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陈麟虚空一握，手心忽然多出来一柄长剑，有模有样地耍了两下，嘀咕道：“怪不得那些仙侠网游里剑修多，加了特效是真的帅。”
泽洛虚境的作用他算是明白过来了些，既然虚境能够作为远古时代泽洛族跃升宇宙首席的宝物，效果肯定不会只有这点，唯一糟心的可能便是泽洛虚境的耗能了……
简简单单按照他的意志学个用来自保的剑术就差点把泽洛虚境内残存的泽洛尘耗干净，当初那位最后的福音派前辈究竟是吸收了多少泽洛尘才开启了两个派别之间的神战……
没个上千吨怕是都开启不了时间都能凝固的战争吧？陈麟光是想想就觉得夸张。
总而言之，在镜流的配合下，他此行收获不小，勉勉强强算欠她个人情，人家都没有逞凶焰地对自己动手，相反还留手了。
日后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去探探口风，瞧一瞧这位前任剑首在仙舟究竟犯了啥事，能帮衬就帮衬一下，不能的话再议。
多了一技之长，以后不用担心一被人近身就得跑路，陈麟的心情还算不错，只是当他走到码头时，除了瞧见一艘空荡荡的星槎停泊被震出了泊口外斜在半空摇摇欲坠外，人的话……陈麟反正没见着。
所以人呢？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陈麟见状愕然，小跑到栏杆前往下方的云海瞅去，依旧不见李素裳的踪迹。
片刻之后，一个脏兮兮的人影从货运港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看见陈麟趴在栏杆上往下扫个不停，李素裳苦着脸，嘴角沾着砂砾，委屈道：“长官……”
“我不是让你见势不妙就先撤吗？怎么会在里面？”小姑娘歪歪扭扭地走到面前，陈麟问道。
“呃……”
李素裳视线偏移，挠着头抿嘴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嘟起嘴，嘀咕道：“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啥的，毕竟长官都在前面，历来云骑军就没有贪生怕死者，本姑娘肯定比他们更不怕！”
短短半句话就足以表露出她内心中渴望建功立业的向往，毫不吝啬地说李素裳的目标就是成为云骑军中响当当的响当当。
称一句想要青史留名也不为过。
“问题是我寻思你在工造司那会儿挥个剑都大开大合，敢这么上战场看人，你确实比其他同僚有勇气得多。”陈麟没忍住吐槽了一下。
他现在多少算是个剑术方面有些建树的人了，挥剑大开大合只是比较隐晦的说法，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在说素裳暂时还不适合用这把剑。
李素裳满脸失落：“我也不想啊！可娘说这是家传宝剑，明明我看她单手就能随便用，而我却两只手挥起来都很费力。”
“那把你家传宝剑送我得了，我还你一把轻的。”陈麟掏出来一柄直剑逗趣道：“50年内无条件损坏换新的售后，怎么样？”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真弄丢的话，回去以后我娘非揍死我不可。”
“那不就得了，凑合着用呗，指不定哪天你就挥得动了。”陈麟摆正了远处斜斜歪歪的星槎，将其拖回泊口，跳上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开星槎去，你不是要归队集合么？现在咱们就去丹鼎司。”
李素裳却没去开星槎，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就在陈麟疑惑这云骑小丫头想干嘛的时候，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长官，您可以教我那种剑法吗？”
“嗯？”
她鼓起勇气道：“您刚刚和那个女人交手的画面我看到了。”
李素裳用极为匮乏的词汇量开始形容自己的所见所闻，什么御百剑升空缠斗，什么御剑飞行姿态飘逸，什么举手投足剑影纷飞，各种杀招堪称神妙莫测。
最后破开空间百丈巨剑裁决敌人……
如果她一句话里能少出现几个读错的字，且能再多点华丽的词汇形容的话，或许陈麟会比现在还要高兴，只可惜不能。
李素裳大部分形容都是‘唰唰’‘这样’‘那样’‘轰隆’之类的词语伴着手势，听得陈麟脑门儿黑线直冒。
难得偶尔出现的几个成语还能把出类拔萃说成出类拔草，技冠群雄说成鸡冠羊雄……
你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夸我啊？
“停停停，你这夸人的词十个错八个，跟谁学的？”
“我小时候天都没亮就被娘揪起来练剑，跟先生读书的时候基本也在睡觉……不过，先生们都很亲切地叫我李大枕头呢。”
感情你觉得这称呼是啥夸奖吗？
“……”
