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只是,从眼里只有自己完全不顾他人,逐步成长到了认为他人都理应对自己投以过度关注的阶段。在玲纱身上,是其在向我告解时展露的脆弱;在和纱身上,则是一直以来对我的若即若离。
瞧瞧别人小夏,无愧发色,都恨不得吃甜品时候坐我怀里了,和纱呢?在和我交流间,除非气急败坏,还时刻注意着礼貌、尽量不引起误会,也是无愧发色。
粉毛就是这么的神奇,总会容易出现两个不同的极端,又经常能在特定情况下相互转化。物极必反了属于是。
总之,我并不认为和纱现在的表现称得上是成熟,充其量,也就是成长过程中必有的阵痛而已。
就如现在,她还潜意识地否认着我的规劝,抬头看我说:“sensei,您该不会是被宇泽给同化了吧?”
“你说是那就是。”我不反驳。
“唉……”和纱不知第几次发出叹息,从地上站起身,背靠着墙壁紧盯着地面,向我阐述她的观念,“sensei,您想想看。就算顶着‘凯茜·帕露格’那种不得了的名号,到头来也还只是个混混。很能打?能打有什么用。”
哪怕在基沃托斯这种地方,也是由法律与秩序占据着绝对的主流。出来混,是要有势力、要讲背景的。
当然,若是能打到方才在和纱自拍里一闪而过的鹤城那种程度,那本身就将是势力的代名词。
可偌大的学园都市,又能出几个鹤城呢?
“过去我明明就只是个小孩,却还以为自己很特别,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真的很羞耻。”
和纱噘着嘴:“所以,我不想再回想起来了……真想把当时的一切全部抹去。我啊,在某个时间突然想通了……不管我再怎么耍帅,从旁人眼光来看也只会既幼稚又丢脸而已。”
我安慰道:“怎么会呢?和纱在这世上,确实是独一无二喔。而且,能被取帅气的绰号,不也是种他人的认可吗?就……”
“受难的圣子。”
“……啥?”被这个陌生的称呼打断,我疑问道。
“最近,阿里乌斯的学生,开始编入圣三一了。”和纱平淡地叙述道,“新转来的学生里,有人会这样称呼sensei——为了解放阿里乌斯而自愿受难,如经典那般中做出牺牲,品性高洁的圣人,终将在地上建立属于他的……”
“停一下、你先停一下。”
感觉浑身在起鸡皮疙瘩,我赶忙叫停,哭笑不得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承认,自己在阿里乌斯解放作战中确实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但我基本都只是为我自己在行事。
是贝阿特丽丝先算计于我,构成了足以破坏我安宁日常的威胁,我才实行了正当反击。别的都只是在击杀贝阿特丽丝的过程中顺带完成的而已。
和纱却得意地一笑:“sensei您这下明白了吧?我被喊凯茜·帕露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受喔?顺带一提,似乎还有学生,试图成立以sensei您为原型设立信仰的社团。嗯,现在似乎就已经有同好会了喔。”
“……我投降,我投降。”
大道理谁都会讲,等祸真临到自己头上,才晓得那有多么沉重。
我发出苦笑,感觉是得找个时间确认下状况,要是真严重就得发出声明,让那些学生与其搞偶像崇拜,不如多念念书了。
【雕刻的偶像,人将它刻出来,有什么益处呢?铸造的偶像,就是虚谎的师傅;制造者倚靠这哑巴偶像,有什么益处呢?】
确实感觉,要真贪恋我的美色,不如来听我录的网课,还可以算作是我的原声大碟呢!
