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悔恨终生模拟器！ 第483章

虽然也没怎么遭受折磨，除了身体有些虚之外每天感觉还不错。

但这确确实实是引起了伊甸的心理问题，导致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属于自己最重要的人曾经被夺取过，被牛头人的经历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疯。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谈论相其略过，连带着整个人一起都视为陌生人——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通通斩掉，绝对不留下任何一丝一毫的牵扯，反正所遭遇到的一切也基本都是以模拟器的方式，现在身上已经不存在戒律了。

而且说实话，罪恶感和悲伤堆积到这种程度——已经毁灭过一个世纪的程度。

现如今的她们也已经不可能再以自己的方式去诉说自己的罪孽，去尝试赎罪。

无论是阿波尼亚还是伊甸，无论曾经多么能言善辩，现如今也只能沉默的站在那里，面对一切都无言以对。

即便是昔日引导一切的歌者，在如今也无法像曾经相遇那样抓着指尖指着月亮，被引导着向前、向上，连目光都变成了被那纤细的玉指抓在手心中的东西，在彼此的相拥下，近在咫尺的那一幕宛如月光般皎洁，即便现如今的少年还记得曾经的美好。

月晕描于她的发丝，映在她的眼瞳之前。

柔软发丝荡起辉光，仿若月色般柔和。

如月色般皎洁无暇。

而此刻的黄金的歌者却只是站在那里，除去那依旧如史诗，如画作般的容貌之外，已经找寻不到任何与往日相近的姿态。

实际上无论目睹过多少次，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这也是少年最为讨厌的东西。

那是黄金染上污秽，那是钢铁腐朽堕落，那是螺旋也终将卡壳。

因为做错了事情，所以内心中只剩下了对自己的愧疚，导致表现的近乎同质化，明明是不同的人，却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已经失去了独属于自己的光彩，连那高天之上的雷电都沦落为了躲在暗处的煮饭婆。

“总之有关过去的事情不必再说了，就以初次相遇的方式再一次成为朋友吧。”

“也请你们放心，这一份力量与那份虚无毫无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轮到到那一步。”

再一次清然触碰的指尖带来的是宛如神迹般的光彩——本应笼罩着世界，笼罩着目之所及的一切的黑暗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阳光就再一次笼罩在了大地之上，属于正午的金色光辉将自身的热烈平等的分配给了久远的雾都之中，仿佛刚才的那份的黑暗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梦。

足以让伊甸，阿波尼亚本能的恐惧着的那份于星之律者的权柄消失，与之相同的，少年也落于大地。

不在居高临下，不在神秘莫测。

他就站在那里。

那只是最普通的材质，也懒得制作其他特殊的东西，因为在需要的时刻会被神装顶掉的平凡的鞋底正在与混凝土的地面接触。

下意识的因为这一幕诧异的抬起头的伊甸所目睹到的是——恰好背对着阳光，阻挡了那唯一来此的一缕光束，以至于让那模糊的光晕顺着周身一圈，宛如古典画作中的神明一般，模糊的连脸都看不清，只有那幽色的碎发伴随着不是何处吹来的风啊飘荡着。

而那似乎与阳光同一颜色，连眼睛鼻子嘴巴都分辨不清，只有一团模糊的色彩的脸上却仿佛清晰的正在传达着，从那其实连看都看不清的张开的嘴中表露着——

『让我们从零开始相遇吧。』

大概是因为阳光太刺眼的缘故。

眼睛里感觉有些湿润，似乎有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大概是因为阳光太过于刺眼，所以本能的产生了泪水用来保护……

不。

不是的。

最科学的想法，刚刚生出就被少女按下。

现如今的身体已经不会仅仅因为这种原因而出现应急措施了。

只是单纯的抬起头，单纯的注视着少年，单纯的流下泪水而已。

目之所及的场景再一次出现恍惚，似乎是泪水积蓄的太多了，导致原本就模糊的视线变得像是带上了高度数的老花镜一样。

在这一刻真的似乎是在夏日时分，过曝的烈日照耀下，刚刚从午睡中苏醒的自己，头还昏昏沉沉的，眼前也迷迷糊糊，只是呆呆的看向窗外时才会看到的仿佛发着光，被风吹动微微摇晃着斑驳的树林。

下意识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追寻着那明慧不定的光影，但伸出手的那一刻，连手臂都会被蒙上一圈阴影交织的光斑，摇晃着、移动着，像是烙印着风的方向。

再怎么痛也忍不住想要继续去看。

想要抬起头，想要瞪大双眼。

“对不起。”

明知道没用也想要说出口。

名为伊甸的少女就是如此软弱的存在。

“不用哦～?”

