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毕竟每次看到其他几小只跟在自己身边，确实也多次察觉到她流露出艳羡的情绪，情绪被泽洛虚境吸收，又反馈到陈麟的感知触须之中。
意识回来的陈麟揉了揉略微发疼的太阳穴，这是陈麟接受低语分享的‘知识’的副作用，好在痛感没几秒就消失不见了。
黑塔和阮梅此时正站在书桌前，黑塔手里捏着个小瓶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跟果冻似的。”
“陈的衍生物质，我做了胶冻状处理，加入了0.3mg的固原酶，以及2mg的……”
“哦~！不过好像和实验室里的看起来不太一样啊。”
“我在那之前为自己注射过两只15mL的9号蛰虫催素，宫颈粘液和子宫内膜液会携带B171号的蛋白素，二者间充分混合超过10分钟就会出现α型链式反应，那孩子提前告诉过我的知识，很神奇吧？我至今没搞懂其中的反应原理，。”
“蛋白链式反应么？”黑塔不断揉搓下巴，若有所思，“有点意思，不过反应、收集和挑选过程岂不是会很麻烦？”
阮梅淡淡一笑：“有胶布就很简单，但也多亏了陈愿意配合。”
“我焯……他能不觉得你是个变态俱乐部的家伙，相反还愿意配合你，说实话我是很佩服的。”
“我用了30g塔伊兹育罗斯的翅粉，并且提前做过靶向针对，所以对陈也有用，只是效果没想象中那么好。”
“行吧，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赢了。”
黑塔回过头，正好看见某人跟残废了似的靠在自己身后的椅子上，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嘴角翘得比连发式单兵空爆炮都难压，“生命科学界会记住你的贡献的，例如……天才俱乐部＃81会员阮·梅女士，与帝国首席科学总长陈麟先生共同发现了一种全新的α型链式反应方法。噗……哈哈哈。”
“……滚啊。”
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开，陈麟整个人都有点麻。
不得不说，生物领域学者之间展开交流，如果言语间没有进行任何委婉的修饰替代，内容方面听起来确实会很逆天。
如果再加上一个额外条件，自己就是其中的素材，那即便是陈麟这个生物医学出身的人都会有点难绷。
也是担心这两人继续讨论下去，再蹦出来点别的什么逆天言论，万一激发了阮梅的‘试一试’的灵能，他可就要遭老罪了。
陈麟当机立断喊停了讨论，并把阮梅在虚空之低语指导下做出来的东西作用如何，该怎么使用等，一一进行说明。
黑塔有些乐，她此前就计划过如何伪装自己的灵能，还跟陈麟也说过：“这不是和我考虑的一样么？”
“得了吧。”陈麟白了她一眼，“你那满满模仿的破主意鬼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我可没法一直呆在这里等你找状态。”
“陈麟你妈……哎哟！”
黑塔骂到一半就被阮梅拍了拍后腰，知道是阮梅在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你这混蛋家伙，半个系统时前你还说是好主意的！！”
“今时不同往昔。一句话，告诉我是不是比你那个法子好用？”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好用的可不止一点点。”
边上阮梅叹了口气，以前黑塔可没什么攻击性，哪怕嘴上犟两句也就骂点‘蠢’、‘笨’之类词语，结果被陈麟嘲讽骂人像撒娇之后，语言的攻击性隔一段时间就涨一点。
她无奈地看过去，陈容颜如画，眸光温和，特别是想问题时的样子就好比润玉上偶尔反射出来点点的莹泽，令人看过去就容易挪不开眼睛的温润青年，怎么一碰到黑塔，两个人就能冒出那么脏的语言啊……
阮梅也是没法子了，坐到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讨论需要重新安排的种种新细节，偶尔再互相损两句脏话。
其实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安排好这些事情，两人加一块儿，哪怕中间可能会话题脱钩，但依旧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补足了所有需要推倒重来的细节。
毕竟关乎到黑塔的命，陈麟最后还多检查了几遍。
“没问题了。”
“那就搞快点，我脑袋痒痒的，好多东西想快些弄清楚！”黑塔已经将那半枚琉璃色的拿了出来，不停催促。
阮梅将盒子放到陈麟腿上，示意他打开。
他又不是张作霖，搞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一定会答应，做得到的事情一定不答应的骚操作，陈麟也不迟疑，直接拿出那半颗晶体运作起来。
原先无色半透明的晶体几乎是瞬间就被染上了颜色，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可在眨眼之后，成百上千种颜色在晶体内部及表面飞速流转，房间内更是在顷刻间被浓郁的灵能填满。
过去大约半分钟，黑塔看了看自己手里才稍稍有些变色的晶石，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小声嘀咕了句：“差距原来这么大吗……”
她甚至有点想感谢有事没事吵个架，事后陈麟的不杀之恩了。
哪怕根据幻胧经常很放心地离开陈麟身边的举动，黑塔早有想到可能会是这种情况，但她想的依旧还是太过保守，现实的差距远比她预想的要大很多。
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黑塔达到了填充阈值，额间甚至能隐约瞧见不少细汗。
