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而且就我们的关系，相信她也定愿意向我倾囊相授，最多就是索取些微不足道的报酬作为束脩：她传道，我授液，这很合理。
前提是我能找到自情人节之后，近两个月去向不明的审判日，并耗费不知多少时间去学习。亦或者，是根据已知信息，尝试推衍“日富美的另一种可能性”，再循着脉络去寻找知识的根源。那更是运气、耐性、智慧的多重考验。
感觉……不如活用我的惊世魅力，多攻略几个学生，性价比高。
总而言之，或许随着日后权能库的完善，这一权能可以真正发挥出价值，但至少并非此刻。
希冀之火被失落熄灭，但早已经习惯的我，很快振作起来。卡片的风格向来如此，倒不如说，能立刻派上用场的权能才是极少数。
遗憾地收起卡片，我躺在松软的床上正准备睡去，却忽然为一道闪电般划亮我脑海的思绪，惊坐而起。
为验证心中猜测我不做耽搁，与记忆进行着仔细对比，最终得出的，是一个令我惊喜的答案——
神名仪式也算仪式？
却见羊皮古卷上的进度条，凭空缩短了一截。并不算长，却也大致相当于减免了一则可选条件。
我就知道，卡片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傲娇，总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带给我意想不到的狂喜！
于是，怀着强烈的满足感，我重新躺回了床上。
能少些麻烦自然是好事，可我最大的桎梏，却还是那还遥遥无期，又极具恶趣味的必选条件。
所以事到如今，还是先睡觉吧。只有充沛的精力，才能更好地面对后续的挑战。
大概是削减了专注上限的缘故，我入睡比要快得多。闭上眼没多久，便沉湎至香甜的，深沉的，悠久的梦乡之中……
当我懵懂地恢复意识，身处的却不再是百花缭乱驻点的客房，而是一处似曾相识的所在。
与常出现的梦中奇景颇有相似之处，仿佛时间本身失去了意义，春之樱与秋之彼岸花同时盛开着。
在道路尽头，是一座红色的鸟居，牌匾隐约写有两枚汉字。在鸟居顶部，一杆纤长的物什之上烟雾袅袅，被某位慵懒的、白里透粉的少女持在手中。
当那双狭长而陶醉的眼眸与我四目相对，陡然圆睁，慌忙将烟掐灭、收起烟杆，从鸟居顶一跃而下，小跑至我身前，抬起婆娑泪眼：
“sen、sensei，汝终于肯来见妾身了……”
上来就说得这样暧昧，是不是想让我心生怜惜与愧疚，从而悄无声息地揭过在私下里偷偷抽烟的事啊？
看破不说破，但作为回敬，我反过来质问道：“葛叶，你为什么没有给我送情人节巧克力？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讲，葛叶懵然，正要说话，我却又摆出自责的嘴脸：
“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是几百年前百花缭乱的创立者，应该不知道基沃托斯现在的习俗才对。都是因为葛叶你太年轻貌美，总是让我在不经意间忘了你的真实年龄。”
表情变得冷淡，沉默了好一会儿，葛叶竟堂而皇之地拿出烟杆抽了口，随后竟一口烟气吐在我脸上。
猝不及防吸入的我，本能地想要咳嗽，却意外地发现氤氲在鼻腔的是浓郁的芬芳。
难道说，葛叶并不是传统派，而是维新派的？不，在这奇异的空间，葛叶抽的本来也不该是真的烟叶才对？
一时间思绪万千，葛叶却幽幽地说：“sensei，妾身年方二八，容颜与真实年龄一般无二，下次可莫要再说些不讨喜的话了哟。”
闻言，我不禁疑问：“难道说，百花缭乱不是你创建的么？”
“于百鬼夜行漫长的历史中，像妾身这般兼具美貌与才能，又恰好同名之人，难道还能找得出第二个么？”
葛叶微笑道：“正所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纵使妾身是为百花缭乱之创建者，依旧不改妾身芳华正茂。就如sensei汝若按寿限换算，不也仅相当于是牙牙学语之婴孩？”
