的位格与力量，对她的帮助要更大。

　　譬如，本命魔法【人之子】的变动。

　　——【人之子】。

　　——效果1：终末的祝福，当心有所愿，送葬的权能为你而短暂复苏。

　　——效果2：纯白的遗产，当心有所愿，源自高墙的力量，将庇护你的前路。

　　——效果3：群星的礼物，当心有所愿，灵魂之花重置回全盛，无尽的寰宇维度会对你敞开怀抱。

　　——效果4：灾群之主（残）：当遇到灾兽，可进行威慑、驯化、吞噬，对具备【灾神】序列的灾兽使用，将有一定失败率，成功后可根据攫取的基因概念，自行统合编织能力，融入自身，也可赋予其余生物，制造眷属。

　　前三项变化不大，只是取消了前置条件，变成十分方便的随心而动。

　　最后一项的变化极大，直接从【灾群的眷顾】变成了半个灾群之主。

　　而除却文字阐述的，她实则还掌握了一点吞噬文明概念、鲸吞所有被灾群合并吞噬过的能量类型，用于进化补充自身的被动技能。

　　同时，她掌握了灾气，包括统御、转化、制造、吸纳……一系列的基础分支，属于【灾神】——【人之子】的灾气当下都凝结为了一块漆黑宝石，盛放在灵魂之花的花蕊里，随时可以动用。

　　这部分太过繁杂。

　　楚望舒还没理清楚，也没心思搞明白，她猜测这应该是十三【灾神】共有的权限，全部集合起来，才能去掉括号里的那个“残”字。

　　更简单的来讲，她现在多出了个变身模式，手持提灯宝石能变身魔法少女，手持漆黑宝石能化身【灾神】——【人之子】，可以肆意两面反转。

　　而当前，作为【灾神】的她，应该要远比作为魔法少女的自己要强很多。

　　但刚经过向日葵事件，内心满是阴影的楚望舒暂时还有些疑虑，生怕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至少也得等和妈妈、小前辈们聊过，再去决定是否动用这些陌生又危险的权柄。

　　时间随着指针流逝，当一杯月亮船喝至一半，小樱花也从厨房走出，她将发丝束成马尾，身穿着围裙，一副贤惠人妻的模样。

　　少女将把热气腾腾的寿喜锅放在圆桌上，她回眸看向楚望舒，微笑道：

　　“小舒你回来啦？饭差不多都煮好了，你能帮忙去楼上叫一下琉璃吗？”

　　楚望舒放下杯子，轻声说好，她走到门前，敲了几声，听到没人回应后，才走进去。

　　绿眼猫猫正躺在床铺上，睡姿意外的超级乖巧，一身白裙都没睡出多少褶皱，她的身边是一群没了眼眸的玩偶熊，簇拥在身边有种莫名阴森的感觉。

　　女孩的秀眉微蹙，睡颜看起来并不快乐，这略微减少了楚望舒把对方喊醒的罪恶感。

　　楚望舒走至床边，注意到了地面有根用完的笔芯，她将之拾起，找了一圈垃圾桶，没找到后，思考片刻，把它放在了桌边。

　　桌上的书架摆满了各类和演员、戏剧、荧幕、电影有关的书籍，和一沓又一沓厚厚的笔记本，也不知是人物小传，还是什么读书笔记。

　　这些应该都是对方当童星时读的书。

　　琉璃，果然很厉害。

　　只有这么刻苦认真又有天赋的人，才能在小小年纪获得那么多赞誉和荣耀，甚至把一部名气很小的魔法少女电视剧都演得尽善尽美。

　　小姑娘鬼使神差的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笔记，她心虚的瞥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琉璃猫猫，好奇的翻开扉页，莫名开始期待这是《魔法少女达莲娜》的人物小传。

　　然而打开扉页后，空白的一张纸上，没摘抄任何名人名言，也没什么英语单词、五线谱、人物分析，有的只是一段不明所以的话。

　　【我的择偶观：身高163CM、体重46KG、三围86/51/84、白发金瞳、17岁、讲睡前故事超好听、超级可爱人又阳光，而且还有母性的漂亮女孩子。】

　　？？？

　　楚望舒震惊之余，飞快合上书页，烫手般把笔记本放了回去，她可爱的脸蛋红通通，脑海里各种信息和八卦疯狂交织，只觉得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没想到， 琉璃居然喜欢女孩子！

　　但只是转瞬，那种吃到大瓜的感受就不翼而飞。

　　小姑娘莫名感到一阵索然无味，她有些迷惘的看向床上的唐琉璃。

　　唉，为什么知道后，内心突然就没什么波动了呢？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琉璃是釹铜这件事本身就不需要惊讶吗？

