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905章

　　紫抿着唇，强撑着喃喃。可任谁都能看出，她在说这话时，有多么外强中干。特别是当桔梗，随即又澹然地抛出了一句：“明明你连我都打不过？”

　　这回，我看紫的视线终于错愕：桔梗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少女表情流露的惊慌，也说明了此言非虚。

　　——桔梗不是文职人员么？坏了，我要是逗太狠，她不会真挠我吧。

　　“不、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时，紫却反而坚定了决心，“在下明白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在下这就向您证明自己的实力……桔梗前辈，在下要向您发起模拟战！”

　　“……我明白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让你清醒过来吧。”

　　短短一个呼吸间，怒意爬上那张精致冷淡的脸庞，桔梗的周身，亦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大可以，向我也发动继承战。”

　　此话一出，在座皆惊，我也飞速地想起了继承战的规则——挑战者若是胜利，即可夺取被挑战者的头衔，桔梗的“作战参谋”，同样在其中！

　　“你可别告诉我你忘记了，百花缭乱的正义，是凭实力决定的。”猫耳少女向震惊的紫道，“你既然无论如何都想要我认同你的话，就用实力来让我屈服！”

　　事情的发展超乎我的预期，迫使我开口劝阻：“桔梗，还不至于要做到这个份上吧，紫她也未必就打不过名草，毕竟……”

　　名草既然都决定要归还信物、上次却没能成功，有人愿意向她发起挑战，说不定就顺水推舟了呢？

　　然而，这剩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桔梗就横了我一眼：“别插嘴，百花缭乱，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来多管闲事！”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还是紫，给了我几分慰藉：“桔梗前辈，您怎么可以这样说sensei？”

　　“哦？”桔梗反问，“我说的难道哪里有错么。”

　　非要论起来，的确是我发言的时机不当，惹火烧身。紫愿意发声维护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还是别为了我又与桔梗起冲突是好。

　　可正当我要开口，紫忽然双眸一亮，拉住我的衣袖，认真道：“sensei和在下是约定终身、命运与共的关系，所以算不上是外人！桔梗前辈，请您收回前言！”

　　……啊？

　　“什么！？”静子近乎是惊坐而起，慌忙问，“sen、sensei！？紫同学说的，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紫，你和sensei……呵，原来是这样么。”桔梗眯起眼，猫尾紧紧缠住我的腿，语气不善，“那么，勘解由小路家的女婿，又与百花缭乱有什么关系呢？”

　　“啊诶？女、女婿？”连紫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您误会了！在、在下与sensei，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闻言，静子眼里焕发希望的光彩：“sensei，您说句话呀！”

　　我也终于理清思绪，边安抚着桔梗炸起的毛发，边斟酌道：“我想，紫的意思，应该是指我会陪在她身边、作为继承战的见证人，直到尘埃落定为止。”

　　紫连连颔首道：“没错！看来在下和sensei的观点非常一致呀～”

　　我只是，尝试着代入了下紫可能的想法而已，结果却被这样评价，还真有种，被恩将仇报般的复杂心情。虽说从外观来分析，紫大概，还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粉毛。

　　静子如蒙大赦，桔梗的毛发也被我成功顺了回去，表情却依旧看不出多少情绪：“无论如何，紫，你如果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在下明白了。”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逐渐坚定了神色，燃起了斗志，“在下，勘解由小路紫，于此向桔梗前辈发起继承战！”

　　有了这句话，桔梗直截起身，紫紧随其后，我缀得再远些，身旁的静子则显得忧心忡忡，小声与我道：“sensei，我、我们，莫非现在是恰好撞上什么相当不得了的时间点么！？”

　　我也没想到，这次拜访，竟跳过了冷嘲热讽，闹到预演继承战的地步。我究竟是错判了紫的信念，桔梗的决断，还是百花缭乱的原则呢？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唯有祈愿，这次的战斗会有个不让任何一方伤心的好结果——说到底，那也只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

　　来到庭院，百花缭乱的两人间隔了数十米的距离，相对而立。接着，桔梗用清冷不失郑重的口吻，高声宣告：

　　“我接受勘解由小路紫的挑战，并特此声明——这场继承战，赌上的并非委员长，而是作战参谋一职。见证人由夏莱的sensei担任，本该还有一名干部作为见证，考虑到这场战斗是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进行，故而作为特例处理。”

