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811章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从我问凛要私人奖励以降低她使唤我时的负罪感，初次见面就摸桃香尾巴教给她尊师重道的重要性，还有帮步梦工作的那一刻起，我与她们的羁绊或许就已如磐石般坚固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亚子说再多，又怎能真正动摇我在其他人心目中光辉伟岸的形象呢？

　　就是卡片不太识趣，迟迟不给出一个公正客观的认可，以至于还存在一丝不和谐的杂音。但这不重要。

　　综上所述，场上资历再浅薄也是久经考验了的，亚子的诽谤不过些许风霜，我向来行得正坐得端，根本无足挂齿。

　　正当我油然而生一股天下无敌的孤寂与豪迈，却有道迟疑的女声响了起来，令我虎躯一震——

　　“Sen，Sensei……”

　　从一旁探出首来，面色绯红的优香迟声问，“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啊，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就是，就是那个……”

　　你这分明就是在怀疑我吧！

　　才发现优香原来也还在的我，随即深刻地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任亚子败坏我的风评了。

　　我个人其实是完全无所谓的，但万一因为我的缘故，在学园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圣三一给外校留下学生都是不顾大局，只顾偷跑，连姐妹都可以背叛的卑女该怎么办呢。

　　虽然回顾往昔，类似的歪风邪气在圣三一确实极为猖獗，可怎么能当众讲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呢？

　　特别亚子的身份，还是与圣三一势如水火的格黑娜风纪委员会二把手。代入理中客的视角，我不禁想要发问: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为了避免圣三一方面知晓情况后，误以为是格黑娜亡我之心不死，继而深化两边的矛盾，甚至成为岌岌可危的天平上最后的一块砝码，点燃全面战争的导火索，致使大家迄今为止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我才必须站出来说些什么。

　　给优香个四分令其安心的否认，三分为不被信任而哀伤，二分对不懂事的爱犬的愤怒，一分职责在身的无可奈何的复杂眼神，我痛心道:

　　“亚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仅仅是在讨论工作的事情而已！要照你这个说法，我也经常与日奈独处，难道我和日奈间就不是清白的了么！”

　　闻言，亚子眼底浮现不可思议之色，仿佛没想到我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而我却是面不改色——我和日奈毕竟是情投意合，即使情到深处也无可厚非，称一句纯粹又有何不可。

　　可对于疑似是出于妒忌，就直接将此类行为尽数界定为肮脏之事的她来说，将日奈搬出来，便成功令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要么是收回前言承认自己讲得太过绝对，要么是辜负对委员长的忠孝。凭亚子的智慧，一时半会儿是想不到其他选择的，充其量只能胡搅蛮缠，那她的言论就也不攻自破了。

　　如我所料的那般，蓝发的风纪委行政官犹豫再三，最终只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叫我等着，便暂时作罢。

　　我仍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哪怕亚子向日奈告状，日奈在知晓情况后，也只会夸我做得好。

　　退一万步讲，纵使亚子转换思路，要呼朋引伴，从她最热衷的方面找回场子来，我又有何惧呢？

　　到那时，救回阿罗娜，又多出普拉娜这一员得力干将的我，续航也将倍增，能更游刃有余地面对过去的挑战，更好地维护基沃托斯的和平稳定。

　　不过在那之前，我或许是也得先做做普拉娜的思想工作，让她明白我并不是出于私欲，完全是为一片公心。干的看似是人，实际却是关乎芸芸众生的大事业。

　　一般人可能不懂我的境界，但我就是这么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甚至是个脸盲，连学生哪个更好看都分不太清，又怎可能是贪慕女色的庸俗之辈呢？

　　就算我是，那她们也都馋我，咻要我说真论起来，还是我付出了更多精力，她们收获了更多满足。

　　总之，我安稳地度过了这次的危机。可接下去的，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或者说之所以这场严格来讲关系到我尊严的——要是我真干了，花子现在应该还走不动路——指控，规模会如此之小，正是因为漫长的准备，已终于接近尾声。

　　由于要进行乌塔那匹兹姆的大船的试启动，提供了一定理论支援的凯伊早已经下船，否则高低得在旁边酸几句我对爱丽丝不忠。

　　嘴上全是爱丽丝，心里都是自己，我看，凯伊才是最不忠的那个。

　　大多没有闲心来管我，身处舰桥的少女们各自忙碌着，亚子，花子，优香几人也重新投入回到检查操作手册的工作中去。

　　至于我，负着双手换上正色，昂首挺胸迈步向前，犹如在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不时凑到谁人的身后看两眼，煞有其事地点头。

　　首先必须澄清的一点是，我并不是闲得没事干。看似我是在瞎溜达，可能分散学生的注意力，但事实恰恰相反。我恰恰是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为团队做贡献。

