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sensei,您一定是被蛊惑了。”
玲纱信誓旦旦地说道,语气沉重:“那个人……杏山和纱……她可是曾经让不良少女们战栗的神话!!!是让混混们闻风丧胆的恐怖魔猫,‘凯茜·帕露格’!!!”
铃美吐槽道:“凯茜·帕露格都来了,又在起些夸张的绰号……”
我正下意识认同地点头,一名倒在地上的不良少女,惊惧交加地说:“什么!?凯茜·帕露格!?说的是那个一次揍趴了一百八十个敌人,混混界的传说吗!”
——怎么还真有这样的绰号啊!?
与目光呆滞的铃美对视了眼,我不得不承认,是我不懂中二病了。
“没错!就是这样!”
抬手就是几枪,送发言的混混重新进入精致的梦乡,接着玲纱又沉重道:“同时,她也是初中时代的我……唯一没能打倒的最凶恶的混混……没错……她正是我的宿敌!”
我懂,写作宿敌、读作好友嘛。虽然现在看来,似乎只有玲纱,单方面这样认为。
而越是听玲纱讲这些,我就好像越是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孤独。
“玲纱同学,虽然我不也是很清楚状况,但我觉得你还是先冷静一点,听sensei说完。”
只是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铃美的劝说在沉浸于回忆中的玲纱听来,也犹如耳边风:“明明突然就销声匿迹,任谁都无法再打听到她的去向……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图谋着东山再起……!”
这里的“任谁”,我估计,指的应该就是玲纱她自己。
玲纱神色郑重,急迫道:“sensei!铃美同学!再这样下去,杏山和纱……凯茜·帕露格就要复活了!这一带就要再度被黑暗所笼罩啦!!也就是说这是使命,阻止她的阴谋就是我的使命!”
“稍等一下玲纱同学,sensei刚才就是在讲,你的认知有点偏差。”
听了铃美的言语,玲纱的表情为迷茫所取代:“……啥?”
看她终于进到能沟通的状态,我认真道:“其实,和纱她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做混混了。现在她和你一样就读于圣三一,每天都在度过普通的学园生活,像正常学生一样讴歌青春喔。”
闻言,玲纱懵懂地眨着眼,言语中透出不敢置信:“诶?杏山和纱?……那个杏山和纱吗!?”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这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倒不如讲,从认识以来,和纱在我面前就一直是以安分守己、不露锋芒的形象出现,还总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力求展现出可爱的一面。
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当形象反差太大,确实是会难以接受,不过玲纱的反应也确实有点夸张:
“怎、怎么可能……杏山和纱,那头无人可挡的野兽竟然会……?但、但是sensei都这么说了……难道……”
一时间,我竟无法判清,究竟是玲纱太过执着于过去、以至记忆中的形象被妖魔化,还是和纱以前真的那么可怕。
嗯,正所谓是无风不起浪。就算有夸张的艺术成分在其中,初中时代的和纱,应该也的确战功赫赫。
就好像我,在许多学生的创作中被神圣化,附加了诸多美好的期望,难道不正是因为,我本身就具备着诸多值得赞颂的美德吗?
至于有损我风评的部分?那我觉得是出于嫉妒的诽谤,不足为信。
总之,在与我反复确认过后,玲纱还是副复杂的表情,近乎哀求:“对、对不起,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混乱……能再多给我点思考的时间吗……?”
在这一刻,我从她身上,依稀看到了告解室中那卸下防备,敏感脆弱的少女的影子——或许,是我阐述的真相对她打击实在太大,甚至击破了她外层的防护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但事实就是事实。玲纱早晚都需要面对:和纱,并未驻足于过去。
我颔首:“当然。如果有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嗯。”一看就知道压根没有认真在听,玲纱语气低落地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抛下这句话,玲纱双手抓着肩带,低垂着脑袋,略踉跄地走了。她离开的背影在我看来,是那样萧瑟,完全可以想见,她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失魂落魄。
让那样的悲伤,不再出现在我目光所及的、值得拥有幸福的少女脸庞,正是我身为大人应行之事。
因为,我想那样做;因为,我能那样做。
与铃美道别,顺便通知救护骑士团过来姑且治疗下受伤的不良少女们后,我重新整理了下现知的所有情报。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玲纱所处的境遇,对于具体该如何实施救济,也有了点模糊的头绪——不外乎就是引导她,正视和纱已不再是她所期望的那个“凯茜·帕露格”的现状,用更为合理的方式去宣泄那深藏于心底、等闲不示外人的寂寞。
而完成这一目标最好的人选,除了如白马王子般璀璨夺目,能轻易夺走她的懵懂恋心的我外,就是与她结下过孽缘,来自过去的“宿敌”,和纱。
恰巧的是,在我看来,她们两人恰好都具备着相似又相反的困扰——玲纱试图把握住昔日的幻影,和纱却只想将曾经彻底斩断。
停滞不前的前者,固然是无法接受现实的体现;但过分抵触自己的曾经,一昧选择逃跑,难道就是正确的了么?
