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悔恨终生模拟器！ 第422章

“这不是你告诉给我的方法吗？在你的心目中，伊甸似乎要比大多数的国家和军队还要难对付呢。”

像是经典动漫里因为失去了一切而黑化的反派一样，那本应该悲天悯人，本应该连杀生连踩只蚂蚁都会拒绝的脸上，却骤然的挂起了一线轻笑。

此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博取同情，为了贴近距离的伪装，直至此刻才将蒙在身上的轻纱一把撕下。

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伪装了这么久的人选择不再伪装呢？

梅比乌斯几乎不敢想象那个原因。

……

“已经没有黄昏街了。”

“一切都如我目睹的那般发展。”

“我必须要知道结局，也不能接受结局……那个或许因为我做的还不够多，没有直接杀……啊啊……”

“不……如果原因是我这段时间所收集……那么就算真的如果当时所想的解决，也改变不了什么。”

阿波尼亚轻轻着摇着脑袋，避开着少女那惊恐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用着清凉的语气诉说着无人知晓的谜语，知道已经化身炸毛的猫咪的梅比乌斯差点要因为应激反应而进行反击才卡准时间的抬起头。

再一次出现在视线中的面容，虔诚的修女一如最开始那般的慈悲，唯独那双深邃的美眸中莫名黯淡。

像是本就深沉，本就绝望，深入其中连声音也传达不出的深海又被黑云笼罩，只剩下了无尽的阴霾。

在甚至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之中，只有耳旁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仿若隔着千里的幽邃声音一如既往。

终于姗姗来迟的意识到自己制造了何种的怪物，放出了何种的怪物的梅比乌斯几乎是颤抖着抬起头，像是软弱无能的自以为恶魔科学家的小怪物终于遇到了真正的恶魔一样，只能抬头仰望着、倾听着。

那仿佛一字一顿敲击着骨髓，敲击着血肉，揉捏着心脏，随着每一个音符的落下触及着灵魂的声音。

“所以……”

“我必须要见到江城。”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让你愿意的。”

……

……

……

【你太傲慢了。】

【你终于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以比曾经因为自己的傲慢而导致伊甸和江城之间发生的事情，少年被迫出卖身体的过去更加残忍的方式，将你自己的傲慢与无能深深的刻在灵魂中。】

【——你唤醒了一个恶魔。】

【不……严格来说。】

【——你教导了一个恶魔。】

【你成功让一个用文盲用无知封印自己恐怖到说出来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睡不着觉，让任何一个人做上无穷尽的噩梦的能力的家伙脱离了封印。】

【本来应该独断专行，到最后同时也因为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的能力有深刻的认知，即便依旧狂妄自大，依旧自以为是却也会保留着几分在平常时间点控制自己的能力不会随便向别人胡乱施加的底线。】

【在除开侵蚀的灾难之前都不会用自己的能力控制各国政府首脑或者高层来让世界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跟随自己的想法去完成对抗命运的规划的戒律。】

【在亲眼见证着黄昏街的毁灭，却不是不在收容了无数崩坏病人之后不得不的毁灭，这位英桀已经不可能再走向原先的那位被称之为戒律的道路了。】

【因为黄昏街的死法甚至不是因为成为了威胁，所以被官方的组织用破坏的手段一点点解决杀掉。】

【而是仅仅因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私心，就挑起了整个黄昏界的大乱，让这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即便是再怎样的好人，再怎样怀揣着拯救世人的理想的家伙也不可能容忍自己自小生长的地方，才刚刚在灾难中走向偏向好的那一面，开始了灾后重建的家园被他人以私心、用最卑劣的方式毁灭掉。】

