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直到此时此刻,那份属于艺术最顶点的能力似乎失了效,黄金的英桀也第一次面对了做不到的事情。
——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疯狂。
昨天一天的行为有多么狂放。
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才会连地上都这么多水,只有小孩子打水仗,玩水枪才有可能这么能得潮湿。
在少女将半开的门彻底推开之后,一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痕迹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落到地上的白色三角形布料、面部的黑色丝袜碎片、几根有些卷曲的金色毛发、以及桌子上清晰印出的两块圆形图案。
共同点是都很湿,都带着沾过水的痕迹,桌子上的两块图案更是像皮肤沾了汗液之后印出来的样子,有点似乎要连起来的迹象,藕断丝连的印在哪里。
不……
不用……
不用去想。
伊甸完全不想去思考那位没有一点点修女样子的阿波尼亚被按在桌子上,那大到过分的东西如棉花糖一样被压下,却因为超标的分量让下巴都碰不到桌子,以及那穿着足以覆盖整个后面的后摆的长裙都能被顶起幅度的臀○的触感究竟会有多么美妙。
完全不想知道,哪怕想都不想去想。
必须转移视线,只能转移视线。
伊甸强迫着自己看向地面。
看着其实要更加明显几分的水洼,本应是半透明的液体却莫名的浑浊。
这些凌乱,却恰好形成了一条线的水迹形成了指路的路标,既展示着曾经发生的情景,也划定了目标的方向。
薰黄色的烛火所点亮的区域,有着破损的衣物飘飘洒洒的落到地面上的位置,更遍布着潮湿的地方……
——少年就在哪里。
那是自己绝对不能失去的伴侣。
那是自己被阿波尼亚使用了一天的爱人。
是……
——江城。
缠绕全身的绷带被打湿了大片,好在也换了大部分的,褪下来的一卷一卷的放在床边都堆成小山了,就连原本缠绕住脸只留下眼睛和呼吸的也去掉了,或许是为了方便,或许是湿了,总之现在也没换上。
时隔了一天时间,终于再一次……再一次的看向了那个已经被别的女人毫不怜惜的用了一天的少年。
嘴角泛白,像是失了血色,脸色也很糟糕,似乎是被压榨的惨了,在烛光的照射下甚至近乎于苍白。
恍惚间,那张脸似乎仍有些稚嫩,仍然有着当年第一次相遇时那还失落,却仍然尽可能的轻笑着看向自己,鼓着掌,拍着手,祝福、赞美并给予帮助。
明明现在的少年在黑压压的氛围中有种悠悠的鬼怪感,却无论怎么看,也如曾经一般普通而平凡。
纵然是有着细小的伤口,充其量是没有流血面目几经宁的姿态,也无论如何都只会让心里暗暗发酸。
纤细的指尖不自觉的探出,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脸庞,还有许多的伤口,被风刮出来的破损没有修复好,只是为了方便行动,所以提前把绷带拆下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少女几乎想要呕吐。
因为江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身体不应该如此虚弱,不应该缠上这么多的绷带,脸庞不应该有如此多的伤口,更不应该这么虚弱。
这分明是面无血色,身体都没有养好,就被强行使用了,还有那双眸子……那双已经失了色的眸子。
简直像是连高光都被压榨出去了似的,曾经在不同的角度和光线下有着梦幻般的渐变色,甚至能反射出淡金色的瞳孔,如今无论怎么看都只剩下了暗淡,都……都都无法如镜子一般倒映出自己的脸了。
心脏痛到不敢直视,哪怕只是看一眼那双已经连一分一毫的光都不存在的眼眸都会感觉心脏被捏爆的痛。
——这是我的错。
无法改写的错误真的绝望到令人颤抖。
那种绝望深入骨髓,那种绝望在肌肤上反复的浸润,那种绝望甚至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艰难的无法呼吸,撕碎了所有的皮肉,在心脏中肆虐,摧毁着每一条神经脉络与血管,那种绝望像是终于熬过了漫长冬天冬眠的动物,倒在春日到来之前的那天晚上。
啊啊……
哪怕张开了嘴也只能空洞的吐出,哪怕是连字符都无法形成的扭曲音符。
因美妙的唱腔而令无数人陶醉的少女此刻的喉咙却像是变成了风化扭曲的岩洞空腔,吹出鬼哭狼嚎。
没有自怨自艾。
也没有自我责备。
更没有变成仅仅是遇到了糟糕的事情就像小丑一样破防,变成了一个只会蹲在墙角躲着的颓废废物。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少年还在这里。
问题还摆在面前,因为问题太困难就不敢面对难道不是一种逃避的行为吗?