正常来讲要是有谁冲上来就动手,打得过就该予以回击才对吧!跑路又算什么?
和纱所逃避的,并不是玲纱,而是过去的她自己。
或许,她们真的存在某种宛若宿命般的纠葛,以至于她们现如今变成了背道而驰,偏又能中和的模样。
我再度清晰意识到,如今最为简洁高效的方式,就是从中施加引导,迫使玲纱与和纱了解各自真实的想法,并从中仿佛镜像的倒影中窥见自身的不足,以实现自我的补完。
若想要实现计划,首要的前提,就是得让她们相互接触;亦或者更确切来说,是压制住和纱的行动。
为了讨伐魔猫“凯茜·帕露格”,凭我一己之力是很难做到的,我需要可靠的帮手。
而在我心中,早已有了合适的选择。眺望远方的夕阳,我取出手机,向一位联系人发送了信息。
就仿佛,是猜到了我所为之事,我刚发了句“在吗”的问候,那名性情飘忽的粉发少女,就直接发来了个地址——毫无疑问,是一间咖啡厅。
随后是一句简短的话语。
夏:猫补课,无内鬼,三缺一,速来。
注视着这行文字,我嘴角不禁向上勾起——看样子,我和她们,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还真是幸运啊,和纱,能交到这么多为你着想的好朋友。想必等她知晓,我们竟如此行事,她定会被感动到无语凝噎吧。
畅想着那样的未来,我收起手机,加快了步伐。
别慌,还差两万字,我觉得能挣扎一下试试看。话说回来,明明是初始四人组之一,铃美的人气是真低,估计等BA死了都不一定能出新皮啊。
第十章 此诚放学后甜品部危急存亡之秋也!
从方才降临的夜色,跨入灯火通明的室内。
暖气驱散着寒意,悠扬的背景音乐是青春期少女钟爱的风格,客人们交谈间不时夹杂欢笑。
在环境闲适的氛围感染下,我心情亦和缓了些,正准备发消息确认桌号,就听一声略含糊的:“喔喔,sensei,这里这里~”
我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就见名气质神秘的粉发少女,朝我挥着手,嘴里还嚼着什么。
微笑着走近,我简单地打过招呼,在正用手拍着皮质沙发以示意的小夏身旁坐下,接着好奇地问:
“吃啥呢?那么香?给我也掰块尝尝?”
小夏听到这话,立刻拿了个粉色的马卡龙咬了口,接着就把剩下一半塞我嘴里。而我也全无顾虑地接受了投喂——
纵使频率也没有很高,我和放学后甜品部众人也算是经常一起出门吃甜品的老交情了,这种程度的行为只能说成了家常便饭。
至少在我和小夏之间是这样的——爱莉、和纱、好美三人,都还相对矜持一些,不肯在当前的关系下,就肆意做间接接吻的勾当,怕被同伴耻笑。
而小夏向来是没所谓的。起码她表现得好像是没所谓。每当被同伴怒斥行事不端庄,就会梗着脖子讲些难懂的话,什么“浪漫”,什么“sensei都没说话呢”,什么“我心情是果冻你们思想像脏脏包”,引得众人都咬牙切齿起来。
反正最开始的时候,好美跟和纱气得殴夏三拳,平常总会劝架的爱莉,在旁边亦是一言未发的。
不过久而久之,其他也都习惯了夏的出格,权当没看到、眼不见心不烦,并偶尔自己也会趁别人不注意,与我交换下小零食……
只要没被同伴发现就不会被耻笑,也就用不着矜持,我猜想她们的思路大致是这样。
总之,这回是有正事要商议,我也没太多心思放在享受上。
向服务员点了杯饮品,正欲开口进入正题,却有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sensei怎么突然来了?是你们谁叫的吗?怎么都没人提前跟我说声啊?话说这是啥,cosplay?”
金发双马尾的娇小少女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又疑惑地左顾右盼:“话说回来,和纱她人呢?怎么还没来啊?该不会是走夜路掉沟里了吧?”
“唔姆……好美的说法也未尝不可。”小夏深思道,“现如今的和纱,确实就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迷途之人,需要灯火的指引才能照亮前路吧。而我们的思考,与sensei的思考,诸多思念,无疑都指向了同一个最终的方向……”
我默默地颔首,看来放学后甜品部作为和纱最亲密的友人,果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好美却又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她迷路了吗?是都这么大人了?啊,喊sensei过来,难不成也是为了去救她?哈,有夏的水平,这个笑话还挺有水准的嘛!”
爱莉在此刻开口:“好美酱,sensei确实是为和纱的事情而来的……”
“……啊?和纱她不会真怎么了吧?”
狠狠吸溜了口草莓牛奶——笃信着喝牛奶能长高,几乎每次都会点奶制品——好美站起身,正色催促说道:“那还愣住干嘛,赶紧去帮忙啊。”
其脸上不似作伪的表情,令我愈发犹疑起来——怎么回事?我来到这里,不是与放学后甜品部其余人一起,就和纱的事情共商大计的么?为什么这里还有个好像还完全处在状况外的家伙?
