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443章

接着，美咲和亚津子一左一右，架住了梓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抬起。

得益于高出将近一个脑袋的身高，仍居能保持俯视的纱织，居高临下地对梓道:

“你自己送上门来，也算是省了我不少时间。你的背叛害计划多少出了些偏差……不过也还在误差范围内。本来预想中到这里来的会是未花，但那个蠢货已经没用了。”

“这么一来，危险因素就只剩下了渚，所幸她没有怎么怀疑就参加了签约仪式。连修女会也能一起处理掉，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成果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纱织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将所作的全部告知:

“我们，夺走了伊甸条约。我们用巡航导弹，介入了缔结条约的古圣堂，清理了碍事者，然后篡改了条约的内容……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实际上，以阿里乌斯基本处于胎教级的平均受教育程度，除了亚津子以外，Squad的其他成员在听到计划的时候，甚至比梓还要懵然。

“梓，你忘了吗？”

美咲提醒道，“我们有代表圣三一的资格。这个条约，是第一次大公会议的再现。当时的各大派系各自持有权力。然后到了大公会议的当天，所有派系联合起来成为了新的圣三一……只不过，我们阿里乌斯被排除在外。”

美咲顿了下，又接着道“所以，我们从那时起就一直没发生改变。形式上，还拥有着权限。‘圣三一与格黑娜出现纠纷时，伊甸条约机构将会介入，并解决纷争’……这是伊甸条约的内容。我们只是在上面添加了‘伊甸条约机构将由阿里乌斯担任’这一笔而已。”

一旁的日和，小心翼翼地补充:“只，只是这样确实看上去没什么意义……但戒律是真实存在的，只要可以‘复制’的话……”

“尤斯蒂娅那圣徒会。”

纱织道，“戒律的守护者，圣三一传说中的武力集团。准确来说是复制品，但仍然是守护戒律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我们ET0的助力。圣三一与格黑娜之间的敌对行为，违逆了神圣的戒律。作为纷争的诱因，将施以镇压。”

换言而之。

阿里乌斯先是作为“圣三一”的其中一部分，向格黑娜发动攻击；再是作为“ETO”，借由她们之前所代表的圣三一，与格黑娜间违背了条约的敌对行为，得以驱使圣徒会。

“……总算明白了。”

听到这，冰雪聪明的梓，也明白了症结，“这场袭击，并不单纯是瞄准各学园的斩首行动，也不是为了制造恐慌。真正的目的，是篡改伊甸条约……从而获得那支神秘的军队吗……”

这时，不忍心和梓敌对的亚津子，用手语，尝试劝说梓回归阿里乌斯。

“亚津子，我做不到。而且……”

梓摇了摇头，在下唇咬出深深的牙印，愤恨地看着纱织，“说到底，到底为什么要对Sensei做出那种事！？”

面对这则质问，于这场对峙中，纱织首次，避开了与梓的对视。

沉默片刻后，她才沉声答道:

“……无论你相信与否，那并不是我的本意。Sensei他是夫人点名，要带回自治区的人。但是……”

“那个，不好意思。”

一道礼貌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提到了Sensei？”

……

梦境中。

“原来如此。”

我沉吟道，“果然，又是数秘术的阴谋。”

在交流中，我得知了葛叶和圣娅相同的先知身份，以及葛叶是可以信赖的对象这点。

从葛叶对我的热情态度，还有那个说了一半的称呼，还有她漂亮的脸蛋，我合理怀疑她未来也是我老婆之一。

总之，我向她们大致概括了外界发生的事。而学识渊博的两人，很快就根据我给出的信息，推演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圣娅感慨道:“契约，戒律，约定……这些事物如同那些古老的传说，在基沃托斯也是相当重要的概念。比如圣三一的经书中就记载了太古原初的【神性】，以及当时与之缔结的10条戒律Sensei您也，早就利用过类似的概念拯救了小鸟游同学对吧。”

