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悔恨终生模拟器！ 第404章

曾经与自己一起聊着童话，谈论着理想，一边观赏着花儿、月色、被吹动的树梢，一边伴随着倒影，伴随着清风展开歌喉，在无人的孤独中高唱一曲。

没有其他观众，也不需要其他观众，只需要有风、花、鸟……以及会在一旁小声鼓掌的自己就好了。

偶尔夜间喷泉仍在运作，将细小的浪花洒向天空，宛若人造的雨水，将只会向下流的物质送向天空，对于每一滴水，这都是短暂又易碎的芳华，只有一次奔上天空的机会，就会消失、坠落到地面上。

连续不断的一滴又一滴水的延续所构成的浪花，就是每时每刻都在点亮的奇迹，在夜空中似乎要与天边相连连，连悠久的星辰都仿佛坠落，化作溪流。

浪花破碎了光的形状，洒下点点银星，晕染的淡淡的幽兰显得神秘。

辉煌之后，落下的水滴也顺着两边的渠道，走向回收再利用的舞台。

还记得那时的美景就连这些水构成的一条水道都有着令人惊叹的美丽，那时候的自己就总和少女低下头，看着银白色的浮沫在其中沸腾，沉沉浮浮、摇摆不定，一个个争先浮起后又一个个的在水中消散。

月色下被倒映的，仿佛在发着光的世界分外美好，有些清冷，却也有着身旁的少女提供着人情味儿。

这个世界啊。

其实一点都不孤单。

因为就算在冷冰冰的月光下，也会有着跟跟私发都透着皎洁的光华的少女捧着花儿站在自己的身边。

被风儿卷起的衣服的飘带，走在花丛中的时候，竟然分辨不出了，自然的混入了那漫天的花瓣之中。

偶尔飘来的花香证明着这个世界的真实，那是一种别样的芬芳，是花丛中无数朵花被风揉杂在一起的奇妙。

有些深沉、有些古老、引人沉醉却又带着几分倾心……矛盾至极的味道被交织成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一段记忆从来都不只有画面，声音、触觉、气味、味道都加起来才组成一个完整记忆。

那时的伊甸并不是什么大明星。

那时的自己也没有被买为星努力。

没有着情感的约束，更没有这沉重到扭曲的爱意，只是作为简单的朋友，一起聊着喜欢的事情而已。

当自己与伊甸一起走累了，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沉醉于那皎洁圆月的美丽，近在咫尺的无暇，远在天边的圣洁，伸出掌心，狂妄的认为这一刻的月亮只属于自己。

直到被一阵冷风吹的打颤，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却突然猛的发觉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靠向自己，转过头一看，是有些不太会保持距离的少女微微靠近了些，那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的并不是花香，并不是清风，不是溪流，也不是那天边皎洁的月光。

——是我。

在自己抬头看着月亮，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样的时候，追寻着美好的歌者却在看着自己。

清晰的倒映出的，属于自己的瞳孔。

那几度迷离的，似姐姐的蓝绿色渐变。

那才是真正能抓到的月亮。

那时的交流虽然朦胧，只是单纯的作为朋友的愈发接近，却没有背负任何东西，只是顺着内心靠近。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开心，手指摸向嘴巴那里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唇角其实已经忍不住的微微上扬着，不自禁的主动笑了起来。

那就是我。

是名为江城之人的。

平凡的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候了。

啊啊……

真是只要回忆起来就感觉幸福的时光，在这毫无主观的人生中唯一一次主观去做出的交流很贴近。

与现在和帕朵偶然或者早就有所耳闻的相遇并不贴切，再怎么有作为朋友的相似性也永远都不贴切。

因为与伊甸是初遇、

是人生之中的第一位朋友、

是第一次毫不知晓的偶然相遇、

是顺手的帮助就带来的唯一友人。

不像是灰姑娘那样驾着南瓜马车，穿着晚礼服，脚踩水晶鞋，在舞会上与王子碰面，携手轻舞一曲。

也没有白雪公主那样让作为公主的一方躺在由水晶雕刻的棺材中，透着那琉璃般清晰坚固的阻隔，王子将指尖伸出前后隔着水晶抚摸那位美丽的公主。

萍水相逢，也只是萍水相逢。

却恰好有着更接近于真实的梦幻感。

无意无意间颓废的行走，无意间听到那悦耳的歌声，当抬起头的那一刻，当两双不同的眸子对视的那一刻，向前倾听的想法。就是相遇的最初高潮。

萍水相逢的路人，却成为了唯一的观众。有着同样不太美妙的经历，又都自然的将自己的过去吐出。

互相赠送礼物更是绝妙的默契，你送我进入舞台中央，我就送你只为了一人而献上的高歌。

无比梦幻，也无比真实的成为了挚友，成为了可以互相吐露内心烦恼，酸甜苦辣的友人。

可是啊……

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人儿。

怎么突然消失了呢？

期待理想的伊甸，怎么突然就没影了呢？

……

……

……

【你还能记得在大半个月之前在危机的风中的少女和你拥抱的场景。】

【你还能记得这大半个月以来每时每刻，每天每日都在消磨着你的让你不要反抗的，不要逃离的要求。】

【那位坚定着自己的意志，就像看着美妙的房子会想起门口的花束，鲜艳的涂装与精美的设计的小孩子，让你在内心感叹自己的错误，忍不住的愧疚，认为是自己搞错了伊甸的想法，甚至下意识的为那段时间的粗暴圆上谎言，主动勾勒出温和的线条。】

