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671章

可是，她同样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现实并非游戏。在游戏里站在上帝视角，自然可以随意设计角色间的爱恨情仇。可是，莉音是个有她所思，所想，所执的活生生的人，又岂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孤身一人渴盼理解的她，难道不是为了她关怀的众人，在做好了被拒绝，不被恋慕之人所理解，乃至厌恶的心理准备后，却依旧在向我发出着，犹如即将沉没于海底之人那样，绝望的呐喊么。

如果说，爱丽丝真正期望着的，是勇者般的故事。

那就由爱丽丝的约定之王，由我来践行，我所认为的勇者，当行之事——

但契本心，百无禁忌。

当初在面对一样在犯疑心病的渚的时候，我为何不吝于使用欺瞒的手段，装作坏人？因我知道，我并没有真的背叛过渚的感情。

也正因为那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茶话会主持人的恋慕。

诚如爱丽丝所言，如果是我的话，就该凭我的惊世魅力智慧与勇气，找寻到不用让莉音成为小丑，也能让她得到幸福的解法！

诸般念头电光石火，我走到莉音身前，她却受惊般，下意识闭眼侧首，横起手臂，摆出个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可爱软糯的防御姿态——

就好像她真曾经跟谁一言不合，被揍过一样……从莉音麻烦的性格推测，保不齐还真有可能。难道是尼禄？

正当我这样想着，金发女仆却忠实地挡在我与莉音之间，礼貌道:“Sensei，请您止步。”

然而这时，莉音却恢复了端正的坐姿:“……没关系的，时，让Sensei过来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惊讶地打量了几眼莉音，给了个赞许的眼神，随后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站起来。”

待研讨会会长懵然又忐忑地站起身，我当仁不让地坐在了这属于千禧年之主的座位之上，顿时感到心境开阔。

再看手足无措杵在一旁，完全没搞明白我是想搞什么名堂的莉音，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用命令的口吻道:“你也坐。”

在这个刹那，莉音的娇躯，猛然僵住，接着就如一阵电流通过般，打了个冷颤。

羞怒到满脸通红的她，低吼般质问道:“……Sensei，您是在羞辱我么？还是说，这是您提出的条件？无法理解！不因基沃托斯全体学生的安危所动，却想着这种事……您可是Sensei啊！”

她似乎是对我失望透顶，然而在我看来，仅仅是梦寐以求的与我亲密接触的机会降临，激动到了不知如何应对是好而已。

“没关系。”

我大度地摆摆手，“这里没有外人。还是说，你觉得时会将这里发生的事透露出去吗？”

此话一出，莉音愣了下，看向一旁无辜的金发女仆。时想了想，诚恳地说:

“莉音大人，如果您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背过身去。”

还没等莉音表态，时便潇洒地转身向落地窗。蔚蓝色的眼眸映在玻璃上，反光与我投去的视线，恰好对上。

同时注意到这无异于掩耳盗铃，莉音沉默了片刻，发出好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不用那样做。时，你……”

“遵命。”

话还没说完，时就迫不及待般转回来，紧盯着我与莉音，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嘴上却煞有其事地解释道，“身为完美女仆的我，即便莉音大人只说了半句，也能够领会意图。夸我也是可以的。”

越是熟识就越是容易发现，这位表情寡淡的女仆，内在其实还蛮活泼的。

我也更加希望，有朝一日能真正得到这孩子的效忠，无论中间是否有莉音为媒介。不过这件事暂且还不是如今的重点。

研讨会会长喘息得有些急促，做着深呼吸好似是在做着心理建设，我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搂住她在修身的西服与高挺的上下部位衬托下，纤细得就似乎是盈盈一握的腰肢，就将她拉进怀里，惹得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然而，她并没有抗拒，顺着我的发力就趴伏在我坚实的胸膛上一一说到底，这对任何一个基沃托斯适龄学生来说，都分明是不折不扣的奖励吧？

至少时的眼神，在我感觉有点炽热得如芒在背，可能已经开始想象代替当前的主人承受这一切了。

“……这样，您满意了么？”

她看着我俊美的面容呆滞了片刻，才欲盖弥彰地偏开头，低声道。

“你在说什么？”

我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嘴角一勾，“这难道不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吗？”

