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775章

　　顺带一提，欠更结算是9.2章，那我勉强四舍五入到10章吧

第二十章 你无法成为超人

　　“大约地下生活者的确是死了。”

　　半蹲着的黑服，用手触碰地面残留着的暗红色痕迹，做出了这般结论，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对昔日同伴的惋惜。

　　数秘术，毕竟只是怀着相近目标的外来者组成，由利益驱使、且结构松散的组织。更何况这位地下生活者，还是严重偏离了数秘术的宗旨，据说比贝阿特丽丝还要恶劣，才被其他成员驱逐并封印的。

　　照我来看，黑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就已经够尊重死者了——尽管素未谋面，但参照贝阿特丽丝，就足以想象其性情有多么恶劣。

　　某种意义上来讲，审判日本意或许是坏的，至少目前阶段还是执行好了。

　　黑服站起身，回身礼貌问询：“sensei，您怎么看呢？”

　　我稍加斟酌后，给出个保守的答复：“审判日，不容小觑。”

　　说话间，我摩挲戴在左手中指上，正时不时发出微不可查低鸣的银戒。

　　虽不成调，但结合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审判日早已离开的事实，这份强敌预感之浓烈，或许称得上是史无前例。

　　当然，即便如此，也完全不影响我貌似说了一句废话。然而黑服却深以为然地点头：

　　“库库，正如您所言。虽然我才疏学浅，无法辨认出其正体，不过对其自述，还是有几分粗鄙之见，望您斧正。”

　　没等我答应，黑服便自顾自说了起来：“能被冠以唯一神之称的存在，哪怕前面要加上虚伪的前缀，也足以见得其位格之高……即使是目前我们已知，基沃托斯最高的神秘，恐怕也无法与之比拟吧。”

　　说罢，黑服看向忠诚地护卫在我身侧的粉发少女，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话说回来，sensei。您与荷鲁斯相处得，还真是融洽啊。”

　　曾被欺骗，险些被当成数秘术的实验道具、失去学园、甚至于无法得到我宠爱，与黑服仇深似海的星野冷声道：“sensei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地下生活者身处的位置，从地理上与阿拜多斯很是靠近。出于保险起见，我事先让对策委员会去夏莱暂避，却没耐住星野非要与我同行。

　　“呼呼，是我失礼了。回归正题。”

　　完全没有与星野结怨的自觉，黑服继续道：“曾存于基沃托斯，主宰着这个世界——大地、海洋、天灾……被认为以自然为形象，显现于世的无名之神们，亦没有哪位能称作‘唯一’吧。”

　　一提到无名之神，我便不禁回想起，最初自称为无名之神的万军，及作为无名祭司残留的凯伊、无名之神公主的爱丽丝。

　　“既然如此，假设那位审判日并未夸大其词，答案或许就只有一个了。”

　　黑服停顿了下：“在无名之神消失以后，或正是导致无名之神的消失，毁灭过去的基沃托斯，给以再创造、并赋予了如今学园都市概念的未知存在……

　　“库库库，真的有具备那般伟力，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存在吗？还是说，正因为掌握着那等力量，才得以将自身烙印彻底抹除呢？

　　“……无论如何，正如sensei您所言，那名审判日同学，绝对是极其危险的存在，超乎寻常的狂人。同样，也极具研究的价值呢。”

　　下完定论，黑服朝我行了一礼，崇敬道：“那么，这次也请容许吾等数秘术，于幕后观察您的行动吧！”

　　——从开始就没指望过这些家伙，会为守护基沃托斯和平而出力。摇旗呐喊溜须拍马也就罢了，要是真发觉形势不妙，只怕就属数秘术最先逃跑。

　　别来碍我的事，就是我对数秘术仅有的期待，也是我能勉强容忍偶尔还能提供些情报的这些外来者，继续在基沃托斯活动的最大前提。

　　没有心思与其多做掰扯，我故作高深地随口应付了几句，就与星野一同踏上了归途。

　　高空之上，返程的无人驾驶直升机内，我于螺旋桨低沉有力的轰鸣中闭目养神，思考着后续对策，心底却愈发烦躁、乃至于惶恐难安——

　　最后的侥幸亦被打消，基本已经可以笃定，我即将要面对一名与万军同等规格的敌人。

　　至关重要的是，对方还没有像万军那样，傻愣愣地直冲入包围圈、与我们正面作战，而是藏身于未知的暗处，不知何时、会从何处展开行动。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旦松懈便会遭受袭击，被其注入可能致死的毒液——难言的危机感笼罩在我心间，将我的心绪搅成一团乱麻。

　　到底，该怎么做是好？

　　“sensei，您还好吗？”

　　这时我感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按在我的手背上，耳边传来少女关切的声音。我睁开眼向身侧望去，与星野四目相对。

　　那熟悉的、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显露出温柔而充满决意的笑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还有大家，都会竭尽所能与您一同面对。”

