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从出生到落幕都不知反抗,被融为一体死去了也只会等待,在意识的空间内永远的沉沦,在黑暗中待着,直到结束的那一天。
然而,直至此刻剧情发生了偏转。
然后,女王第一次提出了质疑。
向着本体。
向着要保护的那个人。
“你真的要任由这份负罪感发酵吗?你真的就打算待在原地一点都不去弥补吗?就这样单纯的等待着江城出手。”
……
……
……
最后的交流自然是以相对完美的方式落下帷幕,在稍显强硬一些,不再继续只是单纯的等待承担,忍受着他人给予自己的命运的情况下,因愧疚感而会主动让步的少女们所衍生出的问题实际上并不难对付。
只需要一定程度的逼迫就可以了,而且用逼迫这两个字也有些言过其实,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拿回一些自己基本就该有的权利。
“总之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了,如果你们想重新写一篇故事的话,可以来长空市找我。”
还可以再继续相见吗?
属于伊甸的琥珀色眸子微微轻颤着。
是的。
“选择和过去切割其实本来就是我对你们的原谅了,说到底我就是这种一旦涉及到身边的重要的人,就会忍不住心软的普通人。”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收取,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么就以——舍弃掉过去为代价。”
“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阿波尼亚,下次见面的时候都以陌生人的方式打招呼吧。”
此刻正轻轻挥着手的是歪着脑袋的少年——刚才的强硬似乎只是如幻梦般的虚假。
那个阳光照射下模糊的几乎看不清表情的脸上似乎仍然有着情绪的酝酿。
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赝造,也不是如曾经目睹过的那般空洞与沉默,在明明看不到却总是不自觉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脸上的那个似乎能感知到是眼眸的地方,所存在着的是名为江城的少年的完完全全的自主意志。
已经不会再像曾经一样懦弱了。
已经不会再继续无能下去了。
哪怕依旧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依旧是爱与恨都不达标,都不极端,高不成低不就的普通人,此时此刻的他也已经是能直面自己的内心,直面自己的意志,补全最后一块拼图,真正意义上的已经成熟的人。
“唔——”
“你这样一直不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轻轻歪着的脑袋,像是旧日时分,在最初相遇的那几个月时毫无任何顾忌的交流。
“谢谢……谢谢你的宽容,我已经知道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了。”
伊甸轻轻的拉起长裙的一角,回忆着曾经他那份优雅与最常用的礼仪,微微弯下身子,表达着谢意。
已经不用再担心,不用再顾及了。
少年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是对过往的切割,也不是真正的决断,而是以第一次相遇的方式再一次的相遇,是给予的第二次机会,一个可以弥补过去的一切过错,可以吸取往日的教训,从而磨练出最完美的相遇的第二次机会。
至于以陌生人的方式再一次与少年相遇,还能否将少年攻略以及能不能从少年已有的那些恋人手中夺取或者说加入什么的——这压根就不是应该思考的事情。
如果名为伊甸的人只能依靠趁虚而入这样的方式走到相处的心中。
就像他曾经被那个讨厌的家伙购买身体时陷入的空虚。
就像他曾经被姐姐抛弃的时候,独自一人的落寞与悲伤。
就像用暴力的强硬的手段买下他的身体。以几乎可以说是羞辱般的方式获取一切,而忽略了任何攻略情节。
如果在没有之前那些事情的基础上,她——伊甸就无法攻略江城,证明自己只能依靠这种卑劣的肮脏的手段去攻略少年,只有像是开挂一般的跳过谈恋爱的环节,才可以在少年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那么现如今的自己不如直接去死,这么废物的东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无论是勾引还是设计一些巧合的相遇,一些浪漫的情节,这些不都比那些美好吗?
只能依靠趁虚而入得来的感情,压根不能称之为感情,不能称之为恋爱,这只不过是单方面对另一个人的PUA,一种比起称之为恋人,更应该称之为驯化奴隶主或者说是主人,将对方养殖在笼子里的主人。
当然。
这也只是一个人的想法。
也只是属于她——伊甸的自信/决然。
相信自己再一次和少年相见的时候,以陌生人的方式能再一次走入他的心中,能弥补过去的所有错误,以合理的像是正常谈恋爱的方式成为她的恋人。
身为最为旁观的旁观者,也知道现在几乎连几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的阿波尼亚并没有这份自信。
不……
不只是没有。
将其称之为没有都算是夸奖了。
如果一定要举例子来表明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的阿波尼亚对这件事的心理大概就和昔日的维尔薇一样——绝对不会信任自己,有资格能面对像爱莉希雅/伊甸那样的敌人,所以绝对不可能走到少年的身边成为恋人。
甚至就算没有敌人的存在,维尔薇/她也只是会更加沉默,更加不认为,同样在内心中找寻不到任何对自己的底气,能走到少年身边成为恋人的底气。
无法相信自己。
无法找出任何理由能安慰自己。
同时也无法否定这一份对自己而言已经是过分宽容的处理,于是只能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低头沉默了。
啊啊……
已经够宽容了。
不是吗?