一旁的小时紧盯着这一幕，表情愈发深沉，似乎是在等待着莉音的命令，随时准备加入……阻止。

莉音咬牙切齿，紧绷的身躯彰显着她颇为不安的心情:“Sensei，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这着实是个好问题。

我用指腹摩挲过黑丝，体会着那细腻的感触:“本来的话，我是想狠狠地骂你一顿的，就像上次一样。”

随着话音落下，我感觉到莉音僵硬的身躯为之一颤，不知是因为我的动作还是因为我的言语。

被恋慕的我用恶毒的言语训斥，对其实意外在乎他人评价的莉音来说，大抵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或许她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想起那段近乎与我决裂的往事，并忍不住在被窝里默然垂泪，又忍不住翻看和我并不算多的聊天记录，在网上搜寻与我相关的信息，当作再度入睡所需的素材使用……

“您的意思果然，还是要拒绝我吗，”

总之，莉音表现得相当失落，又好像是在预料之中般释然，就要起身，“既然这样的话，暂时的同盟也该破……”

“你急什么？”

没有给莉音离开的机会，我本就托在她腰间的手一用力，她便立刻轻哼着软了下来。

将平常总是冷着脸的少女，此刻面如桃花的模样收入眼底，我啧啧称奇。

倘若让外人知晓，千禧年的BIG SISTER，感官竟然如此敏锐，恐怕那严厉不易接近的形象，也会亲善几分吧——

如果是日鞠，大概会发出肆意的嘲笑，尽管自己相比起来甚至还有不如。

这样想着，我问道:“就不想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

“Sensei……您就算真的想骂我，也没有关系的。”

莉音黯然道，“在基沃托斯，会像那样责备我的，除了日鞠之外，就只有您了吧……”

“莉音大人，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要，身为完美女仆的我——”

“正因为如此。我才期待着‘Sensei’。”

将重音放在“Sensei”一词上，若无其事般地打断了时的跃跃欲试，莉音讲，“您能够理解我想要做的事。但即便您不理解我，即便您讨厌我，即便全世界都将我定义为恶，我也无所谓。”

黑发少女，那由红一圈白一圈交替形成的奇特眼瞳里，透着哀伤与坚定:“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沿着我认为正确的道路走下去。”

因为这就是她的道，她的——路。也许所有人都不把她认同……

“说实话。要是所有人都不赞成你。”

我忍不住说，“你最好还是想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莉音却是睁大了双眸，好似有些迷茫又些不解，就好像在用眼神问我，她又怎么会错——但这情绪一闪即逝，又化为了令人火大的释然的决然。

啪！

于是，我抬手就在莉音身上，生得最挺翘的两大部位之一，重重一拍。

波浪荡漾间，直令她羞红了脸，再一次不敢置信地睁大眼:“Sen，Sensei！？”

“你是不是在心里想。”

我冷声呵斥着，“我又懂你什么了？”

“我，我没有……”

莉音嗫嚅着说，眼神却闪躲着，显然言不由衷，惹得我再度出手，顿时神清气爽。

真难以置信。和莉音这种欠教育的苕皮（指触感软糯Q弹）相处，我竟然能忍那么久才动手……难道说，我其实已经是圣人了？

欣赏少女咬着下唇，羞涩不敢言的模样，回味方才美好的手感，我强忍着再捏上一把的欲望——那样就真成骚扰了——失望地摇头:“莉音，你难道，忘了我曾经对你许下的诺言吗？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过。”

“诶……您是指……？”

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莉音期许地问道。

当然，她又怎会不记得呢。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三番五次，向我提供帮助了。她所害怕的，是我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才对吧。

现在来看，我的表现，确实也不太像样啊。

稍微做了下反省，我回忆着那已经过去很久，却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上一刻的文字。

“我说过吧。”

我郑重地说道，“我不会讨厌你。如果有现在这样的一天到来，我会努力去理解你，或者努力让你理解我。”

莉音愣了下，总是板着的漂亮脸蛋上，焕发着生机的颜色:“那，那您的意思是说，愿意……”

然而，我的紧接着的言语，亲手将她眼里萌发的希望掐灭:

“正因为理解了你，所以，我才无法把你认同。”

眼见黑发少女又流露忧伤的表情，我赶忙说:“莉音，现在，该轮到你了。”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疑惑地问道:“什么……？”