　　我心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随后超乎我想象迅速地坚定起来：现在，可没有让我担惊受怕的余地。为了保护我重要的人，必须，要振作起来才是。

　　反手握住她的手，我温声道：“嗯，我知道。总之，近段时间，就都先到夏莱暂住吧。”

　　阿拜多斯地广人稀，又仅有区区五名学生可作为战力。假若仓促之下遭受袭击，寻求支援不及，很可能造成我不忍言的后果。

　　星野也情知现在是非常时刻，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才恢复了几分往常的悠哉：

　　“呜嘿～虽然是有拜托过您帮忙解决阿拜多斯生源不足的问题啦，没想到还没毕业，就要快进到同居了吗？就算是大叔我也有点心潮澎湃呢～诶嘿嘿，这样的话，提前改口也是没关系的吧？”

　　敏锐察觉到她是在暗示什么，我暗自痛惜，明面上却只能打着哈哈装傻，以稳定住星野的情绪。

　　不过，哪怕真是为了那我尚未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的、与重要的恋人们携手共度余生的未来，我也绝不能停滞不前。

　　无论是要我付出，怎样的牺牲。

　　于是怀着这份决意，不久后，我再度回到了圣所之塔，统括室长办公室。

　　凛沉吟片刻：“您的意思是说，那用未知技术骇入全基沃托斯可输出视频的通信设备，于直播中进行了对万校宣战布告的，身份未知的学生来自未来，并且真的拥有毁灭基沃托斯的力量，而上述内容主要源自您的猜测，没法展现出确凿的可以证明的证据，也不知道将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在这一刻，莫大的羞耻感压在我的身心上，凛审视的目光锋锐如尖刀，终于使我能与和纱·凯茜·帕露格，达成完全的共情——

　　真中二也就罢了，被人当成中二，才是真正的羞耻！

　　但凭着钢铁般的意志与觉悟，我将这点不适压下，硬着头皮昂首挺胸承认：“没错，就是这样。”

　　以凛严谨认真的个性，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她完全不信的预期，还做好了劝说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做出最基础措施的准备。

　　然而，在我回答了以后，联邦学生会长代理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答道：“我明白了。那么，sensei，我会去确认下联邦学生会的记录与数据，调查下有没有相似的事例。”

　　这下反倒是我又愣住：“等下，就这么简单地相信我了吗？”

　　“与其说信或不信……既然sensei您愿意为了向我传达这件事，特地又跑来找我，至少sensei您自己是相信着这件事的对吧。”

　　听着凛的话语，我在意外之余，颇为感动激发：什么嘛！原来凛酱也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一面呀！

　　可既然受到了这等信任，那另一个问题，又随之暴露而出——

　　卡？为？

　　可接下去黑发少女的言语，仿佛揭晓了答案：“您是联邦学生会长所指名的人。那么，我只需要准备并采取应对措施就行。这也是对联邦学生会长应尽的义务。”

　　是因为信任着联邦学生会长，所以才，愿意相信被联邦学生会长委以重任的我么？

　　不论如何，我都愿意为凛的态度，真心实意地说上一句：“谢谢你，凛酱。”

　　凛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又认真道：“但是，就如先前所言，如果想要说服行政委员会，就需要相应的证据。要是能拿来证据的话，办事也会顺畅许多。”

　　“嗯。”我点了点头，“我会尽可能去说服她们……”

　　“——像这样的戏言，就到此为止吧。”

　　突然，办公室门被从外打开，一道倩影，在我与凛诧异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走入。

　　“葵酱？”我惊讶道，“何时来的？”

　　“葵酱？”凛重复着这个称呼，略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联邦学生会，财务室长，扇喜葵并未理会我，自顾自地说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毁灭世界？sensei也就罢了，会长‘代理’，也会被那种时有发生的事态所左右么？”

　　……什么叫我也就罢了？

　　我暗自腹诽了句，并很快意识到，葵应该早在我和凛刚开始交谈没多久，就已到了办公室外，并用那精灵般的尖耳，将我们的交谈听进了大半。

　　其中也包括，我对凛，与对葵如出一辙的，亲切的称呼。那也难怪，葵的态度，会显得这般严峻了。

　　不过客观来讲，执掌财务大权的葵，向来是极为公私分明的性格。换言而之，醋意，并不是全部。

　　“葵……”

　　“确实，相较往常有所不同，骇客使用的技术，疑似超越了基沃托斯现有的科技，放任不管会造成未知的后果，即使用最高水准来应对也不为过……我对这样的决定并无异议。”

　　说到这里，紫发少女却话锋一转：“如果做出了这个决定的是，联邦学生会长，的话。”

