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哼。都说了没有用的。不管你们喊来多少人,都是无法攻破鄙人的稻生物怪录的!”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担忧贸然进攻可能波及到还在舞台上的紫,我制止了疑似又斗上了的大小狐狸。百花缭乱的少女们,则急切地高呼起紫的名字。
名草鼓起勇气,喝道:“棕榈,把紫,还回来。”
棕榈却先是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待到笑声渐止,她的面色也骤冷:“真是烦死人了。”
环视了一圈,棕榈又看向我:“鄙人有听说过这么一件事。据说夏莱的sensei,是个无论什么事都能解决的——凡是基沃托斯的事件,无论什么都要插一脚,最顶级的大傻瓜。”
这句话,顿时引发这边一阵的喧哗。
“竟然敢这样侮辱sensei……呵呵呵,好大的胆子呢。sensei,请务必允许若藻我,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部长、月咏殿下!正所谓主辱臣死,身为忍者,用生命为主公挽回尊严的时候到了!”
我强行按住摩拳擦掌的她俩:“若藻泉奈你俩先冷静一点。”
要是动手能奏效的话,我早就自己动手,把棕榈摁住用教鞭狠狠地抽她的屁股了。
小满在旁附和着:“就是说呀,我们还没来得及向sensei宣誓效忠呢……”
说罢,她还不断瞥过来,跟眼睛发干般不停朝我眨着眼。反正我是假装没读懂。
看到这闹腾的景象,棕榈面上更是轻蔑,心底却松懈了些:“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傻瓜带了一群小傻瓜,来找鄙人的麻烦……真让人忍不住,想发自心底地笑出声了。难道就像传闻里那样,为学生什么事都愿意做吗?”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般,笑吟吟道:“那如果鄙人也以学生的身份拜托您……可以识趣一些,别在关键时刻来碍事么?鄙人的百物语,就只差最后一环了。却要在这个时候妨碍鄙人?”
奇怪地看了她眼,纵使知道这家伙大概率是在阴阳怪气,我仍旧郑重作答:
“棕榈,除非你改过自新,否则我是绝不会帮助你这种胡作非为的学生的。”
“……嘁,真是没劲。”棕榈撇了撇嘴,“不过,比起夏莱的sensei……还是你们这几个,更让人火大啊。”
灰发少女望向百花缭乱的少女们:“事到如今,才来玩这种拯救伙伴的戏码?明明是让这位巫女大人变成这样的元凶,还真是,厚颜无耻呢。”
我回首道:“别听她胡言乱语。”
“好、好的,师匠……”
莲华答应着,桔梗也平静说:“当然。谁会将她挑拨离间的话当真呢。”
——暂且不论她俩能否做到,我最希望安抚的对象,却明显流露出动摇之色。
名草的意志力,实在是太不坚定,我无奈之下只能牺牲我自己,当众握住了她那不知是天生体质、还是心慌意乱而冰凉的手,试图将信心与热量一并传递过去。
然而仗着怪书的保护,棕榈还在那儿大放厥词:“得不到憧憬之人的一次回眸;即使诉说着想要回到从前,也被一句没有意义所回绝;即使呐喊着想要回去,也因为自己有别的归处而被否定——将她亲手送上这座命运的舞台的,不正是你们么?”
她摇头感慨:“但是啊但是,可怜的巫女大人啊……在回到了这唯一的归处后,被要求的,却是偿还二十年前的污名,仅此而已。多么的可怜啊——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的心情。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祭典里,居然只有她一个人满怀悲伤。”
棕榈残虐地一笑:“啊,好想将这份痛苦,原封不动地还给这些家伙——好想将一切,全都烧成灰烬!巫女大人是这样想的哟。所以,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眯眯眼的少女挥舞折扇,感慨着道,“花鸟风月部的魑魅魍魉,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擅长蛊惑人心呢。”
“阴阳部部长,天地尼娅。”语气带上一丝不易觉察的忌惮,棕榈又嬉笑道,“鄙人只不过,是在戳破冠冕堂皇的诸位,可憎的真面目而已哟。”
“哈欠~”
后边的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评价:“明明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在无理取闹嘛。”
闻言,棕榈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哈啊?”
