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最终,在兜了这样大一个圈子以后,她诉说着我此刻,最希望听到的肯定:“Sensei,请您骄傲地挺起胸膛吧,您能无愧于心地宣称,自己对得起任何人。终有一日,花子同学,也会承认这一事实。”
话音落下,阳光洒在少女那金色的发丝间,闪耀着圣洁的光辉。
在这个瞬间,我只觉自己压抑的心境,得到彻底的缓解。
长舒出一口浊气,我感激道:“谢谢你,圣娅。”
虽说总结起来,她想提出的办法还是叫我伺机而动,给我的感受却与我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完全称得上是茅塞顿开。
“不用谢,”
少女顿了下,如是称呼道,“老公。”
她所使用的这则称呼,就已足以作为,这种程度的帮助还用不着称谢的依据。
但圣娅这时又话锋一转:“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花子同学有一点没说错,您在做出决定以前,是该多考虑与他人沟通,就像现在。”
我顿时不敢直视,目光游移着打了个哈哈,只道下次一定。
那我行事自然也有自己的章法,该不该与少女们商量,我也当然有所考量。
大约是看出我的言不由衷,圣娅又举例:“就像上一次,我告知您,做了您与一头牛相互角力的噩梦——”
“是,是有这回事来着?”
我心头一紧佯装忘记,疑心圣娅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件事来。
并未察觉异样,圣娅说:“您这次的敌人,不正是如同传闻中的牛之神那样的存在么?由此可见,就算不是预知梦,我的梦境也还是存在其参考的价值的。”
呃,虽然万军仅仅是最后驾驭的机甲,体现出了与“牛”相关的元素?
也许是某种心虚作祟,结合圣娅梦境发生的时间节点,我还是更认为那与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息息相关。
而那也证明,我并非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不知晓奋起反抗的软弱的家伙。如果将针对花子的提案,运用在未花身上……
稍微想象了一下,可能遭遇的对待,我私心以为,还是该针对不同情况,分类讨论。
就算我真按最轻松简便的方法去处理花子,前提是彼此间实际悬殊的武力差距。若将对象换作圣园同学,我还是该认真考虑后果才对。
不过,正如圣娅的谏言,她既能就我与花子间的矛盾轻松找准关键的症结,想必以她与未花间牢不可破的闺蜜情,定也能对症下药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吧!
怀着这般期许,我衷心地表达了疑问,但却换来了圣娅意味莫名的注视。
“Sensei。”
她幽幽道,“我理解花子的前提是,她行事还有着最起码的逻辑……我要是能清楚,未花脑子里都在想着些什么,像这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应该是在图书馆看书才对。”
因为由曾身为受害人的圣娅说这话,实在太具有说服力,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憋出一句抱歉。
少女却摇了摇头,表现出了远超娇小身躯的宽宏大度:“对那些过去的事情,我早已不在意了。应当重视的,是现在与将来。”
抒发完这样的感想,她又提出恰当的建议:“如果我没有猜错,渚同学应该也邀请了您?与未花同学一同长大的她,也许能从我所未知的角度,提供具备价值的情报。”
我点了点头,深感赞同。
若是不算预知的异能,渚才是真正集圣三一特色政斗技巧于大成之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看桐藤同学平常戴着的花饰,也多少沾点粉啊?
“呼,说了这么多,也有些疲倦了呢。”
这时,圣娅疲倦地呼出一口气,我也适时地起身打算与之道别。
可是我的袖口,却被留恋般抓住。
“算是我的小小任性,就算当成是我在向您索取回报也未尝不可。”
圣娅求恳般望着我,“Sensei,在您去履行与‘现’茶话会主持人的约定前,还请稍微留步,考虑一下我这‘前’主持人的委托,如何呢。”
在我颔首答应以后,圣娅兽耳颤动几下,微笑着,清晰道:“在我再度入睡前的这片刻闲暇,能否请您履行骑士的职责,守护好您眼前的这一位,难得地想向您撒娇的公主殿下呢?”
看着眼波流转,肌肤微微泛红的少女,我哑然失笑,坐回到椅子上,牵起她的手,在那冰凉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当然,”
我温声回复道,“我们还有非常多的时间。还请稍微,再打起点精神来喔。”
第十四章未花的胜利宣言。
“……所以。”
茶话会现主持人,朝我露出和善的微笑:“这就是您迟到的原因?”
