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早就已经追悔莫及的天才哪怕是在这里多余待一秒都感到烦躁——不自觉环抱着过分丰满的胸口的手指已经开始敲打起了手臂。
“我所研究出的在你们口中应该被称之为融合计划的实验,已经进展到了能在成功率拉到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进行量产药剂。”
“有关于奇美拉的研究,虽然还没有在别人身上使用过,但既然身为研究人员的我都可以,对别人也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
“对于精神打击的抵抗已经可以做到轻松应对识之律者的程度,你要的应该也就这些,至于别的……你该不会真的沦落到连那些小事都解决不了吧?”
梅比乌斯抬起下巴,朗声挑眉,随手撩起的一缕绿色丝发中是最为货真价实,也最为彻底的居高临下的俯视。
已经成长到成熟期的大蛇蛇和重新退化成只有少女级别的小蛇蛇之间的差距……
至少此时此刻仅仅只是作为记忆体的属于这个世界的蛇蛇,只能抬头仰望。
目视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白腻,在手臂的压迫下被挤出的形状是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人目不转睛的程度,压根无法弥足过于豪奢的尺寸;仿佛甘蜜甜浆般细腻洁白的○脂从衣领边缘四周过分下流的流淌出来,与光洁蜜嫩的香腋夹挤出完满闷熟的侧○轮廓。
如果不向后退几步,梅比乌斯「记忆体」甚至抬起头也只能看见那一份丰满,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丰满。
该说不愧是会被称之为恶魔科学家的我吗?
另一个世界刚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的……
啊啊……
果然还是这么阴阳怪气,这么让人讨厌呢。
从头到尾不说人话,通篇都是在谜语人,只是自顾自的表达着负面的情绪,还总喜欢居高临下的看别人。
梅比乌斯「记忆体」莫名其妙的就有些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人讨厌自己了?
……
真的是将军。.jpg
446.我来帮你,另一个我
为什么你不能说人话呢?
为什么你不能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呢?
这说了又能占用你多久时间?你的时间就宝贵到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吗?多解释一句都不可以吗?
为什么你要讨厌我?为什么你要讨厌梅比乌斯?为什么你又要张口闭口就是可悲呀,无用啊什么的?
如果不是因为明知道对面的人就是自己,知晓自己这说好听点是有天才的独特风范,说难听点就是不讲人话、大开嘲讽,即便在英桀之中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恶劣,相比之下只有千劫一类的能比自己更加讨人厌。
梅比乌斯「记忆体」恐怕真的会无法忍耐,无法压抑住,想要回怼,想要甚至用一些暴力的手段让对面闭嘴的想法。
“给我准备你的思路就行。”
梅比乌斯「记忆体」也罕见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我们都是梅比乌斯,你能办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办到。”
“话别说的这么满。”
居高临下的学者只是自顾自的摇头。
“总是怀揣着自信,对自己的才华的自信,这份无理由的自信发展到极致会变成自傲的。”
“你无法想象,当某一天超越你的能力范畴的事情降临之后,你会有多绝望,那时候你过去的一切傲慢都将向你证明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狂妄。”
……
……
……
……
真是相似呢。
我啊……
和那个狂妄到被一家杂志社耗光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压榨了那么多的技术与才华,以至于让江城被迫……被迫……
一切绝望的开始都于此,无论是江城心情的抑郁,还是与伊甸的接触,包括那位王子会变成那个样子也是源于此。
即便知道再怎么责怪自己,再怎么回忆、回想、悔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心中还是无法自我抑制的,会回想起此前发生的一切,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当初的我没有那么骄傲自大,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个哪怕是在识之律者的梦中也一如当初一样,哪怕内心中有埋怨,有不满,也终究被关心和爱意所压下,直到已经认定了,不可能再有变化,不可能再有转机,无论如何拼尽全力都只会奔向绝望的路途的那一刻,才会选择将一切倾诉给罪恶多端的自己。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即便是伊甸,哪怕是伊甸以当初的姿态和少年一起生活下去,也一定会走入幸福的人生吧。
……
“你灰心丧气了,碰到了什么事?”
