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862章

　　用委婉的措辞，向瞬大致表达了这个意思后，她也终于愿意表达理解，最后与我寒暄了几句，就目送我走入了海兰德铁道学院开设的列车。

　　将装满了土特产而沉重的行李送去托运，浑身轻松的我紧接着登上火车，却没有按车票的位次落座，而是直奔了位于车头的驾驶室。

　　受我提前通知赶来履约，橘光、橘望两姐妹，似乎正在进行发车必须的准备工作，见我到来，却都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活计，向我问好。

　　“sensei您出差好慢呀，让我们等那么久是想干嘛呀！”小望不满地抱怨道。

　　“sensei——早安——”小光则是直接上手，左右开弓地连戳我侧腹，“接招，光选手的秘技——”

　　倒是早已对她俩的态度习以为常，我权当这些是与我亲近的表现，没几句话就她们哄得开开心心，又交出了精挑细选后、认为美味的巧克力，作为补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双胞胎姐妹的性格差异，就又在此处体现而出——光给的巧克力口味相当古怪，望的则是貌似漫不经心。但相同之处在于，可见得两人都在此处下了一番工夫。

　　所以，哪怕我近段时间天天都在吃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真有些犯腻，还是感激地收下并当场品尝起来。而在缠着我玩耍了会儿后，望开始驶动列车，光则遗憾地去做剪票的工作。

　　她俩天性爱玩，但在业务方面，似乎向来都做得有模有样，又因彼此特质不同而存在微妙的落差。

　　比如光，仅在列车驾驶领域有着卓越的才能，文书管理则是一窍不通；至于望，虽也不喜欢这类，但在列车运行相关的各个方面，全都有所涉猎。

　　当火车头暂时只剩我与后者，我开口道：“小望，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怎么啦？”直视道路前方的她瞥了我眼，饶有兴致道，“sensei难道是想开开看火车吗？”

　　“那可不是，”虽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事先声明一下，我可没有驾驶火车的证件。”

　　“啪嘿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啦。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外行人来的。”

　　小望的脸庞，迎着前方照来温柔的晨曦：“那sensei是有什么想问的呀？”

　　我则是斟酌着道：“你们海兰德铁道学院，会在明知乘客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的情况下，还允许其乘车吗？”

　　对此，望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不？难道罪犯买车票掏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给出这句富含哲理的话语，奠定基调，她又详细深入道：“只要别在火车上闹得太过分，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都啦。而且，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具体啦，之前开会的时候好像有提到过，有部分乘务员会私自和犯罪团伙合作来着，应该也没什么出奇的吧。”

　　果然是这样么。

　　学园官方机构工作人员，竟会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乍看起来极为微妙，但考虑到海兰德铁道学院那各大组织相对并行、相互制约的奇妙体制，及列车上乘务员的超高自主性，会发生这种现象也并不出奇。

　　参考当初的小雪，携带大量金钱逃亡至奥德赛海洋学园的金羊毛号，同样被奉为座上宾。

　　既然如此，身为七囚人之一的海，能隐瞒身份、搭乘海兰德的列车进到山海经境内，说是有内部人员在接应，也便合乎情理了。

　　现在我需要考虑的是，我能否顺着这条线索追根溯源，反揪出海的踪迹。

　　我暗自将这码事给记下来，倒是没打算继续向小望打探——就她的性格，对这些也很难有什么兴趣，很难再知道更多。更何况，我也没打算让她们牵扯入太深。

　　相较于小光小望，通过圣·奈芙蒂斯财团的渠道，联系另一位许久未见、又同属于海兰德铁道学院的学生，会是个更好的方法。

　　恰好光也飞速剪完车票、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一屁股坐在我腿上，央求我接着陪她玩，我则是故作无奈地一笑，实际欣然地答应下来。

　　与可爱的双子同行，无聊的旅途好像也真的，平添了几分光明与希望。但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当列车终于抵达站点，也就意味着，我必须与她们二人道别，独自前往迎接新的挑战——

　　我一进夏莱，就看到时在打尼禄。当然，是在游戏里边。

　　夏莱的游戏房内，金发女仆使用着键鼠，从容不迫地进行着操作，屏幕内的角色鬼畜地动着，却散发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

　　或许，是因为每次情绪激动，都会任由本能压过理智的尼禄，已经开始胡乱翻滚，给观众一种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局势已经分明之感。