当星野的退学申请书被我驳回，数秘术与星野定下的契约就沦为了一张废纸，也只能放弃原本的阴谋。

“这次的事件，也是一个道理。虽然伊甸条约本身是学园间订立的协约，但在特别的地点，再加上聚集的代表者们的资格……集齐了这些要素，从而诞生了具有重大意义的【约定】，尽管被曲解了，很明显就是大公会议的再现。然后，守护着这条约定，也就是【戒律】的尤斯蒂娅那圣徒会，以特殊的方式被【复制】而显现。”

圣娅顿了下，长话短说:“就结果而言，阿里乌斯得到了一支不死不灭的强大的军队。这就是现状……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虽然，如今只是我们的推测，但具备的概率，已经抵达可以视作事实去应对的程度了。”

我闻言悚然一惊，不禁问:“在获得圣徒会的力量后，数秘术还有更深的阴谋吗？”

葛叶语气缥缈地指正:“呼姆。倒也未必是汝等所言之数秘术所为。”

圣娅点点头:“没错。如果与数秘术有关，那我现在，大概早已无法和Sensei再在这里交谈了吧。换言而之，大概是未知的第三方势力。”

“所以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尽管不知道原理如何……”

圣娅表情肃穆道，“但是，我所预知的未来，极有可能受到某种力量的歪曲。”

“亦或许是妾身的。”

一旁的葛叶补了句。

于是，圣娅又拿带着问询意味的锐利目光看了过去。

而我听过后，又等待了会儿，见迟迟没下文，疑惑地确认道:

“所以……就这？”

不出所料，我收获了圣娅，夹杂着惊讶与不解的注视。

第二十六章纯粹的怪物。

老实讲，在我来看，圣娅身上一直存在着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她生来就拥有着预知梦这一异能的缘故，相较触手可及的现实，她更在乎遥不可及的未来。

从她在遇袭后选择假死脱身，极大概率坐视未花发动政变，以及回归后自信半场开香槟上，这点就体现的尤为明显。

“虽说是也挺可惜的……”

我话锋一转道，“但是，既然发现了看到的未来不再准确，也就只是少一条获取情报的途径而已。往好的想，还好现在就发现了，可以避免受到误导。”

圣娅蹙着眉，想要反驳:“可是……”

“啊啦，原来如此。”

这时，一旁的葛叶微笑颔首，“唔姆，该说是巧合，亦或是心有灵犀呢？妾身也和Sensei持相同的观点呢。”

被打断话的圣娅，往边上瞥去，眼神愈显幽深。

葛叶却是朝刚认识没多久，却一见如故的挚友眨了眨眼，表情坦然，诚恳又无辜。

不知这两人从刚才起就在打什么哑谜，疑似是在争风吃醋，又不是很像。

我按捺下疑惑，接着道:

“所以，比起预知被扭曲这件事，现在更当务之急的，果然还是怎么应对阿里乌斯……稍等一下。”

说到这里，突然，我注意到一个先前被我忽略的严峻问题。

“圣娅你现在，在做梦的话。”

我疑声问道，“圣三一，现在是谁在主持大局？”

圣娅动了动耳朵，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

古圣堂外侧街道上，面对突然响起的声音，阿里乌斯小队全员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恢复戒备。

除亚津子，保持着对梓的压制外，其余三人齐将武器对准了声音的来源，一名面容乖巧的少女。

没有引发圣徒会的镇压，也即是说，并不是圣三一或格黑娜的学生。

而且，能无声无息地靠近……就算有Squad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梓身上的原因，来者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这套校服是……”

美咲辨认着，“千禧年的学生么？”

正想向队长确认处理方式，美咲却惊愕地发现，纱织瞳孔紧缩，眼里充满着忌惮。

“天童……爱丽丝？”

“咦？纱织前辈？梓同学？下午好！”

黑发蓝瞳的娇小少女，惊喜地挥手问候两名她通过相似方式认识的外校学生，随后半惶恐半疑惑地问道:

“那个，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也是来找Sensei的吗？为什么好像发生了冲突？”

