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冷淡的杀手合上了手里的书,德尔塔艰难的扭动自己生锈的脖子,看见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短暂休克,对融合战士来说不算什么。”
“哦……”
……休克?
她为什么会休克?
德尔塔想不起来昏迷前发生什么事了,只是好像她的大脑在阻止她想起来那可怕的事情。
“看来我的训练方法对你来说还为时尚早,之后还是用林的方法训练吧。”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他更温和一些。”
併“他更温和?不对吧,他下手根本毫不留情……”
德尔塔对那一战还印象深刻,也是奠定了德尔塔对林的第一印象。
樱瞟了德尔塔义愤填膺的脸,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如果林认真的跟她“实战”,那她估计就不是休克那么简单了。
“今天就不训练了吧,我陪你在这里休息。”樱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林把新人交给她,她却下手没轻没重的,实在是惭愧。
德尔塔虽有些困惑,但也没多问,她倒是对樱和林的关系好奇了起来:“樱你和林副官以前是队友吗?你好像不在十三小队吧?”
“嗯。”
“哦……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恶趣味、没有绅士风度、品味糟糕、虐待狂……德尔塔觉得自己对林就没有一个正面看法,但是她又会忍不住想到他在训练结束后,他们一起坐在寂静的房间里,吃着林做的饭菜,在宁静致远的月光中,林平静的侧颜……
樱被问到这个问题后,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一个温柔的人吧。”
德尔塔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通讯器响起,樱疑惑无比的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她认识的人很少,除了铃之外基本不会有人会给她发通讯来着。
“樱,你能COS忍者吗?就是露腋的那种。”——林。
“……”
……
林在发送了通讯之后,就把通讯器给收了起来,他需要时不时的给樱发一些消息来证明他还没失联,毕竟樱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至于内容就不是很重要……他真不是为了看腋。
他进了城市之后,就随便找了一家商店走进去,向眉慈目善的老板问道:“老板,你好。”
“你好,小伙子。”
老板觉得这个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很古怪,不过他还是和和气气的与林说话。
“请问一下,你认识……”
林突然顿住了。
他兀然间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头绪该从什么地方找起,他连那个疑似第一个律者的人有什么样的特征都不知道,难道要问几十年前的那些小孩子都在哪吗?
可问题在于,前逐火留下的资料里,他还没找到当年调查斯沃托克51的八岁孩童名单。
“嗯?怎么了?”
“……老板,请问你知不知道近二十年前,有一颗流星坠落到这座城市?”
“流星?不知道,我在这里也才干了十年,二十多年前的事怎么知道?”
“……”
果然,时间跨度也会成为调查的阻力。
林随便买了瓶饮料之后,就走出了商店,他抬头看着白芒的大雪。
雪……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一个女孩的笑靥,这让他的耳边再度出现了那些低语,他只能够摇了摇头,把那些声音甩出脑海。
接下来要从哪里调查起?
……
埃尔文呼吸着没有药味的干净空气,热泪盈眶的感慨自己终于是不用再去医疗部里复查了。
一年啊,一年的时间他几乎每周都要来医疗部,连医生都吐槽他这个家伙的身子骨在所有的逐火之蛾的士兵里都算最差的那一档,一个对其他士兵来说两个月就能好的伤轮到他头上就生怕落下了后遗症。
幸好在第十支部的这一年,没有多少任务,连一次战斗任务都没有,和平的让人怀疑崩坏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不过他倒是希望崩坏能从此不来了……当然他心里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唉,凭借着运气活了一次又一次。”埃尔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好运的埃尔文吗?不过也好,那么多次大型崩坏都撑过去了,估计我还真有运气加护在崩坏里死不了吧。”
他无精打采地向自己房间走去,心里想的是今晚夜宵吃什么,要不要跟丹朱一起打游戏……
“唔?”
埃尔文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拖进了旁边的房间里,他惊慌失措的挣扎着,但手上的力道大得离谱,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被对方给彻底拖了进去。
“嘘。”
在房间被人反锁后,他还在奋力挣扎,但那个人却转身对他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而埃尔文也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顿时就老实了不少。
爱因斯坦对埃尔文的态度十分满意,她让抓住埃尔文的三只武装人偶放开他,那些神态各异活灵活现的武装人偶便松开了埃尔文,让他能够自由呼吸。
“爱因斯坦博……”
“嘘。”
爱因斯坦又做出一个嘘的动作,这让埃尔文立即自觉地捂住嘴,降低音量:“爱因斯坦博士,为什么要把我抓进来?”
“先小声点,这个房间没有监听器,但是走廊上有,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不要太大声,也不要让人注意到。”爱因斯坦先交代了注意事项,而后严肃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我?我能做什么?”
“你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而且又是林和爱莉希雅身边的人,所以我才会找你办事。”
听上去有种你是个炮灰的感觉。
“那……需要我做什么?”埃尔文抠了抠后脑勺。
“帮我偷一样东西。”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命啊,苦涩如歌
“流星?这二十多年的流星多着勒,谁知道你这小娃娃在说哪颗?”
“就是落到城市里的那颗……”
“啊?什么?我听不清,大声点!”
“掉——到——城——市——里——的——”
“哎哟!你是要吼死我啊!”