“椿酱说的没错。”三森上前一步,姿态优雅而凛然,蔚蓝色的眼眸仿佛能窥破人心,“为了让别人感到愧疚,将自己从事件中摘出去,无限度地将错误归咎在他人身上,真的是非常幼稚可笑的行为。”
枫也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呢!简直就像是用各种卑鄙的手段,却说是对手不够谨慎的家伙一样,是最差劲的决斗者!”
虽然我是觉得这个例子可能不太妥当,但现在的枫,确实有了几分出色淑女的模样。
“喵哈哈哈。”尼娅眉头向上一挑,“看到了么?这位花鸟风月的棕榈同学。你所使的那些鬼蜮伎俩,在局外人看来可是卑劣得清清楚楚哟?”
除了当事人可能会受影响,恐怕也就自诩道德高人一等、实则为满足己身优越感的卫道士,愚昧不堪的蠢货,亦或同样别有用心之辈,才会听信棕榈。
万幸的是,在场我所熟识的诸多少女,即是各有各疑似粉毛的缺陷,本质却都是值得我去怜爱的好孩子,这使我不由得感到欣慰。
并在随即无意间,与三森疑似意味深长的对视中打了个寒颤。刚要把念头给藏起,却又陷入到深思,最终选择不再遏制,反而放纵。
于是三森主动移开了视线。
“……烦死了。”
而棕榈挑拨不成,反受批评与嘲笑,气急败坏地叫嚷:“你们这群粗鄙的蠢货!鄙人说的究竟有哪里不对了么!”
我幽声问道:“棕榈,那按你的说法,现在的事态,和你根本不存在任何关系咯?”
顿时,棕榈被噎住。通过魔种,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迷茫与纠结——
在继续责怪嘲弄打击百花缭乱,与宣称自己在此事居功甚伟之间,棕榈陷入了自相矛盾、又哪边都难以割舍的两难之中。
到最后,她生硬地转移话题:“真是无聊。哼,很符合鄙人对你们的印象呢!真是一群笨蛋、笨蛋!”
讲道理讲不过,被人抓住逻辑漏洞,就开始胡搅蛮缠了。人群中顿时洋溢起一股怪异的氛围,大致可以概括为,忍俊不禁。
但幼稚从来都不代表愚笨。能够煽动他人的情绪,说明棕榈善于找到人心的漏洞,自然也懂得该选谁作为突破口。
“哼。在你们当中,尤其让人发笑的,果然……”
她用看比自己劣等的存在的目光,再度看向了白发少女:“还当属名草妹妹啊!真让人意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脸跑到这儿来?该不会是听了些‘能拯救巫女大人的只有你了’的加油鼓劲,就自以为真能做到了吗?”
说到这里,棕榈眯起眼:“难道说~你还在瞒着大家吗?在大雪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又被提及悲伤痛苦的过往,我感受到名草在发抖,温声安慰:“你也知道了,棕榈实际有多么可笑,不必要去听她的。”
“谁可笑了啊!?”棕榈又急,“鄙人觉得,还是把真相说给大家听听会比较好喔?这样一来,sensei您身旁的名草妹妹,其实是一个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拯救任何人,真正最惹人发笑的骗子的这件事,就能公之于众了哟?”
重新回到擅长的领域,她毫不留情、甚至更为肆意地揭露着他人的伤疤:“鄙人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哟。名草妹妹。你的那只手,可是连触碰菖蒲都没能做到呢。不过,说白了你也没那个胆量就是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也没法再顾及紫的安危,直接下令指挥少女们发起了进攻。
对于他人的痛苦往事没有多余的探究心,大家动起手来都干脆利落,可是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一时根本攻不到棕榈面前。
一边让百物语挟持紫,棕榈一边喋喋不休:“一个只会模仿菖蒲的小鬼,一个只是因为待在菖蒲身边,就误以为自己也是优等生的小傻瓜。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噢对了!那条右臂——已经动不了了吧?”