【还未见证过崩坏的威胁。】

【黄昏街就‘死’在了人类手中。】

【尤其是导致了灾难的那些人还是由她亲手捡回来的，是她在明知了会酿造出祸患，依旧选择帮助，依旧自以为可以改变的情况下重蹈命运的覆辙的。】

【理智、仁慈……】

【这些已经通通失去了。】

【被强烈的现实冲击到苍白了。】

【这或许是这位名为戒律的英杰，日后甚至愿意将自身融入乐土的修女一辈子都不应该遇到的事情。】

【即便按照原先的时间线也会遇到黄昏街的崩坏，也会目睹家乡的毁灭，会被关入作为监狱的至深之处，见证无数罪犯，甚至面对人类之间的仇杀。】

【但那些也是终究有一个尺度在的，哪怕是侵蚀的惨剧本质上也与他有相当大的关系，也是因为她自己的错，因为她的能力所施加的戒律导致的问题。】

【要么是犹如天灾般无法逾越也无法仇恨，只能选择接受与对抗的崩坏。】

【要么是因为层层叠叠的缘故，最终导致的谁也不希望发生的人的复仇。】

【唯独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没有戒律，没有约束，没有任何超自然的外在条件，却以最为惨烈，最为绝望的方式造就了连她也无法压下的悲剧，即便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黄昏街，也抵御不了外来的降维打击——伊甸以自身权力施加的报复。】

……

375.黑化的阿波尼亚

【就算用戒律阻止了黄昏街的动乱，不惜代价的让每一个烧杀抢掠的人都乖乖的放下屠刀又如何？】

【可以改写已经被摧毁的一切，被推倒的建筑，被践踏的，以及因这场动乱而死去的人们吗？】

【暴力的本质并不是生产，只是掠夺，总量不变，暴力掠夺是绝对完成不了任何建设和生产的，暴力只会催生野蛮，野蛮催生愚昧，愚昧再反过来导致落后，变成武器的使用者，而不是文明的推动者，不管是不是无休止的吐血，马拉松对于世界上大多数人而言，不停的狂奔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储备的下降，损毁殆尽的同时，家园还遭遇了外在的压制，戒律也无法无中生有变出食物。】

【最终遭遇的结果只能是在无能为力之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过错导致的人类的内乱引发的结局。】

【再怎样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迟疑于自己的行为举动，也会怀疑自己的行动逻辑，因为这是从根本就抹杀了人生迄今为止的一切意义所做的一切努力。】

【现在世界没有大乱，原因仅仅只是因为阿波尼亚对自身的认知还不够多。】

【而恰巧你告诉了她人类的力量如何强大，以及人类的个体又是如何弱小。】

【“你是江城的姐姐，在我从他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不会随意对你施加戒律，我也相信你——这位他口中的天才不会做出那么莽撞的事情。”】

【“现在，带我去见江城，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见一下那些战争的控制者。”】

【——好消息。】

【阿波尼亚暂时不打算去找江城了。】

【江城暂时安全了。】

【——坏消息。】

【这位非常魔怔的修女小姐已经从你的口中知晓了最大程度上干涉世界的方式，此刻正一个人不断的在你所点出还未停止，一直在重复播放的屏幕上抚摸着，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似的，重复的抚摸着。】

【那双眼眸中已经彻彻底底的冰冷，似乎是从你给出的录像中被唤醒了几分过去的记忆，从那份毫无人性的冰冷高效中想起了黄昏街毁灭时的一切。】

【将无限的恶意，甚至不包含恶意的单纯毁灭送给同类，却在面对真正的敌人时只会互相的拖后腿。】

【简直就像是名为膏药猴的动物一样。要么死命缠着别人，要么没人抱了就会原地尖叫吸引捕食者。】

【“我想，他们创造了很多破坏吧。”】

【“街上的灾难重复发生了无数次。”】

【“究竟有多少人是死在人类的手中？又有多少灾难是那些无药可救的家伙的推动。”】

【“带我去见他们，见他们所有人。”】

【“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你亲眼听见那位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仇恨的修女，轻声的，用那毛骨悚然的语气喊出你的名字。】

【“——梅比乌斯。”】

【……】

【你确实没有拒绝阿波尼亚的资格。】

【就像你曾经就没有办法拒绝伊甸要求你舍弃少年一样。】

【或许她们的力量来源并不相同，一个是依靠地位财富等一系列于社会的，另一方是单纯的超自然能力者，但在这一刻，她们对你而言一模一样。】

【在有关少年的事情上，你这位姐姐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履行过真正身为亲人，身为家人的责任。】

【母亲大人曾经留下的那封信。那希望着你能照顾好弟弟的信，你似乎直到现在也没有做到一点呢。】

【看见现在的你、知道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母亲真的能知道这些的话，估计现在会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把你拖进棺材里同归于尽吧。】