那在光中的少年却只是摇了摇手指——像是斑驳的树影一样照射到手臂上。

“我与过去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你们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所以再以过去来论的话就太过于纠结了一些。”

“像是后悔，悔恨，然后我将之缓解之类的故事，我已经看的太腻了……比起一味的增加，我更希望会有一些别的事情发生。”

“我不会说你们没错，但我也不会把我完全摘出来，所以对于那个犹如毛线团一般的故事，最好的结果是扔下不管。”

“我想，对于你们而言，最好的也是这种选择，不是吗？”

是的。

已经是连道歉都难以说出口的家伙了。

已经是有再好的口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家伙了。

伊甸无法以歌声承载这份沉重的情感，即便这位被称之为时代的化身的歌手，足以用自己的才华编写出唯美的、浪漫的、古典的、沉重的、一切的歌谣与曲子，那似乎完美无瑕的弦也在这一刻濒临断裂。

这并不是单一的问题。

阿波尼亚同样如此。

作为过去的宗教人士，现如今的统治者，用于劝阻别人，安慰别人的话术结合了统治的艺术之后，所能构成的结果是只要想就可以说出足以让修女本身都感到恶心的洗脑级别的话术——相比之下，有时候戒律都显得太过于直白，太过于直接，不如张嘴去说。

但那份只有参加辩论绝对能辩倒全世界，如果生活在古代就会是历史第一的辩论家，足以以自己的理念分裂出全新宗教并占据主导与正统地位的修女，也偏偏直到最后才勉强吐出了模糊不清的几个字符。

说到底一切东西的承担都是有极限的，一切东西的诉说也同样都是有极限的。

共情是有限度的。

并非是的事情，终究不可能一模一样。

人有时候就连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更不要说是完全去理解别人了。没有承担过的东西，哪怕见过多少次也缺乏一种实感。就像是看视频上的受伤视频。就算看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如自己的大拇指撞到墙壁上。

只要承担着过去的东西，就一定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能勉强憋出来的也只有行动，例如下跪，例如别的展示自己卑微和展示自己愧疚的行动而已。

江城很讨厌这种事情。

真的很讨厌。

哪怕没有直接说出来，那语气中那表情上那模糊不清的脸上所带着的情绪都已经完全的展示出这一切了。

他很讨厌这种一句话都不说的下跪，很讨厌这种只表露自己的愧疚，只是单纯的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然后只会道歉的事情。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少年甚至能选择和过去切割，能忽略掉自身所承担的那些公平或不公平的事情，以全新的方式再一次的与那些和自己有所纠葛的人接触——至少绝对不想参与由四个人主导的乱七八糟的故事。

上一次模拟中只是三个人之间的故事，而且常态通常都只有两个人相互待在一起，都衍生出了那样扭曲，那样令人崩溃的事情。

啊啊……

无法想象四个人全活着。

四个人一起会变成怎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宫团已经够多了，如果有七个人的话真的会要人命的。

各种意义上的要命，不仅仅是在心理层面上会麻烦到令人崩溃的局面，身体也是绝对支撑不住的，不要说是现如今的了，就算是当场羽化，成为更为高位格的存在，估计都只需要一个月就会变成人干。

正因此才绝不能容忍。

绝不能重蹈覆辙。

像之前那样的故事已经看的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已经达到了身心俱疲的程度。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江城是实在不愿意有任何的插手了，不仅仅是不想原谅或者想原谅的问题，而是仅仅看着阿波尼亚她们会道歉就感到烦到透顶。

