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672章

略微表达完自己绝不退让的态度，我接着强调着陈述:“所以，莉音，你应当耐心聆听我的提案。”

“……请说吧，我会尽可能，听到最后。”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保证，并且确实收敛情绪，但下一刻，莉音的反应就变得微妙起来。

“将埃利都借给我，作为舞台。”

我直截了当地要求道:“然后，陪我演绎一出戏剧。”

“Sensei……您为什么会……啊啊，是痕迹清除得还不够干净么。”

莉音蹙眉喃喃自语，接着正视着我问道，“您说的戏剧是指什么？”

“我要在那里，让爱丽丝，让AL-1S。”

我沉声道，“执行【阿特拉哈西斯的方舟】程序。”

“什么！？”

果不其然，莉音震惊，甚至又下意识要起身:“您疯了吗！？那可是会毁灭世界的！”

可是，在这里的关头，我却不禁发笑:“是啊。如果进度条抵达100％的话——所以，我才需要你。”

“您到底是在说什么疯话！？”

莉音的情绪却仍相当激动，像是完全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就算我想用摸摸的方式让她冷静，都被她给一巴掌给拍开。

捂着自己火烧般发痛的手，我立刻让莉音也感受与之相似的痛苦，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沉着脸质问:“你究竟闹够了没有？既然追求合理，既然希望相互理解，那就听我把我说完。”

尽管莉音的面色很是难看，但她依旧勉强答应下来。是我先前的努力展现出了成效。

我缓声说道:“我要让她执行【阿特拉哈西斯的方舟】程序没有错。但是，我不会让她成功。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短暂的停顿以后，不待莉音冷言冷语，我问:“你可知道，无名的祭司，已然在基沃托斯境内开始行动了？”

“什么……？”

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的研讨会会长，面色剧变。

见状，我立即拿出手机，将里面存储着的基沃托斯各学园的袭击事件的资料展现给她看。

虽然缺乏目击报告，但我的证词与种种佐证，对于莉音来说已经足以令她将此事属实为前提思考。

而以她具备着的聪明才智，也足以从我的只言片语中推测，我的真实目的:“您的意思是，您与AL-1S合谋，想要用【阿特拉哈西斯的方舟】程序诱出潜藏的无名的祭司，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我点头后，莉音更发气急:“您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试图和无名众神的公主，联手算计侍奉无名众神的无名祭司！？”

按照常理来推测，无名祭司，理应像凯伊那样，效忠于无名众神的公主没错。

但就连如今和爱丽丝堪称一体双生的凯伊，都曾经违逆爱丽丝的想法，用欺瞒哄骗的方式试图达成使命，何况是那些未知的无名祭司呢？

“很简单。”

我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爱丽丝，有了自己的朋友，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有希望维持下去的身份……这样的她，已经不再是符合无名祭司们的期望，会给世界带来毁灭的AL-1S了。”

“这根本就不合理。您还是没办法排除，从始至终就没有爱丽丝，一切都只是AL-1S伪装的可能性！”

在矛盾愈发突兀的当下，莉音的言辞和语气也都愈发激烈:“Sensei！您醒悟吧！您就没有发现么？无名祭司袭击事件，唯独没有发生在千禧年！您难道就不考虑，这完全是她在自导自演么！”

若是反过来看，难道不也能将其视作，爱丽丝与无名祭司间存在嫌隙的可能么。否则的话，为什么无名祭司迟迟不与爱丽丝接触？

当然，这点无法考证，我也并不指望能从这点，就洗清爱丽丝在莉音眼中的嫌疑。当莉音认准了一件事的时候，除非确凿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否则单纯的辩驳无法撼动她的想法，我早就清楚。

也正是因为，我早就清楚。

“嗯。”

我轻描淡写地说，“我考虑过喔。”

相信着爱丽丝的我，并不相信凯伊；而在莉音的眼中，凯伊与爱丽丝被混为一谈。

这也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共同点。同样，我不会盲目地相信。

莉音愣住了:“什……那您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不合理的选择？”

我轻笑着，搂紧了莉音纤细的腰肢，情真意切地说:“那当然，是因为有你在啊。”

“……我？”

没有错。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并不是必须击溃莉音，即便她偏执得无可救药。

恰恰相反，她那不愿相信除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傲慢，正是破开此局的真正关键所在——

“莉音你曾经和我讨论过，有关‘电车难题’的问题吧。让我们，来换一个更贴合实际的前置条件吧。”

