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爸爸,我会找回你的。”
“一定。”
...
...
葛罗瑞亚,科摩。
时隔半年,这座意义特殊的纪念馆,终是赶在初春的时节,迎来了最后的竣工,它的外边是一圈种满了橄榄树、松树、桉树、和杏花的公园,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属于某位当红偶像的私有地产,连带着不远处的青山,新建其上的古堡,与附近的宫殿与商业街,都是如此。
听闻,除却纪念馆和古堡外,其他都是王室将之封为荣誉公爵时,所一同附赠的部分封地。
“有阵子没来,更冷清了些。”
女孩独自漫步在公园,走入纪念馆,她摘下了口罩,将姣好的容颜大方的展露出来,看起来比半年前少了几分怯生,多了几分沉静,连那双翠绿的绮丽眼眸,色泽都像是变暗了些许,配合泪痣,氤氲出孤独的氛围感。
当pure white对外宣布短期不再巡演后,她、弥生、小玹、小舒便约好先放一个月的假期,遂后相继告别,各回各家。
但不同于家庭美满的雾见弥生、谢清玹,以及能去奥地利找妈妈的小月亮。
唐琉璃找不到什么亲属,最熟的可能还是蛰龙镇咖啡厅的那位管家爷爷,称得上无家可归,她也不愿意麻烦大家,干脆回了一趟曾经和父母在大夏住过的老宅,正式整理了两人的遗物,和部分雕塑、画作,带着它们一同回到了葛罗瑞亚。
这些东西比她的人先到一步,已被专业人士放在了纪念馆里。
说实在的,回葛罗瑞亚的滋味并不美好。
即使葛罗瑞亚送了地皮、爵位、财产,可对出生时就不缺财富,幼时就火爆全国,演绎生涯走到许多明星一生巅峰,现在更是世界级偶像、队长级魔法少女,被载入教科书的她来讲,这些并无意义。
或许比起这里,大夏才更像是她的家乡。
唯一能把她牵在这边的,现在只剩下这座越建越大,却没一位宾客的纪念馆。
真孤独啊,她想。
要是哪天大家解散不当偶像了,自己或许真的会和网上说的那样,回归影视圈,展开一段新的演绎生涯吧。
但那样也很无聊,总觉得缺了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心脏多出了空洞,里面堆砌着一座【神操】都抹不去的伽蓝,大雾永远弥漫,糅杂进清冷的焚香,和清脆的木鱼声,没由来的让人更加孤独。
半年来,她唯有站在舞台上,听着粉丝的呼喊,或是和夏绿蒂、小玹、小舒、弥生她们待在一块时,才不会有那种没有归所的迷惘。
独处时却总觉得慌张,好似能一眼见到许多年后团队解散,大家各自奔赴自己的人生,唯独她留在原地的画面。
或许……自己骨子里应该还是渴求拥有家人吧。
唐琉璃掐灭怅然的思绪,她变得更成熟了,成熟到能忍耐更多类似的情绪。
越过展览区,打开后门,走进院落。
父亲的墓碑近在咫尺。
那几株用苏格兰绿的颜料染出的纸花,被风吹落了在了一旁,有些干瘪,碑前却并非空无一物,放着一只有些年岁的小木盒,它的外壳是珐琅掐丝的装饰,显得古香古色。
女孩有些迟疑的走进,她鬼使神差的蹲下,拾起了木盒,上面泛着被雨水来回洗涤后,越发冷冽淡雅的禅香,旁边是一束早就干涸枯萎,边缘泛黄,快要碎掉的白花。
是荼蘼,一株来自盛夏的荼蘼。
后日谈 : 爸爸,请让我单推吧!(中)
初春的花香扑鼻。
恍惚中,耳畔响起盛夏时热烈的蝉鸣。
手中的木盒跌入怀中。
唐琉璃的心脏如擂鼓轰鸣,血液像湍急的洪流,刺激得大脑一阵眩晕,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在见到这束荼蘼的刹那,往昔的流年恍若海啸蜂拥,压得呼吸急促,逐步无法喘息。
可为什么呢?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只是一束荼蘼。
这只是一束快碎了的,有点脏掉的花儿。
应该是门卫放的吧,或是当地的粉丝送的?
女孩的脑袋里徘徊着许多猜测,身体却顾不得异样,超越了思维本身,主动拾起了那束快碎掉的荼蘼,她跪在地上,翘起唇角,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笑,仅是发着呆,垂眸看着这只自己捧着,已经干涸、轻薄、没了香气的花儿。
许久,许久。
唐琉璃低声念起宋词:
“谢了荼蘼春事休。无多花片子,缀枝头。”
女孩用指尖摩挲着泛黄的枝桠、边缘,说道:
“这不是新开的荼蘼。”
“最少......摘下放在碑前有半年多了,会是粉丝送的吗?”
