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就和姐姐生物学很厉害，伊甸唱歌很厉害一样，我的特殊天赋是就算千疮百孔了也死不掉？
这样的天赋未免也太小丑了一点吧。
少年的思维反而有些活跃。
在此之前的事先安慰一下伊甸。
看见这一幕的少女原本担忧的神色更加担忧了，咬着唇瓣的牙齿看上去几乎要把嫣红的嘴唇咬破了。
“没事了，现在我也没多痛。”
“总之我还是多睡……”
“——没用。”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声音，一瞬间将自欺欺人的安慰打破，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思考或提问的时间，随之而来的是依旧神秘莫测，听不出感情起伏的强调。
“这些行为是没用的，这种崩坏病用最新的药物也只能缓解，选择睡眠……只会在某个时候一睡不起。”
“谁？”
少年终于意识到房间里有第三个人了。
左顾右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偏偏直到脖子动到能动的极限距离——再偏移一点就痛到受不了的程度，也依旧找寻不到在这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反而是一定程度上的将这栋建筑的结构了解了一下。
看上去似乎是个挺普通的房间，即没有当初贫民窟时候的破烂，也不像后面高档公寓里的豪华，装修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于小时候母亲没死之前的家。
没有开灯，只是点燃了几根蜡烛，有些熏黄色的光照不出太远的距离，窗户在左侧打开了一小节。
依稀可以分辨出的，是房间似乎被打扫的很干净，看不到多少灰尘，阳光下飘着的也没有太多微粒。
房间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安静，外面或者说可能是隔壁的房间里有别的人存在，而且很多，隐隐能听见人群的争吵声，各种乱七八糟的语言汇聚在一起。
“我……在这里。”
“请……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直到那第三人主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用那悲悯的声音勾引着少年的视线来到更右侧的一处黑暗中。
那是在之前环视的时候被忽略，被误认为是门或者墙壁的地方。
不……
那里既不是黑暗也不是墙壁。
是如同黄昏迈入黑夜时的云层一样的薄纱。
仅仅是因为刚才一眼看的太快，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那位房间里的第三个人……除了一天之外的另一位少女，或者说成熟的女子就在那轻纱的后面坐着。
当意识到那里有人的第一瞬间，就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视线，自然而然的在内心勾画出了身形与轮廓，在那大体模糊的地方，仿佛圈出了她的身影。
浓稠的漆黑尽头，连神像也不见姿态，背光的房间内毋需灯烛，她的存在便如同烛火，照亮了一隅。
似乎是意识到了少年已经找到了方向，旁边的一根烛火随之自然点亮，印出了那位少女的完整身形。
本就是无法遮挡视线的轻纱，只需要有一线的光明存在，就会将另一边的模样原模原样的显现出来。
很大。
这是江城第一时间的想法。
并不是心思太过淫秽，昔日纯洁的小小少年已经被伊甸调教成了变态，而是若是以特征来区分人的话，那么所看到那位女子的第一想法只能会是大。
无论是谁，无论视力有多好又或者分辨能力有多强，只要来到这里，只要看到少女，如果要在第一眼得出一个结论，会给予的回答就注定只能是一个。
——大。
橘色的火光使视线能透过薄如轻纱布帘看见她隐约的轮廓，那只能用婀娜称呼的身段，饱满硕果浑圆挺拔，纤细腰肢如柳条柔软，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分明是有一层东西挡着，实际上只能显现出大体的轮廓，今天就是这分不出衣服，也分不出身体的轮廓，却莫名的能勾人眼球，引人不住的深思遐想。
头上罩着的帷幔无法彻底遮住如流光倾泻的长发，发出的声音如果细细去听的话，其实有些莫名的动人心，透露着普度众生的悲悯，净化人生理与心理的业障，圣洁、不可承受之重，仿佛具有夺人心魄的魔力让少年有点神往好奇的抬头止不住往前探。
有这种身材的女子，真的能称之为修女吗？
这真的是引人禁欲和向善的吗？
不是堕落？
真的？
外边人群忽然爆出巨大轰鸣将空洞的思考拉回现实，同一时刻她的祷告停止了，所有声音归于沉寂。
——幕布被揭开了。
露出了一双犹如神佛般悲天悯人的双眸。
分明是蓝色，却没有任何属于天空碧海的苍翠纯澈，反而像是置身于深海之中会目睹的黯淡的悲切。
“你好，命运多舛的旅人。”
“我是阿波尼亚，一位……”
“正在尝试着改写悲怆的飞蛾。”
那份如鬼魅，如神明般勾人的声线，再也没有别的任何的束缚，直观、清澈的涌入了听众的耳旁。
分明孱弱不堪，正如那副姿态一样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女，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令人无端亢奋。
少年却完全没有被勾起一丝一毫的心弦。
并不是正人君子到了极点。
更不是在崩坏中某个地方废掉了。