轻抚着少女的黑丝，我问道:“如果说，在电车前方的其中一条轨道上，笼罩着迷雾。如果拉下拉杆必定会死一人，不拉拉杆却会令列车驶向未知，莉音你，还会选择拉下拉杆么？”

黑发少女陷入到沉默中，近似于呻口今:“您提出的假设……根本就……”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状况。”

我打断了她，毅然道，“而我做出的决定则是，拉下拉杆，并承担因此而发生的一切。”

“您有考虑过那样可能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么？一个人的牺牲，与整辆列车上乘客的安全，到底孰轻孰重？”

面对莉音的质问，我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你。”

“……Sensei，请不要再打哑谜了。”

“事实是，我们还漏了一点前提。”

我注视着她，问道，“当拉杆拉下后，真的就没有再行悔改的机会了吗？即便，有你在我身边？”

莉音呆呆地凝视着我，就好像是已经意识到，我即将向她发出，怎样有诱惑力的提案。

若将凯伊或“AL-1S”暴走的可能性纳入考虑之中，最合适的处理人选，此刻就在我眼前。

我诚挚道:“万一，错的是我，届时能阻止我因错信而诱发的灾难的，就只有你了。我必须将这份职责交予你，交予拥有着千禧年最高智慧的你，交予建造了要塞都市埃利都的你，交予为了避免那种结局殚精竭虑的你，交予疑心病已然无可救药的你——”

“纵使永远没法完全认同彼此的想法，我们依旧可以相互理解，同行至世界的尽头。”

这即是属于我的攻略之法。我，对莉音的告白。

如果换作是寻常的女孩，恐怕听到这里，就已经彻底沦陷了吧。

但我现在所面对着的是将公义置于私情之上，即便牺牲爱恋也要行自己认为正确之事的莉音。故而她仍在犹豫着。

“来吧，莉音，成为我的伙伴，因你是我不可替代的存在。”

于是，我轻轻拥住那仿佛是在颤抖着的娇躯，在她耳畔呢喃，“然后，在我距离最近的身侧，成为我，成为我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是我将授予你的职权，我将，交托给你的信赖。”

我给出了我所能给的最大的诚意。所以，我也希望，莉音能姑且尝试着相信我。

然而，卡片迟迟没有动静，时看得倒是很来劲。我心头沉重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气急——

唉！调月莉音怎么就那么坏啊！

话虽是如此，深知莉音秉性如此的我倒也没气馁。只是心底，还存着一线能用言语解决的希望罢了。

在享受了不知多久我的怀抱之后，莉音缓慢而坚定地将我推开。我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在心底叹息了声。

站起身，莉音垂下眼帘，依稀能看出眼眶有些发红:“Sensei，我……很谢谢您，但是正因如此，抱歉。您实在是太天真了，所以才会怀着这样不合理的想法。我就是……想要保护这样的您和大家，所以……”

她摇了摇头，遗憾道:“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您的邀请。时，AMAS。”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有无数道暗门打开，随后许多银白色涂装，我曾经在资料上看到过的无人机涌入。

“是。”

受到莉音的呼唤，金发女仆收起满足中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躬身，接着走到我身旁，礼貌地说，“Sensei，不好意思，请放弃挣扎。”

“Sensei，抱歉。”

避开我的视线，莉音说:“既然被您知晓了那么多，我没法放您回去。还请您移步埃利都暂住几天，期间我会为您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事后无论您想怎样责罚我都没关系……”

我不加掩饰地啧了声，使研讨会的BIG SISTER身形摇晃。

莉音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一旦认定谁会成为她计划的阻碍，就会用最决绝的方式将其排除，哪怕是采取囚禁的方式。

只可惜，或许是莉音在关注我的时候，总是将目光放在我本人身上的缘故，让她忽略了那些我平常不动用，却确实依附于我身上的诸多光环。

在这一刻，我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爱丽丝的那句话。

卡片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止是金手指而已。就如千禧年特色权能所昭示的那样，这更是我与基沃托斯诸多学生间，羁绊的明证——

尽管我不愿意那样做，是时候向顽固不化的莉音，使用卡片的“力量”了。

“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不做任何准备的状况下，就来到这里将计划和盘对你托出么？”