半年,这恰巧和闪耀之城铸成的节点撞上了,彼时这边还没被政府派遣人员守卫,能有粉丝翻进来送花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送荼蘼的理由……
据《景龙文馆记》载:“唐制召侍臣学士食樱桃,饮荼蘼酒。盛以琉璃盘,和以香酪。”后世诗文中也有人以此为典,用荼蘼祝人之高迁或获得好运气。
所以,若身在大夏,粉丝送荼蘼倒算不上奇怪。
可葛罗瑞亚没有类似的典故。
唐琉璃抿了抿唇,手中的魔力如薄雾散开,环绕着这束快碎掉的荼蘼,术式结构小心翼翼的展开,将它与这日的阳光一同封存进透明的水晶。
女孩把水晶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口袋,垂眸看向那个精致又古旧的珐琅木盒,心脏跳动中,挤压出难以言喻的情感,期待、欢喜、怅然、孤独、畏惧……太多的酸甜苦辣浓缩在这一刻,她像是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厄庇米修斯,正被冥冥的命运注视。
或许,答案都在这里面。
思绪落定,指尖摩挲木盒,按到某处卡扣、机关,令某段被埋葬的心意重见天日,绚烂的色彩一如湖泊上蹁跹的虹光,竟有烟花从盒中蹦跶了出来,热闹的音乐滚动,像是有许多小人藏在里面拍手。
下一息,温柔又陌生的魔能粒子,构建成了身临其境的投影。
热烈的夕阳下,被渲染成一色的麦田随风律动。
黑发绿瞳的小女孩立于金色的海,她回眸望来,像是对着什么人用力挥手,笑容灿烂又可爱,而随着音乐的律动,她一如八音盒里的天鹅,开始栩栩如生的转圈舞蹈,白裙和墨发挥洒,和麦浪的律动和谐共存。
唐琉璃的大脑空白,藏匿在灵魂深处的回忆转动,被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刻,可爱的脸蛋上神情呆滞。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心情呢?
那就像是本该在黑暗中孤独自怜,把自己藏在角落的小孩,突然被一群朋友端着蛋糕和玩具找到,他们一边说着别玩捉迷藏了笨蛋,一边不讲道理的把你拽出角落。
于是,阳光落在了肩头,影子远离了黑暗,连心中盘横滋生的蛛网都融化了开来,从此狭隘的世界变得宽阔,天地大有不同。
女孩傻呆呆的看着盒子上的投影,下意识的顺着魔力的轨迹,触及到木盒内壁,眼前金色的麦浪随之消弭,变成了北海道的冰川,画风也开始变得卡通起来,能见到一只全副武装,如猫猫可爱的卡通小人,在雪场滑雪炫技。
从那双滑雪镜后的翠绿眼眸,和一些细腻的微表情,能看得出这就是照着某位天才童星做出的一段动画。
而和麦浪中的舞蹈类似,这段投影也很简单,只有三分钟的片段,里面的内容就是猫猫在喝彩和瞩目中炫技滑雪,看起来分外快乐,音乐也极为轻快,底边还标注了水印,写的是地名——东流岛,北海道,苗场滑雪场。
唐琉璃初步学会了木盒的操作方法,她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看完这段后,立即急切的切到了下一个投影。
这次依旧是实景,摇晃的镜头里,正午的柔光拂照着海岸,蔚蓝的水面和近处的沙滩谱写画卷,附近有许多晒着太阳的海洋生物,也有海鸟于此徘徊,浪花冲刷礁石,吉他的弦音奏响,依稀能听得到空灵、悠远、澄澈的和声。
但奇怪的是,画面里见不到有人弹吉他,只能看见沙滩边放着一把吉他,视野拉远,与实景画风不同,线条柔和,分外可爱的卡通小人正没心没肺的玩耍。
这只绿眼猫猫穿着泳衣,时而拿樱花枝劈西瓜,时而在小卖部前吃冰淇淋,时而开心的和人堆着沙堡,片段的最后,她帅气的抱起冲浪板,迎着海潮冲入其中,欢天喜地的冲浪。
过程中,吉他的声音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弭。
唐琉璃回味着那藏在欢快旋律中的吉他声,一时有些恍惚,因为这首曲子正是她们的出道曲——《冬末荼蘼》。
女孩看向投影底部的水印。
——萨达,半岛步道。
这依旧是现实里的地名。
难道……
她思绪万千,着了魔似的继续切换投影。
一时间,手中的小小木盒就像是旋转的万花筒,随着弧度和视角的折跃,逐步变化出各种各样的景象,而其中的视角总紧跟着以绿眼猫猫为原型捏出的动漫小人。
这仿佛一本满满当当的游记。
唐琉璃能看见“自己”站在巴黎的地铁口,和头戴兜帽,看不清模样的神秘吉他手一起当街路演,也能看见她游荡在山城的月色下,被洪崖洞的人山人海所淹没,还能见到挤在出租屋里,和人一起拆着堆积如山的快递……
其中不乏更琐碎、更碎片的旅游实景,生活细节。
例如,迷糊糊的对着酒店的镜子刷牙。
例如,逛完小镇的影像馆后,开心的去泡温泉。
又例如,没了旅费后,兴高采烈的穿上围裙,坐在粉色的小餐车里,帮卖烤肠和奶茶的老板打工。