　　试想一下，情窦初开的少女，纵使喜欢的人在身边晃悠，不可避免会心神荡漾，但假若自己并非唯一，喜欢的人目光时刻可能被别的女人夺走，又会是怎样一副局势呢？

　　已经没有时间再失落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通过更优异的表现，堂堂正正地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这即是雌竞所具备的积极效应，在全基沃托斯，也就只有我才能加以利用。亦或换个说法，我的存在本身，即是对大家的鼓舞——

　　“Sensei真不愧是队里的吉祥物！”

　　闻言我大怒，猛然回首，待看清说这话的人的身份，顿时没了气。

　　却见黑发蓝眸，天真烂漫的少女，正甜甜地朝我笑着——爱丽丝只是童言无忌，对我又没有恶意。

　　该受责备的分明是凯伊才对吧？

　　然而很快，惊怒重新占据了我的心:“爱丽丝你怎么上来了！？”

　　要知道，根据凯伊，普拉娜还有黑服的多重认证，乌塔那匹兹姆的大船的制造者，与无名之神是敌对的关系。

　　无名众神的公主，与无名众神的钥匙，光是置身于启动状态的大船上，便将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但爱丽丝只是坚毅道:“这是宇宙RPG的时代！爱丽丝要成为宇宙勇者！”

　　这还真是个很有爱丽丝风格的原因。

　　“爱丽丝酱！？”

　　这时，优香也惊愕地抬首，又板起脸恐吓道:“快点回去，否则的话，当心莉音会长把你抓去做实验喔！”

　　不远处，似也准备说些什么的黑发少女突然沉默，为爱丽丝很给优香面子的骇然失色；其身旁的日鞠，却是喜笑颜开。

　　在我与优香的联合劝说下，爱丽丝仍是不肯下去，急得我就要联络凯伊来抓人——万军的义体，仅重量就是爱丽丝的近两倍，自也拥有连爱丽丝都无法反抗的蛮力。

　　可是什亭之匣内，却传出普拉娜平静的声音:“请不必担忧，Sensei。大船未完全启动的状况下，我可以尝试护住她。只是需要处在一定的距离内，而且电量的消耗也会加剧。”

　　听她这么说，我面色稍霁，觉得代价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反正在正式出发以前，我还是得给什亭之匣充满电，此期间也没别的太耗电量的地方。

　　况且，我现在早已不是一旦没了什亭之匣的保护，就彻底失去防身手段的弱者了。

　　倒不如说在真正超规格的战斗中，什亭之匣能起到的仅是辅助功能。而一旦成功发动哲人王装甲，更是连辅助位都排不上。

　　心底已有了倾向，我示意优香先安心，又问:“那爱丽丝，你接下去是要待在舰桥吗？”

　　“爱丽丝想去找锻造屋的大师，确认能不能对光之剑进行禁断……”

　　这也就代表了，暂时抽不开身的我，得将什亭之匣暂时交给爱丽丝。

　　我稍一蹙眉，就又舒展开来:之前阿罗娜还在时，我就已经做过同样的事了。现在换作普拉娜，当然也不会有太多心理负担。

　　普拉娜也并没有反对:“Sensei，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和她确认，有关那件拥有阿特拉哈西斯的方舟的力量的武器的详情，能否用于替代届时发动方舟程序的您承受代价。”

　　她倒是有心了。但是，她似是疏忽了一件事——爱丽丝又听不见她说话，又怎能配合她行动呢？

　　待我失笑着指出，普拉娜也从善如流地进行了改正:“抱歉，Sensei。我还以为同为AI，彼此间可以进行交流。”

　　但很显然，事实并非如此。否则的话，偶尔会自顾自地向爱丽丝搭话的阿罗娜，又怎么会从来都没收获过任何的回应呢。

　　想了想，我还是将什亭之匣交给了爱丽丝，并且把普拉娜的交代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又目送着她远去，才又继续担任着我的吉祥……我是说鼓励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尽管有我在，场上的氛围，仍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肃穆。

　　最终，认真地记录下最后一行文字，凛呼出一口浊气，摘下眼镜，揉了揉被压出的痕迹，说:

　　“完成了。”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舰桥区域众人的表情却都更为紧绷，连我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去将要开始的，才是真正的决战。

　　第五十九章阿罗娜为您做过这种事吗？

　　此次的作战名为，【分海之战】

　　该名称的由来，是因为审判日的藏身处，位于一片已经近乎被彻底染成血色的，称作“海”也无妨的大湖中央的地下洞穴。

　　即使没有所谓的多次元屏障，想要抵达那里，也绝非一件易事。从这方面来讲，由乌塔那匹兹姆的大船的算力驱动的阿特拉哈西斯的方舟，也确实是如今最佳的破局之法。

　　计划大致可概括如下:乘坐大船抵血海上空，随后由我在普拉娜的指导，爱丽丝的授权下，使用方舟的力量破坏屏障。

　　届时，预测将暂时开辟出一道由方舟与什亭之匣共同维系，直通往目标地点的隧道，并在尽头构建战斗场地，视觉效果就如将海分开一般。而负责战斗的人员，都需要从此处突入。

　　“……在此期间，大船必须停留在计划的范围内。一旦方舟失效，在水流的冲击与压力下，战斗人员最好的下场也会是失去作战能力。”

