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感觉自己完全被这家伙给逼成了吐槽役，而且更重要的，我们现在还处在象征性争夺料理的状态，可我现在想停都找不到个合适的停下的借口。总不能真让她得意了。
就在我思绪飞速运转之际，契机却悄然降临到了我的身边——我脚下忽然一滑，就向金发女仆扑去，而她竟然毫无抵抗，反而在顷刻间判断清楚了局势般，顺应着这股力，仅是稍微调整了下方向。
下一刻，我便拥着时，摔倒在了那柔软的沙发上。我连忙用手臂支起身，要质问方才是不是时这家伙在搞鬼，却为随后映入眼帘的景象骤然怔住。
只见金发少女，编好的长发在冲击之下散开一些，衣衫也随之凌乱，从领口处可见锁骨的形状，再往下像是克服地心引力骄傲挺起之处并不硕大，却也初具规模，随着呼吸而起伏，约莫能恰好与我的手掌相贴合。
宁静地注视着我的双眸迷离，蔚蓝色如海洋般深邃，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吞没；贝齿轻咬在樱唇，稚气未脱的白净脸庞在我的阴影下似乎红了一分，却又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在平静的外表下，少女的气质有种与往常迥异的破碎之美，完全放任我施为的姿态，宛若失去提线的人偶那样精致，惹人怜爱。
就连自诩遍览群芳的我，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接着，完全不由自主地，向少女伸出了手——
拈去她脸上沾着的薯片碎屑。
时迷惑地眨了眨眼，提问道：“按照既定的流程，在这种时候，sensei难道不应该兽性大发吗？”
我嘴角一抽，恶狠狠地瞪了她眼，事到如今竟还说这种话，以为我忍耐得有多努力？
被妃咲勾起的火气，现在还积压在我心底，结果没多久，便又受到时这家伙的诱惑，简直灼烧得我恨不得现在就回卧室反锁房门，屈辱地批判我的精选收藏。
但是不行。时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意味着什么，我怎么能朝那么纯真，又依恋着我的少女出手——虽然好像也不是没有出过，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样做，完全就是乘人之危。
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这是我身为大人的骄傲，能坦然答应下学生们sensei称呼的坚守，我之所以是“我”的凭证。
然而，就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与隐忧，金发碧眸的少女伸出手，略显生疏而羞怯地，抚摸着我的脸庞。
“sensei。”
时淡淡地呼唤我说：“可以哟。”
我有点口干舌燥，言语艰涩：“……你真的明白，自己是在说什么吗？”
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在短暂的沉默后，时摇了摇头，略吞吐道：“说实话，我不是特别清楚。虽然在论坛上浏览了很多，可是我，还是没法理解，也提不起多少兴趣来。”
换句话说，就只是因为是我所推荐，才尝试去钻研，笨拙地努力着，试图从中寻找出我的喜好么。
“……但是，感觉，有点羡慕呢。”
“什么？”
“我不明白那些文章的作者，在写下仿佛与sensei连接在一起的文字时，是怎样的想法。所以，我希望sensei能亲身教给我。”
金发少女稍作停顿：“身为教育者，正确地引导想要学习未知事物的学生，也是sensei应履行的职责吧？”
她在努力维持着平静姿态，但我却从中察觉出，一丝隐晦的不安。
我低声叹息：“我应该是有和你说过，不需要做这种事，也没关系吧。”
“这点我能理解。sensei真的，很重视我呢。”
考虑他人的感受、而不是成天只想着自己，难道不是待人接物基础中的基础么。
本来想这样回答时，可当我突然想起，时除我以外接触最多的人，便是绝赞逃亡中的莉音，我就将话给咽了回去。
时亦道：“诚然我是完美的女仆，女仆中的女仆，甚至说是基沃托斯最强的女仆也实至名归。但是像sensei这样懂得注重我的，还从来没有过。”
在我正欲言又止之际，时又打断道：“您或许在想，是因为莉音大人太过于蛮横、不允许我与其他人产生工作以外的交流，所以我才会产生sensei很特别的错觉？”
迎着那双锐利起来的眼眸，我有些讷讷无言，自觉已被她给说中——
无论C＆C，还是特异现象搜查部，亦或者是放眼整座千禧年，都有着愿意温柔对待时、接纳时的人存在。
即便这偌大的基沃托斯，唯独我能令时萌生出恋心，可至少在这个她仍未彻底明晰人生方向的阶段，能指引她前进、陪伴她同行的人选中，我绝不是最合适的那个。
我一直以来都存在着这样的自知之明。
从沉默中得到答案，时叹息了一声：“sensei，您在这方面，稍微有点笨呢。”
经验丰富的我，居然被连爱意究竟为何都还尚未明晰的她，做出这样的评价，还真是让人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sensei，所谓的羁绊，就是在人与人之间，结成的一种特别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喔。”