　　原来在没有干部协助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特例？我心下一动，思绪也活泛起来。但时间，可不会就此停滞不前。

　　“因此，百花缭乱的成员，勘解由小路紫，桐生桔梗，将作为彼此的见证人。”桔梗顿了下，“可有异议？”

　　紫摇了摇头，握紧手中的枪，声音相较先前低沉得多，但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没有。”

　　于是，桔梗平静地端起武器：“那么，开始吧。”

　　话音落下，双方几乎不约而同地向彼此奔去，抬起枪口进行射击、同时闪避。我现在已知晓，她们所使用的，是在百花缭乱传承已久，被称作“百花缭乱式射击术”的技艺。

　　相较于名草或是莲华，身为参谋的桔梗与加入组织没多久的紫，动作明显要生疏许多，可仔细观察，还是能觉察到客观存在的差距——

　　任职参谋，似乎并未迟钝桔梗的爪牙，亦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放弃用百花缭乱一员的身份要求自己，在暗中进行着磨砺。更何况，同为百鬼夜行少有的精英，除非天赋异禀，一年的时光，又岂是能轻易追平的呢？

　　譬如RABBIT小队，在日常的模拟战中，也必须依靠着地利、再加上偶尔灵光一现出其不意的战术，才堪堪能与FOX小队匹敌，其余时候都是被轻松收拾，随后罚去打扫据点。

　　在桔梗与紫这场一对一，正大光明的决斗中，能决定胜败的，唯有神秘与技艺的高下之分。光环给予的容错，令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无限趋于零。

　　那份幸运没有眷顾紫。尽管她已竭尽全力，仍无法改变胜利天平向着另一侧倾倒。

　　甚至因为百花缭乱式射击术那注重躲闪的特性，紫都已喘着粗气，被一梭子弹给击中、狼狈地跌坐在地，桔梗衣衫都还没乱，仅那过于白皙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挂了细微的汗珠。

　　可是紫没有认输。桔梗也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冷静地又朝地上的紫补了几枪，直至其光环忽明忽暗地闪烁——失去意识的前兆，也即意味着紫彻底失去再战的能力。

　　“没、有必要下手到这个地步吧？”静子于心不忍，“不觉得有点太过分了吗！？”

　　“这，就是百花缭乱的继承战。”桔梗调整了一下呼吸，向还挣扎着试图爬起、却无能为力的紫道，“明白了么，这就是现实。就算和名草前辈进行了继承战，凭你也赢不了她。你的那些任性，说白了只不过是痴人说梦。从一开始就只是自以为是的过家家罢了。”

　　我与静子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起了紫，她则嘴唇嚅动：“在、在下只是……想要重拾……过去和大家一起作为百花缭乱进行活动的……那些日子……”

　　然而，桔梗却更发讥讽：“哈……别逗我发笑了。我可没有莲华那么温柔。所以你听好了——你，是真心想要打倒名草前辈，回到过去的日子么。”

　　紫身形一颤，紧抿着唇没有回答，是不知，还是不愿？

　　“答不上来吧。”桔梗嗤笑道，“说到底，你待在百花缭乱这件事本身，也只不过是继承家业前的消遣罢了。sensei，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边的那位大小姐，是在向你坦白一切的前提下，向你寻求帮助的吗？”

　　“坦白一切？”

　　“自己作为勘解由小路家的人，有着作为氏族成员的义务。但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想要将百花缭乱的活动继续下去。这些关于家里的事，你有从她本人口中听过吗？”

　　“我为什么要了解那些事？”我问，“这和紫向我发起的委托，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她，从最开始就和我们不同，她有着即使百花缭乱消失，也能够回去的地方。”

　　桔梗叹息道：“紫，真希望你能体谅一下，被迫应付你那些天马行空般梦话的我啊……说实话，真的令人作呕。”

　　这位猫耳少女向最信任她的后辈，展露出不加遮掩的嫌恶：“大小姐的过家家能不能到此为止，喂，差不多也该从梦里醒过来了吧？”

　　哪怕天性烂漫如紫，听到如此伤人的言语，也已泫然欲泣，呜咽着道：“桔梗前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待在下的……”

