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605章

作者:式模式

  “去创造与同伴一同追逐夕阳的记忆,去体会围绕餐桌的热闹与温暖……”

  “去守护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常。”

  “不知道的话,就让你们亲眼去见识。”

  诺维亚的声音很轻。

  所期许的,那绝对“不变”的根源,在此刻向桑杨沙赤luo裸地展现了出来。

  那并非什么宏大的野心,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哲理。

  那只是一个作为人的梦想——相信那些朴素而渺小的幸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值得守护的祈祷形式。

  这种近乎于年轻纯真的属性,与他那足以裁定一切的绝对力量形成了荒谬而又和谐的统一。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人,终将老朽。但这并不是结束。”

  “只要继承着那份不变的光芒,无论犯下几次错误,无论跌倒多少次,他们都能重新振作,继续向前迈进。”

  诺维亚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桑杨沙身上。

  那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被称之为“鼓励和勉励”的东西。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不安。”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桑杨沙浑身剧震。

  万古的迷茫,千年的求索,无尽的自我诘问……

  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回答。

  原来错误不在于“执行正义”。

  而在于将自身作为“道具”,放弃了“心”的思考。

  神并非在否定他们的行为,而是在惋惜他们将自己等同于没有感情的工具。

  真正的“秩序”,是建立在理解每一颗“心”的珍贵之上的。

  “所以……”诺维亚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之后的路,就请你们自己思考了。”

  说完,他转过身。

  再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当然和德拉科眨了眨眼。

  他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魔殿再次陷入了静默。

  但这一次,不再是死寂。

  桑杨沙,则缓缓地从王座上站起,抬起头望向诺维亚消失的地方。

  “成为……人吗?”

  “用自己的心……去思考吗?”

  低声重复着。

  然后,笑了。

  似乎有一道光从万魔殿的穹顶裂隙中照射了进来。

  那光芒,温暖而和煦,像极了记忆中,某个遥远午后尼罗河畔的阳光。

  .......

  另一个世界。

  属于迦勒底世界。

  现实,正在被光带所吞噬。

  人理烧却式——魔神王盖提亚的伟业,已然抵达最终阶段。

  星球的能量被尽数汇集于此,只待最终的一击,便可逆行光阴,回到原点,创造一个没有“死”之概念的、永恒的乐园。

  一个没有缺憾,也因此没有“生命”的死寂乐园。

  立于其面前的,是迦勒底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

  伤痕累累,全身早已烧灼殆尽。

  但她依旧站着。

  眼神中,是与身后那位可靠的学妹玛修一同见证了七个特异点后,所磨砺出的、属于“人”的觉悟。

  同归于尽。

  这是立香唯一能想到的,阻止眼前这尊“恶”的方法。

  用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凡人之躯,去撼动那三千年积累的神之伟业。

  何其不自量力。

  何其,壮丽。

  就在藤丸立香决意踏出那最后一步的瞬间——

  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总是带着些许慵懒与无奈笑容的,白色身影。

  “到此为止了,藤丸立香。”

  “接下来的,是大人的工作。”

  罗玛尼·阿其曼。

  迦勒底的代理司令官,那个总是为琐事头疼、沉迷于网络偶像的医生。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散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感到陌生的、属于王者的威严与……悲伤。

  魔神王盖提亚,那由七十二柱魔神意识汇聚而成的怪物,第一次发出了动摇的声音。

  “……你,是……”

  “啊啊,正是如此。”

  罗玛尼,不,此刻应称其为所罗门,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无名指上,一枚朴素的戒指正散发着与盖提亚那九枚戒指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光辉。

  第十枚戒指。

  那本应早已遗失的,属于人类“罗玛尼·阿其曼”的证明。

  “我乃所罗门,盖提亚。让我教导你最后的魔术吧。”

  在魔神王那九枚戒指,那属于全知全能的“圣遗物”与罗曼这一枚戒指,那属于一个普通人的“圣遗物”共存的这一刻,发动的条件达成了。

  “——难道,不,你是做不到的。胆小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选择!”盖提亚愤怒的大喊,“住手。住手,住手,住手……!这戒指,全能之座,不是只属于你!”

  “第三宝具·诞生之时已至,以此修习万象。”

  所罗门王高举起他的手。

  “第二宝具·戴冠之时已至,以此启发万象。”

  光芒,从他的身上溢出。

  “以及——神啊,我要将您赐予的天惠还给您……全能对人而言过于遥远,我的工作仅限于人类范畴内即可,第一宝具,再演。”

  那是温暖的,属于人类历史的光芒。

  他发动了第一宝具。

  亦是此生唯一一次,仅为自己而动用的奇迹。

  “诀别之时已至,以此舍弃世界(Ars Nova)。”

  这是传说再演的时刻。

  是遥远的过去,以色列之王所罗门,在完成一生功绩后,将神所赐予的一切天惠,尽数归还于上帝的伟业。

  那并非对生命的抛弃。

  而是对“所罗门”这个存在,所拥有的一切的,彻底放手。

  宝具发动。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一种更为根源的“现象”发生了。

  所罗门王所创造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其“价值”开始归于虚无。

  他作为魔术之王的功绩与伟业。

  他所编织出的无数魔术理论。

  他所创造的,那七十二柱使魔——

  “噢噢噢噢噢噢——!?”

  盖提亚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构成他存在的基石,正在被抽离。

  那源自于“所罗门王”的一切,那驱动人理烧却式的庞大魔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代价,是罗玛尼·阿其曼,或者说,所罗门本身。

  他的身体,他的生命,他的功绩,他的一切。

  甚至,是他作为“英灵”这种存在方式本身。

  都将在这光芒中,彻底消散,从英灵座上永远地除名。

  抵达那片连死亡本身都无法触及的,人类从未到达过的——

  “无”。

  光芒散尽。

  魔神王盖提亚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开始缓缓崩溃。 而那fnrtl玖僦弍伊μm澪㈥依㈦泗个名为罗玛尼·阿其曼的医生,则永远地消失了。

  .....

  “无”之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物质,甚至没有“空”的概念。

  是绝对的,纯粹的“无”。

  任何存在,在这里都将被“无”所同化。

  “唉……真是的,搞什么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绝对的静默。

  罗玛尼·阿其曼正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

  他抓了抓自己那头蓬松的头发,脸上满是苦恼。

  “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虽然是我的夙愿,但把烂摊子全都丢给那些孩子们,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啊……立香,玛修,还有达芬奇……她们会没事的吧?不,肯定会没事的。毕竟,那可是跨越了我都无法观测的未来的,了不起的人类啊。”

  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说了很多,关于迦勒底的未来,关于人类的未来,关于所未能亲眼见证的,那份光辉。

  最后,罗玛尼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说起来……”

  罗玛尼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似乎……还没来得及和诺维亚顾问,好好道个别呢。”

  那个神秘的却又总是和他处得来的顾问。

  自己能走到这一步,某种意义上也多亏了诺维亚顾问那若有若无的提点。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