“我不认为终焉能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能让另一个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再怎么样,狂妄的人都知道这一道理。
哪怕看不起世界,哪怕看不起任何人,哪怕什么都看不起,也绝对不可能看不起另一个做的比自己更优秀的自己。
更别说另一个自己已经成为了完整的,即便是凯文也只有在预计中通过终焉的力量才有可能以背负着无数苦难,承载着时时刻刻的侵蚀为代价才化身为的姿态——奇美拉,成为了理论上即便是终焉降临,大概也能在荒无人烟的废墟上苟延残喘下的存在。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让另一个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才能让连自己这样意志坚定的人都能沦落至此?
不需要所谓的自夸自傲。
更不是自我的狂妄。
梅比乌斯「记忆体」对自己的除了才华之外的一切东西都很有认知,包括意志这一点也是。
当初能离家出走,以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的姿态在世界上活下来,并成为日后顶级的学者,中间所遭遇的一切可不是仅凭这半吊子的觉悟就能做到的,那十余年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坚持下去的。
只要一次没有忍住,只要一次选择了放弃,只要一次选择了松懈,那么如今的梅比乌斯就绝对不会是什么英桀,更不会出现在这里,在往世乐土中留下记忆体。
“你没必要去问,因为你也不会再遇到了,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可能理解的,我是最知道我/梅比乌斯本性的人,所以我才知道在没有亲自经历过,之前说再多也没用。”
“那件事情对于你很遥远,不仅仅是距离上的遥远,也不是时间上的遥远,更不是你现在无法离开乐土,所以才遥远。”
“如果一定要将这描述的话,那就是你知晓自己杀死克莱因这件事情在放大无数倍,那时候你才可能触及到一些。”
……
……
对于这份谜语,哪怕是由另一个自己说出来的谜语,哪怕清楚自己的本质就是这样的存在,梅比乌斯「记忆体」也是极为的不满。
知道归知道,接受则是另一方面了。
自己可以对别人这么做,不代表自己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就不会讨厌。
尤其是这些连说都不说,连解释都不解释,就直截了当的说,你做不到,你解决不了,你迎接不到,你体会不了。
我们都是梅比乌斯,凭什么你能目睹到那些我就看不到。
这样情绪不可避免的升腾。
大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在存在上都是属于——梅比乌斯。
你能体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体会不了?你说遥远了,那谁知道我会不会接下来就不小心在转角碰到。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接受自己乱七八糟的就被他人否定,尤其是对于天才更不能接受,自己连经历都没经历过就被否定。
在不撞南墙的情况下,指着前面的路说不能走,你走不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接受,有的人就算撞南墙了,也要把墙撞碎,更不要说这么说的人本质上是另一个把那条路走通了,并且走完回到这里的自己。
这份随着描述,随着那总是绕圈子的废话文学的极致水字数,而攀升的愤怒直至最后一句的到来——『如果一定要将这描述的话,那就是你知晓自己杀死克莱因这件事情在放大无数倍,那时候你才可能触及到一些。』
仅仅一段话,仅仅那几十个字,少女的一切愤怒就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像是那在帐篷间显得张牙舞爪又明亮的烛火放在外面一瞬间就被吹灭。
剩余的仅仅只剩下了不自觉颤抖。
身体的颤抖。
啊……
我杀死了克莱因?
然后还要将这件事情放大无数倍?