　　特别是尼禄的身后，还有好几个在指指点点，居高临下地指导着：“冷静！快点拉开距离和她马拉松！等下还是别跑太远，万一被她切出弓来就完蛋啦！等会儿你要不还是先跑远点……”

　　C＆C与游戏开发部，竟然都聚集在这里。

　　没想到刚回夏莱，就看到这么一副热闹的景象，我再稍加回忆便恍然：照这架势，我大概是恰好撞到尼禄与时，履行赌约。

　　就是不知道，这帮家伙为什么把决斗地点选在了夏莱。

　　突然，心有所感一般，桃井转回身来，粉色的眼眸睁大：“……啊！sensei您终于回来啦！”

　　她乖巧地跑了过来，边帮我接过行李，边说道：“您看您回就回吧，还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怎么回事，这种好像我是特意给她带的土特产般的口吻？

　　而就在我生疑的刹那，大概因为桃井的呼唤被分散了注意，本就残血的尼禄被时抓住了足以致死的破绽，直接一套带走。

　　获胜的时这才起身，走至我面前躬身，礼貌道：“sensei，请问有什么，是我这击败了区区尼禄前辈、真正的千禧年最强女仆特工能为您做的吗？”

　　尼禄瞬间红了温，抓狂高呼道：“啊啊啊！这个不算！是被sensei给干扰了才失误的，再来一局！”

　　对此，时淡声道：“尼禄前辈，将败北的责任全部推给sensei的样子，真的很丑陋。”

　　“你说什么！？”

　　橙发女仆双眉倒竖，正撸起袖子往时冲去，却被朱音与花凛有形的小手合力拽住：“队长，冷静！sensei这会儿还在看着呢！”

　　至于说明日奈，已经先一步冲到了我面前，虽然没将我扑倒，却也笑容洋溢地呼唤着我，就像是在朝主人摇尾乞怜的大型金毛犬……

　　“话说回来，”在吵扰间环视了一圈，没能发现两名本该争先恐后地凑过来，此刻却不见踪影的机器人少女，我疑惑地问，“爱丽丝和凯伊去哪里了？”

　　来了

第四十一章 别说话，快含住

　　其实往深处想，不难知道，为何游戏开发部会恰好在我回来的时候造访夏莱，还附带了C＆C。

　　当我放下行李，又保险起见给什亭之匣充了会儿电后，来到夏莱的厨房，看到不出所料正在制作巧克力的两位机器人少女、及被摆在墙边的光之剑，我便恍然大悟——

　　既然能单方面感应到我大致的状态与位置，提前做出相应的准备，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邦邦卡邦～sensei！”

　　精致绝美的脸庞上，沾染着一点黑褐色的爱丽丝，露出灿烂的笑颜：“爱丽丝，在为您亲手制作巧克力，熟练度上升了10点！”

　　与之相比，凯伊的态度却要不客气得多。她将爱丽丝护在身后，举起搅拌器就朝我呵斥道：“喂！还没有完成，别突然闯进来打扰我们，赶紧出去！”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身为sensei在夏莱的权利是无限的，别说是趁她俩做巧克力进厨房视察进度，哪怕在她们借浴室洗澡的时候、出于对水温会不会太凉的担忧亲身试验，也容不得任何置喙！

　　爱丽丝扯了扯凯伊的衣角：“凯伊，请不要因为害羞就对sensei那么凶啦，虽然凯伊的设定是傲娇，但再这样下去，即使成功取得了踏入特殊CG的关键道具——情人节巧克力，也会因为好感不足判定失败。”

　　顿时，凯伊就支吾起来：“可、可是爱丽丝，我又不是什么傲娇……您又是在摆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啦！？真叫人来气！”

　　红温的她，直接上来推搡我，凭着万军之躯的蛮力，直将尽可能在强压着嘴角的我给赶出了厨房，将门重重关合。

　　为这家伙的不坦率，我冷笑了一声。要不是想用纯粹的武力打败凯伊，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有些沉重，我定要当场让她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不过无所谓，等到她卸下全身的防具、亲手向我掰开破绽，就是我雪耻的时刻！