时仿佛再度化身为理论大师，可这一次却并不像以往那样，仅为达成有利于自身的结果而扯些歪理：“当您重视我的时候，作为交换，我也要给您以同等程度的重视。所以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是彼此的命中注定之人了！”
我忍不住道：“一下子就跳转得这么快的么！？”
“没错。所以说，如果sensei还没有给出相同的情感的话，不快点努力可不行。”
像这种事，也不是说努力就能努力的啊……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之前或许，确实都将自己置身于某个盲区之中。
某种程度上讲，时确实有些不谙世事，但问题在于，她早已具备了，远比外表要充沛的感情。
尚且无法正确地表述，并不代表，那些感情就不存在。
“时，如果是我误会了的话提前向你道个歉。”我迟疑地确认，“你现在应该是在向我告白吧？”
“……请稍等一下。”
当着我的面，时掏出手机，开始使用搜索引擎查询“告白的意思是什么”。
一想到她在那个论坛里高强度刷帖了几天，居然还不知晓这个连梅花园的部分小朋友都知道的词汇是什么含义，我就大致猜到了那些文章的题材，并由此窥得她们癖好，最终对基沃托斯的未来感到深深的绝望。
迅速查完资料，时若有所悟地放下手机，恨其不争般叹道：“唉，所以说啊，sensei真是个和外表不符的笨蛋呢，居然现在才发现么？真为我未来的就业前景担忧。”
您就从来不考虑下，可能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么？
“但不要紧，因为我是名善解人意的女仆，所以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再度向sensei您分享，我此刻的感情。”
从方才起，在交谈过程中基本都与我保持着四目相对的少女，却移开了视线，语调也首次出现了波动：“sensei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我的对吧。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想要和sensei……永远在一起。这份感情，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我也无法用更准确的言语形容……”
说实话，我觉得这种程度，已经描述得足够详细。
时做了个深呼吸，重新看回向我：“所以，sensei，教会我是您的责任……不是吗？”
我心中不由得有暖流在胸口涌动、汇聚，再回想起之前自己心中那些天人交战，只觉啼笑皆非——
都怪卡片，多数时候起到的却是误导的作用，才害得我心中，产生了多余的纠结。
“向他人告知感情，原来是这种感觉么……”呢喃了一句，时又朝我撒娇道，“请不要默不作声……很难为情，不是吗……”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接下来我再不忍耐，也没关系了吧？
“时。”
我用手指掂起她那精致的下颌，凑近了端详少女因终于认清心中感情为何物而愈显娇艳的面庞：“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就让我用实际行动来教会你，怎样将我们的人生真正地连接在一起吧。”
时闭上双眸，睫毛颤动，轻轻地应了声。
得到许可，我放弃了克制，顺从着内心兽性的怒吼，就要近段时间以来积压的情绪，全都释放给这近在咫尺、任我摆布的少女，甚至忍不到将场所变更为更合适的房间——
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正面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恶果。
“sensei，我回来了。”一道清冷中，透出些许喜悦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处，伴随着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响，“优香被其他事情给牵绊住了脚步，暂时没有余裕继续追查我的下落，所以……”
我被吓得一哆嗦，才慌忙将手抽出来，回首就对上了黑发红瞳的少女，那震惊的视线。
“sen、sensei，时，你们是在……”
或许亲眼目睹这副场面，对理工女中的理工女来说实在太过震撼，莉音还下意识地问了半句。
但现在的状况，即使是她，也能领悟过来，当即改口，慌慌张张地喊道：“对、对不起！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逃跑，却半道就左腿绊右腿险些摔了一个踉跄，就好像真的像日鞠偶尔会诅咒的那样，走夜路不小心踩空掉回下水道那样狼狈不堪。
尽管我这时候好像是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我也处于被撞破的尴尬与被打断的愤怒中，要让我挽留她实在是不太实际。
难道说，真的只能放任莉音离开，等到双方的情绪都稍微稳定些后，再向她解释、进行安抚了么？
不。确切来说，在场的并非只有双方，而是三方——
“莉音大人，请留步。”
“……是。”莉音定在原地，没敢回头，生硬地答应着，“怎、怎么了吗……？”
时冷静地推开我，整理好衣服，说：“既然来了，就请不要再逃跑了。倒不如说，您来的正是时候。”