“到你，理解我的时候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莉音短暂地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情绪也随即缓和了下来，只是很快又呈现出惴惴不安——我猜测，就她今天这次会面心情的变化，说不定比她过去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盖因我用感慨的口吻道:“莉音，你真的是，非常高高在上啊。令你孤高的，正是你那优异的才能与思维方式。就算你尝试去关心他人，期盼着被他人理解，可却又从来不主动给他人理解你的机会，更不愿意停下你过快的脚步，等候他人。”

说到这，我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没人能理解你，没人会支持你。在说这话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身边就有这样的存在，只是被你给忽视了呢？”

实际在这场上，就有着符合要求的存在。被莉音允许在这种关键时刻旁听，就已然意味着，她会参与进莉音的计划中，成为执行者了吧。我于是看向了一旁。

循着我投去的视线，莉音看到了原来默默待在边上的时，犹豫了会儿，语气复杂道:“时，我……”

时稍加思索，反倒骄傲且矜持地挺起了胸膛:“莉音大人，请不必介怀。完美的女仆和特工，精通气息隐匿也是基本功。”

“……是这样啊。”

莉音松了口气，与之相对的，我开始欲言又止了。

有一说一，我有时候是搞不太懂，时究竟在想些什么，竟表现得浑不在意。也许，这就是JK女仆？

还好，这点小小的失算，并不影响我继续调……教育莉音。

我调整了心绪:“总之。莉音，这就是你问题的其中一项缩影。时不在乎并不代表不存在。除了时和我以外，还有人知晓你的计划么？”

面对我发出的质问，孤僻的研讨会会长低下了头，神情忧郁没有言语，俨然已给出答案，也令我稍稍松了口气。

深知少女渴望着被理解，我的话语直击要害，终于从身心上，彻底堵死了她逃跑的路线——

我经常会想，日鞠骂的虽是脏了些，掺杂了过多个人情绪，但确实足够尖锐。

调月莉音其人的性格，用阴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即便这点缺陷，我也愿意理解。

或许正是太过在意他人，她才会在与她相悖意见的苗头出现的刹那，就以最激烈也最消极的方式抗拒。

用一个词概括，莉音一直以来唯一惯用的方式，只是逃避罢了。想清楚这点，就会发现，她在为人处事上相当笨拙。

为了能创造能让这位本质上意外怯懦的BIG SISTER，不会在听到一半就被伤到心，然后闹得不欢而散，我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对待她的尺度，不断强调着愿意理解她的同时，时而给以打击免得她生出不切实际的期待，甚至以美色相诱……

让莉音坐到我怀里，虽然也有我气不过想享受享受的成分，却微乎其微。本质上，还是我要借此，扰乱莉音的心智，打破她的防御，确立主导的地位。

有一说一，这家伙的脾性，是真的麻烦到家了。

好在经历漫长的斗争，我想，我已然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现在也是时候进入到下一环了。

“过去的种种，我都不再计较。”

我放缓语调，真诚发问，“莉音，你既然希望我理解你，作为合理的交换，你是不是也该试着理解我呢？”

莉音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话音异常艰涩:“……您说得或许没错。但是，Sensei，即便理解您，我也不一定能，认同您的想法。”

这是当然的。要是世上的事有那么简单，那这个世界早就实现彻底的和平了。亦或者核平。

而我所需要的，也就仅仅是让莉音不再逃跑，静下心来，聆听我的想法。就如她之前向我坦诚她的意志时，我所做的那般。

能够平等地进行交流，正是相互理解，所必须的基石。

“那么，就先向你坦言，我此次谈判的的底线吧。”

我深吸着与我近在咫尺的少女，身上奶味香皂的气息，吐出的则是，没有分毫动摇的话语:“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破坏爱丽丝的光环。”

闻言，莉音抿着单薄的唇，呢喃道:“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存在着根源上的冲突呢。”

“没错。分歧的缘由很简单。”

我平静地颔首，“你，将爱丽丝视为灭世兵器，而我，将爱丽丝视为需要负责的学生。”

“Sensei，您会后悔的。”

研讨会会长略微发怒，却只是冷冷地这样说道。

“莉音，我才是夏莱的负责人。”

认定谁是我的学生，是专属于我的事。

就算哪天我得了失心疯，指着同样具备光环的十字神名的预言者说那是我学生，那也照样是我的决定。即便是联邦学生会长回归，也没有置喙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