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906章

　　“不。我还是拒绝担任继承战的见证人。至少，在你们拿出相应的成果前。”

　　习惯性的傲娇，并未打消紫的热情：“在下明白了！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随后，桔梗取出蓝色的花绳，灵巧的十指翻飞勾动，编织出复杂的图案，视线定在其上，却给我种正在悄然观察着我的感觉：“sensei，既然是你愿意支持那无稽的幻梦，我也不做恶人。不过，最后无论如何，责任都得由你来负。”

　　根据在心底建立的模型，我大致翻译了下：如果成功，她会念我的好；如果失败，她就要缠我一辈子——

　　请问在这两者之间，存在任何的区别吗？

　　感觉自己或许中了什么陷阱，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想落得前功尽弃下场的我只得硬着头皮，作出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本应如此。”

　　“很好。那么，首先。”

　　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桔梗看向了壮志满怀的紫发少女：“紫。你去和这位静子同学，商量下灯笼祭的事吧。”

　　“诶？”“诶？”

　　被点到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疑声，一者惊喜、一者惊吓。

　　“你想问原因么？”桔梗道，“结局未定前，当然得留好后路。紫，你也看到了，你是不可能战胜名草前辈的。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再论其他吧。”

　　说罢，她又朝静子道：“静子同学，紫就交给你了。”

　　“诶？啊，嗯。”初时还有些犹豫，在得到我眼神鼓励后，静子点头，“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努力让这次祭典圆满举行的！”

　　欲言又止了一阵，紫也颔首，选择相信桔梗，答应担任祭典的巫女。

　　见状桔梗颔首：“那么，sensei就暂且借给我一用。”

　　边说着，她一边搂住了我的手臂——还不止如此，连她的尾巴，都紧紧缠绕了上来，全程还都当着静子与紫的面！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唯独桔梗，还淡声道：“关于后续计划，我有重要的事要与sensei谈，这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这、这样啊……？”紫讷讷道，可就连她，也一副难以置信的动摇模样，更遑论是静子了。

　　我还担心，静子的性情，指不定会立刻使出看板娘小拳拳，与万恶的偷腥猫扭打在一处，然而，经历了短暂的阴晴不定，静子最后，却硬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那你们忙，我们不打扰了。”

　　望着她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紫、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我恍然大悟：紫之所以愿意成为灯笼祭的巫女，都是桔梗的任务。

　　为了筹备多年的祭典，哪怕是倾慕已久的人被堂而皇之地骚扰，静子也只能选择隐忍，活像一名无能的妻子……

　　被牺牲的我不禁悲从中来，直到一句幽幽的：“怎么？不是很喜欢偷偷乱摸吗？现在人都走了，怎么不继续了？”

　　低下头，就见桔梗眉眼盈盈：“我说过，我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

　　又是可耻的诽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来撩拨我，我才发起的正当反击，现在却是要来倒打一耙了么。

　　遗憾的是，碍于目前应该算是成立的合作关系，我也得给她留几分薄面，难以像刚才那样，痛快淋漓地进行反击了。

　　不过，真是好奇怪的一只猫。

　　我忍不住想，在怒斥她的那一刻，我都做好和她关系破裂、亦或降至冰点的心理预期了，结果现在来看，桔梗却反倒更亲近，更依赖了我几分。

　　重新回到调停室，桔梗总算愿意松开我、感觉都有点发麻的手。我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接着便向坐在我侧边，疑似是为了方便占我便宜位置的桔梗问说道：

　　“能告诉我更多关于名草的事么？”

　　桔梗的表情微微一滞，看了我有一会儿，淡淡点头：“嗯。你想要知道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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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这种人当上sensei迟早会和学生乱来

　　“名草前辈，曾经是我们的憧憬。”

　　调停室内，桔梗神色黯然地讲述着：“可是，时隔半年未联系我们的她，却说着‘无法成为菖蒲’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将百莲还了回来，一走了之……”

　　我依稀记起，在名草与桔梗两人的争执间，是有过类似的语句——名草还表示，比起自己，桔梗要更加适合当这个委员长。

　　“可是，无论是我、还是大家，都从来没有将名草前辈视作委员长的替代品……更没有想过，让她成为替代品。”

　　桔梗沉默片刻，轻呼了一口气：“紫或许是对的。在真正意义上结束之前，应该再尝试一次，将大家的心情传达给名草前辈。大概……能少些遗憾。”

　　抬起低垂的眼帘，她看着我，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您来负责了。”

　　“啊？”我不由得一懵，“等下，既然是要把你们的想法传达给名草，这部分肯定是该你们自己来吧？”

　　蕴含充沛感性的言语，借他人之口传达，势必会与实际存在偏差，效果也将弱化许多。

　　譬如有哪个学生，托好友之口向我转述情意，那我定会觉得诚意不足，即使卡片也替她明证，我估计也得将信将疑一阵，再考虑是否接受。

　　然而，我的疑问，换回的却是桔梗略显轻蔑的视线：“sensei，您认为，在如今的状况下，那个在久违地出现之际都不肯好好说话的家伙，会愿意与我们正常交谈么？”