仅仅只是思维、想法、意志、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提前勾住了。
被那双碧色的美眸紧紧的吸引。
啊……
那该是一双什么眼睛啊？
大修女.jpg
……
343.阿波尼亚：伊甸，你也不想江城出事吧？
悲伤、恐惧、觉悟……如大杂烩一般的情绪聚集于此，所勾勒出的是无法言喻的意志理念，仿佛是深海中卷起的大漩涡，无声却致命，仅仅是目睹到的瞬间就已经被拉入其中，再也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尤其是那致命的漩涡、那双眼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少年甚至能从中看到属于自己的脸，同样被无数的绷带包裹缠绕，仅仅只露出了双眼的狼狈姿态。
接近着、接近着、接近着，它在一步步的接近着，一点点的靠近着，马上就要碰上了，马上就要撞上……要被卷入！要被吞没！要被搅碎！要被撕裂！
少年甚至隐约能感受到呼吸的热气吹到绷带上，被牢牢缠住的鼻子都能嗅到那份来源莫名的神秘清香。
“阿波尼亚小姐，江城他比较胆小，请不要一直盯着他。”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才是大人。”
伊甸的身体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少年面前，将一切都揽在了身后。
琥珀色的眸子没有恐惧的与那双眼睛对视。
皱着眉，言辞犀利。
性别似乎在这一刻反转。
反而是理应作为女方的少女正在保护着作为男方却被牢牢的缠住，几乎从来没有当过上位的少年。
然而，毫无意义。
“——这是代价。”
她说。
伊甸的身体软了点。
“什么代价。”
“治疗的代价，”阿波尼亚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声线莫名强调，“你的歌声很好听，但它在这里只能饱腹，如果想要治疗的话，就必须要付出更多。”
“这里难道不是修道/孤儿院吗？”
少女的声音几乎只剩下强撑着了，即便是被拦在身后的少年都能看到那高昂优雅的气质骤然倒塌。
“但是这里的人太多了，很抱歉……我也不能妥善的安抚所有人。”
“这里……已经自有一套新的货币系统了。”
阿波尼亚的声音悲悯，原本就动人心弦的声音更带了几分圣洁。
即便是对于她而言也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提前看到未来，也只能改写一部分。
看得到，不一定能做到一切。
“请……放心，我不会……多做什么，只是这位名叫江城的先生未免有些太过危险，另外，请原谅我的冒昧，但他应该……做过出卖身体的职业吧？”
优雅的修女犹豫着，迟疑着，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冒昧的询问。
那双美眸轻轻的眨着，凝视着少女。
伊甸刚刚软下来的情绪又忍不住硬了，再三的深呼吸也无法阻止贝齿轻轻的咬住，这一次不再是不满或者警惕，右手已经忍不住找起了能握的物件。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询问，或者说对于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在侮辱了，冒昧到了极致。
寂静是第一时间升起的气氛，在微醺的烛火分割了光影的此刻，无数逆飞的尘埃在光中旋转摇曳着。
仿佛一根针落地都可以轻松的听见，这是哪怕傻子都能读懂的。
偏偏修女却像是不知尴尬一样继续眨着眼。
“阿波尼亚小姐……”
直到伊甸几乎忍无可忍的极限。
已经紧握着找到的玻璃杯子。
对自己的挚友心知肚明的少年才忍不住拍了拍外露的豚儿，掀起一阵浪的同时也努力伸直着身体。
江城直视着那位好不讲礼貌的修女，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确实做过，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宗教方面有什么忌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
……
……
看来这一次真的要寄了。
实际上少年从刚才被告知自己身上的病不是睡眠可以治疗的需要专用的药物的时候，就隐约感觉了。
从睡醒时看到的房间，简陋的物件，而缠绕身上的绷带虽然缠的很紧，接触的皮肤也能感觉到粗糙。
很显然，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多么好，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太多医疗。
周围能听到的人群的争吵声……
大概也是于人性贪婪的争夺吧。
就算没有宗教方面的问题，估计自己也是活不下去的，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因为宗教方面的理由去世。
也是啊。
谁会喜欢一个卖过身体的人呢？
——伊甸除外。
少年自说自话着。轻轻的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女，竭尽所能的驱使着疼痛的身体从床上离开。
终究还是迟钝、僵硬……不仅仅是于身体方面的恐惧，更多的是心理层面上不想就这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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