　　将这份仇怨默默记下，我转回身，准备再朝游戏房去——由于尼禄不服，出于公平与安全起见，她和时的较量还没有结束。

　　而且，等她俩决出胜负，比赛似乎还不会结束。胜者将会作为C＆C的代表，再与游戏开发部一方派出的选手，进行最终的决战。

　　虽说我是觉得，柚子上阵只要没受场外因素影响，结果应该没有任何悬念就是了。

　　至于说为什么笃定会是柚子……那游戏开发部总不可能派出桃井吧？

　　只是我刚走没几步，就看到在前方拐角处，有条绿环的赛博猫尾一隐、一现，似是随着主人的心情，在紧张地甩动着。

　　稍一斟酌，我便装作没有发现，脚步频率如常地继续往前，顺理成章地与那明显是专门在等着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已暴露的少女相遇，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之色：“绿？你这是在？”

　　“sen、sensei，凯伊酱果然，对您态度很粗暴对吧？”

　　绿好像想要表现出谴责与痛心，可却完全掩盖不住窃喜，故而莫名会给我种在嘲笑我的错觉。

　　特别是搭配上接下去，她唏嘘着发表的，对好姐妹的诋毁：“爱丽丝酱也真是的，明知道凯伊酱性格不好，也不多拦着点。姐姐和柚子酱也是，光顾着游戏的事情，这真是太好……啊不对，太坏了！”

　　看着精神抖擞，话里话外都是“只有我关心sensei意思”的绿，我很想直白地问一句：你是来偷跑的吧？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讲得太过，绿清了清嗓子，又说：“总、总之，为了犒劳辛苦的sensei，还请您，务必收下我专门为您准备的这个……”

　　果不其然，掏出份心形、绑有系成蝴蝶结的粉色缎带的巧克力，少女紧张地用双手递给我：“这、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失败了好多次才……”

　　“嗯，谢谢。”我则是微笑着，以从容的态度接过，“我会好好品尝的。”

　　“呼……”顿时松了口气，绿展露安心的笑颜，喃喃自语道，“太、太好了呢，成功成为今天，第一个送sensei巧克力的人了……”

　　……如果将范围限定在游戏开发部内？

　　没有打破她美好的幻想，我刚打算邀请她一起去享用，她就又急忙道：“啊，我是用厕所的借口偷溜出来的，再不快回去的话就要被姐姐怀疑了……sen、sensei，如果可以，还请您在悄悄尝过后，告诉我您的感想……momotalk也好！我会很开心的！”

　　说罢，腼腆内向却卑鄙的小绿，就急匆匆地从我面前逃走，独留下我站在原地失笑。

　　这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好。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我改了主意，打算找个僻静地方先将其消灭。

　　可正当此时，自我身后，却突兀地响起一声冷哼——

　　继承了另一条时间线上自己的身体、同样具备了超乎常理感知能力的凯伊臭着脸走出：“天生邪恶的才羽姐妹，竟敢在背后编排爱丽丝！我就知道，她们那么热心地提供指导、又告诉爱丽丝只有现做的巧克力最好，一定是别有用心！”

　　尽管过去大多有言过其实的嫌疑，但是唯独这次，或许还真让凯伊给说中了。

　　“喂。”她很没礼貌地用手指指着我，“乖乖含住，现在、立刻、马上！不准多话！”

　　在进行了长达一生灭、艰难至极的心理斗争后，迫于凯伊的淫威，我俯身将那根玉葱般的食指含住，认真将上边沾着的那点巧克力给舔干净。

　　很不争气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凯伊又羞恼地呵责我：“别、别乱来……这个甜度合你口味吗？别误会了，我这只是为了爱丽丝……嗯？你问为什么没喊爱丽丝……闭嘴！给我好好舔！”

　　依我看，某些AI分明是被绿给激到，升起了偷跑的念头，试图在名义上继续假装对爱丽丝忠诚的同时，在实际上达成让我吃巧克力第一人（限游戏开发部内）的成就罢？

　　凯伊向来是这样的，嘴上说的全是爱丽丝，心里想的全是自己。

　　幸亏我向来宽宏大量，不仅原谅了她的心机与冒犯，还直接将巧克力的甜美传回给了她。

　　直至那份甜味被稀释到无限小，凯伊迷离的眼眸才陡然清明，将我一把推开，就边擦着嘴边说着“再不回去爱丽丝就要起疑了”“都是你的错”“听好了虽然我问心无愧但不准告诉爱丽丝”之类不知所谓的话，转身赶回厨房。