　　我讷讷道：“那倒也是……”

　　虽说据我观察，名草对百花缭乱的后辈们，也仍存有关心爱护，所以才驱使她乔装潜伏魑魅一座，但这一行动恰也说明了，她是不想用真实身份、再与百花缭乱产生交集的。

　　“况且，许多人在与陌生人相处时，反而更容易表露真心。”

　　桔梗平静道：“所以先由sensei您去试探清楚，名草前辈退出百花缭乱的真实原因，接着，不管结果如何，都将她给我指定的地点。我会约上莲华，等在那里。”

　　说话间，其手中花绳翻飞，仿佛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捕网，已在这简单却实用的计谋中，封死了名草全部的退路——随后，十指用力，花绳紧绷，桔梗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凌厉的光。

　　“如果那个人……执迷不悟。”猫耳少女道，“就实行，紫的方案。

　　也即是通过继承战，夺取名草现今持有的头衔。虽说名草本来，就准备退出百花缭乱，可主动放弃与被人夺走，起码给当事人的感受，存在着差异。

　　我斟酌着道：“我大致是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请讲。”

　　“计划实施的必要前提，是我得联系上名草，再将她约出来吧。”我问，“那我该用什么名义是好呢？”

　　闻言，桔梗看我的眼神愈发古怪，甚至让我觉得发毛，才淡声道：“那就得看您的本事了。据我所知，如何搞定难办的学生，应该是夏莱的sensei最为擅长的工作。”

　　首先夏莱的工作性质确实如此，可我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讥讽我迟早会和学生乱来——

　　不由得有些心虚且气恼，我没忍住讥讽了句：“是吗？那看来，你也是有亲身体会的了。”

　　桔梗一愣，冷冷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很麻烦？真好笑。我难道还不够通情达理？还不够温柔体贴？”

　　——真正符合温柔的标准的女孩子，可不会用咄咄逼人的态度，反问这些问题。

　　我们俩无言地大眼瞪小眼了会儿，她率先移开的视线，代表了她还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更宣告了我的胜利。

　　“无聊。”桔梗哼了声，“待会，我把名草前辈的联系方式推给您，您在加完她momotalk后，直接邀请她约会。”

　　“约会吗？”

　　“当然只是实施作战的借口而已。根据我对名草前辈的了解，她绝不会错过百鬼夜行灯笼祭，这二十年未曾举办的祭典。”

　　顿了下，桔梗叮嘱：“直接约，名草前辈可能会拒绝，到时您记得附加请她吃烤鸡肉串的条件，理论上来讲，基本是能成功的。”

　　所以，名草在后辈心目中的形象，也早已与烧烤完全绑定了么……

　　但我也意识到了，恐怕桔梗开始就是这个主意。她之前只提了会找莲华帮忙一起埋伏，却没提到紫，她已被差遣去履行勘解由小路家的义务、将会在灯笼祭上担任巫女。

　　我隐约猜测，这应该也有部分是有意而为之。仍然是端着前辈的架子，想替后辈负担么。

　　哪怕有傲慢的嫌疑，与之相比，名草作为前辈，就显得实在不太称职了。

　　“要是名草前辈实在不愿。”桔梗又道，“那就拜托sensei您，动用夏莱的权限，在祭典上装作偶遇即可。”

　　以夏莱的权利，在必要时刻，确实可以借助联邦学生会的情报网，实时定位任意一名录入档案、知晓身份的学生位置，不过，我几乎就没动用过几次。

　　一来是即使身为sensei，或者说正因为是sensei，我不该滥用权柄；二来则是事实上，除非又有学生被绑架，这权利基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可用不着拿这类手段，来制造“邂逅”，大多时候都是女方主动，而我若是发起邀约，也几乎没有哪个怀春少女能拒绝。

　　也只有极个别桀骜不驯的粉毛，会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并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知情人士津津乐道的谈资。

　　但名草会否答应，的确是未知数。尽管她每天都会与我联络，坚持向我分享日常的琐事，我自觉与她也勉强算是熟络，可要是她猜到我突然的邀约与百花缭乱相关，应该就真只能采取迂回的手段了。

　　又或者，用“魔罗”的身份便利，诱导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她，自行步入陷阱中央？

　　心里大致有了预案，我面上仍装得为难，等桔梗臭着脸、却不得不态度恳求地劝了好几句，才勉为其难松口。

　　“既然话已说定，那，就让我好好地利用你一番吧。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

　　桔梗站起身来，面色却变得犹豫，吞吐道：“还有一件事……那个，之前说的那些，真是对不——”

　　天可怜见，她居然要向我服软，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讶异、期盼、愉悦便一股脑地涌上心间，但正要到最重要的环节之际，一道尖锐的、怎么也没法忽视的轰响，与随之扬起在我视野角落的烟尘，中断了少女的话语。