“呵，也不过如此嘛。”
见状，正在跟阮梅说话的陈麟就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嘴硬，于是起身打断道：“我来给它们合上吧。”
一边说着，陈麟一边将掌心的半颗晶球摘了下来……
为什么说是摘呢？因为在那晶球支于手心的接触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灵能细丝，这玩意也是灵能外延的重要手段，一般来说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人因为精神频调的差异是看不见的，但这晶球却能影响其与周围的灵能被动契合，以达到相互可视的程度。
黑塔把喉咙里的话重新憋了回去，乖乖坐着等陈麟越过阮梅来到她边上。
开玩笑，她可是全天才俱乐部里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才不会为了装逼就把自己抬手都有点嫌累的情况暴露出去！
这两口晶体本为同一整体的东西，只不过作为该项目的主要实验容器，也是灵能最高的一方，陈麟的这块晶体就差不多是黑塔的三倍大。
一份外延灵能就是一份可自行托管的独立意识，乃为灵能者中最核心的单位，意识分身的五感均会即时传给其主人，而被注入晶体之中的精华灵能自然也是一样。
起初她和陈麟推断灵能之间的相互拟态可能会带来精神上的剧痛，可万万没想到的是……
在合上的一瞬间，黑塔大脑深处就传来了如密集潮浪般不断拍打，令她欲仙欲死的感觉。
随着黑塔颤颤巍巍地转过头，两眼一翻直接就晕倒在了阮梅的身上。
“卧槽，不是哥们……”
比起直接晕过去的黑塔，陈麟要好上不少，他只是踉跄了一下，但不断跳动的眉头证明了他其实会受到影响，特别是在黑塔晕过去以后，他受到的影响比之前都要大！
怎么说呢？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能意识在相互拟态，使得大脑在颤抖……
第八百一十三章 虚境监牢
灵能意识是灵能者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一定程度内，甚至可以将其视作灵能者的特殊外部延伸肢体。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本体是正常的被皮肤包裹的人，而灵能意识就是没有皮肤阻隔，任何触碰都会直接接触皮下神经的人。
所以在预测上，不论是黑塔还是陈麟，都觉得这过程可能会比较痛，毕竟相互拟态意味着灵能的大规模变化，如橡皮泥一样不断糅合塑形，肯定会很疼啊！
然而实践却带来了相当反直觉的结果——
痛感是半点都没有的，颅内XX倒是完全停不下来……
陈麟很难找到相对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目前的感受，反正现在黑塔已经晕了过去，他不仅要主动维持自己晶球内的灵能浓度防止出现失衡，还得去把原本应该是黑塔的活儿也揽下来，四舍五入就跟普通人跑100米时，背上还背着个人一样累。
“呼……”
长呼出去一口气，陈麟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强忍着精神本源不断辐散开来的强烈异状，有条不紊地去接手那些额外加身的事务。
除了感触推演错误，别的东西都在事前的计算之中。
伴随着两人混杂在一起的灵能意识拟态越来越接近，各种各样黑塔的记忆片段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混杂着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以各种抽象的方式组合循环。
天亮的时候他能看到幼年的黑塔正在埋头做题，四周堆满了字迹密密麻麻的稿纸，天黑的时候他能看到黑塔正在看书，亦或是撑着脸在思考什么东西……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在灵能意识拟态近乎完全，正顺着灵能链路返回精神本源，逐渐同化其他灵能特征时，陈麟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顿觉一股困意袭来，黑塔的灵能意识返回后又混杂进他的灵能之中，顺着他的灵能链路不断侵入，放开所有的防护，陈麟拉着阮梅的手腕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地吐出来一句‘别让这家伙死我脑子里’后，便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黑塔率先恢复意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
轻飘飘的身体和周围环境的灵能压力，让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计划初步成功，已然以灵能虚化的状态顺着陈麟的灵能链路，来到了他的精神本源。
回望四周，最下方是片片相连望不见边际，飞速翻涌变化模样的紫色（气团，附近则非常干净，都干净到了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的程度。
少数的实物也是在极其遥远的位置，些许不符合物理定律，倒悬于空的石锥。
“不是……那大君骗我！”
黑塔轻抿唇瓣，闭眼又睁眼，多次确认自己周围的环境。
然而现实告诉她，这里和幻胧给出的形容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也能说是完全不相干！
