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接着就是真白。其翅膀甚至比起小春的还要小巧精致几分,但也许是羽毛覆盖得更为单薄的缘故,摸起来也要更加暖和,且油光水润相当丝滑。
但可惜的是,其温度随着时间推移,还在不断向上提高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变得烫手,必须扇动以降温。
至于鹤城,她的羽毛似乎天生就杂乱而又尖锐,乍看会有种稍一不留神就会被边缘割伤的锋利之感,但触碰以后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倒不如说恰恰相反。那些像尖刺一样突出的羽毛,意外地柔软,只是过于具备韧性,才呈现那样的形状,感觉非常良好。
就是鹤城发出的凄厉的,不知是哭是笑的叫声,稍微有点影响兴致……还有从她光环不断往下滴落的,疑似血液的猩红粘稠液体,尽管鹤城佝偻着腰全都滴在前方的地毯,还是让人难免有些在意。
最后的,便是一花。
必须要说,从形状上来看,一花的羽翼,无疑是几人中最为均衡的,既灵活又有力,具备种恰到好处偏纤细的美感,质地也好像最优质的丝绸,让人忍不住想多摸上几把。
最大的问题就在,我没能摸到,而是被她给巧妙地应付了过去。这难免为我的正义委翅膀品鉴指南,留下了一点可弥补的遗憾。
呵,竟敢拒绝我么,有趣的女人,我记住了。
然而抛开这点不谈,我此行最初的目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完成。
可能是大家都理解正义的重要性的缘故,在看过我的体检报告单后,只关切地叮嘱了我几句,就将我轻轻放过,反倒搞得我有点难受。
我更愿意相信,是我梳理翅膀的技巧过于精湛,哄得她们高兴得都快要滴出水来,才不愿多说怕露出破绽——
这可是令茶话会主持人兼菲利乌斯派领秀,以及救护骑士团团长兼圣约翰派首长,两位志趣高雅的大人物,都赞不绝口的手艺!拿捏正义委的纯情少女,不完全是手到擒来?
正怀着美好的心情,准备离去,我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跑动声。
莫非是一花,刚才人多不好意思,现在特地追出来,要弥补缺憾了么?
想到这种可能,我精神一振,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名熟悉的粉发少女——
“小春?怎么又是你啊。”
我意外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俯身按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小春直起腰,小脸通红发丝凌乱,不知是因运动还是羞涩。
她先是与我四目相对,躲闪了下视线,又鼓起勇气般,鼓起了脸颊,抬起手不大礼貌地指着我说:“别,别得意得太早了!就算前辈和伙伴们全,全都被您给……我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
或许是之前我为大家鉴赏毛质时的全程旁观,对于思想过于龌龊的小春同学来讲,还是太过刺激了,才使她又进到想入非非的模式了吧。
正想要姑且开口辩解一句,小春却警惕地退后半步,朝我吐舌做了个鬼脸:“就,就酱!”
说太急还咬到舌头的她,捂着嘴,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转身就飞快地逃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满心疑惑:所以,她特意追上来,就为说这样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刚要觉得无语,从我心口处,却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使我喜上眉梢,恨不得人人都是小春这样的傲娇笨蛋……
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比较好。
总之,我满心期待地拿出卡片来,确认新获得的权能,在光幕最下方,见到的却是这样几行文字。
……
熔炼权能:【非法禁书目录】
说明:可指定一本【纸质书籍】类道具为承载物,赋予【违禁书籍】【实时更新】特性,可通过仪式进行承载物更换。
来源:下江小春攻略成功。
……
说实话,能爆出这种权能来的小春,就算以卡片的标准来评判,俨然也已经无可救药了吧。
在意识到其具体的意义后,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是这样悲观的想法。于是,我决定换个更合适的角度思考——
噫!好极了!这下补习部真的就只有一人还没有被攻略了!是谁呢?
“Sensei,快要到午休时间了。请问您接下来要先用午餐吗?”
就在我收起卡片,自我的侧后方,传来芹娜温柔的声音。
我稍一思索,环望这还人影寥寥的校园,摇头说:“不,趁现在大部分学生还在上课,就该抓紧时间继续拜访。”
虽然我先前都没有刻意进行过掩藏,但那是在能够避开绝大多数学生的前提下。我是知晓以自身的人气,一旦为好事者所目击,可能会在圣三一的SNS中形成怎样的热议话题。
那样一来,我或许就要被迫提前,直面某位被我视作此行最大威胁的公主殿下了。
芹娜乖巧点头,接着从身后拿出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来:“好的,Sensei,那还请您收下这份便当,饿着肚子对身体健康不利。”
只能说,粉毛与粉毛间的差距,说不定相较于我与粉毛间的,还要大上不知几何!