我不慌不忙地坐在属于千禧年之主的座位上，玩味地瞧着被诸多机器人所拱卫，面色骤变的研讨会会长，却好像是在居高临下地进行着俯视:“你似乎是忘记，上次挨骂的时候，日鞠和尼禄的反应了么。你认为，这次她们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么？”

没有等她做回复，我继续陈述着我所做出的布置:“尼禄和C＆C的大家，现在就在爱丽丝的身旁。日鞠时刻准备着，但凡发现你的异动，或是迟迟等不到我的联络，就会替我，向所有我认识的学生发送已编辑好的信息，并赋予她们夏莱值日生应有的权限。”

夏莱超越法理的权利，与我迄今为止所建立的羁绊相结合，诞生出的就是这样，在我人身受到威胁之际甚至能超越设想中伊甸条约机构完全体的怪物。

面对心怀公义，没法用道理说服的学生，便用我所汇聚的煌煌之势直接碾压过去，这才是我身为夏莱的Sensei，应践行的王道。

联邦学生会长授予我这份职权，恐怕为的也正是应对如今朝之事。

风铃声响，呓语轻笑。

【国度，权柄和天下诸国的大权，必赐给至高者的圣民。他的国是永远的，一切掌权的都必事奉他，顺从他。】

我稍一蹙眉，接着问:“你认为有多少人，会选择相信我的解释，站在我这边，又有多少人，会赞同你的想法呢？”

闻言，莉音默然无言。拥有着相对客观自我评价的她，显然能得出合理的答案来。

“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莉音，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的。同样，我也不想大动干戈，令无名祭司们警惕，破坏后续的计划，除非迫不得已。”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顺手拿起可乐，对着瓶口将剩余的尽数饮下浸润喉咙，接着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在最为合理的提案，即便，它在你看来可能不那么正确。”

当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调月莉音，必须承认她的败北。

然而在她心里，似乎生出了一点淡淡的悲戚:“爱丽丝是即便您做到这种程度，也非得要保护不可的存在吗……”

“你错了，莉音。”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注视着她，“让我必须这样做的，不只是爱丽丝，更是你和大家。所以，到我身边来吧。”

代号AMAS的无人机从黑发少女身旁散开，好似连她心灵那坚硬厚实的壁垒，也向我开放了些许。

我向仍呆呆站在那里的莉音，再度发出邀请:“来，握住我的……”

话还没说完，我刚抬起的手就被握住，温暖柔软。

抬起手，我与那双蔚蓝色透着狡黠的眼眸对视了几秒后，金发女仆才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失礼了，我还以为您是要对莉音大人动手呢。因为我是完美的女仆，所以在意识到主人可能受威胁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动了起来。”

……调月同学要不然，还是考虑换个女仆吧。回想时过去的作为，忠诚归忠诚，升职的念头未免有点过于明显了。建议不如换成AMAS。

至于这个不要的，就送给我好了。

虽然时中途介入了一下，不过应该并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

莉音犹疑半晌，直到我的手都有点发酸，时贴心地问要不然干脆就由她代劳，莉音才终于向我所在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Sensei。这仅仅是，被逼无奈之下，才能称之为‘合理’的选择。”

莉音问道，“我不会向您透露全部准备，也代表随时可能会背叛您的计划……即便那样，我对您来说，也同样是必需的吗？”

我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素养啊。

我注视着莉音，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我需要你……还有小时也是。”

为避免时感到寂寞，又当仁不让地上来挤占莉音的位置，我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同时也向她伸出了手。

喟然长叹了一声，莉音握住了我的手，语气复杂:“万一最后证明了，错的是我，Sensei，也您请狠狠地骂我吧。”

她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当然。”

边如是腹诽着，边怀着即便再怎样不舍得也要满足莉音的决心，我颔首道，“我可不会留情喔。”

“那我要夸奖。”

时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指示，我都会做到最好，工作结束后请好好奖赏我。”

时向来都是怪不客气的，我反倒觉得有趣，连呼一定。

倒是莉音，不知道为什么，欲言又止，脸上流显淡淡的懊悔……难道说心底也是想被夸夸的吗？

揣测着少女们的心意，但现在，还远没有到能充满余裕地讨论成功之后该如何的程度。

在松开手后，我拿出手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再找几个人过来吧。作为同盟建立的第一次会议。”

对此，莉音颔首，没有拒绝。

于是不久后，又几名少女，在莉音的办公室中汇聚一堂，为此处增添了几分热闹，却又显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