“……”
林抱着膀子站在屋檐下,忖思接下来要去哪里比较好,继续走访城市里的高龄住民吗?不过这种方式好像效率太低下了,他也没多少时间。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他却找不到任何与之有关的痕迹。
“喂!小娃娃,进来避会雪吧,下那么大雪还穿那么少,小心被冻坏哩。”
平房中的老人热情的招呼着林,房子里的暖炉呼呼地吹着,将他褶皱的脸庞吹得通红。
林停下了颅中的思考,他平和的摇头:“不用了,我不冷。”
“哎呀,你们这些小娃娃就是喜欢不穿衣服装帅!要是身子骨冻出毛病了你爸爸妈妈不得伤心死了!”那老人家不由分说地抓起林的肩膀,把林拖进了屋子里,力气不大,但是林怕扯到他摔倒就由着他了。
“等雪停了再走吧,你就现在老爷子我这里烤会儿火。”
既然进来了也没必要继续推辞,林走到火炉旁边:“好。”
老爷子的生活质朴,房间里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剩下一杆老烟枪,只有他一个人住。
“小娃娃你倒是把脸上的黑纱给摘了啊,内裹阴冷的道理不知道吗?”老爷子进内屋片刻,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大棉袄,看上去就暖和,走到林的身后给他披上,让他烤火的同时不至于被后面来的冷风吹得背脊发凉。
林沉默地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棉袄。
“这是我儿子的棉袄,不过后来他用不上了。”
儿子?看这位老人少说七十的高龄,有儿子至少也三十多岁近四十了,那他儿子是搬出去住了吗?
“他在四年前的大雪天因为车祸去世了。”老人平静地敲了敲没有点烟的烟枪,瞭望着窗外的大雪纷飞,“听别人说那是什么……人类最冷的冬天,我老伴也是没熬过去。”
四年前……第五次崩坏……
老人拿火钳翻了下火炉里的煤炭,语气平缓:“本来我还有个孙子的,不过儿媳在我儿子死后就带着孙子走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林静静地听他说,老人家有时候只是想要个倾听的对象,而他也比较擅长充当这个对象。
“小娃娃,你说人活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活了七十六年,到现在身边却一个亲人都没有,风风火火的到这个世界上来,又孤孤零零的走,活着的时候没能留下什么,死了也什么都带不走。”
“人活着就是为了死吗?”
可能是觉得自己话题太深奥,跟一个年轻人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不是为了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林有和老人不一样的想法,但他却没有反驳老人。
他们的经历不同,对人生和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不同,所以会有不同的观点是正常的,没必要去纠结谁对谁错。
老人点侑上烟,刚抽了一口就看了眼沉默的林:“小娃娃,你怎么还不把黑纱给摘了?”
黑纱?是指脸上的口罩吧。
林盯着老人看了一会儿,然后他动手把自己脸上的东西全取了下来。
“咦?你这娃娃生的好俊俏啊。”老人看见林淡薄若水的脸,很是惊讶,“你脸上又没伤,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
林,你的头盔,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摘下来呢?
“……因为一些事。”林随口答道,“还有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是小娃娃。”
“二十八?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老人一脸奇怪的看着林,“稀奇。”
“……”
倘若让老人见一见比他还大上几岁的梅比乌斯,估计会惊讶到眼珠子都掉出来吧。
然后就安静了一段时间,他们在屋子里无言地烤火取暖,直到老人吧嗒吧嗒地抽了一会儿,沉吟一声开口道:“流星啊……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二十多年前倒是有一伙人好像也说着什么流星,来城市里找娃娃。”
“详细说一下。”
“离那么久怎么记得清?只是好像那时候确实有谁谁说有个挺漂亮的娃娃……”
基本上都是无用的信息,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月球残骸分离出来的东西确实落到了斯沃托克51,并且以人类的姿态长大了。
“雪差不多停了,我该走了。”林站起身,脱掉了身上的大棉袄折好放在椅子上。
“不再坐会儿吗?”
林走出屋外,叹了口气,将脸重新裹上,还没走两步,背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小伙子。”
在得知年龄之后就改口叫小伙子了吗?
“你把这个东西塞到袄子里干什么!”老人健步如飞的跑到林的面前,看不出来他这个年纪了脚力都还不错,生气的拿着几张纸钱塞到林的手里,“我是没手没脚要别人把屎尿了吗?”
“……”林没想到老人这么快就发现了,而且反应这么大。
“我知道你小子心善,但你帮的完所有人吗?你见一个帮一个吗?哼,我看没多少人会想你帮的。”
絮絮叨叨的说完话,老人就露出个傲气十足的笑容,仿若年轻时的模样,又走回屋子里去了。
林站在雪地里,久久地望着那栋平房,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转身离开。
……
埃尔文悄无声息地蹲伏着用爱因斯坦给他的权限卡打开了一扇门,他有些紧张,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偷高层的东西,能不紧张吗?
在最开始埃尔文是拒绝的,他没有理由去偷自己人的东西,这已经是背叛了,但爱因斯坦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想法。
“背叛人类的,会是谁?你想知道吗?”
又有,叛徒吗?
埃尔文经历过大清洗事件,那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而爱因斯坦也跟他说,就算他不愿意也没关系,因为她也无法证明自己,只不过她会阻止他去上报。
他走进了办公室中,翻找着抽屉里的文件,而就在这时……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