呓语有的时候,也还是会说些好听的话的嘛。
当我这样想,呓语又发出了一阵温柔悦耳的笑声。
接着,和纱又说道:“嘛,我也知道sensei很温柔,说这些话是在照顾我的感受……但是很遗憾,我还没有傻到被稍微安慰两下就能释怀的地步。我说过吧?任谁都会有些想要忘掉的过去。”
这话我却是无法认同的。无论感到多么羞耻难当,那也是属于“我”的一部分,又怎是能轻易一句想要抹除就能结束的了呢。
……虽然我会产生这样的执念,应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对真正意义上过去的回忆,从开始就寥寥无几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我心情难免又有些低落。
“嗯,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和纱弯下腰,拍了拍膝盖:“不过太好了,sensei也有跟宇泽好好说明过了……之后只要再慢慢说服她的话,应该迟早会听进去的吧。虽然过程应该不会那么轻松。嘛,反正终归是逃不掉的……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吧。”
少女释然好似看开一切的微笑,只维持到上一句话说完就又泄了气:“……呼,虽然这么说……真希望能快点结束。”
“是呢。”我深深地施以认可,“能赶快解决的话,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而想要达成那样的效果,就又必须,重症下猛药了呢。
并不知晓那深藏于我心中的计较,和纱又笑着感谢了我愿意陪她聊天,让她排解了许多的压力。
也差不多到了她该回宿舍的时候。由于夜色已深,我又与她一同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公交车站——与其说是我护送她的安全,倒不如说是恰恰相反。
那当然是凯茜·帕露格!要打倒一百八十个要来争夺我的不良少女。假设说真的遇到类似的危险的话。
和纱在候车站台的长椅坐下,又与我道:“sensei,就到这里为止吧。从这里回宿舍的这班车的发车间隔很长,运气不好的话要整整等20分钟喔。”
“那要不然,坐地铁回宿舍怎么样?”在这附近,应该就有地铁站点。
“嘛,那样确实是能快点回去啦……”和纱接下去果然话锋一转,“但是,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您看啦,这附近都没什么人吧?要坐公交的人也很少。”
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公交的发车间隔才会这么久吧。
猫耳少女接着说道:“就算是多花点时间,我也更愿意选择人少的方式。而且这样也能更放松一点。而且,这个车站有地方坐,也就是说……”
将背包放在身侧拉开拉链,和纱从里边又取出一袋果汁,炫耀般道:“您看,等车的时候可以坐下来吃零食……很不错吧,呵呵。”
那确实是很不错的了。
“给,sensei也请。”
将果汁递向我,和纱又从仿佛四次元口袋的背包里继续取出其他的零食:“锵锵~我还带了马卡龙喔?再怎么说我也是放学后甜品部的一员喔。”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某人:“‘甜品这种东西,比起一个人吃,还是和大家一起分享的时候更美味’……她们总是这么说呢。”
果然是要背着其他人,与我单独分享了啊——她们也用实际行动说过,唯独有我参与的时候,分享人数限定为二的甜品才最是美味。
我当即明悟她是想要暗示什么,从善如流地在和纱身旁坐下;而原本,坐在长椅边缘、故而将包包放在我与她之间位置的她,若无其事地将背包放至了靠柱子的一侧。
自己则向我这边挪动,肩膀都被迫与我手臂贴在一起。不过事到如今,和纱仍有属于她的理由:
“呵呵~可不能让sensei您看到,我包里究竟都藏着哪些点心呢。那样的话,就要没有期待感了,不是吗?”
竟然还想要彻底掌控之后分享点心的节奏么!凯茜·帕露格,何等强欲的野兽啊!
只吃了一堆甜品,还没正式吃过晚饭就被喊来的我,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忍辱负重迎合她:
“没错,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就是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吃到什么,才能称之为是人生……”
然而就如应证着我引用的这句话,远光灯逐渐照亮着视野中马路,公共汽车行驶的声音传入耳中——和纱所等待的班车,恰在这时到来了。
“……啊,车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还有一会儿……”
和纱遗憾地呢喃,将刚取出的零食收拾进背包,站起身:“错过这趟车的话,就又要再等20分钟了……没办法,虽然零食和果汁都还剩了不少,但我得走了。”
“嗯。”我也跟着站起,微笑着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咯。”
转眼间,无人驾驶的公交车就停靠在了站台旁,折叠车门打开,欢迎着和纱这位乘客的进入。
只是到了这个关头,和纱却没有向前迈步,而是驻足原地犹豫:“嗯……sensei,就是……我先说清楚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强调着这点,和纱偏移的视线,却没敢与我对视:“就是……说。”
依我看,你不仅有别的意思,而且还很多。
腹诽着的我重新落座:“话说回来,我稍微有点饿了呢。就当是接济下我吧,可以再陪我待个20分钟左右吗?”
这完全就是给她递台阶下,然而和纱幽幽地注视我,却好像又有点不乐意地叹息了声:
“……唉。说真的……sensei……我一直在想,您对其他学生也是这样讲的吗?”
首先,让我们来定义一下怎样才算是“这样讲”吧?
车门闭合,车辆远去。只能“被迫”继续等待下一班公交车的少女,才又无可奈何地坐到了我身旁,嘴上还在数落个不停:
“就算哪天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完全是sensei您自作自受。您可要想好了哦,明白了吗?”
“唉呀呀,那该怎么办是好呢?”
已被袭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我故作惊慌,向感觉好像是在发表犯罪预告的魔猫少女问策。
“嗯,这个嘛……”
和纱挺起胸膛,猫耳抖动,似是在深思熟虑以后,才终于做出个艰难的决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您就来找我吧。如果不在上课的话,就帮帮您好了。”
真、真的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去找和纱,真的受到庇护吗?
哈哈,但是我拒绝!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向哪些自以为是,觉得我会愚蠢到自投罗网的学生说“不”!