这年头，能在仙舟找到个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可不容易，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陈麟目光怜悯，怪不得这姑娘眼睛这么清澈，原来是没被知识所污染，就跟当初自己遇到的希儿一样，弄了半天这两人都没读过几本书，甚至字都认不全。
那时候希儿敢说把自己会的东西统统教授出去，这时候的陈麟却做不到这般坦荡。
并非他玩什么家传绝学之类的烂活儿，试图把某种技巧捧到天上，而是灵能这玩意连他都还没玩得明白，怎么教？
李素裳一路下来的表现倒是有点意思，明明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想着去帮忙，这等热忱之心如果是装出来的话可骗不了他。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正义之辈，但不妨碍他去尊重有这等纯粹心灵的其他人。
看小姑娘满眼骐骥的目光，陈麟终归还是叹了口气。
“我没办法教你。”
“是因为我天赋不够吗？”
“算是吧。仙舟人缺了个至关重要的东西，做不到我那般地步。”
“好吧。”李素裳倒也爽快，失落之意很快就决心所替代：“以后我会好好习武的，母亲说天赋不够可以用汗水弥补！”
陈麟微微侧目，这姑娘还挺执着。
星槎开啊开……
李素裳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如果只是单纯技巧方面的问题，有空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看一看。”
星槎前端的李素裳浑身一怔，心中大喜，转过身来在陈麟懵圈的注视下二话不说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喂，我没说收……”
李素裳往衣兜里捣鼓一通，掏出来瓶喝了大半的白水，往上一递。
“师父喝茶！”
陈麟：“……”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离开了货运港口，陈麟便联系了远在丹鼎司的符玄，他的通讯早被放进了白名单里，自然不会像李素裳那样手机变砖头。
符玄表示军队仍在休整，药王秘传依旧不敢乱动，而后又问了问星槎海这边的情况，陈麟大致将镜流的名字以及前任剑首的名头告诉了她，多余的事要等回去才方便细说。
星槎驶离封锁区域后，陈麟向巡逻的天舶司成员说明完情况，要求开出一条专属航线，星槎便被设置成了自动驾驶模式。
原因无他，驾驶员正被自己一口一个的‘师父’摁在上面抄写东西。
“师父……这《灵能理论》真是剑法吗？我读着不像啊。”
“我说是就是！话太多了，再把第一章抄十遍。”
“……”
“抄不抄？怎么，不服？字都认不全要我教你读就算了，抄起来还这么多事。那你爱拜谁当师父就拜谁去，别来找我。”
“我抄！我抄还不行嘛……”李素裳委屈地撅起嘴选择了妥协。
师父会这么厉害的剑术，动辄就毁天灭地，都没见过娘能做到过这些，既然师父让自己抄，肯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嗯，一定是这样！
给了自己一个说得通的解释后，李素裳抄得更起劲了。
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像师父那样大放异彩，在云骑军中名声显赫，名留青史。
其实这并不是陈麟在捉弄这个单纯到极点的小姑娘，而是脑海中多了个别的想法。
‘心胜于物’这第一阶段飞升中有过这样一句描述——我们内心的潜能仅仅只有一小部分被开发使用。
配合上之前自己从泽洛虚境获得的新科技就能推断出，任何具备基础生命特征的生物都拥有灵能潜势，而且灵能传统中大觉醒也说过灵能强大到一定程度的灵能使，可以侦测以及发掘其他物种的潜在能力。
这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成为灵能者，而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根据需要开发其他人潜在的天赋。
或许会有人疑惑这有什么用呢？
这本事用处可太大了，往小了说能当生意挣钱盈利，往大了说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政治资本乃至军事实力，啥时候演变成‘做帝国的狗真是莫大的荣幸’都不需要感到奇怪。
先前又是忙着找人，又是忙着去应付出现的L-星门，他都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雅利洛上全都是灵能者，没人需要他开发，况且现在他暂时还回不去，倒不如在这里找个人尝试下该怎样开发会比较好。
这便是陈麟认下这个小徒弟的两个主要原因之一。
另一个主要原因的话……则是陈麟在简单探查李素裳的情况后发现了些他理解不能的玩意。