已经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就算得到怎样的对待都不奇怪。
明明应该有这份觉悟才对,明明早就有了,就算有一天会被找上门来也会坦然应对的觉悟,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偏偏……
还是莫名的失落。
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的失落。
知道是错的,知道不应该,还是无法忍耐。
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狠狠的摧残着,每一次竭尽所能的跳动,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反抗都只会招致更加猛烈的压制。
似乎是某种连戒律,连自我规训都无法压抑住的东西在蓬勃的发展着,违背着常理也违背着道德的拼命张扬着。
明明捏的越来越紧了,连呼吸这一行为似乎都变成了困难的事情,却依然只能低下头,选择送上自己的接受/认可。
“我知道了。”
“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
436.故事的结局就是这了
这就是结束了。
属于江城的故事。
我与江城的故事。
或许当成一场幻梦,当成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愚蠢的幻想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不存在,只要忽略了,只要忘记了……那么就不会再伤害别人,哪怕是锐利的尖刺,只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一脚踩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总有些东西是从开始过程到结局都没有存在的意义的。
有强迫作为开局,有威胁作为过程由最后的最悲惨的死亡作为结局,这样的东西就算延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铭记了,变成故事供他人欣赏也只会被当成最烂的那一种。
谁会喜欢一个没有任何出彩之处,除了扭曲就是扭曲,主人公身上找寻不到任何的道德,完完全全就是双标党,到最后就连一开始坚持的东西也被其他一举的抛弃了。
失去了理想。
失去了目标。
连自我都因此而失去。
从开头就在流逝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稀少,最后留下的只不过是充满欲望/肮脏的躯壳。
说到底强行控制他人什么的本来就是不道德的行为,通过扭曲和强迫的方式达成的,结果无论看上去多么光彩,过程也是充满着肮脏的。
这就是人类本身,这就是人类社会的共性,也是每一个人——阿波尼亚曾经在梅比乌斯的介绍中所目睹到的那些结局。
大多数的灾难和混乱都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所有人都看似做着正确的事情,但那些正确的事情却完全是自己,为了身边的人。
正是因为每个人都只顾及自己,而从他人手中抢夺,才会有如此弱肉强食的环境,也才会出现彼此之间践踏以及被他人利用的行为。
每个人都必然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被社会,被所经历的一切慢慢的改变,打磨成最讨厌的样子,曾经无法理解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会变得如此清晰,如此明了。
或许在心中还直至最后也坚持着自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结局,但身为当事人却在迷雾中看不清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打磨完成,等到回过头时才会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被磨损着。
因为想要阻止人类无限的循环,那些无限的丑恶以及属于每个人的心底的原罪永远都在流淌着自己的自私,因此所有人都不得解脱,所有人都在争抢利益,向上无休纸的攀登,同时也践踏着更下层的人,所以动用了名为戒律的手段,但到最后反而和那些家伙变成了一样的东西,变得同样肮脏,同样恶心。
从对少年用强迫性的手段开始。名为阿波尼亚的人身上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正义可言了。
从防备梅比乌斯开始,名为阿波尼亚的人和那些握着权利的猪狗垃圾没有任何区别了。
直到最后连国家/人类也放弃的那一刻,少女——就连最后的骨也不存在了,在失去了皮肉的遮挡,失去了幕布的遮掩,也失去了披在外面的一层虚假之后,就连最后足以安慰自己的骨骼也同样化为了粉末,被侵蚀的破碎不堪,一阵风就能将之吹散。
说到底,现如今的这份姿态又与路边的枯木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都已经沦落至此——如此悲哀了,又有什么能说的呢?
就这样了。
这就是阿波尼亚的『终末/结局』了。
……
……
“江城……我……真的……”
到最后也难以说出一句话。
阿波尼亚本来就是只会一个人自顾自的向前的闷葫芦,如今又背负上了如此沉重的负担,曾经面对他人的指控都只会用所谓的『我知道了』来进行苍白的应对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能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呢?
对不起……
对不起……
像这种道歉已经显得太过于轻描淡写,没有丝毫的重量可言了。
“我会尽我所能的赎罪。”
像这样的话已经是唯一可以说的出口的了。
双手合十在祈祷着,在赎罪者,像是目睹着神明于是卑微的低下头的修女小姐。
在承担了如此庞大的重量,就算开口道歉都会感到自己卑劣——因为下意识的会认为自己的道歉行为只不过是想要夺得他人原谅,偏偏又找寻不到任何可以通过苍白的话语之外的实际行为去赎罪,被这份负面情绪所纠缠着的少女竭尽所能的表达着情绪。
……
……
……
热烈的正午即将抵达最后的一刻,这一次明显双方都没准备好的相逢也只能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终结。
如果不是爱莉希雅的提醒的话,少年甚至可能都要过分的沉浸在甜蜜之中,以至于忘却掉这一次模拟的事情了。
至于要和她们说什么,做什么。
没有想过。
就算想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矛盾和混乱的感情纠葛压根不是用一点点时间就能思索出解法的。
在最后一刻,伊甸还是忍不住发出邀请,伸出纤细的指尖——明知道不配也要向着光所在的方向探出自己的手。
“可以一起走吗?”
“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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