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如果是那一剑的话，空间和意识，都避无可避。
可是现在，他连一点崩坏能都挤不出来，更别说，他至今都无法理解该怎么像那个男人一样操控崩坏能乃至能够用出所谓的神蕴。
究竟，缺了什么？
斗篷男什么要诀都没有跟他说，而林始终觉得，在自己临摹男人的招式时，缺少了一样东西。
要怎么才能使出那一剑……
需要人类还是律者？需要士兵、战士、英雄、背叛者、勇者还是普通人？
根本……没有答案。
对武装人偶来说他是谁？对丽塔来说他是谁？对比安卡来说他是谁？
她们想保护他，而他也想保护她们，这是基于身份吗？道德吗？认知吗？
……都不是的。
因为他根本无法用具体的话，将其表达出来。
“嗨嗨嗨，你是谁？我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做什么？”男人玩味的笑容历历在目，“如果我说你是我，而我不是任何人，任何物呢？”
“重要的不是对一个事物和人进行定性，当你认为你需要的是一个技巧、一个招式或是一个武器的时候，你得到的也只有这些。”
“那你认为技巧、招式和武器，能够杀死空之律者吗？而且她现在还吸收了新的律者核心，更加强大。”
他，是谁？
男人，是谁？
男人：“不能。”
林：“没错，不能，所以你需要什么？”
男人：“是我需要什么？”
林：“我需要，杀了她。”
“是的，所以，我们撇去无聊的开场白吧。”
体内没有崩坏能？没关系，世界泡中到处都是，空之律者运送来的大量崩坏兽产生崩坏能如此充盈。
手上没有武器？没关系，化形、塑造，像空之律者使用的虚数之矛一样，用能量作为武器即可。
没错，一切都……
林分不清自言自语的，是他，还是那个男人，亦或者两者都是。
他双目失神，瞳孔涣散，举起唯一的一只手，与那日的斗篷男一模一样，伸出双指，对准了不可一世的空之律者。
没有刻意地去操控崩坏能，周围遗留的庞大崩坏能此刻都自发地涌进他的体内，却没有一丁点遗留在身体里。
刹那间，一柄不算凝实的剑刃空中成形，没有任何征兆，在几乎停止的时间中，悄无声息地刺向空俥之律者。
……
空之律者的瞳孔兀然抖动，她猛然加大操控的崩坏能，金色的透明十字架从她身后的传送门中轰然而出。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一柄剑刃忽然出现，它就像凭空产生的幻觉，而空之律者此刻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必须要躲开……
立刻用传送门转移，逃进虚数空间……
不对……
躲不了。
躲不了。
躲不了！
声势磅礴的十字架与悄无声息的剑刃相撞的那一刻，没有剧烈的碰撞，她的全力一击在那把剑刃面前如同一张薄纸，顷刻间便瓦解成光点和崩坏能，甚至破碎后的崩坏能融入进了剑身当中，一往无前地向她杀来！
空之律者将所有的权能与崩坏能都倾泻而出，与剑刃正面相撞！
“噌————”
坠落中的比安卡抱住林缓缓降下，她捂着胸口的峥嵘伤口，咳出两口血，抬起头想要观察空之律者的动向，却震惊地发现上一秒还犹如天神降临的空之律者此刻竟狼狈地悬浮在空中。
背后的光翼和头顶的光环都濒临破碎，瞳孔中的色彩不断地闪烁，全身上下的衣裙破烂不堪，漏出的部分全都布满了伤口。
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比安卡当即飞身至骑枪旁反手握住自己的武器，将体内的力量和装甲推进翼的能量榨干——
“轰！！！！”
一道璀璨的慧蓝流星拔地而起，向那脆弱无比的神明举起弑神之枪！
空之律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不是在需求氧气，而是在压制在自己意识中仍不断肆虐着的太虚神蕴，她咬牙注意到比安卡此刻汹涌无比地冲锋，便也压榨着几颗核心内的崩坏能，在自己身后打开了传送门。
只要给她时间，半个小时，她就能回来将这个世界泡毁灭！
比安卡即便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但也还是阻止不了空之律者进入到传送门当中，她怒吼着，向已经半个身体进入到传送门里的空之律者愤怒一击！
“嗖！”
紫色的传送门，溃散了。
空之律者的传送门，兀然消失，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而接下来，她也不需要再去想任何事了。
“嘭！”
骑枪将空之律者娇小的身躯整个贯穿，比安卡最大驱动推进翼，将其从天空中砸向地面！
蓝色的流星，将大地击碎。
“轰隆！！！”
第七十三章 未完待续的故事
“轰！”
爱因斯坦双手磨出血泡，奋力将开关关闭，在星门俅关闭的那一刻，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倒在地上。
成功了吗？
“嘭！”
远方传来了一声冲天的巨响，她所处的建筑物内都开始了摇晃，她只能够祈祷临时启动的星门搭配上充裕的崩坏能环境能有效，哪怕只是一瞬……
而在强烈的地震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
“你听说过勇者的故事吗？”
“不断轮回和失去的勇者有着打倒魔王的使命，他一路走来失去了所有的同伴，但也成为了真正的勇者，他战胜了魔王，同时也彻底的孤独。”
“听上去真是个感人的伟大故事，背负同伴的勇者，愿意只身一人战斗下去。”
男人低着头，林低着头。
他们对视着，就像一片水洼的正反表里。