这就像得知老师要抽背古诗的学生，提前做足了所有功课避免出糗，结果老师抽背的却是课文，还是课外课文！
作为陈麟那家伙的小跟班，多次主动或被动接触过陈麟精神本源的人，黑塔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因此提前调研不可能会越过她来进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塔呼吸困难，每每想到那只狐狸大君给出的‘茫茫一片白’的形容，她的脑子就有点爆炸。
尽管不知道这似是星空，又不似星空的环境该如何定义其形象概念，但不论用何种眼光去判断，都绝对跟幻胧给出的描述没有哪怕半毛钱联系！
可越是紧张的环境，黑塔超乎常人的学者素质与她自信满满的性格就会形成一个诡异的闭环，她从来不怕意外，因为她有应对一切意外的实力，也从来不怕危险，因为她做过更多更危险的事情！
迅速摆脱掉那销魂夺魄的精神冲击，重新冷静下来以后的她知道这事儿大概率不能怪幻胧。
她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为自己提供这种甚至无需实践，只要自己随便一问就能问出来的假情报，所以她说的是多半是真话。
假如将幻胧的描述列为‘真’，那接下来就需要确定中间的其他变量，比如同一地点的不同展现形态……
黑塔早早地就将自己的人偶控制系统换成了灵能，因此对于自己的灵能意识有着相当独到的理解。
跟随着这里浓郁到几乎可以汇成河流般的灵能一块儿移动的同时，她不断对周围的各类情况进行数据化汇总，脑海中也在进行推演，尝试着去发现和理解这当中的隐性法则。
即便早有准备，黑塔仍旧为此感到头大。
她陷入了和幻胧同样的困境，那就是找不到陈麟意识本源的核心在哪。
就在黑塔越来越急的时候，忽然间，她听到了一阵阵若隐若现的喧闹声。
低下头去，黑塔立马就瞪大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脚下的迷雾中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人影！！！
“实体。”
在第一时间她就想到了这个专业名词，黑塔很清楚‘存在实体’这四个字放在意识本源之中代表着什么，意味着灵能者意识本源的小世界内存在实体，就会推翻《灵能理论》中实体实质化、精神虚无化等多个原则定理。
这何止是不科学，都已经不魔法了啊！
翻腾的紫色（气团中，越来越多的人群涌现出来，发出具有回响的交谈声和尖叫声，中间夹杂着诡异的闷响，像是某种能量武器发射时的声音。
咚——！
金属的杖尖敲击在虚空之上，震荡出层层涟漪状的波纹，黑塔用那柄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灵能媒介法杖撕破了不断回荡的聒噪声，她的灵能顺着涟漪穿透到人影附近。
所过之处，黑塔尝试触碰的瞬间，虚幻的人影就会炸为乱七八糟的线条重新融回浓厚的气团之中。
不多时，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态度层面都高高在上的黑塔，她的嘴角止不住开始抽搐起来。
“竟然真的具备承载媒介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侵入过很多被强行觉醒的实验生物体内，但灵能使黑塔还是第一次，所以对这里的了解并不多。
好在一路下来的尝试和观察还是让她有了很多发现。
黑塔咬了咬牙，决定小小地冒个险。
她无法穿过脚下的隔层，或者说只要是灵能意识，在这里的行动就必然会被限制在这单一的通路内，但逸散出去的灵能就可以因性质不同而穿透隔层，携带着短暂而又微弱的感知深入到那一片片厚重的灵能气团之中。
天才从来不是靠单纯的计算来做事儿的，至少黑塔很喜欢以来自己的感觉，她总觉得身下那些灵能气团有问题！
说做就做，黑塔从来不缺行动力。
由法杖作为媒介，她慷慨地将自己意识本源的精粹灵能钝化并发散出去，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嗡嗡声，那是黑塔敲击通路，钝化的灵能穿透隔层，搅动原本平静的灵能所发出的噪音。
被刻意卡着阈值钝化的灵能无法被黑塔有效操控，即便是其中携带的感知也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百去一回，可以很好地形容她冒险下来的成果。
气团翻涌速度增快，不断地出现各类可怕的实体在气团附近游荡，少数被判定为侵入物的钝化灵能连半秒都撑不住就会被吞噬同化。
得亏进行过灵能拟态工作，要不然黑塔此番冒险的操作，鬼知道会遭到怎样的反噬……
估计这具承载了她全部的灵能意识，在出现的一瞬间被发现异常，紧接着遭彻底吞没才是唯一的结局！
零零散散的钝化灵能卡着点，在极限时间内携带着少量信息回归，奈何这笔投资数百块才能回收一块的生意太没性价比，没多长时间黑塔就有点撑不住了。
她的灵能意识由原先的实在模样开始变得透明，精神深处堪比酷刑一般的刺痛更是难以忍受。
当拼尽全力回收的最后一缕钝化灵能归来后，黑塔再也支撑不住该行为带来的消耗，被迫选择中止。
“哈。”
强忍剧痛清点着归来的钝化灵能，黑塔自己都被这可怜巴巴的数量给逗笑了。
但好歹是有点东西在里头的，总比继续耗费灵能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去要有用得多，正好也能趁着时候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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