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原来不是总督先生爱吃，而是她自己想作死了啊……
嘭——！
半个系统时后。
随着书房的大门怦然合上，陈麟将满是血浆的纸巾随手丢到一旁的桶里，走近办公桌也没选择坐下，而是靠在一旁，伸手拿起他放在上面的球不断把玩。
这玩意究竟是怎么做到过滤那么多的手段，从各方各面都能阻碍探测的？
正常的信号被阻绝也就算了，命途能量会被弹开也不是不能接受，灵能的性质跟命途能量较为相似，结局相同也还正常，可泽洛虚境都没法给这东西定位就特么离谱……
陈麟思索着，侧过头看了眼门口，就见到幻胧猫猫祟祟地搁那儿探头看。
眼见刚过来就被主子发现，幻胧脸上的犹豫立马消失，直接走了进来，神秘兮兮道：“主上，奴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刚没真用力揍你现在又皮痒了是吧？”
“没没没！”
幻胧呼呼摇头，开什么玩笑，就那种程度的打闹她完全可以在下个伤口出现前就恢复上个伤口，跟主子真揍自己完全是两回事。
看她确实有话要说的样子，陈麟也没再吓唬她。
“说吧。”
“奴家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这么讲……”
幻胧抬起头，眼中满是认真和怀疑，“奴家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导致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咋不记得你还有健忘的毛病？”陈麟笑笑道。
“奴家无戏言之心！实在感觉不同寻常……好似少了一块什么东西？说不上来该如何形容。”
幻胧脸上很是纠结，但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在纠结啥。
自家主子自己能不了解？之前分明就是从主子眼睛里看到了好奇和诧异并存的情绪，当时还不怎么觉得，事后挨了顿打闹般的揍，幻胧越想越感觉哪里不太对……
因此才会在陈麟上楼以后，她也跟着上来，为的不就是问上一嘴，寻个心安嘛！
心底的那种感觉一刻不消失，幻胧就一刻不舒服，她跟自家主子面面相觑，两对目光坦然淡定地对视在一起。
几秒钟之后，陈麟终于开口：“不是我要你给我检查，而是你非要给我检查。”
“！！”
那条好似缠绕住幻胧内心的锁链一下子就被崩断，这感觉好像老式保险箱中，芯轴转轮凹口对齐了一样，恍然大悟的同时，脊背又略微起鸡皮疙瘩。
幻胧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很快就抓住那种感觉，在彻底占据主动权后，顺藤摸瓜地回忆起自己的部分被藏匿于角落之中的记忆……
牙齿都在打颤。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问：“主上，您会倒流时光，回到方才奴家提问的时候么？”
“呵呵，好像不会。”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呀……！”
幻胧恐惧的来源其实很好猜，她知道自己的精神防线已经属于一流水平，可一流水平的存在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扭曲了认知和藏匿起记忆，并自行编出一套会自我合理化的经历，浑然不知地继续维持行动和思考。
要不是幻胧前身为岁阳，岁阳又以坚韧、强大的精神力著称，自我心灵感知，也就是所谓的灵感敏锐度相当高的话，她估计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扭曲过认知，除非陈麟亲自点明她……
“行了，别搁那儿丢人现眼的，我都没怕你怕啥？”
将跪坐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幻胧喊起来后，她依旧搁那哭哭啼啼，陈麟斜瞥一眼，“……别装了，就这点破事儿还不至于让你怕成这样，以后要装就别装得这么夸张，你快给我脱敏了都。”
“啊？原来是太夸张了吗？”
幻胧拿下盖在脸上的手，她哪有什么哭哭啼啼，全是感情充沛的表演，根本没有半滴眼泪。
想想也很正常，一个敢用实际行动跟纳努克开战，去找星啸拼命的人，会害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么？早就做足心理建设了好吧！