还有更多更多,明明从未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如此鲜活可爱的细节和琐事,借着这些实景穿插动漫的投影,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恍若一个准备时间跨度极大,充满了心意的礼物,被突然打了开来,里面的每一帧都是渴求自己获得欢喜的念头。
十五分钟后,当最后一个投影的水印消弭,手中的木盒终于逝去了光华,展现出其中真实的模样。
原来和它的外表一样,这就是一只首饰盒,里面的内饰也没什么特别的,仅简单的呈放着一枚犹如新蕊编织,质感如琉璃似水晶的戒指。
戒指的样式很熟悉,配合起和她瞳色一样的色彩,恍若一束只存在童话中的苏格兰绿玫瑰,像是完全根据她的灵魂之花所纺织而成的礼物。
梦幻、瑰丽、又直击灵魂。
“啪嗒。”
泪水无知觉的落下,如薄雾浸透戒指,氤氲出深沉的悲伤。
“为什么,会哭?”
唐琉璃摸着脸蛋上的泪痕,缓缓回神,分外迷惘。
真奇怪啊,那些痕迹、因果、记忆、情感,本该都不复存在了,她在冥冥中却能聆听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恍若一周目时无限轮回在那个最初只有绝望的世界,令一些“线索”涌上心头,在见到这枚戒指时抵达了顶峰。
“我这是……怎么了。”
惊喜、感动、迷惘、悲伤、恐惧、困惑,这些都有,但也有如“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怅然,和蓦然回首,空无一物的落空感。
女孩喃喃自语,已鬼使神差的将这枚戒指戴上左手的无名指,她看着这只被衬得更加纤弱漂亮的手掌,咀嚼着从胸腔深处泛起的甜蜜、苦涩、茫然,用手拽住胸前的织物,眼尾翘起,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那座空洞里的伽蓝倒塌了,金碧辉煌的佛寺被阳光普照,和大雾一起融化在陌生的歌声中,纵使有着太多的负面情感随之汹涌,但更多的,却是击碎过往沉疴,贯彻往后余生的……希望。
这个混沌的、不明确的、没有来的,甚至不算目标的目标,让血液变得滚烫,灵魂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动力,连重新归来融入的【叹息之血】都在涤荡回响。
要找到他/她。
要找到送出这只木盒、这枚戒指的人。
这样的念头如魔怔一样晕染心头,迅速如癌细胞占领了大脑和身躯。
唐琉璃喃喃低语:
“你……到底会是谁?”
这只“八音盒”是魔法的产物。
从这点来看,送礼的神秘人大概率是一位魔法少女。
同时,不论是那场童年里难忘的金色麦浪,还是动画里自己的微表情和习惯,都不是普通粉丝能知道的,甚至可以说,制造它的主人,比小舒、小玹、弥生都更要了解她。
所以,正常逻辑上来讲,她肯定认识对方,还和对方关系很好才对。
只是,不管怎么回忆过去,搜肠刮肚,她都无法从自己简单的社交关系中寻到任何一位符合条件的人。
其中最符合的还是夏绿蒂,这位从上周目就相识的好朋友,因为性格缘故,对身边的人都十分关怀,对自己也很了解,更愿意花这么多心思给自己准备惊喜和礼物。
但以对方的性格,送礼也绝不会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光明正大的突袭,然后欢快的观察着自己会表露出什么反应。
至于小玹、小舒、弥生……
小玹太耿直了,送的东西也不是这个画风。
小舒对她的过去了解不深,在参加《闪舞》之前也没出过国,并且近期半年中,大家一起旅行时,去的地方基本没和“八音盒”里的影像有重合。
弥生是能有这种巧思,【心之锻】在这方面更有天然的优势,可基于同上理由也能pass掉。
唐琉璃缓和了一下情绪,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干脆在爸爸的墓碑前,继续研究起了小木盒,她连放在包里用来供奉的花儿都忘了拿出,直至半小时后,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显而易见,她的心思全被这束荼蘼和木盒牵住了,刚到葛罗瑞亚就把纪念馆和新建祖宅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想要解出这一谜题。
良久,
绿眼猫猫发动惊世智慧,觉察到了藏匿深处的“破绽”,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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