　　“对啊。你知道你有多烦人么。看你那副样子，你本人，似乎没有自觉就是了。”

　　“……在责备他人以前，不如，先看看自己是怎样一副丑态如何呢。”

　　“sensei，你说什么？”

　　“听不懂么？真让人忍不下去了啊。”

　　我上前一步，将紫护在身后，肆无忌惮地与桔梗对视：“我说，你才是，真正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那个家伙！”

　　睡觉真的好爽，感觉一次性把前几天少睡的量全补回来了

请假条 2025.10.5

　　悲报，和几个老同学聚餐回来，本来想着眯会儿，结果眼一睁、一闭，天亮了……

　　先道一声中秋快乐，我现在就起床码字，预计中午12点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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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你令桐生桔梗蒙羞

　　口出恶言，将本就处于悬崖边缘的恶劣氛围推落至深渊，我的神智，却如饮甘霖般清明。

　　仿佛思绪还停留在上一刻，猫耳少女呆呆地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却是紫率先回过神，慌张地来拽我袖子：“sen、sensei……桔梗前辈她，在下……”

　　“你别管，我可不是在替你出头。”我目光始终放在桔梗身上，冷声道，“只是，实在看不惯她这般惺惺作态而已。”

　　“你、说什么……！”桔梗的眼神变得凌厉，发出如野兽发怒般，带着威胁颤音的低吼。

　　“真可笑，被戳穿了面具，就只晓得重复了么？”我讥嘲道，“同样的结论，我可懒得再说第二次。动动你那引以为傲的作战参谋的智慧，你指责紫的话语，有哪一句没法应在你自己身上？”

　　我上前逼近了一步，桔梗便本能地后退一步，只死死地等着我、喉咙里嘶出警告的呼噜声，气势已是高下立判。

　　但我并不打算减缓攻势。诚如我与紫说的那样，我就是，看不惯桔梗对紫的羞辱——无论背后有何内情或难言之隐，桔梗，不该用恶毒的揣度与言辞，去伤一名衷心仰慕、信赖着她的后辈。

　　任何一个心怀热忱与梦想之人，都应当得到最起码的敬重。况且，桔梗现在的行为，不仅仅是在伤害紫，更是，在伤害她自己。

　　所以，身为sensei，我必须挺身而出，做我应做之事——

　　“你说紫想向名草发起挑战，是痴心妄想，自不量力。又说她有着家族成员需履行的义务、有家族作为归属……”

　　我停顿一下，质问道：“所以，你就认为她是在过家家？你有想过紫在说出这话以前，做出了多少的觉悟么！”

　　“觉悟就有用么！？”桔梗怒道，近乎破音，“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能够挽回百花缭乱了么！早在那之前，名草前辈要交还信物……在她抛弃我们的时候起，百花缭乱就已经结束了啊！”

　　“这就是你现在打算学着那个人，抛弃紫的原因么！？”我用更大的音量咆哮回去，“别逗我发笑了！被前辈怎样对待就要怎样对待后辈，百花缭乱还真是有着套优良的传统呵！”

　　与被我辱及人格比拟，当我将话题扩展至整个百花缭乱，桔梗的情绪更为激烈，甚至气得脸庞都发红：

　　“你、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疑似我的错觉，被我凶了的桔梗，竟有转瞬的软糯，“啰嗦……区区一个外人，又懂我们什么了？”

　　——好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全都回来了！桔梗她，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粉毛啊！不过话说又回来，她浑身上下，究竟哪里有粉色的特质呢？

　　恍惚了一瞬，我反而更精神振奋，厉声道：“正是如此！在你看来，我因不懂百花缭乱而妄加置喙；可你说紫，又何尝不是在将你的观点，全部强行赋加在她的身上！

　　我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或许是潜意识已折服于我展现出的深明大义，桔梗竟没有反抗。于是，相对的，我的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尽管言辞依旧不留情面：

　　“桔梗，你错了。纵使破镜难圆，可即便如此，就要将剩余的所有，都给砸个稀巴烂，舍弃那最后一丝渺茫的可能性不可么？”

　　说到这，我叹息一声，看着面色挣扎的少女，居高临下地怜惜道：“承认吧，桔梗。你对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竭力否定你自己。”

　　有一句话是这样讲：你眼中的你不是真正的你，别人眼中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真正的你。