“不过比起这样的故事，相信还有另一种故事会更让人感兴趣，我们俗称为IF线。”
“譬如勇者选择了放弃隐归山林，那么他后续的同伴就不会死，几年后会有另一个勇者去讨伐魔王。”
“譬如勇者能够杀死魔王时，却选择了永远存在于和同伴的轮回之中。”
“又譬如……在几年后讨伐魔王的，实际上是其中一个轮回选择了继续的勇者，他们是同一个人。”
“甚至，魔王，也可以是选择了轮回的勇者在魔王死后为了轮回能够继续而成为的新的魔王。”
男人的眼中满是嘲弄，画面一转，林和男人不再对视，而是他俯瞰着林。
“故事的走向，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创作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勇者和魔王都是命运的提线木偶。”
“当我想让你活下来的时候，你就会活下来，即便是现在，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死得透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
林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是谁？”
“唉，还是那么无趣啊，不过这一回我倒是可以有点耐心地回答了。”男人的语调轻松愉快，“我是拯救者，也是毁灭者，我来自未来，也来自过去，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称呼我，你可以称我为……‘零’。”
零的微笑仍是诡谲，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更多东西……你暂时还不能知道，但不得不恭喜你成功地让我觉得你能够委以重任了。”
“委以重任……”
林默然。
“放轻松，你看我这不是救了你吗？还帮你把律者核心拿回来了，不然就算是治好你的身体，你也活不了。”
林冷然地开口，他的语气当中，好似凝结着一块又一块的冰：“你是勇者，还是魔王？”
零将两根手指头抵在嘴角，向外推。
林的嘴角，拉出一个弧度。
零大笑着，林大笑着。
“我不是勇者，也不是魔王，我，即是……”
“命运。”
……
“幽兰黛尔大人，您醒了吗？”
“唔……”
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和少女相同色彩的长发上，一双碧蓝的眼眸恍惚，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微笑着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听到丽塔喊她幽兰黛尔大人了……
等一下。
比安卡恍然醒觉，她从病床上翻身而起，难以置信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天命？
她的内心当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她还是迅速地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天命的医疗技术只要还有一口气甚至没气了都能把人救回来，所以她不惊讶于没有伤口。
体内与幽兰黛尔圣剑的联系还有世界泡……都回来了。
为什么？比安卡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将空之律者钉杀在地面上的前一刻，为什么她回到了天命？
“丽塔……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丽塔吧？”比安卡不确定地向旁边的女仆问道，和世界泡中那位更加神秘的女仆不同，这位丽塔有着一头清爽的短发。
丽塔没有回答她，而是出言帮她说明起了情况：“幽兰戴尔大人，您接到主教大人的任务去往一个世界泡中调查未知的量子紊乱现象，但就在进入后的三分零四秒后，您回到了本征世界，并且由于未知原因重伤。”
“三分零四秒……”
比安卡在那个世界泡中呆了那么久，在本征世界这方看来居然只有三分零四秒吗？
比安卡捂着自己的头回想，她的记忆很清晰，她不认为有被修改记忆的可能，那么……
“只有……我一个人吗？”一向坚强果决的少女，却迟疑颤抖着问出了一句话。
“是的，只有您一个人。”
“……”
某个人的脸在记忆里一闪而过，她咬了咬银牙，却在此时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不会的，一切都还没成定数，她相信林，那个人就算是回到自己的时间了，也一定……
“主教大人在资料库中发现了记录了一个与异常世界泡散发出的频率相似数据的加密文件，他希望您能过目，询问您是否知道什么？”
丽塔的话让比安卡的呼吸停顿了几秒，她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有人捏着她的心脏。
递来的屏幕上，是一个加密文件，比安卡点开后，提示她输入密码。
她出神地注视着，然后鬼使神差地，输入了一个称呼。
“渣菇”。
一个完全是自创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外根本没人知道其含义的词。
而文件，却解锁了。
里面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