佯装着恍然,灰发少女说:“鄙人可是全部知道哟。那条伸向菖蒲却被拒绝的胳膊……已经,被黄昏给吞没了呢。”
专注指挥,还是不可避免将这话听入耳的我,猛地回想起先前听海的描述。被黄昏给吞噬的药草,是徒有其表、内里却已失去了生机。那名草的右臂,难道也是因为这样,才迟迟没有痊愈?
“不过你也没有那个胆量吧?”棕榈叹道,“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结果却还是放弃了不是吗?”
“不是的,我只是……”待在我身旁的名草想要反驳,可棕榈既然得势,又岂会轻饶人呢?
“鄙人还记得哦?那个时候被黄昏淹没的菖蒲——化为了百物语的她,对你说出的话。记得好像是——”
名草的反应突然激烈了不止一筹:“不要!别说了!”
知晓我心意,有学生试图用爆炸物,将她给打断。
可棕榈那尖锐的声音,竟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以按捺着戏谑且快意的语调,将名草挚友的话语,转述而出: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成朋友。’”
瞬间,有数位少女动作本能地停滞乃至停下,无不例外惊愕,甚至连表面沉静的我,心底也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你们百花缭乱到底是在搞什么啊!?感情真是从委员长开始上行下效的么!?
说真的,越是深入了解,我就越是觉得这五个不像是来守护百鬼夜行秩序的,像是在组什么女子乐队。
之前我还觉得名草受那样严重的心理创伤,多少沾点矫情,现在我只想为那想法忏悔。
名草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非常坚强了……当然,得抛开把痛苦又传递给了其他后辈不谈。
“怎么可能?”莲华不敢置信地说,“菖蒲委员长,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啊哈哈!也不难理解吧?”
棕榈说:“明明是那么期待名草妹妹能来帮助自己,结果却看到她什么也没有做,那孩子当时的绝望。啊啊……鄙人,可是非常能体会的。”
而讲到这里,她面上显出不自然兴奋的潮||红:“说到底,如果来帮忙的不是名草你,而是个更正经的人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悲剧了呢。喂喂,你自己不这么觉得吗?”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名草,已是浑身颤抖;而见此情状,棕榈的情绪,也高昂到无以复加——
“箭吹棕榈,”所以,体会着某种蜕变,我命令道,“给我闭嘴。”
棕榈是真的欠X啊
第四十九章 sensei的恩情还不完
倒映着火光,棕榈粉紫色的眼眸中,尽是寒意。
她露出了个混杂着讥嘲与恼怒的表情,却真的如我所呵斥的“闭嘴”那般,只是嗤笑了一声,没再明确地言语。
‘鄙人一生行事,何须向这等不解风情的庸俗之辈解释?’
我感应着这沿着无形的渠道,自行达成了逻辑自洽的心声,顿时感到精神一振,同时也心神凛然——
这权能,居然真的如我猜测一般,可以按照自己意愿,强行改变他人的想法!
实际上从来到舞台,我就通过魔种,发现了棕榈的情绪相当怪异。
与之前在我们面前口出狂言的时候不同,尽管她表面仍是一副嚣张的模样,却是色厉内荏,就像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超出她预料的变故,充斥着惶恐与疑惑。
料想果然,是紫受到的真实打击远没有抵达她所设想的地步,身心又实在过于健康,给了棕榈意料之外的惊喜罢。
而那些过于强烈的情绪,化为了养料,催谷那枚魔种进化,就在刚才,终于抵达了新的阶段。
或许还要感谢棕榈,是那种特别爱笑的孩子(贬义),总之才过去没多久,魔种便进化出了全新的能力:
每当汲取足够的情绪,就可以给寄宿者植入一个不违反其本性的念头。比如我强行让棕榈“闭嘴”,本就对我们怀着不屑的棕榈,顿时产生了“懒说配听”的想法。
更可怖的是,我能觉察到,这还远不是魔种所能做到的极限。刚完成进化的它,正在以一种相对迟缓,却依旧存在的速度,继续着其进化。
于是我又回想起,阿罗娜与普拉娜,向我科普的权能名称的定义——
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受想行识,分别对应着感受、想法、行为、认识。
现在魔种拥有的能力,不正与前两者密切相关么?