尽管其轻声细语,察觉到其中杀意的我却丝毫不敢怠慢,忙起身绕到她身后,为其捏肩以表忠诚。
“啊哈哈,渚酱你消消气,”
我狡辩道,“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向来有恩必报。”
“哼,依我看,您分明是见色起意……唔。”
僵硬的肩膀被我揉软,渚不禁发出受用的嘤咛声,语气也稍缓:“您知道,我特意为您准备了符合您喜好的茶点,放久了可就要丧失原本的风味了。”
我邪魅一笑,说:“渚,你才是我最中意的小点心……”
还没讲完,少女就嗔怪地往我手上一拍:“请您正经些。”
可从她发红的耳尖来判断,像这样的土味情话,分明对少女效果绝佳。
当然我也明白,因为这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所以渚才觉得我好不正经好有情趣。
待我回到渚对面的位置坐下,她才接着好像不放心般叮嘱我道:“Sensei,圣娅同学她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还请您也不必过于迁就她。”
我自然能领会渚这相对含蓄的措辞,立刻澄清说:“放心吧,在圣娅痊愈前,我是绝不会碰她一根毫毛的。”
首先,即使要碰,那也不可能局限于这种程度;其次,要真到了那时候,我折点寿不就好了?
若非喂食鲜血的形式太过可疑,非到万不得已定会被严词拒绝,我早就那样干了。
渚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向我推荐过几款由她亲手制作的茶点,并等我品尝过后,才进入到正题。
“Sensei,今天邀请您来此谈话原本的原因,我就不再多加赘述了。既然您都能得到圣娅同学的谅解,我也无意再行多余的责难,显得我像是什么矫揉造作的女孩子。那么,就请您将这当成是场只为犒劳您而举办的茶会,在此稍作休憩吧。”
感恩于渚大人的宽容,可遗憾的是,危机迫在眉睫,我实在还无法全身心去享受欢愉:“渚,其实我想问你,关于未花……”
听到这个名字,渚眉头一挑,当即了然我的意图,却露出惊奇的表情:“您竟然还会烦恼于该如何应对未花么?我还以为,凭您对她的了解,一定已经做好万全的对策了呢。”
我苦笑道:“我哪搞得懂未花的想法啊。而且……唉,你不明白……就连她现在给我发消息,我都不敢回。”
说着,我拿出手机向渚展示与未花的Momotalk聊天界面,1000+的未读消息简直触目惊心——
未花:呐Sensei您在哪里呢?
未花:Sensei,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不肯回我?
未花:对不起Sensei……您肯定觉得我是麻烦的女孩子了吧……
未花:我真的真的好想您……好害怕失去您……要是没有您的话,我……
未花:啊啊,不行,我真的好不争气,明明不可以再为这种事掉眼泪了的。
未花:……Sensei,我已经很努力了,您可以见见我吗?
类似的语句不断重复着,就如一座重力场压迫得我无法喘息,哪怕我也很想给出答复,稍作安抚,都想不好该怎样答复才好。
仅看了其中一小部分,渚的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抚额连呼看不下去:“虽然知道未花同学这家伙,有点容易感情用事走极端……她这未免也太过极端了吧?”
就是说啊!一有空就给我发这些,真的很吓人的好吧!
见渚也理解了几分,我忧愁道:“要不是有你和圣娅在,我真害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倒不是怕未花做点伤害自己的事以威逼我现身,为了一切还关心着她的人们,她还不至于傻到那一步。
说到底,未花说这种话,都只是为了博得我的关注;以她那野兽般的直觉,很多时候反而意外地能明白,自己的行为将致使怎样的后果,在没有真自暴自弃的情况下。
我所担心的是,在此期间,要是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惹到了未花头上……那我只能评价为自寻死路了。
茶话会主持人颔首:“这确实很难办呢。您总也不可能拿自己,威胁她说别再来烦您,那无异于是饮鸩止渴。”
正如渚所说。而且,未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已经有整整三天没能见到我。要是再拖延下去,她的感情恐怕也真得突破理智的枷锁了。
就在我为此而烦恼之际,却忽然瞄见还没切至其他窗口的手机屏幕最下方,跳跃出一条全新的消息来。
未花:Sensei?
未花:您终于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在这个刹那,我汗毛倒竖,猛地意识到,Momotalk是具有显示对方已读与否的功能的!