哦原来还有这种算法的，我可算是长见识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那我们俩可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换来的，却是葛叶嗔怪的一眼：“汝可当真不解风情，以为妾身这般费力维持形象，是何用意呢？”
那肯定是为了博取我的好感。不过说实在话，她的演技实在有些烂，果然是因为年纪大了，又鲜少与人社交的缘故么……
更喜欢了。
但我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你们百花缭乱的学生，是不是都这样啊？”
“啊？”
葛叶先是一懵，随即又装出泫然欲泣：“sensei，何出此言？可是有哪位后辈无礼，冲撞了汝？还是说……是话里有话，嫌弃妾身……唔呼？”
因为实在太可爱的缘故，我双手捧起葛叶的脸颊，便揉捏了起来。尽管她言语上表达了抗议，可从止不住晃动的两条狐尾，她应该至少是不讨厌的。
待我恋恋不舍地松开，葛叶抬手轻抚自己被揉得发红的脸蛋，啐了声：
“汝这副俊美的皮囊下，可真藏着只贪婪的禽兽。”
“谢谢夸奖。”鉴于她没见过我真兽性大发的模样，我大度地忽略了后半部分，仅将对我容貌的客观评价收下。
也是稍作回味，葛叶重新换上正色：“久违地与汝相见，汝之状态又如此之好，手脚齐全……”
——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太低了？虽说历经了那么多磨难，除了左眼发生异变勉强能算，就没再有留下永久性的伤残，我都不禁感慨自己的好运。
葛叶上下打量着我，道：“妾身当真是欢喜得昏了头，只顾着与汝玩闹，竟都忘了正事。sensei，听汝之口吻，是已与当代百花缭乱发生交集？唔姆，原来如此。”
她露出了然的微笑：“昨夜之喧嚣能如此顺利解决，想必，也是有sensei相助的缘故吧。那此刻妾身与汝相遇之事也便不过尔尔，并无甚出奇了。”
我稍感讶异：“你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吗？”
“虽不知详情，但妾身怎么也是百鬼夜行传说中的大预言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一无所觉才应该惊诧吧？”
狭长的眼几乎眯成一道，年龄不知几何的少女侃侃而谈：“喧闹而愉快的庆典舞台——在其背后需要‘猫之手’。从人们恶意中诞生，被驱使着，被利用、消耗……然后，被抛弃故事的残片——幻魉百物语，【猫鬼·黑影】。”
说到这，葛叶摇头叹惋：“何其可悲，永远无法迎来终结的百物语。这一切都是由那深夜，在摇曳的烛火前方围坐，编织百种故事的游戏。”
也即是所谓的“百物语”。
“呵呵，sensei，汝当真没有辜负妾身的期待。”
葛叶踮起脚尖，宠溺地来摸我的头：“真厉害真厉害。”
我正高兴着连称过奖，甚至弯腰去迎合她的动作，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却适时地收回了手，葛叶道：“唔姆。可那猫鬼具体是如何被召唤而出，妾身即使已然超脱凡人之境界，却也非全知全能，全善全在之神祇……”
像是想起什么，她瞳孔颤抖，警戒地扫了一周，才接着说道：“sensei，可否请汝告知妾身，外界都发生了何事？”
“这就要从，百花缭乱的优良传统开始说起了——”
清了清嗓子，我对着葛叶深入浅出，将百花缭乱的纠纷、花鸟风月的阴谋详略得当地道出。
听罢，葛叶若有所悟，感慨道：“当真是人心不古。妾身的后辈们，继承了妾身的才智与美貌，却唯独遗漏了妾身的蕙质兰心……”
我却只觉得，百花缭乱果然是一脉相承，身为创始人的葛叶这白里透粉如樱的毛色，就已能说明问题所在了。
“可多亏了sensei的努力，最终还是将后辈们引回正轨了呢。”葛叶眼波流转，吐气如兰，“汝说，妾身，该怎样报答汝才好呢？”
谈什么报答不报答！我做事向来但求心安，又岂是别有所图之辈！
我本想这样正义凛然地呵斥她，可看到葛叶已提前变好了可爱狐娘，时刻期待以身相许的模样，我又觉得不是很好驳了她的心意。
深思片刻，我问出了当前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葛叶，关于花鸟风月部部长虞美人的提案，你怎么看？”