换言而之……原来真的是小春精选好书里,常见的那类催眠APP么!?
那也实在太bug了。可我又转念一想,就该是违背常理,才能符合这一权能所需付出的严苛代价。
至于说道德伦||理层面的问题,且不论代价深沉,身为夏莱sensei的我,又不是好书中的主人公。说到底,我想要玩什么特殊的play,又不是找不到愿意假装被我催眠的学生,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所以,这危险的权能在我手上,也仅会对棕榈这类天生邪恶的小鬼动用。
再试想一下,随着其再度自然进化,说不定我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强行控制棕榈放下屠刀,甚至从根源扭转她坏掉的善恶观,让她成为一名乖巧善良的好孩子。
——这哪是诱人恶||堕的鸩毒?分明是能让一切不服管教的坏学生回头是岸的神奇妙妙权能!
而不惜付出高昂代价的我,简直就是割肉饲鹰,有着大觉悟的圣人。基沃托斯再没有比我更善良的sensei了。
可惜那终究只是理想状况下尚未到来的一种可能性。一念之差有时固然影响深远,但绝大多数时候,都只会被后续的更多思念给冲溃。
棕榈眼眸转了转,似乎又想到了个新的打击他人的角度,指向远处恶劣地笑道:“啊哈哈!看到了吗?那在会场上大肆破坏的【无貌之形代】,就是从巫女大人破碎的心里诞生出来的百物语喔!”
我眉头一皱,向侧后方望去,能看到与猫鬼一样被锁在某处,外形气息都与周遭的付丧神们迥异的存在。
那是一个黑红白三色,做工粗糙的巨大木头人偶,留着与紫相同的姬式发,其下代表面孔的部位没有五官,遍布大小不一的裂痕。
脖颈处被系有铃铛的枷锁给困住,身后呈现了副画卷,上面画的是一轮弯月,细看我才发现,与紫本人的光环非常相似。
种种特征,恰是紫应当受的心理创伤的体现——好像戴着破碎面具的脸,被象征家族与巫女职责的枷锁束缚,任人摆弄犹如一个玩偶……
基本已能够确认棕榈所言不虚,那被称作【无貌之形代】的百物语,却又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看到了么!全部是你们的错呐!”仿佛将这当成是名草等人的罪证,棕榈高声大笑起来,“特别是名草妹妹你!只要是名草妹妹伸手触碰的东西,全部全~部,都坏掉了哦。不管是菖蒲变成黄昏,还是紫变成了百物语。全都是因为你不自量力,像个小丑一样……诶?”
突然,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正大肆讽刺着的棕榈,兴奋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接着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惊慌。
再看那【无貌之形代】,在愈发剧烈的震动中,由内而外地射出了紫红色的光辉。接着,在物理意义上,碎裂开来。
话说起来虽然保险起见,我们在前进的过程里避开了这一百物语,可它完全没有像猫鬼那样,做出阻拦的举动。
是故意为之、无暇旁顾还是根本做不到……现在我愈发倾向于最后的可能。
但那道枷锁,却仍完好无损。外面的那层破碎以后,露出的,是一个体型相对要小,细节与色彩却更丰富,明显可以看出是以我们所熟识的“紫”为原型的木偶。
“……没有错,一切都在鄙人的计划中!”棕榈强行撑起了笑容,“看呐,鄙人完成的百物语……一定能将百鬼夜行焚烧殆尽,成就鄙人献给虞美人大人的最美丽的风流……”
然而在说这话的同时,我依稀能看到棕榈眼里闪过晶莹,情绪更是沮丧,更坚定了我她绝对是哪里出岔子了的猜想。
事实上,哪怕拥有的情报不如我,大家应该也都早已知道真正的小丑在哪儿了——
除了名草。
“全都是我,把紫给害成了这样吗……?”
对于意志已摇摇欲坠的名草来说,再怎样经不起推敲的指责,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莲华高呼:“名草前辈!别听棕榈妖言惑众了。我们认识的紫,可不是她口中那样会将自己的怨念投向无辜之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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