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苏莎娜心里都对零吐槽了一句。
“罢了，等我回神州再好好地打听打听。”李素裳也不追究，她充满兴趣地对零说道，“诡少侠也应该懂个一招两式，要不我们来较量一番？”
误以为零是神州人的李素裳不禁有些手痒难耐，虽然对比安卡也很感兴趣，但她还是想看看神州五百年遗留下的侠士的招式都是什么样的。
苏莎娜怔了一下：“等等，李素裳大人，您是S级女武神……”
“哈哈哈哈哈……”
零仰天大笑，然后对满脸笑容的李素裳骄傲的说道：“我认输。”
“……”
随后他也不管僵硬当场的李素裳，继续他的行为艺术去了。
只不过，在离开时，面具后冰冷的眼瞳，在少女剑仙的身上停留了几秒。
旧约 出天命记 : 第二章 逆熵与天命的日常
“李素裳大人，你为什么会想要跟那个人切磋？”
苏莎娜跟在李素裳的身后，她这段时间被安排在李素裳的身边，算是照顾这位还不了解现代生活方式的女侠。
即便奥托宣布零会和不灭之刃一起守卫柯洛斯滕，但那只是类似“安全顾问”吧？而且对方不着调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
“嗯……那个人身上的‘气’很强。”李素裳摸着自己手肘，回想刚才那人，“形状和妖魔一样，但比妖魔厉害得多，感觉比我师傅的气还强。”
所谓的气大概是气场一类的东西，李素裳的师傅程凌霜也能看到人身上的气，高手的气和走火入魔之人的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李素裳领悟剑意后，她便也能看到人身上的气了。
她看到的零与其说是强大，不如说是可怕，那种驳杂庞大的气她只在走火入魔的人和妖魔身上看到过，连绵不绝，凶恶异常，像是要撕咬身边的一切。
听不懂李素裳在说什么的苏莎娜一脸疑惑，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因为通讯器响了起来，她急忙拿起来查看。
“李素裳大人，主教大人有任务交给我们。”
……
“……”
重逢的时刻，总让人热泪盈眶——但渡鸦不那么觉得。
在某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关押她的房间里，熟悉的沉默带刺的气质散发出来后，她也终于确认，这家伙就是林。
“你的长相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渡鸦盯着林毫不遮掩的脸，开口道。
“你也一样。”林回敬道。
在往世乐土，渡鸦没见过林的真容，林也没怎么见到渡鸦兜帽下的脸。
“没想到你真的活了那么久。”渡鸦对自己被捕倒是没什么情绪，她还有心情有说有笑，“还把胡狼那家伙整得晕头转向，之前就听她说漏嘴在往世乐土里被你教训过，在天穹市又被你教训了一次。”
当然，她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林心平气和地说道。
“的确……咦？”
渡鸦的反应不慢，林这句话的意思落到她耳中立刻就听出了奇怪的地方。
他知道往世乐土的事？可他和记忆体分明是两个存在。
“世界蛇那边你不用再回去了。”林没有理会渡鸦的停顿，他轻言细语地说道，“至于你以后的处置，一切都交给逆熵。”
渡鸦无奈地自嘲道：“我还有选择吗？”
“凯文已经帮你选了。”
“……”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但听林如此说道，渡鸦也知道凯文派她来监视林是为什么了。
凯文不在乎渡鸦是去是留，不过他知道渡鸦是世界蛇干部里林教导最多的，所以把渡鸦派来算是他对林最后的交代。
这两个昔日的挚友，连最后的一点联系，也一刀两断。
“你就是来通知我以后我都是逆熵的阶下囚了？”渡鸦笑着问道。
“还有支付你的报酬。”
林淡淡地说完，便起身离开，只剩下愣怔的渡鸦。
……
“人类，为什么躲着我？”
娇小的银发红瞳的女孩拦住了林的去路。
林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想躲着月，只是前不久发生的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好吧，其实他就是想躲着月。
德尔塔说得对，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一团糟而且将来肯定会更糟的人际关系。
“……你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林生硬转移话题地问道。
好在月没怎么追究，她点点头：“我和她都还感觉不错。”
接着她追问道：“以后我们就在这个世界生活，不走了吗？”
其实月对量子之海更感兴趣，在林的世界固定生活不是不好，但她作为一个诞生并不算太久的生命，还是更刺激的量子之海符合她的口味。
而且这里惦记林的人好像也很多。
“不知道。”林摇摇头，那个世界泡中还有前文明的数百万人，是让他们从此在那个世界泡中生活，还是在崩坏结束后将他们带来，这还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你，不走，对吧？”
月又有些局促地问道。
“……”
这个问题和刚才那个似乎是一样的，但林从中听到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而他对此只有沉默。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月望着林的背影，在她的世界泡里，林决定去关上空洞时，她看到了和此时的林一样的眼神。
下定了决心，永不回头。
……
“幽兰黛尔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丽塔还是挂着营业式的笑容，对结束了训练的金发少女微微鞠躬说道。
“嗯，谢谢了，丽塔，一直以来都多亏了你。”比安卡拿毛巾擦掉了脖子上的汗，深吸一口气。
她相信这位从小就在一起的女仆，只要丽塔说妥当了，那就真的是万事不愁。
“关于最近那个零，您有什么看法？”丽塔在接过比安卡手里的毛巾时，淡淡地问了一个问题。
而比安卡的身形一滞，她稍稍眯起了眼睛。