　　我清晰地看到桔梗清冷的脸庞一凝，诡异地沉默了数秒，才生硬地重新开口，好像觉得以此就能将话题给揭过：

　　“……确认下有没有落下东西。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不是，”我终究没忍住，看着那砸落在地板的建材、与正上方的缺口，“天花板，是不是塌了啊？”

　　“那不是你需要在意的事情。”桔梗道，“好了，你知道出口在哪。我送你一程。”

　　边点头边起身，我刚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听一声略显慌张的：“等下，那里如果太用力的话！？”

　　这通常只会出现在，大概率会让我更加卖力的场合的言语，却来得迟了一些。我感到脚下忽地一空，就连着一条地板一块儿落到了下边。

　　好悬没扭伤，从下方的空洞抽出脚，我再度幽幽地看向表情尴尬的桔梗：“真的不用在意吗？”

　　“……唉。”

　　生活不易，桔梗叹气。她疲惫地让我回安全的区域坐下：“抱歉，是我的失误，让您见笑了。”

　　“没事，这种程度，在夏莱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回。”我初时无甚所谓地微笑道，却在反应过来自己究竟为何会感到习惯后，陷入与桔梗同款的沉默。

　　“夏莱建筑的质量这么差么？”

　　桔梗倒是惊讶了一下，并未追问，只道：“调停室，虽然是百花缭乱建立之初就在使用的建筑……但是就没怎么维护过。而且，因为自菖蒲前辈与名草前辈相继失踪，百花缭乱停止活动，成员也一个接一个退出……这里有好一段时间，基本都只有我一人在。”

　　最多就是莲华与紫，偶尔会来拜访吧。

　　“所以建筑的老化，大概也因此急剧加剧了。看样子不光是这里，整栋建筑都必须进行修缮。”

　　望着方才的破损感慨，猫耳少女又道：“该说幸亏没在祭典运营委员会的委员长来拜访时出现岔子么……唉。说到底，这也只是我们百花缭乱的事情而已。sensei，您只是一个外人，没有在意的必要。”

　　我眉头一挑，不满道：“至于这样生分么？明明之前还一直口口声声说，要榨干我的全部。”

　　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番，桔梗问：“……sensei，您难不成，还挺高兴的么？”

　　她的猫尾无意识地摇曳：“我是没所谓。但假设您真有那方面的癖好，从客观角度评价，稍微有点恶心呢。”

　　话是这么在说，可桔梗与其说是嫌恶，不如说，有点跃跃欲试的嗜虐意味，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的猫——

　　“你可别乱讲。”我赶忙否认这质疑我名誉的无端猜忌，“我只是，觉得不能坐视不管而已。”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瞥了眼摇摇欲坠的天花板与破烂不堪的地板，我说：“我怕你再待在这种危房里，还没等作战成功，就得被埋进土里了。”

　　桔梗的脸一黑：“用不着你来操心。我本来就打算干完活自己修，不会耽误到正事。”

　　诶，自己修？她原来还有这门手艺么？

　　可是，就调停室老化的程度，真的能确保万无一失么……

　　心存担忧，总觉得不如找专业的施工队来，我提建议：“桔梗，果然，还是让我来帮忙吧。”

　　“您究竟要做什么？”桔梗微蹙起眉，“我知道您很忙。您肯帮忙应对名草前辈，我就已经很感……总之，为什么还要特地插手这样的麻烦事？”

　　“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身为sensei，向遇到困难的学生提供帮助，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所以，就当成是利用我的一环，从容地接受吧。”

　　反正对我来说，也就是给实梨或歌原打个电话，再付出个人情的小事而已，甚至这对我来说也完全不亏——互帮互助，本就是加深关系最好用的方法之一嘛。

　　迟疑片刻，桔梗才说：“行吧。您要多管闲事就随您的便。不过我还有其他事，别指望我帮忙。”

　　她仿佛怕我反悔，直接道：“那，就这么定了。工具的话在仓库，您可以随便使用。我来为您带路。这次请跟着我的脚步，多加留心脚下。”

　　你说得没错，但准备直接摇专业人士来处理的我，可用不着这边的工具。

　　发现桔梗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听什亭之匣内传出阿罗娜敬佩的声音：

　　“不愧是sensei！为了刷取学生的好感度，即使不擅长的领域，也能勇敢面对！”

　　“予以肯定。”普拉娜用平静且专业的态度道，“sensei笨拙却努力的模样，一定会兼具可爱与帅气，修理的又是被桔梗同学视为最后的栖身之所的调停室，绝对会在桔梗同学心中留下永远无法忘怀的深刻印象。”

　　我心下微微一动——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么？

　　阿罗娜又忧虑道：“可是，万一sensei搞砸了的话，可能会被桔梗同学讨厌吧。”

　　“否认，如果会因为sensei逞能就怪罪sensei，一定是她有问题。”

　　普拉娜一如既往地维护着我，话语让人不由自主去信赖：“以及，我会全力应援sensei，绝对不会让sensei出糗的。”

　　在两名AI的鼓舞下，我愈发心动：这么说来，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搞头？

　　“……sensei，怎么了吗？”瞧我若有所思、久久不动，桔梗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