　　算了，反正她不是身高163CM、体重46KG、三围86/51/84、白发金瞳、17岁、讲睡前故事超好听、超级可爱人又阳光，还有母性的女孩子。

　　楚望舒决定把这当成一段小插曲，她很快摇醒了精神蔫蔫的绿眼猫猫，扶着对方走下楼，和小樱花、谢清玹一起，努力用寿喜烧、火鸡、各类美食的香气，将对方的神智召回。

　　这才正式开始了迟来的庆功宴。

　　大家把咖啡厅的大电视，搬到桌前不远的地方，随便放了一个节目，增添人气和热闹，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起女团定位。

　　这其实在网上多少都有定论了，各个队伍内的各自定位，无非就是主唱（vocal实力最强）、主舞（dance实力最强）、Rapper：（rap实力最强）、门面（颜值最高）、ACE（综合实力最强且最符合组合概念），以及最重要的C位（组合的绝对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定位是能叠加的，比如又是门面、又是主唱、又是C位，会根据个人特色和实力决定情况。

　　所以根据往期舞台，很快能得出谁匹配什么的结论。

　　但现在，不论是谢清玹、雾见弥生、楚望舒，还是唐琉璃，都在试图敲定这些的过程中，陷入了深刻的迷惘，没有谁主动去挑大梁，认下C位的位置。

　　这就仿佛，四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等待，等待着更适合C位，也更能决定组合概念的那位出现一样。

第一卷 : 396.小棉袄的惊世智慧。

　　寿喜锅里的蔬菜和肉类，在咕嘟咕嘟的汤汁中沉浮滚动，鲜美的油脂泛起诱人的光弧，食材的色彩愈发鲜艳，盈满鼻腔的是清甜可口的香气。

　　谢清玹擦拭着唇瓣，她垂眸瞥向还剩半杯柠檬片与冰块的玻璃杯，隐约从灯光的折射中，自透明壁面看见那张精致淡漠，又带着些许阴郁的面庞。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像是活在梦里。”

　　即使记起了一周目的部分过往，也和曾经的战友夏绿蒂重逢，但她的性格却不应该有多少变化。

　　因为歌姬、觉者、巫女，对一周目的魔王而言，并非真正不可或缺的存在，她们可以互相托付信念与性命，也超过了世俗上大部分对朋友的定义，称得上彼此最可靠的战友之一。

　　但问题在于，对于那位魔王来讲，互相托付性命，不代表彼此就很亲近，在她的眼中，她们只是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前进，故而在一条道路上来回相逢，互相帮助。

　　简而言之，少了楚元青作为纽带和羁绊，记忆里的歌姬、觉者、巫女，和魔王是有些若即若离的，理论上这份羁绊，已无法扭转谢清玹现在的性格。

　　可事实是，

　　谢清玹自审后能觉察到，她对姐姐的态度、对父母的感受、对爱的追求、对舞台的判断、对偶像的想法……

　　这些需要日积月累，横遭大变，才会逐步扭转的观念，当下却不知不觉完全换了副模样。

　　哪怕这份违和感在时刻被吞噬、消磨、驱逐，但她仍然没动摇自身的怀疑。

　　一是因为性格——二周目还好，一周目的魔王是极端偏执的类型，属于再退两步也多少有点精神问题的程度。

　　二是因为赐福——随着三次公演后，她魔法少女的身份曝光，《闪舞》按照原计划为其造势，叠加自身存在权重，持续增幅【提坦之权】，等于一直在叠抗性。

　　所以，

　　谢清玹的陈述当中，口吻没有迷惘，没有犹豫，亦没有对自身的怀疑，有的只是一种没由来的笃定。

　　楚望舒的情绪起伏，她内心中平息的异样感，又被对方的话语勾了出来，问道：

　　“谢姐姐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雾见弥生看向餐桌上没怎么动的一桌美食，她樱粉的眸子中辉光闪烁，抿了抿唇，轻声道：

　　“从我们最后一场舞台结束后，就感觉有些微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有哪里不对。”

　　唐琉璃抬起阴郁的眉眼，她睡醒后精神仍然不太好，翠绿的眸子下都蒙着一层淡淡的青黑，显然几个小时的浅睡眠，没办法抚平失去的魔力。

　　这种灵魂干渴，精神萎靡，思绪都接近干枯，榨不出一缕力量的滋味，让人很是烦躁。

　　绿眼猫猫吃饭时都心不在焉，像是一盆被乌云浇灌到枯萎的盆栽，十分蔫蔫，换作往日，她早就进入大侦探·福尔摩斯·琉璃的状态了。

　　可是现在，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惊世智慧被狠狠压制，完全抓不住接近真相的灵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或者方向。

　　但……

　　“确实很奇怪，我的魔力无缘无故的消耗到透支了。”

　　唐琉璃抿着酒精的果汁，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