“这事儿我没搞明白，我觉得你最好别管了，让它顺其自然。”陈麟想了想，率先开口，“反正这东西对我无害，而且据观察也就是发生在几秒或者十几秒内，最短间隔也在4天左右，实际影响不了什么。”
“听您这话……奴家是第一个挨刀子的？”
“嘿，还真是。”
“那奴家可倒大霉咯，遇到这种事情……”
幻胧耸耸肩，继续道：“我出这症状的前一秒其实是想找您问个问题，就那——那个……”
她突然开始拉长音，眼神也逐渐变得茫然起来，类似于那种明明手里拿着手机，却是在不停找自己的手机去了哪儿的人。
“哎？我是想问个什么东西来着？”
终于，抓耳挠腮的幻胧抬起头，她又忘记自己想说的话了。
站在她跟前的陈麟一直专注着对其进行观察，然而除了满脸错愕的幻胧外，他什么都没观察到。
抬手去搓了搓狐狸脑袋，陈麟长叹一口气，问：“还记得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幻胧嘿嘿一笑：“这个奴家倒是没忘！”
“没忘就行，省得我还要想台词糊弄你，万一你又想起来我就尴尬了。”陈麟伸了个懒腰，开玩笑般撺掇道：“要不然你再给我检查检查试试？”
“好呀……诶哟！”
陈麟将敲她脑瓜子的手收回来：“好你个头！这事儿算了，真让你弄下去怕不是要变成无限循环小数，永远没个头儿。你不记得倒挺有新鲜感，我特么可受老罪了！”
幻胧直勾勾地盯着他，狐狸大君很少会在主子认真的指令前出现犹豫，以前她扭扭捏捏念叨怕死主要是想多跟主子说几句话。
就这样过了好几秒，她才开口：“我担心……”
“担心也没用，你刚才忘事儿的时候连我都没察觉到东西，好像是你自己要忘记似的，你觉得担心能干什么？”
“能让您知道奴家担心您。”幻胧眼神清亮。
陈麟挑眉：“然后呢？”
“之后就没有了呀！”
幻胧嘻嘻笑着耸肩，眼见主子额间青筋起跳，马上要用行动询问是想吃土豆大的拳头，还是拳头大的土豆时，她急忙解释：“说句实在话，连您都感知不到原因所在，我更是没防备地就陷了进去且不自知……谁有本事处理？我处理又当用何种思路？这点自我认知我幻胧还是有的。”
“所以不论如何安排，我都听您的！”
她连在主子面前的自称都改了，看得出幻胧此时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回答问题。
“那我的建议是静观其变。”
幻胧认真点头：“奴家知道了，今后会多加留意您的情况，做好总结工作，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疏漏！”
而后的全部时间里，幻胧几乎变成了一个跟踪狂，时时刻刻都跟在陈麟身边，属于是那种寸步不离的姿态。
刷手机、跟银狼打游戏、看流萤用萨姆机甲烤肉串、跟布洛妮娅饭后闲逛、同佩拉去超市买果冻……
直至后半夜，陈麟抬起头，问：“这时候就没必要跟了吧？”
“主上，有必要的，奴家说过会多加留意您的情况，一边及时观察和应对。”
幻胧神色严肃地说着，好似什么贴身保镖，当然，她本来就是陈麟的贴身护卫，真这么说也没错……
陈麟颔首：“有几分道理。”
然而只听见一声闷响，接着幻胧就从卫生间里飞了出去……
……
第七百四十二章 服务于你，服务于祂，有何区别？
六双眼睛……
也许勉强能算八双？
总之，它们正齐刷刷地盯着观察台上的东西，或在思考，或在好奇，或在兴奋。
几乎所有智慧生命该有的情绪，都能从这八双眼睛里找到蛛丝马迹。
密闭的观察台内，那是一根金光闪闪的不规则条状物，形似枝条，周围则如同从干冰堆里刚拿出来一样，不断散发出氤氲气雾。
宽大的帽檐被一只纤细的手扶起，帽尖歪歪扭扭的样子很容易让强迫症患者DNA动起来，并在合适的时机发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啸。
幸好其他在场的三人没这种心理毛病。
“陈麟，你说这东西是从公司手上弄到的？我怎么觉得不大可能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难得我们意见一致——我也觉得很离谱！”
回话的青年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不断摩挲着下巴，用一种很傲娇的语气应道。
黑塔眉宇紧蹙，依旧不忘诋毁：“你少学那个骇客小姑娘说话，怪恶心人的。”
“就恶心你。”
“我……”
黑塔正打算回怼之际，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听道：
“此非人造之物，兴许公司是从什么地方意外所得，其来历无需投入过多关注，那并不重要。”
平静，自信！