虽然很多人都评级比安卡是个死脑筋，但那只是她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而不是指她的思维。
在这个时候，奥托突然宣布李素裳和零的加入，说明他一直以来准备的事应该已经完成，进入到了实施阶段，让李素裳和零来填补极东支部离开后的高端战力空缺。
——一般来说是这样。
比安卡能察觉到零身上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熟悉而又陌生。
“您果然也察觉了呢。”丽塔微微一笑，“那位零先生，和‘阿木先生’，身形完全一致。”
对擅长观察的丽塔而言，一个人的气质、动作和身形都是一个人的标志，比侦探嗅觉还敏锐的她，在见到零的那一刻就发觉了零和林的关系不一般。
虽然个人而言，丽塔不是很喜欢林，但谁让幽兰黛尔大人很是在乎呢。
“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
“……那就拜托你了，丽塔。”
“滴——”
通讯器的声音响起，二人同时低头。
奥托的通讯，来了。
旧约 出天命记 : 第三章 月下饮酒
“明月清辉，天色正好。”
白袍古风的少女挽起自己的一头青丝，盘坐在甲板上，她自醒来后，最爱做的事便是坐在此地赏月，五百年前，在荒漠中与那罗刹人同行便被月色迷住了眼，五百年后，不必等万里无云，抬头便是月。
皎洁的月盘似洁白的弹珠悬挂在天边，清风拂过少女的脸庞，她端起一旁的酒杯。
清澈的酒水映着无瑕的夜空，满月的映照，潇洒飒然的剑客凝视着酒水中无垠的杯底，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五百年前。
纠缠、仇恨、天真、心性……李素裳本以为侠客一生快意恩仇便是自己的人生，但现在，那不过是五百年前的过眼云烟，什么江湖，什么自在门，什么太虚门徒，皆是时河的一捧黄沙。
“师傅，爹娘……”
李素裳扬起脖颈一口喝下白酒，她手一张，又倒了一杯，然后洒向面前，敬不在此地的故人。
苦涩的味道缠绕在舌尖，但少女剑客却并不觉得难喝，她知道今夜酒醉过后，便与过去分别，她还是那个心性自在的李素裳，天下便是她的江湖。
一个人的酒宴，酒过三巡，少女微醺，她刻意压低了体内真气的流转，否则一百杯酒都灌不醉她。
她忽得想起一些有趣的往事，那个罗刹人，她初见时金发异容，缄默清冷，不像是个好人，但她也不觉得坏，自己也是年少情窦初开，对那新鲜感极多的人有些异样的情愫。
虽说后来也很快在他自白寻找赤鸢仙人是为复活爱人后就飞速消散，以及得知他五百年来做的不少恶事，还一脸奸人似的伪笑，事到如今，素裳还能堆笑与其称友，但那抹还未生长便已夭折的感情怎的也落不到奥托身上了。
师傅说得对，她看男人的眼光就和母亲一样差，幸好，她比母亲厉害不少。
一樽酒饮完，李素裳吹着冷风，棕色的明眸在夜色中朦胧。
“我一坛酒都喝完了，你还不出来，怕不是想等本女侠喝醉了再下毒手？”
李素裳手指敲了敲身旁的甲板，发出铿锵的响声。
在几秒的沉默后，一个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最后停在了李素裳的身边。
她扭过头去，略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人。
“你？”
此人正是见过一面的零，他此刻戴着另一张面具，与那时的没个正形不同，浑身充斥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身上的气，也变得悠久平和，与之前完全不同。
一个人的气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反差，连李素裳都还没见过，要知道奥托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看上去性格完全不同了，但气却没有变过，所以李素裳才知道当时奥托只是还没有完全暴露本性，并非时间导致了其性格变化。
面具后淡漠的黑色眸子冷清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她。
“诡少侠偷看那么久，不如跟我喝一杯？”李素裳也不计较那么多，每个人身上都有点自己的秘密，纠结过多，会让自己剑心不稳，念头不通。
“诡少侠？”“零”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
“嗯……差点忘了，不姓诡，我记得是叫……零？拗口。”李素裳摆了摆手，“不如叫林吧，我们那边叫这个的多，反正都是江湖中人，不纠结什么名号。”
“……”
见“零”似乎不赞同也不反对，李素裳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个杯子和一坛酒，给自己和“零”满上。
“这是那罗刹人让别人给我搞来的老家的酒，香味虽然比起我那个时候的差点，但我就是个粗人，喝酒没那么多讲究。”
“零”默默地坐下，端起酒，掀开面具的一角喝了一口。
李素裳瞥了眼他面具后露出的一点脸庞。
……好秀丽的下巴。
不知怎么的，李素裳原本有些忧愁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她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零”，后者默默地看了眼后，与她碰杯，她豪爽地一饮而尽。
“不知道你又是被罗刹人抓了什么把柄为他做事，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个无可奈何的好人还是跟他臭味相投的坏人，你为什么窥视我，我也不追究，我们说点话，就当相逢即是缘了。”
“……那你为他办事，是他抓住了你的把柄？”“零”摇晃着酒杯，带着一股清酒的冷意问道。
“还他一个人情罢了，本姑娘五百年前被他救下，若是不还他这五百年的人情，本女侠好不容易塑起的剑心若是碎了就得不偿失。”
李素裳话语中多了一分少女的娇蛮，但她自己也清楚，剑心之事是小，她主要还是为了还人情，不想欠罗刹人这恩情，与那人再扯上关系。
“剑心……你修的是太虚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