这不可能四个字差点就要说出来——少女是清晰的看到那双与自己相同,却似乎在本质上截然相反,仅仅是目视着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麻木与深沉的幽绿色的眸子,仅仅只是注视着就有心惊肉跳的,仿佛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位天才学者或者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是在注视着原始的森林,在面对着优秀的密林,在目睹着仅仅只是有少许流动的,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死水,是连流动的概念都仿佛要消失掉的,连湖底都看不见,看不清,但是无论如何也探寻不到其中的内涵。
究竟是要经历了多么绝望的事情,才能让双眼中的神色变得如此绝望,如此麻木,才能在那眼瞳中藏匿着比世界还要大的信息量。
梅比乌斯「记忆体」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与另一个自己的区别。
并不是一开始就知晓的才华,一开始就知晓的力量,更不是所谓的性格。
绝对不是那些认为自己也可以做到的东西。
是她绝对做不到的东西。
绝对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东西。
是的。
我做不到。
这几个字从未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梅比乌斯「记忆体」的脑中。
本来这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的,因为就算抛开本质上都是梅比乌斯的本质。拥有着超乎想象的才华的少女,绝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是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有什么是哪怕有着足够的时间和也无法跨越的事情,即便是永恒也总有一天能触及。
此时、此刻、如今。
它们确确确实是出现在了思维之内。
对面的自己已经变成了她/梅比乌斯无法理解的东西了,已经从本质上就变成了她/梅比乌斯无法想象的东西了。
才华、能力、力量这些东西都可以靠后天弥补,唯独那份在躯体之内的更为深层次的东西,是属于每个人的专利。
对面的自己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出了太长太长的距离,已经漫长到了连自己都只能判断出对方绝对走的比自己远,比自己长,绝对经历了自己经历之后,甚至有可能无法走到最后的,只能被称之为绝望的事情。
正是因为经历的那些事情,所以她/梅比乌斯才会变得不像是我/梅比乌斯。
那些事情确实不可能是她能理解的,至少不会是在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情的她能理解的。
啊啊……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啊。
关于最后步入死局的我竟然是相比于别的可能性的我而言是好的那个结局。
梅比乌斯「记忆体」仅仅是想到这几个字都感觉自己要笑的肚子疼了。
笑不出来。
因为不是笑话。
就像是地狱笑话确实能让很多人笑出声来,但如果你就是地狱笑话的当事人的话,你绝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可言。
“所以……你最后遇到的事情的结局绝对很糟糕,并且这份糟糕是因为我/你一开始的性格导致的。”
“这样的话就合理了,这样的话就正常了,怪不得啊……你会说讨厌我,讨厌同为梅比乌斯的我。”
“我确实不能理解,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的讨厌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我猜你绝对会想——如果我当初没那么傲慢狂妄就好了,如果我不是这个性格就好了,如果梅比乌斯的本质没那么糟糕就好了。”
本质是一个人的梅比乌斯「记忆体」已经可以理解另一个自己讨厌自己的根源了。
本质上就是讨厌曾经的自己而已,讨厌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导致了结局的自己。
尤其是曾经的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摆出一副没有经历过任何教训的那副高傲的样子,随便展露出的特质都是导致悲剧发生的理由,这时候就算愤怒到拳头痒痒,想一拳打上去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在某一些事情上回想到曾经自己做过的蠢事的她如果能看到做出那个蠢事的时期的自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也会愤怒的。
只不过由于过去没有导致太过糟糕的事情发生,没有太过后悔的事情,所以不会像另一个自己一样表现的这么过激而已。
实际上这也没有什么可否定的必要,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就是没有经历过,说不定人家就是有理由呢。
如果没有站在一样的高度,不能看向一样的事情,更没有体会过相同的局面,那么就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别人,就算是产生矛盾,也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资格,唯一可以用的理由仅仅只是你打扰到了我的利益而已。
而且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梅比乌斯也知晓自己的本质,另一个自己一开始也是梅比乌斯的本质,与自己的性格起初一模一样的本质,所以才会知晓究竟发生了怎样糟糕的事情,才会导致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绝对很糟糕。
绝对很恐怖。
绝对很绝望。
绝对是就算重来一遍也不一定能走过去的遍布荆棘的道路/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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