这小傻妞体内隐藏着一颗不动如山的‘核弹’，谁也不清楚这玩意啥时候就会boom的一声炸开，陈麟旁敲侧击了许久才意识到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特别是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无忧无虑的清澈，对于自己的情况更不可能有所认知。
只当是她家师父在帮她验明筋骨脉络，用传说中玄之又玄的手段了解她的天赋呢。
“师父，我抄完了。”李素裳屁颠屁颠地捧着手里的稿纸，上面的字迹七歪八扭看得她自个儿都不好意思，奈何书法水平就这样，想写的多好看肯定不可能。
陈麟还想着怎么安排这个小徒弟，结果人家自己凑上来了。
简单扫了一圈后，发现她还真抄完了自己安排的任务，仙舟人抄写能力都这么逆天么？一分钟抄一章？
放下手中的稿纸，陈麟往边上一指：“去那里坐着，我再给你仔细检查检查。”
“好！”李素裳干净利落地在师父所制定的地方乖巧坐下，先前陈麟检查的手段她经历过，除了方式上让她感到自己见识短浅外，真没什么恶意。
对于武者而言，探查体质脉络再寻常不过，特别是李素裳还生在武者世家，小时候她母亲也没少对她身子骨掐掐捏捏，真不需要多么萦怀。
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感受着奇怪的暖流从脑袋向体内游来游去，李素裳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陈麟眉头已经皱紧，否则估计要劝他少皱眉，否则容易出皱纹……
这小徒弟体内的确遍布着一股子奇怪的力量，虽然隐藏得极好，但骗不过本人自愿配合下外加陈麟这般细致的检索。
对自身亲和力极高，像是天生自带的东傏西，却又没有爆发出来的意思，总之没什么坏处……
除此之外，陈麟还是没掌握到探查其他人天赋以及激发潜在能力的方式，只得松手作罢。
隐藏在体内厚积而薄发……虚实之意冲霄起，蓄力待时跃作龙？这算什么？高人后代的传承吗？
可能性是有，如果是涉及到什么仙舟秘法之类的也不是不行，可放到陈麟理解的现实里就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了。陈麟只能把这个想法暂时压在心底，反正这玩意对自己的小徒弟无害就行，倒是其他的地方还有东西可以稍加确认一下。
至于李素裳根骨咋样，有没有剑冠三军的可能……陈麟怎么知道？
他顶多就能查出来李素裳体质很好，不容易生病，仅此而已。
发现师父将手挪开，李素裳战战兢兢地问道：“师父觉得怎么……”
“把剑给我瞅瞅。”
“哦……”
他一本正经地将李素裳摸出来的大剑接到手，刚一入手果然就察觉到了剑身里蕴含的古怪力量，浩瀚且神秘，丝毫不输于镜流手中的那把剑，甚至隐约还有超过的意思。
看样子不论人还是剑，都有说法在里头……
陈麟赞叹道：“好剑！”
主要还是剑身中的力量能和她体内的那些能量匹配在一块儿而不冲突，如果说这些都只是巧合谁会信？
李素裳眨眨眼，转头看向轻抚剑身的师父，志得意满道：“哼哼，娘可是说了这剑是咱家的家传宝贝，要不是我入伍了云骑，娘可舍不得让我带出来呢！”
“这剑有名字么？”
按理来说仙舟的锻造工艺十分先进，他在太卜司的典籍中就见过曾经仙舟的著名匠人打造出来的诸多神器，如果有名字的话，说不定还能摸到点这位小徒弟的家底出来，至于从她嘴里问到什么……
陈麟反正不指望了。
“师父，我告诉您您别说出去啊……我娘虽然从来没告诉过我叫什么，但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过名字，不知道对不对。”
“好。”
“说是叫什么轩辕剑，我反正不太懂。”李素裳回答：“我娘在云骑军里也很有名气的，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名气，但曜青那边很多长官都认识娘。”
“噗……！”
陈麟差点将那喝剩下的小半瓶水从嘴里喷出去。
轩辕剑？那你们仙舟还有没有纯均、湛卢、鱼肠和赤霄啊？
这小徒弟越看越不简单了。
他表情古怪道：“那你娘叫什么？”
这回李素裳犹豫了，陈麟还以为又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结果她仔仔细细沉思了一会儿，抬起那张满脸纯真的脸地看向自己。
“娘就是娘啊。”
“……”陈麟神色如常地晃手一变，掏出来一米多高的白纸和几支笔，淡淡道：“行动结束以后拿回去抄满为止，半个月后我要检查作业。”
李素裳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纸笔，哭丧着脸焦急道：“师父，我真不记得我娘的名字，但那些长官喊娘的称呼里都有个秦字，应该是姓秦？再说我平时都是这么喊的，我娘不说我哪记得去问啊！！”
这回换陈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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