真那样做,无异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到时候,恐怕真就只能高呼阿罗娜救我,又或者被迫害到形神枯槁、一头秀发都削减大半了。
尽管深知那完全就是一个陷阱,我表面上还是与和纱虚与委蛇:“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喔。”
“呼呼。sensei在这种时候,还是挺能听进去劝的嘛。说起来,sensei您也饿了呢,那接下去……”
和纱心情很是愉悦的模样。随后,她从包里,再度取出先前的诸多甜品来。
一手捏着马卡龙,一手虚托在其下接可能掉落的碎屑,和纱笑道:“……就让我们继续吧。sensei?”
面对着隐含侵略性的威胁,我,屈辱地张开了嘴。
嘻,还剩八千字
第十二章 您可千万不能被杏山和纱骗了呀!
早安,圣三一!早安,修女会!
日出时分,修女会宿舍,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呼吸着清新凉爽、好像泛着淡淡香甜的空气,只觉这里的太阳,似乎都比别处要来得圆些。
不过只是稍微透过气,我就重新将窗关上,又拉起窗帘,免得寒风与暖阳中任意一位,打扰了一名心怀慈爱的修女的休憩。
在昨日,恰巧没地歇脚,在冬季的夜晚冻得瑟瑟发抖的我,无奈之下只得敲响了修女玛丽的房门,寻求救济。
而橘发兽耳的修女,善良地收留了我,为我端上一碗热汤驱散寒意,将浴室借给我洗净身躯,允许我睡在她私人用的床铺,甚至最后还不吝用身体帮我取暖……
操劳了一夜后,这位用行动诠释着何为奉献精神,堪称伟大的修女,才沉沉睡去。深受其恩惠的我,又怎能不予以相应的回报呢?
于是我才自作主张,联系了樱子,替玛丽请了半天的假。
“……这就是您要说的全部吗?”
通讯中,听完我给出的理由,樱子的声音含着薄怒:“难怪,有复数的修女与我说,修女玛丽的房间,昨夜似乎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冤枉啊!明明是修女会的宿舍楼太具年代感,才导致这样的结果的啊!
我咳嗽了声掩饰尴尬,试图争辩道:“我觉得,至少玛丽这完全是符合教义原则的行为吧?”
真要按事实来讲,那也是主动勾引的玛丽,玛丽已经很努力在抵御诱惑了,只是失败了而已,这怪不了她。
电话对面沉默良久,樱子最终只得忏悔:“主啊,请宽恕sensei和我们的放纵,与对信仰的亵渎吧……”
其实我是觉得,修女会信仰的主既然都没有反对,那想必也是默许了的。
“哈欠~”
这时,补觉中的阿罗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而仿佛是借由祈祷,剥离了负罪感,樱子语气稍平静了些,又问道:“sensei,请问您今天还来参与志愿者活动吗?”
“今天有别的事要忙,应该是来不了了。”我如实作答,“但圣职人员的工作,我感觉也有点上手了,今后有空的时候……”
“呵呵,sensei,您无需介意。只要时刻秉承救济之心,无论身处何方,都可以行救济之举。”
樱子温和地说:“那么您的制服,是要由我为您寄到夏莱吗?”
昨天仅穿着套唱诗班礼服就离开了修女会,我常规的制服现还处于修女会合规的管理下。
不过倒也不必麻烦邮寄,要是喜欢的话,干脆留下自用也没关系。反正在我衣柜里,还有好几套能轮着穿呢。
正准备拒绝,但我转念一想,以樱子那平常正经、却又意外脱线,极容易引发误会的性格,那套制服要是长久留在修女会,天知道又会闹出怎样的幺蛾子,最终还是选择:“我之后再抽空去趟修女会自取吧。”
“呵呵,好的,sensei,我会随时恭候您的。”
大概是在为我亲自造访,能延续共同相处的时间感到高兴,樱子说道:“愿今天,和平安宁也与您同在。”
如果事件的发展,真能够像樱子所祝福的那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见玛丽还没有睡醒的迹象,我写了张便签贴在床头,便继续扮演着神父,踏着阳光出门了。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在清晨的街道上,就已有了相较往常更多的学生。然而,再多莺声燕语,都无法动摇我的心志、阻碍我的脚步分毫,盖因我早已有约在先。
只是,与我约好见面的少女的状态,似乎并不容乐观。
“唔嘿嘿……sensei,我已经吃不下啦……咕嘻嘻……”
公园的一角,背着个书包的少女歪着脑袋,嘴里呢喃着令人在意的梦话,竟是以站立的姿势睡了过去!
我站在她身前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她实在没有醒来的迹象,才伸出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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