　　说紫在任性，在妄想，私心想着“这也是为她好”，便要将她驱赶……如是种种，恰显露了猫耳少女真实的愿望。

　　风铃声动，如虚似幻的轻笑伴随着呓语，在耳边回响——

　　【你自己眼中有梁木，怎能对你的姊妹说‘容我去掉你眼中的刺’呢？】

　　偶尔，我是说偶尔，呓语也还是会说些合时宜的好听的话的。通常是在对象不涉及我的情况下。

　　桔梗沉默不语，却是静子又热心地站了出来：“那个……虽然这可能不是我该插嘴的事。但我也觉得，能决定自己归宿的，只有自己。至少应该在充分听取对方意见的基础上，再好好交流会更好一些……”

　　“全部是在下的错。”经我打岔，已不复先前失落的紫，则跟着道，“请不要再责难桔梗前辈了，是在下，没有了解桔梗前辈的感受，就擅自给桔梗前辈添麻烦。”

　　眼眶泛红，紫抽了抽鼻子，失落地说：“桔梗前辈，真的很对不起。仅凭在下是没法打败名草前辈的这件事，在下也，早就有所预期，可是……可是即便如此，在下也还是……”

　　紫恐怕，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能有重新见面的机会吧。

　　我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又痛其不争地看向桔梗，却见后者已偏开视线，神情挣扎。

　　“……别说了。”

　　桔梗如呻吟般喃喃：“那样的话，不就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一样么……被留下的，只有我一个就好，趁着受到更多伤害以前，由我来……”

　　对此，我语调平静地直述：“这，正是你的傲慢所在。身为百花缭乱的参谋，竟然舍弃了同伴，试图一己之力担起所有？何其不智。”

　　当然冷静下来再看，其实也可以理解，她冷漠严酷的外表下，暗藏着的，是对后辈的拳拳关爱之心。只不过，采用的方式实在让人来气。

　　可接下去发生的事，就有点超出我理解的范畴了——

　　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触动，桔梗耷拉的猫耳耸立，若有所思地紧盯着我，直到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竟是咧开嘴，发出了恬淡的笑声：

　　“呵，呵呵……”

　　……该不会是我话说太重，让这家伙自尊心受挫，开始发失心疯了吧？

　　可正当我认真思考，要不然给她一嘴巴对冲一下、说不定治好，她却忽然上前，撞进了我怀里。

　　不待我反应过来，桔梗就一把拽住我的领带，迫使我弯腰与她近乎面贴面。其吐出的香甜热汽令人鼻尖发痒，一并的话语却更使人惊疑：

　　“有趣的男人。sensei，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即使我已经下达了解散令，在百花缭乱尚未正式解散的当下，我、桐生桔梗，仍是百花缭乱的作战参谋——而你，令桐生桔梗蒙羞。”

　　无语，明明是自己先挑的事，也能怪到我身上来的？

　　“我是无论受人恩惠、还是与人结怨，都会加倍奉还的类型，做出了这种举动，可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桔梗深邃的黑色眼眸静静凝视着我，好似要将我的灵魂吸入其中：“sensei，夏莱的工作，就是解决学生的困扰，所以，你接受了紫的委托，尽管她没有向你坦诚包括身世在内的所有。”

　　我突然有醒悟过来，桔梗究竟是想说什么。

　　“那我呢？”

　　如我所料，她说：“我也同样是学生。如果我需要你的协助，你会给出怎样的答复呢？sensei？”

　　我保持着语气的平静：“那得视具体情况而定。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哪些。”

　　“全部。”

　　桔梗的口吻与平时一般文静而矜持，我却似乎能从中，听出某种燃烧着，炽热的贪婪：“我要你付出全部。我会将你当作棋子摆弄，榨干你的所有，直到，百花缭乱重获新生。然后，作为回报……”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狡黠而得意的微笑：“不，你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那本就是达成紫的愿望……达成你已接受的委托唯一的方式——sensei，乖乖与我合作吧。”

　　她松开手，摇摆的双尾，揭示其愉悦的心情：“我听说过你的传闻。虽不知有多少属实，但我的计划，与你的指挥结合，在这世上，应该不存在能与之匹敌的家伙。”

　　“桔、桔梗前辈！”紫终于反应过来，难以遏制激动，“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