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543章

作者:式模式

  埃尔每从阶梯上走一步,其矮小瘦弱的身体便膨胀一分,与此同时,宛如世界终结的荒废空间显现出了血色的黑暗。

  “判决──对被告人类判处全体活祭。”

  时间回到梅塔特隆离去,埃尔独自在法庭下达判决不久前。

  这无须举证。

  因为在场只有他一人,所以无需对此提出抗议。

  既然这个法庭上没有常识,那么常识本身就成了非常识。

  “未努力聆听神明之声──犯无视神之罪,判罚献上耳朵。”

  “劳烦神明并阻碍神明──犯阻碍神之罪,判罚献上头颅。”

  “求助外来者反叛神明——犯反叛神之罪,判罚献上躯体。”

  “忘却神明并加以侮辱——犯侮辱神之罪,判罚献上四肢。”

  因此,

  温热地、沉重地、粘着地缠绕着的血色黑暗漂浮在埃尔四周,在那无尽的空间之中。

  甚至,无数只残肢断臂从血色黑暗遍布的空间内涌现出来,从肢体的伤口处鲜血不住的流出来,溢出的生命融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将世界进一步染成了红黑色,令人无力的温热以及粘稠的窒息感和那红黑的黑暗,就这样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在往昔的天国之内。

  那些残肢断臂朝向天空大大地张开,然后一齐用人类所不可能做到的动作转了一圈,一切皆在杀与被杀,恨与被恨之间无限循环。

  身体越发膨胀宛如小型巨人一般的埃尔仿佛在嘲笑一般,时不时弯曲手指、一会又伸展开来,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若是以前,我想必连说话的可能都没就被您杀死了吧,然而,现在的我不一样,我虽宽宏却并非慈悲。”

  “此刻,我乃是真正的旧约之神!您听见了吗?在这十多年前就已经濒临毁灭的行星上,仍旧有着不停传唱着那神话的人类——”

  那血色的漆黑压倒性的前进,似乎打算要将站着的诺维亚压溃一般,达成意识消除、力量夺去的壮举。

  这也正常,

  此刻的埃尔说不定只需一眼蒸发行星的地表,甚至一拳让行星化作粉碎吧。

  不过,那又怎样,反正对诺维亚来说就是这种程度吧。

  向前踏出一步的身体,即将踩血色侵染的大地之前,漆黑的血色便向后退散。

  他既没有使用权柄,也没有使用力量,不如说他完全不需要,只需要站在此地稍微前进即可。

  埃尔已经来到了诺维亚面前,用着往昔他瞧不起的人型之体,但毫无疑问此刻的他便是彻头彻尾的神之形体。

  坐镇宇宙圣山撒分山的诸神之神,兼创造诸天星辰的造物神。

  司掌宇宙和大地的神明——作为迦南诸神的名讳,是宇宙之大主神埃尔。

  名讳的含义即是‘神’,旧约圣经中有关于神的许多外号皆出自于他的词根,伊勒伊罗安(El Elyon)、伊勒沙代、埃洛希姆、以及摩西初次与神见面时所说的‘全能的上帝’亦然。

  迦南诸神,乃是需要人类活祭的神,埃尔自然也不例外,人类献上活祭才得以换来七年一次的丰饶。

  然而——

  “跪伏吧,崇拜吧。”

  权柄·以赛亚书,限制解除。

  “吾乃唯一的神。”

  权柄·出埃及记,限制解除。

  “吾乃世界,吾乃宇宙,吾乃神。”

  权柄·诗篇,限制解除。

  “是自苍穹支配万事万物的全知全能之神,此乃神话,亦是现实。”

  权柄·但以理书,限制解除。

  却以旧约圣经中的唯一之神自居。

  事实上,埃尔和耶和华的模糊程度在旧约中可谓一绝。

  在旧约·创世纪中,亚伯拉罕接受了埃尔的祝福,因为当时撒冷王麦基洗德是至高神(El Elyon)的祭司,祝福了亚伯拉罕。

  更不用提但以理书中的驾云者、亘古常在尊者两种同为至高者的称呼同时出场了,这也难怪牛津出版的世界神话中将亚伯拉罕的上帝演变自迦南的埃尔了,毕竟在那块地方,与其联系最为大的就是迦南,而埃尔作为迦南的诸神之神,所以倒也正常。

  在诸多那旧约权柄的加持下,位于诺维亚面前的埃尔乃是威风凛凛站着的恐怖之神。

  正常而言,一般的主神早已会灰飞烟灭了,即便是大主神也无法做到游刃有余的反应。

  而诺维亚,还是老样子的站着。

  他抬起头,那宛如大海的碧蓝眼眸,仿佛回应般的眨了一下。

  对现在的埃尔来说,在这颗行星上的概念已经几乎接近于‘一’,有着如此概念的他手中和诺维亚一样没有任何的武器。

  他仅仅用着远超光速数亿倍的速度挥舞出一击即可摧毁行星的拳头,超越物理性界线并继续提升密度的空气层,最后化为能切碎万物的凶器,随后开始吞噬空间本身,释放出的压力使周遭空间产生龟裂,一切都被粉碎。

  所挥出的拳头其中蕴含的神力与破坏力已经达到更高的领域,谁都无法无法回避,无法防御,即使借助能力逃到过去或未来,他的力量也会无视因果从而实现。

  所以若是有外人在场,所能呈现的景象便是埃尔一动不动,说是已经将时间完全停止了也不为过,若不是位于概念意义上的天国,站立在现实层面的星系中,下一刻因连锁带动产生的宇宙大风暴便会摧毁一个概念星系也不为过。

  只不过,现在的诺维亚也是一样。

  因此,

  大地沸腾,天空裂开。

  扭曲。

  尽可能地被扭曲的因果法则。

  宇宙的群星泛滥,拖着光的尾巴倾注而下,轰隆声,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的惊人破坏冲击传播开来。

  这一切全部结合在一起,转眼间就筑起了数以亿计的建造物,延伸到宇宙尽头的巨大建筑,展现出了没有丝毫缝隙和误差的黄金比例。

  “美丽啊。”

  已经完全展现、已经完全将所有的力量涌现的迦南众神之父·埃尔,看着这一幕,逼近的恐怖让他全身颤抖,欢喜和喜悦在胸中不断涌出。

  “美丽、无比的美丽——多么惊人的力量啊!”