而新的消息还在不断跳出。在关于真正在乎的事情上,未花的思维飞速运转着,展现出惊人的潜质。
未花:原来如此。您是来圣三一了吧?
未花:在圣娅酱那里?还是在渚酱那里呢?
未花:呵呵,按照时间,应该是渚酱吧。是在和她讨论有关我的事吗?
事实证明,有些人,至少未花,并不是真的没脑子,只是平常完全不舍得用。
未花:唉,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给Sensei您添麻烦的……
未花:我难道就那么不值得您信任吗?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浑身直冒冷汗,甚至完全能想象出此时,那如今在我勉强总是以一副小女友姿态出现的娇美女孩,会是副怎样空洞可怖的表情。
恍惚间简直就像是时光逆转,回到了久远的过去,那未花明知与我无关,却仍执拗地将错误全归咎至我,想要拖着我一同前往地狱底层的模样。
虽然不中,亦不远矣。
未花:嘛嘛~随意啦~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坏孩子,所以怎么样都好~
未花:就算会被Sensei您讨厌,就算您要和我提分手~就算又把一切都搞砸~也都没所谓啦!
未花:啊哈哈~请您留在原地不要走动喔,我稍后就到哟~
直到这里为止,我输入框里边以最快速度打出的一句“啊哈哈,原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呀,不小心昏过去了现在才醒!”才堪堪输完最后一个标点。
注意到我如丧考妣,欲哭无泪的神态,渚关切地问:“Sensei?怎么了,露出那样的表情。总不能是未花同学已经知道您的下落,准备直接冲到这里来了吧?”
渚笑了一下,好像是觉得这种可能过于荒诞,或者认为自己很幽默。
然而当我用沉默应对,优雅少女的笑容渐渐淡去,化为凝重,迟疑道:“不能……的吧……?”
“……渚,你对自己的这位青梅竹马,是不是有点太不了解了?”
“……Sensei,”
渚礼貌地问询道,“您为什么会以为,将未花给排除在‘圣三一的叛徒’范围外,险些被她推翻下台的我,会对她很了解呢?”
纵使从小认识,长大后的分别成为帕特尔派与菲利乌斯派首脑的未花与渚,各自代表着背后派系的利益,生分了才属正常。况且,哪怕没有这段过往,一个人心,初心,本心也无法证明。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那可是圣园未花啊!
我与渚对视了会儿,确认过眼神,找寻到了同病相怜之感——
啊哈哈!看来大家全都在未花身上翻车过啊,那没事了。
抬头望天,我唏嘘般高呼:“唉,圣娅误我!”
“其实也不能怪圣娅同学……”
渚替同伴解释了一句,“毕竟,未花同学神奇的思维模式,从来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就算采取无法预料到的行动,也实属正常……总之,还请您务必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虽然在这样劝慰着我,一直以来将“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优雅从容”视为人生信条的少女,持茶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显得这话不是很具备说服力。
可是,现在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之前也就罢了,现在再尝试逃避,就实在太对不起未花了。
我沉默半晌,最终化为一声喟然长叹,语气艰涩道:“事到如今,确实也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正说着,突然有一点灵光乍现:“为什么不能借着这股势头,尝试将劣势扭转为均衡,乃至于破局之法呢?”
一念及此,我连忙对渚说:“渚,可以吩咐你手下的行政官如果见到未花,千万不要阻拦吗?”
“哦?”
以茶话会现任主持人的才智,及在圣三一大染缸中饱受历练的丰富政斗经验,外加与我狼……夫唱妇随的默契,立刻就有所领悟,笑道:
“呵呵,当然可以。反正如果未花同学真的想要闯进来,也没人能拦得住她就是了。那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我配合的么?”
“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于是,皆尽松懈下来,我和渚开始聊些不相干的话题,安心享受着这份两人独处的时光,等候未花到访。
就在灰金色的少女边向我抱怨,校园生活中令身为目前唯堄一掌握实权的学生会长感到烦恼的琐事,如与其他各大派系间的争权夺利,压制自家派系怀有野心勃勃之辈,还得处理校园内突发的各类事故是多么艰难云云,边为我倒一杯红茶的时候。
怦然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门扉骤然被撞开,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我和渚也依旧被吓了一跳,后者甚至险些将红茶倒出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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