至于涉及到是否要原谅方面的问题更是难缠到极点——因为无论选择原谅不原谅都会感觉到不爽的难以忍受。

原谅吧。

她们确实做错了事情，自己的苦难绝大多数都是于她们的。

不原谅吧。

有关爱莉希雅她们的也会出问题。

因为当初原谅就是依靠着——至少你们是出于好意才这么做的。

那么现在的严格来说，至少伊甸也是出于好意的行为，无论表现的多么过分，本质上都是出自于爱和占有欲，哪怕后续把自己关起来了，其本质也是因为经历了阿波尼亚的事情，并非是不能理解的行为。

相比之下，这份囚禁实际上也不比失忆和欺骗更令人讨厌多少，之所以会演变成那么糟糕的环境，主要还是因为人太多了，否则如果是和爱莉希雅一样是只有两个人的环境的话，那么到最后也会变成腻在一起的结果，和待在永世的乐土里没有任何区别。

……

434.好下头的几个少女

想要谈论伊甸就不可能绕过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想要提及阿波尼亚也不可能绕过梅比乌斯和伊甸，甚至就连没有出现在面前的梅比乌斯也是，只要一旦谈论了，就绝对绕不开另外两个人绝对会混淆在一起。

因为做出的所有行为，所有选择内心中的每一次波澜都本质上是这一场恶心到极点的四角恋所导致的。

就像是一开始的维尔薇和爱莉希雅。

无法忍受。

因为无法忍受才会变成后面的局面。

否则维尔薇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反而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一辈子，绝对不会朝着悬崖跳去——很胆小很懦弱的少女，在自己能过上幸福或者偏向平稳的生活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自杀的行为的。

不是想要出于自我牺牲，那么那份自卑也不可能让少女衍生出，她——维尔薇能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想法。

本质上是因为纠缠和互动让观众因为无法忍受戏剧上的拙劣剧情，所以才主动下场参与了舞台上的表演。

即便如此，像这样的事情也仅仅只有几次，第一次模拟中，类似这样乱七八糟的粘连不超过三次。

维尔薇的告白是一次。

爱莉希雅的旁观也是一次。

最后一次则是复活以及失忆/欺骗的行为。

仅仅是三次这样的事情就足够导致这份三角恋变成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而与伊甸、阿波尼亚她们的交流中，几乎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是这样的无限矛盾，每一步都是由矛盾推动的，而且基本上还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三个人甚至是四个人之间的矛盾。

梅比乌斯和伊甸的矛盾，伊甸和阿波尼亚的矛盾，自己和阿波尼亚的矛盾，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的矛盾……这些东西单单是说出来就足够麻烦了，就像绕口令一样乱七八糟，更不要提里面所包含着的事情。

就连伊甸和阿波尼亚她们，看似是主动找过来的少女们，也想必完全没有做好就这样相遇的准备吧。

啊啊……

能看见的。

能看出来的。

一开始被叫住的呆滞，直至现在的彷徨……能言善辩的少女们如今也变成被故意剪掉嗓子的小鸟了。

……

……

……

无法否认，无法否定，连开口这一行为都被否决了——名为伊甸的歌者，此时却像是人生中第一次站上舞台一样，明明已经好好保养过嗓子了，却依旧感到莫名的口干舌燥，忍不住的想要捏捏手指，转一转脚尖，视线乱七八糟的，就是不敢放在前面。

不敢看。

不想凝视。

明明比任何人都渴望的江城就在眼前，却有一股想弄瞎双眼的冲动袭向这边。

不想看。

不想看。

不想看。

然而，还是看到了。

然后，理解了这件事。

所谓的——『我不会说你们没错，但我也不会把我完全摘出来，所以对于那个犹如毛线团一般的故事，最好的结果是扔下不管』的意思不就是，我无法做到原谅你，也无法做到指责你，所以就当我们以前从没见过，就当我们只是一个初次相遇的陌生人好了。

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人才需要把过去全部扔掉呢？

到底是要发生了什么才能这样割舍掉过去的一切？

恐怕就像是已经被猫咪玩到再也无法找出线头的毛线球一样，只有乱糟糟到连为此浪费时间的资格都没有，才会一股脑的把这个烦人的毛线球扔到一边吧。

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