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黑发男人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着香蕉，他的剥皮动作一丝不苟，每次咬下的果肉也不多不少几乎同样多，仿佛吃香蕉就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了。
这厮在吃完一根后，又从果篮里拿了一根出来，然后停顿了几秒，迟疑地环顾四周。
他挥了挥香蕉：“你们要吃吗？”
“……不。”白发男人用比他体温还低乹的冷漠语气回复道。
他转向另外两个人，也都默然地摇头拒绝了。
于是他又优雅地吃完了第二根香蕉，接着从果篮里找了找，找出了一个……榴莲？
好吧，虽然逐火之蛾的多人病房基本上不可能发生护士装.avi激动人心的剧情，但好歹许多人都希望能够在战斗过后得到短暂的安宁，特别是在第十次崩坏后病房里的几人多多少少都需要时间来抚慰心灵的创伤。
可黑发男人除了超大声的吃东西外，还用电视屏幕打游戏，旁若无人的用手机刷外界的视频，将感伤抑郁的氛围全部冲垮，众人脑子里只剩下了他晚上睡觉时忘关手机时的跳舞视频的洗脑土味音乐。
他掰开了榴莲坚硬的外壳，一股异味立即散发了出来，几人皆是脸色一变。
“林。”科斯魔此时忍不住出声了，而林也平静地抬头看向他。
那绝对冷静和硬气的视线让科斯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心里一瞬间闪过很多话，但说出来只有一句：“没什么。”
于是林又低下头认真地料理起了榴莲。
众人里只有千劫戴着面具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今日的病房，是在榴莲的臭味中度过的。
……
“林哥！”
长着猫耳朵和尾巴的少女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里，抱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嚎啕大哭，往日没心没肺的少女此时竟然哭的如此伤心，着实让她的两位好朋友吃了一惊，后来才加入逐火之蛾的她们不知道那个没有表情的男人是谁，但……长得还挺好看的。
林似乎也有些无奈地轻拍女孩的后脑勺。
过了一会儿，帕朵泪眼婆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林哥，你是真的吗？”
“……我想知道假的是什么样的。”
不管怎么说，重逢仍然是最让人喜悦的，即便是病房中的其他几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都稍微松动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在病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就算胸口的伤还没好，林也要下床走走才行，凯文和千劫的伤势都比较轻恢复能力又很强，所以他们已经走了，而科斯魔的情况较为特殊，也离开了，偌大的病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下床之后，走在黄昏的金黄里，迎着一日的最后一缕阳光，手放在了胸口的纱布上。
现在他体内已经没有任何的律者核心了，拟似律者核心已经被他连同那个第十律者一同毁灭，在天火圣裁最高功率的最近距离下，第十律者直接化作了飞灰。
而另一颗律者核心也被取了出来，据梅说，他由于体内长期存在律者核心，所以还残留着部分能力，但会随着时间减弱，直到完全消失。
那颗毒瘤终于被消灭，林也该松口气了。
即便还有很多事要做，但……现在还是能够稍微休息一下的。
他躺在床上，慢慢地合拢了眼睛。
在梦里，他回到了那片血海，在那里，有个人在等着他。
一头白发，一双虹瞳，在林的手里，有一把手枪。
“开枪吧。”
这一次，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闭上眼睛引颈受戮。
林凝视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许多时候都分不清，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要自己走错了，是否就会把面前之人释放出来。
他们是彼此的命运，而面前之人坦然接受，他选择了反抗，仅此而已。
林没有开枪，他扔掉了手枪，走出了血海。
而有着虹瞳的男人，在血海的海浪中飘忽不定，直到一个浪花，他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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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能反应要比一般水平的律者核心低一些，与理之律者差不多。”
“有趣……它甚至比其他律者核心更稳定，即便是在常态下也能正常存在于普通环境中。”
“核心内的意识活跃度远低于其他律者核心……”
梅瞥了眼屏幕上的数据，对眼前金色的律者核心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它不是经过苦战而得到的律者核心，反倒它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的第一次就是帮助了逐火之蛾战胜了第十律者。
而且特别奇特的一点是，根据当时的战场数据和部分人的口述来看，那时所有人都有一股被抑制的感觉，甚至部分的融合战士体内出现了类似“败血症”的症状。
也就是说，这枚律者核心的能力，很有可能是抑制崩坏能。
作为崩坏的使者，权能却是抑制崩坏能，这不得不引人遐想。
“维尔薇，这颗律者核心能……维尔薇？”
正当梅打算跟维尔薇讨论一下有关于这颗律者核心的用途时，她一扭头，就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身侧，矮小的普罗米修斯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维尔薇博士说时间到了，她下班了，然后就走了。”普罗米修斯向梅解释道。
梅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性也算是维尔薇的性格特征之一吧……或者说众多人格中最常见的一种性格特征？
不过她随后也露出个微笑。
所有人都需要抚慰心头的伤痛，人们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如此。
“下一项，关于科斯魔人为崩落后出现的新的异化特征……”
只剩下她一人，自言自语地开始了下一个研究。
……
林其实很享受一个人在清晨翻阅书籍的清爽感，他能够随时停下来冥想，大概是人到中年更加喜欢清净了吧。
只不过，他能够设想得到，自己的清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林默默地把书合拢，猜想来的会是爱莉希雅还是维尔薇。
