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灯被打开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自愿者
办公室的灯被人打开，开灯的人在门前停留了片刻，没有看见办公室内有什么异常。
埃尔文捂着嘴躲在办公桌下，冷汗直流地听着房间里的脚步声从门口向桌子靠近。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侌奇怪，爱因斯坦博士不是说暂时不会来人吗？
该不会要被发现了吧。
他紧张无比，生怕下一秒就伸出一个头，但幸好那两个脚步停在了桌子旁边，似乎没有人打算入座。
“要喝酒吗？”
“不用，有什么快说吧，等一会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埃尔文此时精神高度紧张，让他连两个人的对话都有些听不明白内容，但是他察觉到其中有一个人的声音，他有印象，只是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CM-000去哪里了？他现在不在第十支部。”
“估计出去散散心了吧，毕竟现在没什么事情做，出去也无所谓。”
“……他不是在调查斯沃托克51的事件吗？”
“都一年了……”
CM-000……这不是融合战士的编号吗？可是为什么是000？有这个编号吗？
“那件事，怎么样了？”
“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还是联系上了议长的残部，估计谁也没想到第八律者以前是议长的部下吧。”
这是……什么？
埃尔文瞪大了眼睛，他听着这两人的交流，意识到他现在似乎是被彻底卷入到了一个诡异的事件中了。
真的有背叛者，而且还和议长有关联……
“那就这样吧。”
两个人可能考虑到会有被人察觉，于是在简单的交流过后，就离开了，临走时，把灯关了。
埃尔文喘着粗气脱力地躺在办公桌下面，他此时此刻，内心就只剩下了惊恐。
……
“说起来，樱又是为什么成为融合战士的呢？”
德尔塔十分好奇眼前这位性格淡薄的女性前辈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一定要有个原因吗？”
“啊，倒也不是啦，有一些融合战士也跟我说他们单纯是为了全人类这种沉重的理想而接受了手术，那种伟大的人……我是比不上的。”德尔塔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樱你也是因为……”
“不是。”樱用轻到微不可查的声音淡淡道，“只是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融合战士，然后我和你一样，去问了一个人……可能是他的背影太高大了，让我不由自主的跟他选了同一个选项。”
“真好啊……”
德尔塔看得到樱眼中的神采，她不由得向往，不过很快就被她收了起来。
她也有着自我的坚持，哪怕微不足道。
维持着这份对自身的骄傲，她会作为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战斗下去。
“那个人是谁呢？”
“林。”
“……”
德尔塔的表情有些许的僵硬，她怎么又从樱的嘴里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话说樱描述的林和她知道的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个人……她承认那个人有一些不同寻常，但他除了那些记录在册的战绩外，光从日常生活中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多么伟大，甚至可以用“背影高大”这种词来形容的人。
表面看不出来，但却是个冰山腹黑男，这种家伙……
……
“你要接受超变手术吗？”
“这是一个忠告，超变手术不论成功与否，你都不会再是人类。”
德尔塔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看着面前这份白纸黑字的自愿书，她无言地将其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面前这个人和他所属的组织，显然是不屑于在这上面动手脚的，所以……简短、真实又残忍。
当然，他们肯定也是吃定了德尔塔这类人也绝对没有其他选择。
要么死，要么上手术台，只不过他们没有亲自扣动扳机，而是视而不见。
“我们还有其他选项吗？”德尔塔低声自言自语。
那个人可能把她的自言自语当做了问他的问题，他一丝不苟的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们本来就有其他选项，比如继续流浪，然后饿死或是患病死在哪个旮旯角落。”
“而你一旦签了你面前的自愿书，在手术完成后，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会失去人权。”
早就已经流浪了许久的德尔塔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奴隶？”
“准确来说，是士兵，以及财产。”
有什么区别呢？换一个名词，为自己的行为冠冕堂皇的正当化？
但……这确实是一个选择。
“我的妹妹呢？”德尔塔抬起头问道。
“我们没有让两个人一起选的方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德尔塔睁大了眼睛，她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你们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请放心，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那个人面无表情，犹如一个机器人，在冷漠的扫视着一件没有生命的商品。