“那位后辈呀。”葛叶似笑非笑，“汝若是发善心，答应也无妨。毕竟，她也只不过是个误入歧途，空有年岁增长，却仍停留在二十年前的可怜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虞美人果然也曾是百花缭乱部的一员？”
而且，“二十年前”这个关键词，再度拨动了我的神经——除了灯笼祭的失败之外，当时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或许是时候，该查一查百鬼夜行过去的记载了。可时过境迁，能否查出些什么来还是未知数，万一真查出些什么来也指不定反而会更麻烦。
幸好面前的葛叶，似是知道些许内情，想来也愿意与我答疑解惑——
“不可说，不可说。”
葛叶却是摇头晃脑，摆出副神秘的姿态：“妾身可不是在背后泄露他人隐私之辈。汝若有意，还往自行奋勉。”
失望倒在其次，这话更多，是激发我的好胜心。就算葛叶不肯说，我迟早也要探明真相。
“但是。”这时葛叶话锋一转，“若汝之所愿，仅为取回那孩子为伸出，却黄昏所吞噬之手，倒也不是非得与他人交易不可。”
“哦？”能够多条更可信的途径，我自不愿错过，赶忙问，“敢问葛叶，何以教我？”
却见白狐少女转过身去，用奇妙的韵律吟诵诗歌：
“妾即离君若逝露，萦思会逢黄昏处。景风萧然人孑立，雪原泪痕凝悲树。”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仿佛迷雾消散，我得以看清那鸟居牌匾上，刻着的，赫然是“黄昏”二字。
葛叶也回过狐狸般妩媚的侧脸：“sensei，欲知详情，便将后辈们带来【黄昏寺庙】拜访妾身吧。名草，知晓妾身的所在。”
稍作迟疑，我颔首承诺：“嗯。我会来见你的。”
“呵呵，妾身可真是期待之至呢。”
向我眨了眨眼，葛叶撒娇道：“可莫要以为妾身这等存在，时间观念就与凡人不同哟。若是让妾身等得太久，妾身可是会很伤心的。”
……怎么回事，莫名有种网恋对象，突然要求线下面基的紧张感。可我和葛叶又没在谈恋爱。
话虽是如此，我仍连忙点头保证：“我一定尽快！”
又发出银铃般的轻笑，白狐少女语气轻快：“那现在，便请汝与妾身在这幻梦中，共度须臾的欢欣罢……尾巴，要再摸摸吗？”
“要！”梦境里，我的应答，掷地有声。
我这个月也没欠更啊，我上个月甚至都没开悬赏，是主动多加更。非要论起来的话，其实是书友倒欠我几十更（迫真）
第五十七章 发烧与放水疗法
枪炮的轰鸣，是点缀在基沃托斯基建王冠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才过去短短一晚的时间，险些被付之一炬的城镇，就已恢复了几分原来的样貌。照建筑工人们磅礴的气势，只怕到了晚上，就能完成基本的重建工程。
走在热火朝天的街道，我好像也受氛围的鼓舞，加快脚步前往车站，乘坐直达D.U.的列车。
不是说不去履行与葛叶的邀约，是要等万事俱备后，缓见、慢见、优见、有秩序地见、不盲目地见，找有能力有经验的学生一起见，先见带动后见……
简单总结一句话，百鬼夜行这乡下地方似乎沾点邪门，前往寻访葛叶的旅途中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不如待到百鬼夜行局势稳定，我也先去找些场外援助，再从长计议。
几经转乘，我终于回到阔别数日的夏莱，温馨的家。
给什亭之匣充上电，就仿佛达成了一桩艰巨的使命，我如释重负，甚至油然而生了股懈怠，似乎我可以暂时将百鬼夜行的琐事，也暂时弃之度外。
但很快，勤勉如我便发起自省：大业未成，我又岂能自甘堕落？要知道，时不我待……
“sensei，”金发碧眸的女仆催促道，“平板电充完了就快出发吧。日鞠大人正在等待您。”
“……时。”我沉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时颔首道：“您说得没错。所以您的效率，决定了我今天会不会缺勤。但还请您放心，即便留级了，我也会继续侍奉于您，这就是我身为最优秀的女仆特工的专业素养。请好好夸奖我。”
