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刚把伊甸和阿波尼亚他们送走的凯文「记忆体」又一次抬头看向天空。
这份力量和规格显然不是乐土里的任何存在有资格办到的,甚至就连阿波尼亚「记忆体」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强大的事情。
不是喜不喜欢,想不想要,而是单纯做不到单纯没有这份规格,没有这份庞大到极点的能力以及凌驾于信息体之上的位格。
很显然能拥有这份力量的绝对是于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至少目前已知的所有于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都是远远要优越于他们这个世界的。
力量上、智慧上……
甚至连一些感情上都如此。
“不知道……”
苏「记忆体」也无法给予任何回应——天慧的觉者如今也如同愚者一般无知。
“这份力量似乎并不是从信息层面上的窥视和观察,如果一定要评价的话,感觉有些类似于精神系的崩坏兽……尽管我并不知晓,何种等级的崩坏兽才能拥有这种强大的精神感应。”
“是识之律者吗?”凯文「记忆体」的脸色罕见的又有些难看了。
精神系加规格强大能凑出的结果……
足以引起他的某些不好的回忆。
“不……”苏「记忆体」摇摇头,“这份能力已经超越了我所知晓的正常律者的程度了,如果真的是识之律者的话,现在的我们就算没有进入幻境,也会成为她力量的一部分,或许……是又有异世界的人到来了。”
感应到这份被窥视的感觉的不仅仅只有凯文两人,在同一时间,帕朵菲莉丝「记忆体」、科斯魔「记忆体」、格蕾修「记忆体」……包括连自闭到极点的维尔薇「记忆体」都有所反应。
……
还是搞不懂。.jpg
445.梅比乌斯:我在讨厌我?
阿波尼亚「记忆体」第一时间查看起了往世乐土,同时也尽力的安抚着受到了惊吓的格蕾修「记忆体」。
帕朵菲莉丝「记忆体」原地发了个抖,从树上掉了下来,揉着屁股也揉着脑袋抱着突然扑过来的罐头一起发抖。
科斯魔「记忆体」全神贯注的警惕了起来,双手拦在胸前的查看着周遭一切的变化,一同进入临近战斗姿态的还有千劫「记忆体」和樱「记忆体」。
身为英桀,无论是否是战斗专精的存在,在漫长的战斗中也早就磨练出了最顶尖的警惕。
在这座乐土当中直至现在也依旧处于呆愣状态,原地不动着的仅仅只有维尔薇「记忆体」。
总是自称为『大魔术师』,以各种人格的切换来造就一场又一场的狠活,几乎可以算作是乐土中最大的乐子制造者的少女,如今却将自己关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一个人在黑暗之中蹲坐着发呆,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中仿佛是倒悬着映着海的天空般水汽氤氲,令人不禁心疼。
纤细的指尖纠缠在一起,洁白的修长手臂环抱着膝盖,自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到来之后,就一直处于自闭状态下的少女只是此刻也一如既往的自闭着。
啊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明明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接受了我的死亡的时候,让我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如此幸福的我。
为什么要让我能感受到那份温暖,感受到那份无论如何也绝对会有人爱着我,会无条件的选择我的……
已经没有思考下去的力气了。
连想一下都做不到了。
太痛了。
太累了。
只要进行哪怕一丝一毫的想象,就会情不自禁的牵动起之前与另一个自己的共感,那份模糊的记忆以及唯独显得过分清晰,过分庞大,仿佛占据了整个人生,占据了名为维尔薇的人的生命的所有全部的,被无条件的爱着的感受。
那是属于自己一辈子都未曾感受过的,属于这个世界的维尔薇一辈子都未曾体验过,哪怕一丝一毫没有得到过一瞬间的被他人唯独如此偏爱着,唯独如此坚定的选择着,连做梦都不敢梦的那么美的感受。
好嫉妒!
好嫉妒!
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我也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我也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我也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好想见到江城!!