“好、好美酱,不是现在啦……”拉着好美重新坐下,爱莉提醒说道,“昨天的事情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昨天?”
闻言好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啊,是闹事的那个?跑来个奇怪的家伙,嚷嚷着说什么决斗啊先手必胜之类的那件事吗?”
见爱莉点头,好美又奇怪道:“所以那又怎么了?打架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说在基沃托斯,风气确实如此,她是不是,稍微有点迟钝了些?
感觉……比现在的和纱,更像是混混。
可能是回想起过往发生的争执,好美甚至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就和纱那副急性子,树敌很多也不足为奇,自作自受啦自作自受。就是说,她平常对朋友温柔点不就好了嘛。”
——笨蛋的直觉,难道总是在意外的地方如此敏锐吗?
“不是,是这样的……好美酱……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跟其他的不太一样……那个……”
爱莉尝试解释,只是凝视着好美纯真的眼眸沉吟了片刻,最终选择放弃:“算了,抱歉。没什么。好美酱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美勃然:“啥啊!?怎么突然感觉就很火大!?”
不过确实像爱莉所说的那样,既然搞不懂,那也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收回慈爱的目光,默默将好美排除出商议的范围,有小夏和爱莉,应该也足够了。
这时,服务员从托盘中取下我点的饮品,却没等我品尝,第一口就被人理所当然般抢先。
“唔姆,言归正传,sensei此行前来……是想要交换什么情报吗?”
砸吧砸吧嘴,粉发少女用着一贯的晦涩言语,仿佛是在进行着咏叹:
“与平常不同的氛围,暗流涌动的状况,仿佛要触碰到禁忌之物的不安感……但我不觉得sensei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接近的呢。也许……那是本人所不希望看到的,烧焦的硬币的反面。既然如此,sensei所求究竟为何物呢?”
在三道甚至包括好美在内的注视当中,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
“诸位!放学后甜品部,现在已经到了情势危机急迫、关乎生存还是灭亡的深秋了!”
面对我的危言耸听,好美大吃一惊:“什么!那我是不是该准备向正义委递交申请书了?”
我在想,是不是有谁给了她种错觉,就好像成为正义委的一员,也可以每天肆无忌惮吃甜品、优哉游哉度日。
爱莉亦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夏确实老神在在的模样:“嚯嚯,世间万物都可能为一点疏忽,而迎来破灭的终焉,即使的甜美的蛋糕也是如此,sensei是想要提醒我们这件事吗?”
“那个……我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事,和纱酱都还是和纱酱。”爱莉说道,“虽然我们并不了解宇泽玲纱是怎样的人……那个,就算她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这也是不会改变的。”
“所言极是。我们的关系现在没有动摇,想必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动摇。”夏也表达着相同的态度,“如果仅因为材料的质感不同以及原产地不同这种问题就不得不分道扬镳的话,‘甜品’是永远不会完成的唷。”
看样子,这两人也都已从和纱激烈的反应中,察觉到了这与她不为人知的过去存在关联,但大概是还并不知晓具体。
好美仍处懵然,没有明确地表态。不过她先前的话语,也早已透露出了相同的意思:平时互损归互损,要真出了什么事,还是会坚定站在朋友这边。
当然,抢男人这事,就属另当别论了——圣三一特色姐妹情谊,向来有着极为灵活的标准与二象性。
如是感慨着,我换上神秘莫测的笑:“哈哈,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啊,那就真是太好不过了。不过,和纱在以前,可确实是和现在大不一样呢。”
从兜中取出顺手拾来,反正是原持有者亲手交给了我、那我也确实该合理使用起来才对得起她信赖的照片,我将其推至了桌面中央:“能受得了的话,诸位,就请看下这张照片吧?”
霎时间小夏与爱莉的脸庞,都显出好奇与凝重相纠结的神色,尽管占比存在着些差异,但确实皆尽存在。
故而第一个拿起那张仿佛封印了某种禁忌般照片的,反而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我们到底在讲什么的好美:
“这是什么啊?”
“唔,长外套加口罩的组合……这毫无疑问,是‘组织’的人……”
夏探着脖子凑至其身旁,简单地做着评价,随后忽然凝重,注意到了盲点:“咦?慢着,这张脸,难不成?”
很快,放学后甜品部的少女们,全都认出了朝夕相处、初中时代的和纱,即使早有着心理准备,亦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以此为佐料,我感到饮品都更酸甜可口了几分:“嗯,总之大致来讲,就是这么一回事喔。”
“什么啊?”好美惊诧道,“和纱以前是个不良?我就说她脾气怎么那么坏!等下,那个宇泽玲纱该不会是她以前在不良认识的朋友吧?”
“……原来如此。”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夏的心情反而变得雀跃了起来:“阴谋与争斗,背叛与牺牲,责任与誓言……和纱她原来,曾是‘那个世界’的住民,背负着如此黑暗的过往吗?”
如此符合浪漫定义的展开,应该实打实地涉及到了夏的喜好。就是她的想象可能有点过于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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