自己闭上双眼,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麻烦只会留给少年。
所谓的错误,认为自己是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只是论证而已,说着最正常不过的大实话——江城之所以会变得这么糟糕,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于自己,甚至在自己将少年从梅比乌斯手中带出来之后,就已经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了。
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少年身上属于梅比乌斯的阴影,就是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随时驱逐,甚至可以做到让那个前期的大反派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已经无法将问题怪罪给梅比乌斯了。
因为那家伙不配。
没有资格干涉自己的意愿,没有资格选择旅行的方向,甚至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未来,所有的研究方向实际上都只不过是自己提前预留下来的彻彻底底的封锁中的一个小口,用来侮辱她的一种方法罢了。
不是已经变成坏蛋,变成魔王了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半推半就?
都已经做出强迫少年的事情了,为什么不能再往前一步,直接躲到一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和江城永远的生活下去。
所谓的旅行,这么长时间的温馨相处……不就是还要脸,还想要用正常的方式攻略少年吗?
谁家魔王会手把手攻略,不都是观摩王城里待一辈子的吗?
只要你能看见的只有我。
那么你能选择的就只有我。
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呢?难道自己从来不知道画蛇添足这个道理吗?目标达到了就不能早点收手吗?
……
347.三家星努力的江城
伊甸在内心痛恨着自己的愚蠢,每一次用指尖感受到少年脸上的一处伤口,每一次鼻尖轻轻的嗅到少年身上不属于自己的一份气味,紧咬着的银牙就越发的收紧,柔软而珍贵的唇瓣都被几乎咬破了。
本来是如钢琴家的手指一样需要认真保护,甚至为此投保险都不为过的地方,却被其主人毫不珍惜的摧残。
但这些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所有的全部加起来也不如面前的少年身上的一处伤口重要,一根头发重要。
啊……
啊……
啊……
没有爆发,没有狂怒,没有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歇斯底里,做出大吼大叫的疯狂的宣泄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做不到,并不是因为在意气质,仅仅是因为在少年面前不能表现的如此粗鲁,不能刺激到少年。
气质有什么用?优雅又有什么用?维持一千年、两千年,维持一千倍、两千倍的能有面前的少年重要吗?
勇者的身份如果无法拯救公主,那比一张废纸还要无用,故事里没有公主的王子就根本不配叫王子!
“抱歉……”
是……
谁在道歉?
“伊甸……接受你的告白了还重操旧业,我果然是个根本配不上你的家伙呢。”
是江城?
是他的手吗?
少女迟缓的一点点将自己的螓首抬起。
还没来得及看到少年,粗糙的手就降下,按到了自己的头上。
缠满了绷带,还是那种比较老旧的款式,所以就算摸着头发,有着头发的阻隔也依旧感觉很不舒服。
但这是少年的。
所以很舒服,是世界第一舒服。
伊甸努力迎合着少年伸出的手,主动的抬着头,贴合着那实际上已经抽不出多少力气的摸头行为,纤细的指尖抬起,轻轻的按在缠满绷带的手背上。
一点一点的下压、一点一点的触碰,让那双手抚摸着自己在外面吹了大半夜,已经凌乱不堪的长发。
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质感以最简单,最平凡也最为正常的语气小声的吐露文字。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动,请不要再乱想之前的事情了,一定要说也要等你恢复好身体了。”
因为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否定少年。
他的身体还没好。
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
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争吵,惹他生气。
“请……不,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再多的事情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再说,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信息也没有完全断联,与外界还是有些交流的。”
“不多,但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救援人员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只需要等到风暴散开,被称之为律者的生物像之前一样死去就可以了。”
“等到最后我们安然无恙的被救出来了,你的身体反而遭殃了就不好了。”
少女将嘴里那个像是沾了什么污秽似的烫嘴请字不留痕迹的吐掉,小心翼翼的不伤尊严的发出请求。
实际上的情况是什么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少年也不可能出门,那位修女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说出来。
琥珀色的瞳孔注视着勉强支撑起身体的瘦弱少年——替换后干燥粗糙的绷带没有裹的太紧,似乎是那位修女手很软,精准度也不高,能从缝隙中看到些许的小伤口,有些明显是新婚的地方却还是有一些水迹残留,依稀有些惨白的皮肤与失色的脸一致。
无论从哪里看都显得有些糟糕的样子,唯独表情是尽可能的明媚,甚至与少女的暗淡无光形成对比。
让江城做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应该的行为。
担心什么的是不可以,根本不可以的。
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你……
只需要安心养伤。
永远,永远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这就是少女在心中暗自发下的誓言。
……
……
……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伊甸虽然没有明显的答非所问,真正说出的信息量也没有多少,反而完全就是在引导着你,若有若无的希望着你不要想那么多。】
【倒没什么阴谋论之类的,只是这位你默认了告白的少女,确确实实不希望你会因此耽搁了养伤。】
【或许对她而言,从来没有你是男性,所以应该承担更多责任的之前。】
【反而你才是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公主。】
【她无论是魔王还是勇者。】
【是过去还是现在。】
上一篇:呱!勇者的命也是命!
下一篇:霍格沃茨之这个巫师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