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依靠着丰富的，在短短一年间就培养出了大量融合战士，第七律者被你们强行靠人数堆死了。】
【哪怕在绝对的质上有区别，随意挥出一道火焰都需要数位寒冰系融合战士联手才能抵消，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也会被一点点的损耗。】
【这是人类第一次面对律者的危害时表现的如此轻松随意，这一次就连阿波尼亚都亲自来夸奖你了。】
【“很抱歉，是我轻视了你，我本以为……你会因为江城的事情对我心生不满。”】
【“请原谅我的冒犯，你所制造出的阶梯是人类对抗律者的最远的一阶。”】
【“江城他也很开心，如果他能知道的这件事……一定会因为你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理想而开心的。”】
【她不知道也绝不会知道的事情是，这些并不是你努力的成果，只是你试图对抗戒律的副产物而已。】
【面对她的夸奖，你只感觉刺耳。】
【什么叫江城能知道也会很开心。】
【让江城不能知道的人不就在你眼前吗？】
【这份不满到极致的心情，尤其是在庆功宴上看见江城之后。】
看见那个一如既往的乖巧的跟在阿波尼亚身边，像是只可爱的宠物小猫一样，没有丝毫野性的身影。
痛……
痛吗？
好像已经麻木了。
像小丑一样待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用。
梅比乌斯只想着走到阴影里，走到无人问津的地方，似乎这样就可以忽略掉整个世界，可以斩断一切的联系，可以逃避这个喧闹却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因为啊。
江城甚至不会看过来一眼。
一步一步，甚至连礼服撩起的布料的一卷，连被刻意修剪整理成长发的绿色发丝都不会朝着自己晃动分毫。
那轻轻挑起的微笑，那好像从未随着时间有过任何变迁的表情，以及正熟门熟路的伸出的手指——并不是向着自己，所指向的方向是属于阿波尼亚。
“要一起跳舞吗？”
“就算是胜利者，也会以舞姿展示心情。”
……
愉悦的、轻快的声音，简直像是公主在邀请腼腆的王子一同登上最华丽的舞台，展示出自身的美丽。
即便周围只是一群被控制的人偶，在这盛大的宴会上，两个人的舞蹈也足够沉醉了。
观众也乐意送上掌声，一瞬间就化身为了最为激烈也最为狂热的粉丝们。
还面对着突兀至极的伸出来的指尖，阿波尼亚看似腼腆愧疚，甚至还忍不住回头看向边边角角，却绝不会拒绝，绝不会如梅比乌斯一样打掉少年的手。
——宴会的高潮开始了。
在众目睽睽下上演对方的独角戏。
迎合着身为最高统治者的乐趣，在外人眼里看似庄严仁慈的其余高层们也一同尽情的欢呼了起来。
唯独只有一个人例外。
只有一个待在原地。
梅比乌斯躲在阴影的角落里，注视着在最豪华绚丽灯光下被无数人团团围住送上掌声，于高台上，于最中心拉着腼腆的修女一同活跃在世界上的少年。
在充斥了自信，充斥了活泼，在伸出的手不会被人拒绝之后——江城展现出的是其实不普通的样子。
不行……
必须录下来。
必须同步发给伊甸。
像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能只有我……只有我看完全程！
……
394.伊甸：明明江城是我的……我的
已经如同双子塔般被突然到来的宗教人士击坠的梅比乌斯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有在通知完旁边的保镖一句后，从随身的工具中拿出摄像机，清晰的将面前的一切，那比起最惨烈的牛头人还要更能让苦主崩溃的一切传达给另一位能远远比她感同身受的人。
无论是江城的表情还是阿波尼亚自然而然的喜悦和享受，包括那看似其实带着——我没想那么调教江城的虚伪的表情，实则却没有一丝抗拒的行为。
这种恨的让人牙痒痒，恨的让人忍不住拿刀砍死阿波尼亚——即便明知道做不到也忍不住的怨恨……
啊……
怎么可以只有我独享呢？
……
……
——阿波尼亚！
掏出通讯器的第一瞬间。
琥珀的瞳孔目睹到视频的第一瞬间。
伊甸下意识没有控制住的力气差点将手中的通讯系统直接捏碎。
“怎么了？”
维尔薇作为旁观者及时送上询问。
手头上正在研究的工作没有停下，却也凑热闹似的将头抬起。
原先的疑惑在目睹到那个专门用于和那位绿色的学者交流的通讯器就瞬间消散，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是梅比乌斯又给你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吗？她对律者的研究更深了一步，还是做出了什么新武器？新的基因病毒？要在战场上给我们一番毒打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大忙人操心的，大不了我再切个生物人格顶一顶呗，你要知道人类基因几千万年下来的史山代码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过的，血肉若苦，机械飞升才是正道。”
维尔薇说到这里眼神闪了闪，银灰色的眸子中再一次眨眼后的情绪被瞬间替换，塞进去了些许的灵动，又像是突然换了个人格似的，语气突然浮夸。