“……你，是来找Sensei的？”

纱织身体紧绷，死死握着步枪，已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并非交战，而是逃跑。

在曾与瞳色化作紫粉色的爱丽丝战斗过的她眼中，于那乍一看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尽管个体的综合实力与她相差仿佛，且纱织有自信能依靠游击战术周旋，并依靠丰富的战斗经验战胜对方，且此刻她身旁还有同伴……

然而，与和圣徒会缔结了契约的她们类似，爱丽丝拥有召唤奇异的机械造物的能力，虽然不如圣徒会来得强大，数量却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想要在圣三一和格黑娜的援兵抵达前速战速决，可以说绝无可能。

更何况……

就像小时候，严酷的训练过后，亚津子为她们念的绘本故事中，掌握魔法的巫师一样。

与爱丽丝近距离交手过的纱织清晰记得，对方在念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冗长语句后，身上逐渐攀升的毁灭性的气息。

那是能令纱织引以为傲的直觉疯狂发出警告，向她传递再不逃跑必死无疑的信号程度的大恐怖。

早已不再幼稚的纱织知道，这世上并不存在魔法与奇迹。

所以，天童爱丽丝，是个怪物。

是比掌握了圣徒会的她，更加纯粹的怪物。

“是，是的！爱丽丝是来找Sensei的。”

爱丽丝重重点头，然后嗅了嗅，表情担忧道:“爱丽丝通过勇者的直觉，感知到Sensei遭遇了危险……这里还残存着Sensei的气息。他好像受伤了，现在很可能还处于残血状态。所以说，真的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尽管察觉到气氛的异样，爱丽丝仍努力作出微笑:“虽然不清楚纱织前辈和梓同学间有什么矛盾，而且爱丽丝曾经对纱织前辈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爱丽丝是知道的，至少在想要保护Sensei这件事上，大家都是立场相同的伙伴吧！”

这洋溢着自信的言语，令纱织不知如何应对，一时间竟是失了神。

而就趁着这个机会，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梓骤然暴起，挣脱亚津子的束缚后掷出一枚掩护用的炸弹，扇动翅膀于瞬息间退出十数米。

然后，她高声向着立场相同的少女提醒:

“爱丽丝！小心！纱织就是伤害Sensei的凶手！还有，Sensei已经被格黑娜的学生救走了！”

“什么……！？”

爱丽丝先是吃惊地睁大眼，接着松了口气，最终竟然犹豫着问，“纱织前辈，梓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

沉默片刻，纱织用更低沉几分的声线回答道:“是我，开枪击伤了Sensei。我被派到Sensei身边潜伏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天童爱丽丝，我，从来不是你的伙伴。”

其实，按照她接受的训练，事到如今本不该再多费口舌，直接抢先发动攻击，再趁机撤离才是正解。

但不知道为什么，纱织鬼使神差地，想要多说几句。

“怎，怎么会这样……纱织前辈居然……”

爱丽丝喃喃道，表情失落，好像很难接受这事实。

正当纱织又想继续开口，爱丽丝水汪汪的澄澈蓝瞳，却忽然一亮:

“爱丽丝知道了，纱织前辈一定也是和当初的爱丽丝一样，被邪恶的存在控制了吧！”

说罢，她向因这句话而如鲠在喉的少女，投去期盼的目光。

在边上警惕着的梓，听到这话，看向曾经队长的眼神都更复杂了几分。

“……你，误会了。”

纱织干巴巴道，想要按原本打算的那样，告诉爱丽丝，她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就像贝阿特丽丝一直灌输给她的那样。

可这却又遭到了无情的打断。

“不用解释了，爱丽丝，已经完全明白了。”

爱丽丝反安慰道，“一定很难受吧？被迫做了不愿意的事情。纱织前辈，一定很自责吧。爱丽丝，清楚这种感受……”

恰是这与怜悯无异的态度，纱织只觉自己本该坚硬如铁的心被深深刺痛，随后涌出一股无名怒火，促使着她厉声质问: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