  “右手大拇指。”

  在诺维亚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后,埃尔右手大拇指在几秒后被扳断,埃尔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描绘出抛物线的模样都来不及惊讶,下一句话与攻势就重叠而来。

  “耳朵。”

  同样地,诺维亚指定的部位从埃尔身上崩裂。

  “左手三根手指,双脚所有脚趾,嘴巴朝着两边完全裂开。”

  这是属于预告?还是已经发生?

  埃尔来不及思索,这些诺维亚吐露的话语便如同确定的事实一般,全都呈现出来。

  然而埃尔没有停止,不如说身体上的残缺对于他来说影响并不大。

  可是紧接着,埃尔便从腰部开始分成两半,上半身被诺维亚打飞浮在空中,飞溅的神血和内脏仅有一刻便重新回归在原先的身体之中。

  “别逞强啊。”

  “呵呵,自然自然.......”

  诺维亚看到埃尔将手扶上额头。

  接着他仿佛看见了埃尔后方开始出现奇妙的景色。

  仿佛鲜血、临死前的惨叫与怨恨融为一体,被那唯一神杀死的神们所发出的哀嚎传入他的脑海中。

  “果然篡夺了旧约也无法说稳稳胜过您,不过接下来还远远没有结束啊。”气喘吁吁、全身疤痕的埃尔对着诺维亚伸出右手,竖起已经恢复好了的大拇指,“话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很想问问你,那是我得到了旧约都无法知晓的事,无法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动机没有善恶之分,也无所谓理想,也没有使命感。

  总而言之,旧约祂的行动原理就是如此。以‘随心所欲’为目标的行动,只是因为想杀就杀,只是因为想爱就爱的层次。

  “您的眼里完全没有对神的憎恨和不爽呢。”

  人类本来就不是单纯明快的生物,每个人心中都藏有复杂的色彩,比起神复杂且多样化,更别提数量还那么多了。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进行杀戮诸神?当真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人类?看到人类被活祭之时,您的内心真的愤怒了。您觉得为什么?不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吧——”

  “你还是只会单纯的大喊,来招惹我不悦吗?憎恨?不爽?这些都不需要,理由也完完全全不需要。”

  诺维亚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天空,露出对埃尔而言很是熟悉的微笑。

  “我所做的皆为天经地义,还需要理由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埃尔大笑了起来。

  “愉快,着实愉快。啊啊......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是如此强大!这恐怖、这炫目的光辉该如何形容!”

  “你应该还能提升的吧?旧约圣经中的权柄可是还有更多,对吧,埃尔。”

  诺维亚语带叹息地喃喃说道,接着在下一句话中加入诙谐的语气。

  “你是想真正成为我吗?”

  “哦,有意思。我正觉得能轻易捏碎您的话就太无聊了。”埃尔感受着涌上心头的恍惚波涛,兴奋地颤抖着挥起拳头,“天啊,撕裂吧,地啊,粉碎吧,世间一切的皆因我,统治万象的唯有我!吾乃创造星辰之光辉!!旧约·创世纪,降临此处!!!”

  破碎的天国全境响起了声音。

  天与地,确定。

  唯一之神,确定。

  与人类同步,确定。

  确定:Eternal God/God。

  其为统率天国之人,所有的均俯首称臣,一心效忠,确定。

  彰显神之权柄。

  不同于刚刚,瞬间轰轰作响的杀意、力量、概念的旋风拍打着全身。

  这到底是多么痛烈又甜美的力量啊。

  对生命体赋予永劫回归权柄,启动。

  对行星粉碎权柄,启动。

  对有知性物体赋予死亡权柄,启动。

  对次要星系歼灭权柄,启动。

  对全时空间攻击权柄,启动。

  对概念蒸发权柄,启动。

  对权柄夺权权柄,启动。

  对宇宙防卫权柄,启动........

  等等数不尽的强大权柄化作覆盖天空的巨型光环在埃尔身后,只因‘起初,神创造天地’。

  见此情形,诺维亚脑海中像是回忆般响起了一句话‘神啊,当您看见着由你才真正得以化作清澈的天空与满天的繁星,您心中究竟作何想呢?’所以在此时的埃尔面前,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埃尔,话说那个名字是在什么时候才被人类所称呼的呢?”

  “.......什么意思?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对于埃尔的不耐烦,诺维亚就像理所当然似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神你想当的话随你当,而那个名字是属于我的。”

  ......

  “要是不好好听话,惹的神生气的话,你就会被有着牛角的人吃掉哦。”

  在旧约神话中,有那么一个故事。

  活到一百三十岁的亚当和夏娃又生了一个孩子,叫做塞特。

  他们先前的两个孩子,弟弟亚伯被嫉妒他的哥哥该隐所杀,而犯下此罪的该隐则被放逐。

  然后赛特一百零五岁的时候,生下了以挪士。

  而这是有关于仅有一次描写的、被誉为‘软弱必死’的以挪士、年幼的他、与之相关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

  “世间真的有神和怪物吗?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