“你的妹妹选择了这边，仅此而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认为，我们组织的人应该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我们是为了全人类啊！”
“全人类……”
这种虚无缥缈的说辞，却有着无比狂热的眼神。
但德尔塔能感觉得出来。
她从小就对别人的情绪格外敏感，她感觉得出来，这个人，他并非纯粹为了他口中全人类而兴奋。
一些虚荣、自负、轻蔑，一股脑的流露了出来。
“你很犹豫，不过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所有真相，那么，我们就等你的妹妹的手术结束吧。”
“什——”
“我们刚好找到了与你们姐妹十分契合的崩坏兽，所以你妹妹在签下自愿书之后，就已经开始了手术，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这时，他的通讯器响起，他拿出来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哦，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
他很平静，没有惋惜，也没有兴奋，仿佛手术成不成功……都只是一个不需要去过多停留的事实。
“比起我告诉你，还是你自己看，来的更快。”
德尔塔接过了他的通讯器，颤抖着看向屏幕中的画面，然后……瞳孔收缩。
她看见了自己的妹妹。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致谢
“痕。”
一头蓝色卷发的博士站在过道口，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转着一只笔，对刚刚走出房间痕使了一个眼神。
痕愣了一下后心领神会的不着痕迹地点了个头，然后爱因斯坦在前，他在后，跟着一路进了一个房间里。
爱因斯坦轻启嘴唇：“我长话短说了，我最近一直在调查一年前的星门事件，在最近有了结果：逐火之蛾里有叛徒，一年前的袭击星门的事件应该就是他们做的。”
“叛……徒？”
在爱因斯坦的注视下，痕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疑惑。
……
出门的第三天，林靠在自己的机车上做着笔记，他的感官恢复到了一定程度就停止了，色觉勉强能够分辨的出来一些鲜艳的颜色，总体来说聊胜于无。
斯沃托克51二十年前的流星确实存在，也有不少记得在流星坠落的几年后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来到斯沃托克51调查八岁孩童，只不过不少人都只是道听途说。
进展缓慢，就和在第十支部寻找资料的感觉一样。
在林准备下一个字的时候，他手停了下来。
有人从背后靠近了他。
眼睛被捂住，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
林合上笔记本，将笔和本子一起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淡定地问道：“爱莉希雅？”
“嗯哼？你再猜猜？”
“梅比乌斯？”
“她不是在总部吗？”
“帕朵别闹了。”
女孩子似乎有些不满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猜对了有奖励。”
“我之前开玩笑的，阿波尼亚。”
“我生气了。”
“那我希望你现在就回去。”
林把脸上的细嫩的手给推开，一转头就看到了她经典的进气口发型，以及在零下的温度都还穿着的紧身马甲。
完全看不出维尔薇生气了，她笑嘻嘻的乐天派模样和平时没有区别。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林的行踪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连樱也只是知道他出门了，可维尔薇却如此精准的找到了他。
“啊拉，怎么找到的啊，对于维尔薇大侦探来说通过林先生在资料库里的查询记录找到他根本不算什么吧？连最简单的推理都算不上。”
“我把查询记录全部删了。”
“我不知道哦~”
看来维尔薇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他。
“唉……”林有些无可奈何，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他连逐火之蛾的高层和战略部都能瞒得住，却瞒不住维尔薇。
算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维尔薇单薄的肩上。
……
“所以，你想要调查的就是斯沃托克51的那次事件？”
维尔薇坐在开的房的床上，试了试床的柔软度，她在路上听林解释了他此行的目的。
但在听完之后，维尔薇却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林，你真的只是想知道月球上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你更在意她的身份？”
“……”
维尔薇的余光注意到了林的沉默不语，她换了个话题：“逐火之蛾的内部形势不太明朗，说实话现在比那次大清洗事件之前还要混乱，只不过那时候是党派林立，现在上层完全变成了沆瀣一气，也不知道是我哪里威胁到了他们，将我停职。”
“那群家伙确实都爱着人类，只不过是他们自己定义的人类。”
她说完之后，拿起空调的遥控器，开始调暖气，而林坐在椅子上忖思。
他们自己定义的……人类。
林想起了大清洗事件的主角议长，他竭力反对融合战士计划。
他的思绪有些杂乱，及时的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人在无法思考出结果的时候容易偏激，他还是适时的停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