你还挺骄傲啊！
我不禁想问，日鞠到底是许诺给了时什么好处，是不是她又改进了只有一人能站着出去的房间，邀请时作为新的队友试图向我发起挑战——
但与那清澈而深邃，蔚蓝色的眼眸对视片刻，我率先泄了气，抬手爱抚着时的秀发：“对不起嘛，这次是出差久了些，冷落你了。”
“没关系，我理解sensei您有您的事要忙。”时低垂下眼帘，“所以，无论多么寂寞，我都会默默等候着您。就算您今后娶了一百个学生，逢年过节临幸我一次，我就已经——唔。”
实在没忍住，屈起指节敲了记这家伙的额头，我笑骂道：“你又是在学什么奇怪作品里的台词了？”
可接下去，时平静的话语，却令我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台词确实是从前段时间看过的电视剧里抄的，可是话里对sensei的感情，是属于我自己的。”
“……嗯。我知道。”
不仅仅是时，我能想象得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思慕于我的少女们，有多么寂寞。哪怕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与我保持着momotalk上的联络，但这份相思之苦又岂能轻易开释呢？
当然，渴望平静生活的我，也希望给所有人带去幸福。奈何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其冰冷坚硬，不轻易为意志所动摇，即使是在充满奇迹的基沃托斯。
我只得柔声安慰：“等这阵子忙完，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如今已是四月，我估算着最迟在夏天前，总能处理完百鬼夜行的事宜、踏上新的征程，便许诺道：“到那时，我们一起去海边怎么样呢？”
自入学千禧年、加入C＆C近两年以来，就一直担任某人的贴身保镖，连兴趣爱好都没有，除了执行任务，基本只从荧幕里见过大海的时，尽管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我能感受到她强烈的好奇与紧张：
“海边么……我明白了。即使换上兔女郎装，我也会是最出色的女仆特工。绝不会让任何人搭讪sensei。sensei的贞操，就由我来守护。”
“你到底守护了个什么啊！？”我大声问，“而且为什么是兔女郎装，去海边的话，应该是泳装才对吧？”
然而，时却理所当然道：“sensei，据我所知，C＆C在海边执行任务的传统服饰就是穿兔女郎装。”
哪儿的传统服饰会是情趣……哦，是说潜入金羊毛号的那次任务吧。可那是赌场吧，既然是专门招待外校学生的场所，穿兔女郎装也是有先例可循的。
正当我在深思，时又接着说：“据我所知，区区尼禄前辈就因为不习惯服饰，创下了被一百名守卫打败的耻辱战绩。身为完美女仆特工的我，可不能像她一样。所以我认为去海边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我哭笑不得：“所以说，我们不是去作战，就是单纯去玩的而已啊。时，你穿普通的泳装就好了。”
“……无法理解，怎样算普通。”时小声说，“我也没有私人泳装。初中的，也已经穿不上了。”
那小学的呢？哦不对，某些研讨会会长，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唾弃着某人的无良行径，但据我所知，莉音也没有私人泳装——她的衣服要么乱糟糟塞在行李箱里，要么在地下室随机刷新。
除了少数审美难评的日常服，剩下的就全是相同款式的小西装搭黑丝，某种意义上讲，是研讨会制服，守护了莉音衣品的底线。
“回头还是我陪你……不，陪你们去趟泳装店好了。”我决定道，“我一定帮你们挑一套合适的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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