闻言，莉音娇躯一震，语气艰涩几分：“时……我……可是你和sensei……”
“没必要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去懊悔。”时诚挚道，“反正被莉音大人打搅，我和sensei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回刚才的兴致了。”
我撇了撇嘴。确实像时所说那样。并不是身体方面，而是心理上需要点时间来缓和。
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在莉音听来，大概像是指责，使她更为手足无措：
“呃……对不起。”
“嗯。原谅您了。”
轻易将这话说出口，时又说：“话说回来，莉音大人，我还想请教您个问题。”
说话间，时已将方才顺势安放了在茶几之上，盛有我从山海经带回来的美食的打包袋拎起。
金发碧眸的女仆，诚恳地朝背对着自己，过去曾侍奉过的主人，微笑着问：“您吃过晚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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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莉音想要告白
餐桌前，我在思考着一个，极为深刻的人生难题。
我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才要接受这样，堪称酷刑的折磨呢？
且看我的右手边，时正在优雅地享用着餐点，面色平静；再看我的左手边，莉音同样魂不守舍，下意识地用筷头戳着碗里的青椒，表情忧郁。
无言的沉默，笼罩了整张餐桌，令我如坐针毡。
难道就只是因为前又戈现场被撞见，偏偏这两名少女还都深深眷恋着我，彼此间又还有复杂的因缘尚未解开么！？
……这样想来，好像确实已经完全足以作为罪名了。作为当事人，即使早在外边吃过晚餐，也只能继续坐在二者中间，承受这份煎熬。
纵使想要找点办法，缓解当前这凝重的气氛，由我开口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合适。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向莉音解释之前发生的事件。
就算莉音应该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也得给她个能接受的、相对委婉一些的借口。
总不能说，其实我是在和时练习技术，更有甚者，讲这是我和时共同缅怀莉音的一种独特方式吧？
莉音会哭的吧。莉音听了这类破理由绝对会哭出来的吧。
于是，我只能发出无声的叹息，为这白色相簿的季节惆怅。
就在我靠着幻想攻略时成功，带给了我怎样的新权能，坚挺到第十三种，持续已久的死寂终于被打破。
“莉音大人。”
时的开口，使黑发少女不禁正襟危坐。
曾经的女仆用凌厉的视线扫了一眼，却使曾经的主人战战兢兢。二者间的立场，随着旧关系的破裂、新地位的确立，似乎已在悄然间发生了转变。
但至少在称呼方面，时仍保持着过去的习惯：“您为什么还不吃呢？”
“这个……”莉音抿着唇，“我突然有点不是很饿了……”
我完全能理解。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就是时这类性格，还能津津有味地品尝美食了。
然而，听了莉音这略显磕绊的的说法，时却丝毫不讲情面地直接戳破：“说谎。”
刹那间，场上的氛围，似乎又糟糕了几分，令我犹豫着打算开口。
可紧接着却听时说：“莉音大人，您又在挑食了么？”
啊？
与我不小心对上了视线，黑发少女似乎惭愧地低下了脑袋。
“从以前起您一直就是这样。”时数落着道，“喜欢油炸食品和碳酸饮料，不爱吃新鲜蔬菜，尤其是青椒和胡萝卜——完全是小孩子一样的口味呢。”
“这、这个，”莉音低声解释说，“维生素和必要的微量元素，用营养补剂就可以解决。所以选择食用热量更高的食物，以更高效地补充能量，是很合理的选择……饮料也是为了补充糖分……”
“难道不是因为您觉得炸鸡很美味，蔬菜很难吃么？”
沉默片刻，有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喜恶的研讨会会长，还是顶不住压力承认说：“虽然也确实是有那方面的因素没错……但是主要还是……”
“还不止是这方面。”时自顾自地打断了说，“莉音大人您在许多方面，都是如此。生活习性，自理能力，审美偏好，社交技巧……”
时每指出一个，莉音的头就要低一分，到最后都快要深埋进胸口般——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在其中一部分，时似乎也半斤八两。
总之，疑似有点缺乏自知之明的时，朝无论被如何评价都只是一昧难过无言以对的莉音，就这样进行着单方面输出。
直到我都开始担心，有人会不会承受不住，好像还没将怨气全部发泄完的时，才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铺垫。
并愉快地进入到了最后的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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