　　凛抿着嘴唇，紧盯着葵。

　　而葵向前紧逼了一步：“然而，你并不是联邦学生会长，凛行政官。即使戴上了代理的袖章，也不代表你成为了那个人。不仅失去了圣所之塔的行政权，还决定关闭SRT特殊学园……甚至认可了来历不明的夏莱……”

　　我突然感觉有点呼吸困难——诶？为什么要突然提夏莱的事？明明和我关系都那么要好了？报销的时候也一直很宽容？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有关扇喜同学的难办，我似乎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葵，我知道你对我有不满……”

　　“我现在说的话并非出于私人的感情。我从以前起就对你的能力有着很高的评价。联邦学生会长也是如此。我自认为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你的能力。”

　　在进行完夸赞以后，葵凝视着凛：“但是，你无法成为像联邦学生会长那样的超人。”

　　她对于联邦学生会长的评价，也同样是“超人”么？

　　于我不禁神往，假若联邦学生会长还在，局势会否有所变化的同时，葵仍在毫不留情地进行着批评：

　　“你能成为代理，不过是因为你是统括室的行政官而已，这并不代表你的能力获得了认可，只不过是因为有那个必要而已。这个事实，只要你还戴着代理的臂章，就会一直伴随着你吧。我希望，你能加以考量后再做出判断——联邦学生会长‘代理’。”

　　咬字清晰地强调着“代理”一词，仿佛是在警告，要凛恪守自己的本分。

　　然而，若换个角度来看……

　　“那个，”凝重到无以复加的紧张氛围间，我弱弱地举起手，在两名针锋相对般的少女的共同注视下，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点疑惑，“葵酱，你是特意来提醒凛酱，别落人口实的么？”

　　“……sensei，您也是一样的。”

　　财务室长闭上一只眼，语气依旧平淡：“想让我认可的话，至少——要做好能够说服我的准备。”

　　这或许，亦是比任何人都要恪守原则与规矩的她，所特有的温柔。

　　但遗憾的是……我所要做的，正是守护这份温柔。

　　我点了点头，郑重回答：“我，明白了。”

　　来了

第二十一章 政变之日

　　“……为了查明当前的事态，各自治区的协力必不可少。还请诸位协助。”

　　圣所之塔，紧急对策委员会召开的会议室内，象征着“联邦学生会长”的主位空无一人的长桌之上，落座于右手首位的七神凛如是说道。

　　然而这番发言却收获寥寥，反响惨淡——来自各大学园的代表，就没有几个是在认真听讲。

　　在其中，甚至还充斥着与主题完全不相干的交谈声：

　　“呐，sensei，我今天化的妆您感觉怎么样呢？是不是还蛮可爱的？诶嘿嘿，开玩笑啦☆”

　　“桀桀桀……竟然试图用美色动摇sensei的道心，圣三一的家伙还真是愚不可及呢——以为我们就不会用么！？上吧，伊吕波！向基沃托斯展现万魔殿实力的时候到了！”

　　“……哈啊，真琴前辈，请您注意下场合。”

　　“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遗言吗？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我来送你们一程吧——”

　　“未花，坐下。”

　　像这样的展开，基本在凛的预料之中。

　　各大学园之间本来就矛盾重重，就算她动用了联邦学生会长代理的权限，不顾其他室长的反对，强行启动紧急预案成立了紧急对策委员会，也难以管控住掌握实权又个性鲜明的代表们。

　　或许正如葵所说，凛仅仅是有存在“联邦学生会长代理”的必要，所以才成为了代理，终究不是像联邦学生会长那样，真正的超人。

　　实际上，在场相当一部分、甚至完全可以说是绝大多数人，愿意接受式微的联邦学生会邀请，完全是因为听说了某人将会出席。

　　也即是现如今，正成为了会议真正话题中心，以至于原本的议案都无人在意的元凶——

　　砰！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当前的状况，拍案而起：“我说啊！你们能不能适可而止一点！”

　　来自千禧年的代表，早濑优香，怒斥着那些嬉闹着的学生：“你们没看到sensei现在很困扰么！”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原本险些以为优香是要说句公道话的凛，做了个深呼吸以平复激荡的心情。

　　所以说那家伙哪里困扰了！？完全是欲迎还拒的表情吧！？乍一看好像很为难实际上根本就很享受被女孩子围在中间的感觉！？

　　夏莱的sensei，深受学生们的信赖，理论上来讲不是件坏事。问题在于，这真的还只停留在信赖的程度而已么？

　　偶尔也有“sensei其实是个经常对学生出手的花花公子”的传闻，进入首席行政官的耳中；

　　而结合与对方在momotalk上，那些使人想起就面红心跳的深夜聊天记录，还有那张就连她也必须承认确实帅气得看久了会让人有点口干舌燥的脸蛋，凛大约早也清楚，sensei会很受正值青春期的女孩们欢迎，偶尔把持不住一两次也情有可原……

　　在重要的会议上倒是稍微正经一点啊！是压根来者不拒的么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