没人质疑说话之人堪称断然的语气，早在几分钟前，阮梅和其他两人均已承认，这东西即便是他们联合，有足够的钱财和资源支持，也很难在有生之年摸到头绪。
天才自认不及之事，虽不代表世间无人能做到，但光凭公司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世间尚有可能完成天才们所不及之事者，同样也站在这里，他也是当中绝对没可能同公司利益派联合之人。
“充沛的虚数能量，入眼皆是混沌与……未知的能量。这在有机体眼里或许会被形容‘光与暗的交错’？我无意吹捧阁下，亦无意贬低黑塔，但事实证明陈麟先生带来的东西，着实给了我足够的惊喜。”
温和舒缓的声音从智械体内传出，他很想用惊叹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螺丝咕姆此前并未考虑过载入更复杂的语气模块，这就导致他多数时候说话都比较……
像个笑面虎。
黑塔扒拉下阮梅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她完全没在乎螺丝咕姆说了啥，反正这个家伙总是无懈可击，说两句话都能给自己叠一层厚厚的护甲出来，她不想针对螺丝咕姆说什么，也没必要去针对他。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被螺丝咕姆打开的铁球内容物上。
她跳到身后的桌面上翘腿坐着，抬起双手撑住下巴，提议道：“不如给我如何？我在虚数领域从事年岁不长，但我是天才，如今似乎没人比我在这方面更有见地！”
“你夸自己是真的不会脸红啊。”陈麟一边听一边吐槽黑塔的不要脸，却难得地没去反驳她的自夸自卖，因为这就是事实！
螺丝咕姆点头：“合理的提议。”
“陈，你觉得呢？”阮梅回头问道。
他将东西来到这里的本意是想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在知道铁球内是一根存在浓郁不稳定虚数能的条状物后，陈麟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三个了。
一是将其收藏起来，充当自己的藏品；二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先放着；三是选个合适的人来研究这玩意到底能干嘛。
第一个陈麟不可能会选，艾利欧让卡芙卡和流萤去利益派手里抢来给自己的玩意绝不是用以收藏的，第二个和第三个选择都比较合理，斟酌选哪个就好。
“其他项目呢？”陈麟问道。
黑塔高傲地仰起头：“你的人应该不至于算不明白加减乘除。”
“那你的休假呢？不休了？”
“天才没那么脆弱……”
说着，她突然感觉阮梅的目光逐渐犀利起来，急忙改口，“况且对我而言，兴趣远大于休息，你就庆幸吧！我现在能对这玩意感兴趣，否则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过来。”
陈麟眉头抖动，对于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他的评价是：
“我他玛德真谢谢你噢！”
“你跟我客气你妈呢！”黑塔抱手哼声。
悬崖勒马二人组的隐忍最终还是宣告失败。
螺丝咕姆和阮梅对视一眼，他们对这两个家伙见面没事就吵两句的日常已经习惯，就是每次都想不通他俩到底在吵什么玩意，而且黑塔自从两年前被陈麟互怼，遭吐槽骂人像撒娇后，她的攻击性就在日渐增强……
不过也没关系，从过往的经验来看，他们俩吵一会儿就不吵了。
果不其然，上一句还在针锋相对，结果下一句黑塔就因为没接上而停了火。
看样子陈麟又赢得了对局。
“那这玩意就寄放在黑塔那里，二位觉得如何？”陈麟温文儒雅，好似刚才语言含妈量极高的那个人不是他。
螺丝咕姆跟阮梅子自然没有意见，因为放在黑塔那里其实跟放他们手里没多大区别，其他两人想拿去搞点啥也没问题，所以均点头表示同意。
阮梅有点好奇：“陈，螺丝说除此之外，你还有问题要问问我们？”
“没错！你们跟幻胧算比较熟了，她的实力也有目共睹，你们觉得什么东西能在不被她察觉的前提下，影响到她的思维认知？”
输了比赛，赢了奖品依旧闷闷不乐的黑塔听得有点发愣：“你的意思是一个绝灭大君，前身是岁阳，又拥丰饶肉身，内在灵能强度还不低的绝灭大君，要在不被她感知到的情况下修改她的思维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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