倘若所有人,都能像芹娜这样让人省心……嗯,还是别变成那样会比较好。
总之,姑且还是感动地收下这份蕴含着护士少女心意的礼物,我认准方向加快脚步。
没过去多久,在经过几名隶属于茶话会的行政官,限于规章制度不得不做的例行搜身以后——我强烈怀疑,实际是出于与某位时刻想着渎职的金发女仆相同的缘由——我顺利进到前方的建筑物内。
独自走在长廊中,其给我最大的印象除了整洁以外,就是空旷与安静。
直到约定的房间外,准备屈指轻轻叩响房门的我,突然发现,门正虚掩着道缝隙。
迟疑了片刻,抬手按在门板侧耳倾听,却还是只听闻一片寂静;使用Momotalk发送消息,里面倒是传来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及少女好似梦呓般含糊不清的答应声。
由此做出判断,对方正处于适合我拜访的状态,我轻柔地朝里边呼唤了句:“我要进来了喔。”
接着,我再无迟疑推门而入,大步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就见临着阳台的窗外,和煦的日光照耀在花园内青翠的绿叶与娇嫩的白花之上,消融了积雪化为滋润的水珠,在微风的吹拂中摇曳着滴落而下;
栏杆上,驻留着一只通体呈现黑白二色,肥嘟嘟的山雀,歪着脑袋,用两点芝麻大小的眼睛看我,又看向了躺在床上,双手枕在一对大大的兽耳下方的绝美少女。
阳光洒在吹弹可破的肌肤,风吹起半透明的纱帘,在宠物啾啾的鸣叫提醒中,那临近苏醒的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圣娅微微侧过首,用朦胧好似还未能分清梦境与现实的眼眸看向了我,随后展露出温柔的笑颜,语气平淡地说:“啊,是您呀。”
我走向床边,顺势搬了张椅子,自然地在床边坐下,方便与少女对视:“嗯,按照约定的那样,我来了哟。有打扰到你吗?”
闻言,圣娅却先是有些迷糊地思索着,又恍然说道:“唔……对喔,是我发出的消息,竟然睡了过去,实在是失礼了呢。”
“哪里,让你等待,本就是我的不对。”
“没关系,提出邀请的我既然没有提出明确的会面时间,就是我自身也期待着,像这样,能令世界变得更加饱满的不确定性。您应该不至于认为,我会为这种事就去做危险的清明梦吧?”
狐耳少女缓缓坐起身来,视线落点却始终在我的脸庞:“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有感到惊讶哟,对于能像这样与您,四目相对的这件事……唔。”
忽然圣娅一蹙眉,摇摇欲坠般,我连忙出手托住她单薄的背脊,急切地问:“老婆,你怎么了?”
“唔,请无需介意,仅仅是想要快些回应这份使我愉快的心情,却忽略的客观事实,稍微急功近利了些的缘故。再稍缓片刻就没事了。”
我大致理解为,是她身体本就孱弱,现在还没彻底痊愈,睡醒之后起得太快,犯了低血糖一类的毛病。
轻轻将她放平回床铺,让她再稍微平躺会儿,端详着那张精致而苍白的脸颊,心疼得我不由得责怪道:
“圣娅,恕我直言,你还是更注意些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较好。”
“哦?”
她脸上浮现笑意,“这倒是和我此次特意请您前来的缘由,恰是相对着的呢,Sensei您也是情知此事的吧。”
受这样调侃,我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照这样来看,自己都没怎样吝惜身体的我,还居高临下地指点起了圣娅来,确实显得有些欠妥当了。
似乎注意到我这一想法,圣娅又摇了摇头:“而与之相应,曾经为了得到答案,不顾您的劝阻,执拗地行走与梦境与现实的罅隙间,置自身安危与险境中的我,也没有厚颜责怪您的资格呢。”
顿了下,她接着说:“当然,Sensei您貌似并不那么认为。总将他人的感受置于自己之上,这正是您的温柔。所以,您才会被包括我在内麻烦的学生给缠上,萌生出诸般苦恼吧。”
感到几分心理不适,我还是叹息道:“我可不接受这个评价。”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自己——即使我自己偶尔也会产生类似的腹诽。
“啊啦,从您的口吻,再结合合理的推测……虽也不过是我的一己之见,莫非在您来到这里之前,是遇到什么难以介怀的烦心事了么?”
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的异样,圣娅体贴地说道:“若您愿意信任我,或许可以向我告知。尽夘管我无法断言能够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但向人倾诉,也不失为一种排解烦恼的方式。”
原本准备嘴硬,推说无事发生,但是,看到狐耳少女仿佛已经看透全部般从容值得信赖的神态,又回想起花子质问我时的话语,我改变了想法。
稍一斟酌,我道:“其实,是我有一个朋友……好吧,其实就是我。是我和花子。”
在那意味莫名的眼神中,我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呼,若是花子同学,那我倒是隐约能猜到几分了。”
与花子亦是相熟的圣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脑袋:“失礼了,请说吧,我会耐心倾听您与她的故事,并尽量给出意见的。”
……嗯,话说回来,向爱恋着我的她讲述和其他女孩子的事情,并寻求缓和关系乃至将其彻底拿下的建议,会不会对圣娅有点不太好?