【你甚至在想。】

【——少女其实从未变过。】

【然而比起这些同样清晰的是伊甸每天烦闷悲伤，却制止你的反抗，无能为力的狼狈样子，与现在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疯狂，毫无过去理想者的行为。】

【偏偏这两件事情都出自于一人，偏偏这两件事情的相隔还不到一天。】

【你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你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伊甸。】

【可以理解从一开始的因为不希望让你在身体抱恙的情况下就那样逃出去，关心你，所以才希望你暂时不要乱动，可以理解，现如今因为无法忍受你每天的遭遇，因为每日剧增的愤怒与不满而无法支撑。】

【问题在于理解并不代表可以接受，人人都是有情绪的，不可能绝对理性。你也不是如姐姐一样的学术天才，可以精准的判断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甚至连赎罪，连表达歉意这种都可以激烈的方式做到最好。】

【选项一：选择接受伊甸的计划。】

【选项二：选择拒绝伊甸的计划。】

【选项三：你拒绝选择。】

时隔多年，经典的三个选项再一次的摆在了少年的面前，在内心中所浮现起的，是同时到来的犹豫。

这代表着，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疑惑之中。

无法做出决定，不能做出决定。

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可能绝对满足自己的心愿，也不会有始终坚持的那个选择，所以才会将选择的权利交付给真正的看到一切、统括全局的自己。

这也是心跳不止的原因。

也是直到现在也按耐不住心脏的理由。

选择选项一，造成的结果就是在崩坏病和逐火之蛾来之前，黄昏街就会率先毁灭在原本应该成为队友的伊甸手中，阿波尼亚与伊甸的关系将再也无法融洽，即便是爱莉希雅来劝阻，也休想构成沟通的桥梁。

……

359.沾染污秽的黄金之铭

当然。

按照现在阿波尼亚的行为，更有可能的是她会直接在这次争吵中出事。

就算因为自己的原因可以保住她一命，也只会让这位修女变得更加魔怔，更加疯狂，比原剧情里还要无可救药。

极有可能会在日后成为伊甸的仇人，就算跑出来了也总有一天会被追上。

帕朵如果躲的快一点，说不定能苟起来，但从今往后就算不敢找一点麻烦，也会成为不想见的仇人。

至于千劫……

更没有谈论的意义了。

失去了黄昏街在第五律者对他造成严重的创伤之后提供的保护，没有妥善的收容，或许会死在那里也不一定。

就算被别人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善心，更不一定有地方藏，说不准就被人抓住了。

如果千劫在漂流的时候被逐火之蛾找到了，那更是完蛋中的完蛋。

跳过前奏，直接变成实验台上的实验品。

如果拒绝的话……

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看似维持了剧情，可一个本身就会崩坏到需要自己插手，主动更替更改来维护的剧情真的意义吗？

需要由我来代替我做选择，需要有着先知先觉知晓剧情的我去做选择，这样就算能维护了剧情，又牢固吗？又真的能如原本的情节一样走到后面吗？

说牢固什么的只是自欺欺人，这个剧情早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坚持情节……可笑至极。

至少目前，少年就有一件能确定的事情，那就是无论伊甸会不会捣乱，都不可能和阿波尼亚携手了。

是仇人。

也只会是仇人。

无论过去多久，发生什么事情，她们也只会是仇人而已。

伊甸绝对不可能和一个曾经牛头人过自己的恋人，在自己的面前使用自己的恋人的家伙成为队友的。

阿波尼亚这种明明有着很强的洗脑能力，却完全不会安慰劝阻或者为自己找借口的家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说服伊甸，或许就能表现出赎罪感都不会，只会继续执着的说，那旁人看不见也看不透的所谓命运，所谓未来，并再三的挑起她人的怒火。

倘若这位修女真的有什么情商可言，懂怎么说话，也不至于日后沦落到了被大多数人都公认是犯人的程度，连千劫都是货真价实的，咬牙切齿的恨。

那家伙看似是疯子，看似是鏖灭的英杰，其中真的很注重家庭，很渴求亲人，对身边的人都很在意。

阿波尼亚却能在这种情况下，以曾经救过对方的恩人的身份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天赋了。

永远能为自己增加敌人的天赋。

那么与其去试图擦屁股，去尝试将这个已经被自己搅的乱的不能再乱，让原本应该成为重要的友人，原本的关系密切到甚至能送上整个往世乐土的原型作为礼物的伊甸和梅比乌斯两个人的感情变成仇人，彼此之间相看生厌，甚至互相羞辱过的程度。

实际上早就已经混乱到连拼都拼不起来的糟糕剧情修复。

还不如……

还不如完全随心。

……

【选项三：你决定完全交由伊甸选择，只是在此之前，你仍然有些想说的。】

【比如……】

【你个人的一些意愿。】

【一些终于无法压抑出去的愤怒。】

【不是对于昔日那位理想者的失望，因为你在此前已经失望透顶了，你早就把过去的影子分割出来了。】

【单纯的只是你心中存在的愤怒，不满……一切负面的暴虐的能让你心脏直跳，整张脸都发红的。】

【你看着她。】

【你目光怔怔的看着她。】

“明明一开始我就想离开这里，为什么你要拖到现在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