【你从来都只是一个废物，一个只会被别人利用，只配被别人榨取研究价值的垃圾。】

【所谓的恶魔科学家……这东西早几年前的自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可笑。】

【这世界上遍地，至少你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凶残，一个比一个像是怪物，像是披着一张人皮的异种。】

【像你这样既没能力不够恶劣，想出邪恶计划了，自己也把握不住，只能将成果拱手让人的家伙……】

【呵……】

【笑死。】

【你哪配得上恶魔科学家这个名号？】

【你就算真的是个魔物，也充其量就是个路边一级的史莱姆，而且还不是原型的修格斯，是单纯的一只又软又废物的史莱姆，除了提供材料毫无用处。】

【在随后你也亲眼见证着被你用各种花言巧语骗过来的高层们在阿波尼亚的力量下，像是路边的杂草一般被轻易的玩弄，曾经能蹂躏整个世界，能让无数人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道想法而行动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在这一刻也和路边的小狗没区别。】

【连脸上的经络还未消散，甚至绝大多数人还是秉持那一副故作姿态的样子，就在那柔和的声音中沦为了连人格，连自我都被随意玩弄的提线木偶。】

【从你认识到的高层，再去找寻到更高的高层，以此最短的时间内控制所有人。】

【直到一切结束，再一次站在你面前的阿波尼亚向你发出了新的要求。】

【她要你用现在的全新的力量和势力设计一个能让她见到江城的机会。】

【呵……】

【这真的还用得着找你吗？】

【现在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之前那一位出生于黄昏界的乡下修女，而是人类的无冕之王，是人类这一种族从诞生以来第一位做到在背地里统治所有人的人，甚至完全可以忽略掉背地里，是字面意思上统治了所有的人类，可以如她所愿的决定一切的人。】

【说实话，玛丽苏再怎么超限时代终究只不过是都市文而已，碰上这种降维打击的神秘奇幻……虽然像你这样无能的废柴连尾气都看不见一丝了。】

【你还是给出了全新的计划——相比之前的简单粗暴，更为简单粗暴的计划。】

【直接想办法找一个理由说是要研究崩坏什么的，把伊甸邀请过来就行了。】

【接着自然就有时间见江城，被邀请过去关入会议室的一天也没有逃脱的余地，在见完江城之后，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回去，同时让这位歌者一同跪地。】

【“我知道了。”】

【阿波尼亚收下了这一份答案。】

【也因为你也保留私心的给予设计的时间相当的宽阔，因此你被她带在身边，在计划开始那位歌者毫不犹豫的参与对崩坏的研究探索的会议之后，你也可以跟在这位新晋的人类之王身后一同去见少年。】

【交通工具选择的是最新的研究，一路上临时封停了，不知道多少空域，强行让那些即将起航的飞机返航或停下脚步，以此来换取你们的畅通无阻。】

【这一切甚至让你感觉有些错谬。】

【人类之王、全人类的统治者、也同样是或许只能用天生神圣来形容的拥有超乎理解的能力的少女。】

【此时此刻在以自身的手段统合了人类的高层，间接掌握了近乎全人类之后，说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便利而占用公共，甚至占用公共的理由还是为了更快的去见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你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些曾经就连你也很难想象做到这种幅度的侵占公共，简直就像是游戏服务器的管理员一样，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要的一切。】

【简直像是来到了霸道总裁……】

【不。】

【是弱○女频。】

【为了爱要毁灭三界，毁灭众生……这是曾经你在无意间看到弹窗之后甚至在心底吐槽过的故事。】

【偏偏现在就在你的面前，这种离谱到极点的故事正在上演，你也得以占据一个位置参与到其中。】

【逐渐接近那有些熟悉的别墅，你感觉世界越发的荒谬。】

【这一切仿佛缺了几分真实感。】

【最终，阿波尼亚要求你站在门口。】

【你目送着这位修女推开了生活着少年的那间房间的大门，又亲眼见证着门打开又关上，你只能隐约从那一瞬的缝隙间看见躺在床上独自一人的少年。】

【是醒着的，正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