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反正是圣娅主动提出的要求,她本人都没有反对,那定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还要多亏圣园同学与桐藤同学,特意为好姐妹做脱敏疗法,才让圣娅如此宽宏大度呀!
一想到自己身旁有她们在,我就感到前途一片光明,边拿出芹娜提供的爱心便当与圣娅分享,边大致概括了事态。
鹫见同学准备了超出一人份的饭菜,却只提供了一双筷子的举动,也同样值得赞叹。
享受着我的投喂,圣娅默默聆听,仅偶尔在吞咽下饭菜以后,用平淡的语气要求我复述之前的一些模糊的细节。
说实话,要不是她神情表现得足够平静,就如将自己与我的关联完全抽离,在听则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故事,我说不定都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培养出什么特殊的癖好来了。
终于,在共同用完这份便当后,故事也临近尾声。
圣娅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我已经大致理解了。”
于是我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准备洗耳恭听,她是有怎样的高见。
只见狐耳少女沉吟片刻,缓声说道:“实际上,花子同学的性格,我想不必我多说,Sensei您也清楚。要劝Sensei您别太在意,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现,毕竟大道理谁都明白。因此,我唯一能提出的建议是……”
像是又斟酌了下语句,朝着正连连点头,期望已攀至顶峰的我展露出个智珠在握的笑容,却仍使用着相对晦涩的措辞:
“Sensei,您可以考虑使用您在基沃托斯,独一无二的优势。”
“你是说,我的惊世魅力么?”
我摸着自己的侧脸。
“不。”
狐耳少女目光下移,澹然道,“我是说,您的那活儿。”
骤然间,空气仿佛寂静。乖巧地站在旁边栏杆上的小鸟,像也感受到氛围的变化,发出不安的啾啾的鸣声。
合拢因惊诧而无意识张开的嘴,我不敢置信地问道:“等下,圣娅酱?”
突然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不安Desu,无法理解。
“很难理解吗?”
圣娅疑惑地歪了下脑袋,详细地描述道,“若您能抛开些繁文缛节,在花子同学口出狂言的下一刻直接将其拖至无人的角落,即便她哭着向您求饶也绝不停歇,直至她切身领会到与您间地位的悬殊,她也就能明白今后该用怎样服从的态度去对待您了。”
我吞了口唾沫,想象了番那样的情景,忽然有些意动。
关注着我的状况,圣娅礼貌地问询:“这是最简单的方式。您意下如何呢?”
“我……”
犹豫良久,权衡利弊,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那样不顾花子的想法,未免太过分了。”
说罢我长舒了口气,感到浑身轻松,发现圣娅带着温和的笑意,反问道:“您怎么就不晓得,这不是花子所期望着的发展呢?”
在我愣住的当口,圣娅却又紧接着说道:“您瞧,擅自将自己的心意施加至对方,又从他人身上窥见片面的自身,这才是人被称之为个体的理由。您的想法,既可以看成是不顾少女心意的傲慢,从其他的视角来看,也同样可以认为是您在乎其感受。”
狐耳少女耸了耸肩:“至少就我的认知而言,更倾向于您是后者。否则的话,您就不会为花子同学的言语,就动摇了。至于花子同学的想法,您应该也知晓,是基于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怀着悲观,不信任的人生态度。”
听完圣娅的这一通分析,我只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难道说,我其实真是隐藏已久的亚撒西类型男主角?
“说到底,换用易懂些的措辞,您和花子同学都太婆妈了,遇上彼此就很容易产生这样的纠葛。”
下一刻圣娅却做出这般总结:“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花子同学才会向您卸下心防,我是这样认为的。”
尽管她着重强调,这些全都是她的一己之见,我却还是感到莫名的难堪,就好像她的描述真句句说到了我心坎一样。随即,我竟有几分恼羞成怒——
预知系也太赖皮了吧!不削能玩?
然而,我又不是粉毛,一破防就讲些“你又懂我什么了”之类不知所谓的话,而是和气地找寻她话语中的破绽,并提出这样一种假设:
“有没有可能,其实我真的就是满脑子只想着自己,不肯直接采花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样做太没意思了而已呢?”
越说我越是觉得,这个论调也好有道理,傲慢到不可方物,才应该是属于我的底色!
圣娅却不置可否地说道:“或许也存在有那样的成分,但就算真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详地凝视着我的眼,她嘴角微微上扬:“自从伊甸条约以来,我想了很多,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比起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证明的心,初心,本心,您所作出的一切,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真物。”
抬手用指尖轻抚过我的心口,圣娅认真地说道:
“无论您如何去想,您都是拯救过基沃托斯,属于大家,还有我的英雄。那份功绩并非虚假之物,虽然无需明证,其却确实存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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