　　只能说，恋爱可能真的会使智商下降。爱丽丝难道真不知道凯伊背着她，在与我干什么勾当么？我看也未必。

　　应付完凯伊后，我独自找了间休息室，就着味道偏清淡爽口的饮品，将巧克力给吃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在情人节开始的这十天间，我收到并品尝了太多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再加上制作者水平确实有限的缘故，单味道方面我仅觉得普普通通。然而，在我看来，真正重要的从来都是那蕴含的心意。

　　就是凭我目前的实力，要全盘收下委实有些困难——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就算我开启权能之后，胃袋可以容纳下那么多的食物，我觉得出于健康着想，自己的身体也不该在短时间内摄入过多糖分。

　　姑且还是有在建立养生意识的我，在堆积如山的巧克力中，也只能视赠送者与我的关系亲疏，择选部分去品尝。

　　用纸巾擦干净手，我站起身来，刚觉得可以再去旁观少女间激烈的对局，休息室门，却又从外被人打开。

　　“……唉呀，果然是在这里吗，主人大人。”

　　气质优雅的灰发女仆，推了推眼镜：“因为没在办公室那边，所以稍微多找了一会儿呢。”

　　我下意识坐了回去，感觉不对又重新站起，试探着问道：“朱音，你找我难道是为了……？”

　　朱音颔首：“没错。毕竟是情人节，所以为了平时总是为我们操劳的主人，准备了一点小心意。”

　　看来不是浪费我胃容量的家伙啊……回想朱音堪称完美的家务水平，我又松懈地坐下。但在看清朱音手探出的方向以后，惊觉其具备的另一特质的我，又忌惮地跳起——

　　“啊啦，主人？”灰发女仆似是为我的反复讶异，“请问您这是怎么了吗？”

　　“首先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

　　我警惕地盯着那个眼熟的，在我记忆里基本都用于盛放C4的箱子：“你这巧克力，应该不会突然爆炸吧？”

　　愣了一下，朱音才反应过来：“诶？啊……原来如此……真对不起，因为我平时的行为……但就算是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在这种日子拿出炸弹的。”

　　尽管我私心很想相信她，可鉴于千禧年的优良校风、还有她乃至整个C＆C的光辉往事，我还是难免心存几分犹疑。

　　“这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呢。今后起码在主人面前得稍微克制一点。所以，请您不必担心。”

　　温和地安抚着我，但直至朱音真的从箱子里取出几枚造型精美，并且看体积应该是塞不进炸药的巧克力我才算真正安心下来。

　　取得同意之后，我从中取了块尝尝，只觉就如外形给人的初印象一样可口：“真好吃，是朱音你亲手做的吧？”

　　“呵呵，谢谢主人您的夸奖，也确实如您所说。”

　　朱音笑吟吟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名正经的女仆呢，做到这种程度是基本的素养。而且我本来就挺喜欢做点心。何况，还是在这样的节日……”

　　正经……吗？

　　如果抛开特工活动不谈，C＆C的成员，各个都有展现出过家务万能的特质，甚至就连尼禄——

　　就在我暗自颔首之际，朱音又双手捧着剩余巧克力，用挑不出半点瑕疵的方式恭谨地递向我：“那么，再郑重地将这个交给主人……”

　　话刚说到一半，她却突然顿住，似是陷入深思，直到我疑惑地喊了她声，才重新回过神。

　　“抱歉，虽说这样也不坏……”朱音即使面颊泛起羞红，仍用好像从容不迫的语调说，“今天比起女仆与主人……更想作为一名学生对sensei，大致是这种心情……即便如此，您也能收下吗？”

　　我倒是不觉得在这两者间，有任何的区别，但我也能够感受到，她是怀着怎样的觉悟说出的这种话。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反问：“难道不应该是女人对男人吗？”

　　“唉、唉呀？”

　　朱音为之一惊，脸庞愈发红艳：“您怎么突然说……不，这样也不是不行但……对不起，让您见笑了，sensei您的回答，实在是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了，让我有点慌了神呢。”

　　犹豫了下，她礼貌地请我向旁让了让，随即紧贴着我坐下：“非常感谢，sensei，您原来是这样看待我的，真让人高兴呢……其实，我也……”

　　像是想起高兴的事，又像是意欲掩盖别的某些情绪，少女用轻笑替代了剩余的话语，接着侧过首，用灰色的眼眸，含情脉脉地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