　　最恶劣的状况下，即便是以学生受神秘加持的体质，也难逃一死。

　　凛稍微停顿，又道:“而且，根据当前的研究，大船配备有逃脱程序，可以让人空间跳跃至地面坐标。”

　　负责这一部分准备的莉音点点头:“已经进行过模拟运行，构造本身应该没有问题，也确保了使用次数。”

　　“换句话说，这是最后的保险机制。”

　　凛的表情却仍旧肃穆，“但是，如果无法将敌人击败，基沃托斯，也将会迎来终末吧。”

　　闻言，现场的气氛，更凝重了几分。

　　如今于基沃托斯上演的“暗灾”，仅持续三天不到，就已给民众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若长此以往下去，哪怕以基沃托斯的科技，失去光芒，也完全等同于是世界末日。

　　更何况，根据普拉娜的情报，在这之后，还存在最终的灾祸。

　　“长子灾”。

　　虽以“长子”为名，实际的作用范围，却可以扩大至一切的生命。一旦到来，后果不堪设想。

　　神情淡漠好似冷眼旁观，实际也全程在默默贡献的佳代子，做出总结:“作战成功的话，灾难就将停止；可如果失败，基沃托斯就要完蛋了呢。”

　　“只，只要能成功就可以了吧！？佳代子同学，还请不要说这些动摇军心的话！”

　　亚子这样说道。尽管我能理解她的惴惴不安，可我是觉得，她应该不太有资格这样讲。

　　桃香也面露难色道:“呜～呃……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这计划真的有实现的风险吗？”

　　优香说:“当然了，已经召集专家进行过很多次讨论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吧。”

　　日鞠委婉道:“经过模拟，成功的概率姑且还是存在的。”

　　至于有多少，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纵使希望肉眼可见地渺茫，此处向来为我诟病的基沃托斯特色，却起到了正面作用。

　　理解状况过后，于各类事件里锻炼出一颗大心脏的少女们并未受打击，生出绝望，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都逐渐坚定，舰桥的空气也为之变化。

　　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其实她们都早就有了相应的觉悟。事到如今所能做的，也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除了桃香。生性懒散怠惰的她，来这里更多是被凛和步梦喊来，表现得还有几分迟疑。

　　我揉揉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却并不只是对她一人，而是对在场所有人用沉稳的语调道:“大家，我相信，无论希望再怎样渺茫，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虽然只是平常的话语，可结合我的身份与态度，却足以令少女们安心。

　　“……嘁，耍什么帅呀。”

　　噘着嘴将我的手扒拉开，至少承认了我很帅的桃香嘟囔说:“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上了吧。”

　　边上的步梦，看桃香的眼神颇有几分欣慰，就像是看到不成器的妹妹终于有了成长般。

　　然而再下一刻，刚提起劲的桃香，就又垮下个脸来，因凛的话语:“那么，为了让乌塔那匹兹姆的大船能在8小时内出发，请做好准备。”

　　“啊，等一下！8小时内！？”

　　“手册上不是有吗？”

　　凛说道，“请好好记下来。”

　　桃香急道:“不不不，这么厚的手册叫人几个小时内记下来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凛蹙眉，认真地纠正说:“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必须要做到，才能担任领航员。”

　　考虑到作战可能耗费的时別间，要想拯救阿罗娜，拯救全世界，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也知道这点，桃香缩了缩脖颈，又嘀咕道:“话说回来……领航员至少要十个人吧……”

　　当即，我毛遂自荐说:“那就先算我一个好了。”

　　仅是记下指南的内容而已，对于有普拉娜辅佐的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自我之后，在场的少女们也纷纷踊跃参与，桃香却转着眼珠:“凛前辈，步梦前辈，千禧年三人，格黑娜两人，阿拜多斯和圣三一各一人，再算上Sensei正好十个，那就没我事啦！”

　　“桃香酱……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要和我们分开行动吗……？”

　　在步梦忧伤的注视中，桃香还是改变了想法，表示至少十人也不代表必须十人，愿意作为替补上阵，只求步梦别再摆出那种让人愧疚的表情。

　　至此，领航员的名单暂定下来。可这时，花子又提出个颇具建设性的问题:

　　“说起来，有制服吗？毕竟是宇宙战舰的乘务员，应该有专属的服装吧？”

　　而比起她的提案，更显突兀的，却是紧随其后一声:“嗯，我觉得可以有。”

　　却见黑发犬耳的少女，摩挲着下巴，眸光闪烁，正是工程师部的响。

　　如果我没记错，她的爱好里，确实有着裁缝这一项——更确切来说，是出Cosplay，而为了制作Cos服，她也便额外掌握了这项技能。

　　她的手艺应该不用担心，但是问题在于，真的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