连手头上的工作——与梅比乌斯竞争的竞品都扔到了一旁，露指手套上稀奇古怪的工具随着手势轻易收回，按了按屁股下的椅子，原本看似平平无奇带着蒸汽朋克风格的座椅被打开开关，瞬间起飞了。
宛如魔法般神奇的黑幕落下，就连笼罩整个工作室的灯光都随着着魔术师的小技巧一同的增添光彩。
再一次被揭开时，这位工程学者早就已经来到了仍然在原地发呆的伊甸身边。
她终于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看着通讯器屏幕，“不会是又有什么奸情？你发现了什么隐瞒的东西？”
“不要光让我一个人说话，就算我能欺骗自己的人格也不代表我不是社恐，而且你这么发呆不会是被下了什么催……”
连浮夸的声音也猛然停滞了。
像是高速行驶的汽车被按下了刹车。
一脚踩到了底，没有丝毫缓冲的余地。
在那双满是死寂的灰色，却偏偏在最中心。像是落下了一半樱花似的，有着妖艳的一抹粉的瞳孔中，所倒映出的，是通讯器上已然播放到一半的视频。
其中的一位看似普通的少年正贴着那位被认定为是大魔王的心灵操控者，举止亲昵，宛若恋人一般。
啊……
——是江城。
他在发抖，是因为害怕吗？
视频中的那道正在主动的拉着阿波尼亚在中间跳舞，陪伴着看似很保守的修女一同在明显是豪华的庆功宴上玩耍着独角戏的少年的身体似乎在发抖……
不。
维尔薇的视线下移。
将伊甸的手也收入其中。
——是伊甸。
正在手持着通讯器的伊甸的手在发抖。
但是很快，维尔薇就发现画面又不抖了，却不是因为伊甸的手正常起来了，是因为她也开始发抖了。
为什么？
少女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这么难受？
为什么心中会有着仿佛被刺穿般的痛觉，仅仅只是看着……
仅仅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就感觉现在还不如死了呢。
看到江城和边这样在一起还不如死了呢。
是……
是因为感同身受了伊甸的感受吗？
这似乎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因为人的情绪本来就是会蔓延的，不论是开心还是喜悦都会传染。
可如果仅仅感同身受了伊甸的难受的话，那么现在的伊甸该会难受到什么程度？
维尔薇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说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过伊甸的脸，所以她现在忍不住转过头了。
啊啊……
原来人类能痛到这种程度吗？
已经是无法描述，无法想象的程度了。
眼前所目睹的一切是即便以天才的词汇量也难以形容的东西。
任何的比喻词，就算说自己的心脏被一千根扎穿了、或者一口气怀个十胞胎之类的都显得过于苍白。
愤怒、悲伤、凄凉……复杂的情绪无休止的交汇，以至于用脸上的表情清晰的演绎出痛苦两个字。
真的体验一下这世界上残酷的刑法、为了折磨而创造出的也不可能对心灵的打击能达到这种程度吧。
被羞辱到这种程度。
被迫看着自己的恋人去讨好别人什么的……
光是想象都能感受到痛。
总感觉经历了这种事情的人，就算下一秒说出一句——
“开战！”
伊甸再也无法按耐住情绪，深呼吸也抑制不了愤怒，睫毛扬起又垂下，最终睁开的也是琥珀的双眸。
如今的她已经有了几分暴君的风范，一把将手中的通讯器摔下，顺手推开靠在身边的学者，立刻就呼唤起了军部的人，“怎么可以让阿波尼亚过的这么舒服，趁着她现在大开庆功宴，立刻开启突袭。”
即便亲手发起战争也无所谓。
即便一道命令会伤害别人也无所谓。
早就已经是魔王、早就已经是恶人了……早就应该有不惜一切代价的意志才对。
可无论发出怎样暴躁的命令，无论怎样以别的方式复仇，也无力否定、弥补看到的一切。
那是最为凄惨的，作为她——伊甸的恋人的江城，被曾经强迫过，以药物威胁的家伙彻底用精神催眠控制的方式变成了玩物，变成了任意揉捏的傀儡。
阿波尼亚甚至恶心到了还要摆出一副自己不是自愿的样子，还要江城主动发出邀请，才肯伸出她那肮脏的大手，又当又立的接受者，这从一开始就是他用精神控制才得来的，用卑劣的手段才换取到的与少年，与我……与身为别人的恋人的江城的相处。
“江城……我的江城……怎么……怎么……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啊？！被阿波尼亚玩弄到这种糟糕的地步，她……她到底是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啊？！”
曼妙的声音已经彻底嘶哑，露出狂躁的底音已经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声嘶力竭。
没有喘气。
没有呼吸。
曾经歌手的素养在这一刻似乎只是单纯为了能不间断的能以最为绝望的方式说一整段。
横在空中的手指甚至连纤细，连那份美感都失去了，本应该手捧着话筒或酒杯优雅的全是何为理想者的从容的指尖却狰狞的抓着空气，连合都合不上。
因为愤怒而填充着大量的力气的手甚至连将指甲扎进肉里都做不到，像爪子一样横在空中似乎要撕扯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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