他希望能够稍微矜持点，别进来就是一个飞扑把他伤口……
“林！”
“噗！”
有着进气口发型身材傲人的女人将她柔软的胸脯压在林的胸膛上的时候，他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心脏都骤停了一秒。
对本征世界的人来说林只消失了半年多，而对林来说，他已经有数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维尔薇的变化不大，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时髦的造型，经年累月的高强度研究也没有让她的头发起球皮肤变差，只不过林发现她的神态，似乎和以前的维尔薇不一样了。
“维尔薇……”
林不知怎么的，他此时应该是产生了一种名为心虚的情绪。
他很少会有……或者说以前根本没有过类似的情绪，可现在重新看到维尔薇可人的笑容和她眼中的感情时，林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回到本征世界前的经历。
当一个人懂得越多，他的对自身和周围的一切就会有更清晰的认知。
其实林现在更害怕那个总是给人朦朦胧胧的感觉的爱莉希雅出现在面前，但幸好来的是维尔薇，维尔薇的性格特点能够让林有不少丶的缓冲空间。
“你……”
“唔。”
他话都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近在咫尺的霞美的脸庞和细长的睫毛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然后维尔薇发出的吸吮声让他更是想死。
一动不敢动的等了半分多钟的时间，“啵”的一声，维尔薇脸色超红的分开了，她伸出香舌舔掉自己嘴角晶莹的液体，戏谑的眼神将林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
“嗯……有别的女孩子的味道。”她砸吧了一下嘴，歪着头眯了眯眼睛。
“……”
维尔薇的味蕾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其他家伙都有些害羞不敢出来，只有魔术师和我愿意，所以就让我来了。”维尔薇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从林的身上离开，微笑着捂着胸脯说道。
“你？”
林听到这有着不少信息的话，他有所感的皱起眉头。
“没错，就是我，螺旋工坊的主人、伟大的巡游大魔术师、世纪末最天才的工程师——你的热衷制造天才小垃圾的维尔薇。”维尔薇闭上一只眼睛，慷慨激昂地自我介绍道，“或许该说好久不见，又或许该说初次见面，我是指挥家维尔薇。”
“……”
“在某人离奇失踪后，维尔薇便进行了超变手术，她从那次手术中得到的能力是思维分割，如你所见，我是你熟悉的那位天才的维尔薇，但同时，我也是一位全新的维尔薇。”
原来如此。
本就有精神分裂的维尔薇在超变手术后出现了更多的人格，眼前这位就是“指挥家”，根据她的描述至少还有三个人格及以上，其中包含着一个叫“魔术师”的人格。
而为了让林能够快速适应，出来的是最接近原本的维尔薇的指挥家。
不知怎么的，林听到维尔薇这离奇的经历反倒放下心来了，她倒还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家伙。
“好久不见，维尔薇。”林正式地向她轻点头。
维尔薇凝视着林的脸，她的笑容如同靠近火堆的雪花，逐渐融化，然后突然抱住了林的脖子，把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就像是坚持了许久，压抑着内心，直到现在才终于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抱歉。”
林犹豫了片刻，也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你又没犯错，不要道歉。”
“……”
维尔薇是个擅长理性思考的人，她大概永远不会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耍脾气，就像现在即使许多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她也会说出不需要林安慰的话。
只是林认为，她的理性可以再持续地久一点。
她精致的脸从林的肩膀上离开再度出现在林的面前时，她兴奋地说道：
“来做吧。”
“……不。”
头发扫过林结冰的脸庞，这时林才注意到，她好像……没穿。
她骄傲地挺了挺胸前傲然不垂的硕果：“我只贴了创可贴。”
“……不。”
第十九章 多少认真藏在玩笑里
林在午夜时分醒来，月光夺去了星光的璀璨，静静地透过纱窗洒在地面上，他的眼皮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张开露出自己绿黑色的瞳孔。
他在醒来后脑中不可遏制的想起的是上午和维尔薇的对话。
“我和很多女性的关系都很好，而且从来没拒绝过她们的请求，你不觉得这很渣男吗？”
“真的不拒绝？那先把裤子脱了。”
“……”
林想要强制中止自己回忆坐在自己怀里的维尔薇妩媚的表情和她问自己手感好不好的记忆，但就像学生在考试时没办法控制自己脑子里播放的BGM一样，他也控制不了这段不久前的深刻记忆的循环播放。
说起来当时是指挥家维尔薇吗？当时他觉得维尔薇的表情好像……
晃了晃有点昏沉的脑袋，觉得嘴里苦涩。
小幅度的转动自己的脑袋，看到坐在右侧恬淡的靠在自己右肩上睡着的维尔薇，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们一起坐在长椅上，肩靠肩，静待日出日落，她身上有着名为静谧的气质，仿佛是将这一刻定格，时间不再前进。
人就是一种矛盾生物，林在此时的心情复杂，但他又觉得现在很美好，一点也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嗯~”可爱的低呼声，从……
等一下，这一声不是从维尔薇嘴里出来的。
刹那间，林的冷汗直流。
他活动自己僵硬的脖子，转向另一侧的肩膀，粉发少女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既可爱又性感的护士装，交叠着自己穿着白色连裤袜的腿搁置在一旁，戴着护士帽的头靠在了林空着的肩膀上，也静静地闭着双眼打着轻鼾。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他们坐在月光下依靠着如同在时光中相依的石碑，林会觉得岁月静好，但两个女孩子都靠在他身上的时候，林只会觉得浑身都不好。
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爱莉希雅。
林在那个世界重新认识了一次爱莉希雅，但他不能把两个爱莉希雅混为一谈，他认识的更久的爱莉希雅总会跟他保持着朦胧的距离，笑容也总是意味深长，简直就像一个可望不可及的……
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