思维在回卷!理智在沸腾!连灵魂似乎都要因为这份强烈的嫉妒之心被蒸干了。
根本无法压抑。
根本无法控制。
哪怕是属于天才的自控力,也根本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压下内心的情绪。
也完全做不到切割,无法将这份爱意切割出去,像是制造出人格一样,将属于自己的特质扔到一边。
因为太多了。
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仅是所谓的『魔术师』、『指挥家』、『百味』、『工程师』,而是所有的人格,哪怕是『极恶』的人格也囊括在内。
与这份感受相比,哪怕是占据了一半的才华的『极恶』相比,份额也显得如此狭隘,如此狭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因为全部的、所有的维尔薇都在渴求着,都在期待着,都在嫉妒着。
爱……选择……
爱……认可……
爱……宽容……
唯独只对于一个人的选择,唯独只对于一个人的认可,唯独只对于一个人的宽容,唯独只会对一个人如此坚定的选择。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如果一定要将这描述的话,那么就是,你——维尔薇,这三个字就是我选择你的理由。
哪怕是偶尔一些看上去很愚蠢的行为,比如说故意选择容忍别人的糖衣炮弹,给自己增添麻烦,这种可以称之为任性刁蛮的事情也会被江城无底线的宽容,仅仅是因为爱这种原因就会被毫无保留的容许。
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江城所表现出的宽容,每一次为了证明自己的爱而不厌其烦的去思考,去竭尽全力的帮助,尽可能的将自己真心传递的行为——都是铭刻在维尔薇的记忆中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并不是因为责任,也并不是如同爱莉希雅一般的对所有人的爱,而是单纯的仅仅对一个人的因为两情相悦的爱。
因为可以理解,因为愿意理解,因为想要并愿意付出自己一切的时间去查看维尔薇这个无人想要知晓内心本质的人的心。
被理解的感受实在是太美妙了。
不用担心自己的情绪无人知晓。
不必担心内心的委屈,内心的埋怨,内心的一切的情绪都只能一个人承担着。
不用恐惧着,哪怕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人在乎,甚至没人可以理解,没人懂得。
任何的情绪都可以被他人理解,任何的想法都能得到共鸣,哪怕是偶尔的小情绪,一丝一毫的心情的低落,还是天空中偶然会飘来的乌云,落下的几滴水。哪怕是这样的东西都可以被人理解——被江城。
那双褐色的比任何人都要平凡的眼眸中所注视到的并不是螺旋的英桀,并不是天才的外在,而是名为维尔薇的人。
那份性格与心情多变的并不是天才的傲慢,这是一个从未被人理解过,从未被人认可过的最为矫情的变化而已。
那样被人直视的感受就像是心情很悲伤,很难过,在别人询问的时候也依然会摆出一副我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虚伪的表情,不愿意跟别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是在下雨的时候自顾自抱头蹲下,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看穿了自己的外在,没有带伞,却蹲下身与自己同样淋着雨,问着自己——
『我有一把伞,可以容许我将它给你吗?』
明明除了才华一点都不会被他人注视的。
明明这份矫情的内心,哪怕是最厉害的解题专家也只会皱着眉头离开。
明明已经嘴硬到说自己喜欢淋雨,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都蹲在原地了。
我已经连脸都遮住了,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东西,为什么你还是愿意低下头,还是愿意淋着雨不去打伞,而是问我能不能把伞给我?
我没有在你面前显露出任何的特殊性,我只是表现的脸上一套,心里一套,复杂又拧巴,还整天给你捣蛋,坏你的事情。
但他依然把伞给过来了,用着询问的方式,同样的淋着雨细心的诉说着,他也知晓这份情绪有多么悲伤,他也知道要走出这段情绪有多么困难,更知道你心底的一切痛苦,所以他不会说你很矫情,不会说你有问题,只是如果需要的话,能否请她将伞给你呢?
可是啊……
我……
我……
我不是那个维尔薇……
江城……从来都不属于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偏偏在一切结束了之后才告诉我——其实名为维尔薇的人不必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我运气差了点……
差了……
点……
……
……
……
江城啊……
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虽然我能穿越到这里,看上去伊甸和阿波尼亚也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么作为死的早一点的江城,来到这个世界也很正常。
观测记录了这段时间所知晓的一切,也因此分析除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几乎过去复现般能力的梅比乌斯轻轻闭上双眸。
再一次睁开的森森绿色的瞳孔中,其中所蕴含的或许唯有在最茂密,最幽暗的森林的深处,那不见天日的寂静之中,偶然的一束光在无数的机缘巧合之下,恰巧透过层层树荫刺入最为黑暗的角落的一瞬间所反射出的那仅仅片刻的光彩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并非是一如最初的空洞,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属于她的那个世界中就已经开始麻木,已经开始颓废直至死亡的那一刻,几乎固化般的寂灭,如一潭死水。
即便是再怎么死寂无声,再怎么固化不动的湖泊,在打通了与大海相连的通道之后,再又一次找寻到可以向前的路之后,也会滚滚奔腾着,让死水再一次活跃。
“尽管我很讨厌你/梅比乌斯,但是看在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的份上,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份。”
讨厌我?
梅比乌斯「记忆体」无法理解这一切。
“你没搞错吧?我就是你,难道你还讨厌你不成,你的实验不会真有什么缺陷吧?”
“现在把相关的告诉我,我们一起研究,说不定还能趁早让你恢复过来。”
去高临下、颐气指使……
仅仅是看着就感到心烦。
面对着这份回答,梅比乌斯唯一会给予的答案仅仅只有——
“不。”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讨厌你,讨厌梅比乌斯,讨厌……”
“——我。”
……
……
……
那个狂妄的我,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那个一点都不成熟的我,那个一步步逼得江城走向绝路的我。
果然啊……
比起伊甸,比起阿波尼亚。
我最讨厌的还是我。
还是那个开始了一切的悲剧,开启了一切的灾难,也是第一个将江城推下地狱,将江城推的最远,推的最死的我。
“如此可悲,如此可笑,偏偏现如今的你已经没有前进的可能了。”
失去了对你而言重要的人。
即便如此也没能悔改。
因为得到的痛还不够痛。
梅比乌斯在刚才的对于信息的查询中就已经知晓了某些目前这个世界的自己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真的是没有问出来答案,又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的,在表面上并不知晓,也为他人尽可能的隐瞒着的真相。
——克莱因的死法。
“总之我实在没有跟你有任何交流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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