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
……
……
啊……
啊……
啊……
灰蛇认为自己真的坏了，红光的显示已经像是彻底放弃维护似的停止了闪动。
竟然会做——『维尔薇大人和爱莉希雅大人都成为了一位男性的后宫，现在维尔薇大人还因为自己说那个男生的坏话而惩罚自己』的梦。
像这种东西仅仅是想想都感觉可笑，无论是维尔薇大人还是爱莉希雅，都是如今这个时代无法企及的，只存在于上一个时代的优秀的人。
现在的状态如果用人类的话语去说的话，应该是属于吃了毒蘑菇之后的幻觉状态进入了机体的伪造的视觉中，听到的、看到的、碰到的……传输感知的神经发生了错乱，于是让现实与做梦一样的方式展现。
或许他现在应该转身去按照记忆里的道路维修一下自己——灰蛇也确确实实是如此做的，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恰好大门也随之打开，两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踏着阴影，与黑暗之中亮起了最为梦幻的粉色。
——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
带着些许阴暗，以绿色为主导，浑身气质只能称之为居高临下和成熟的女子和另一位显然是粉嫩梦幻的清新美少女，几乎截然相反，放到动漫里就算不是宿敌，也是嘴上不饶人的死对手的两个人却踏着同样的步伐走来。
那两位少女身上所具备的独特的气场，哪怕是隔着千里远都能清晰目睹到的。
虽然想要目睹、感受到的前提是不会被崩坏能在千里之外就侵蚀到灰飞烟灭。
走在最前方，也是最清晰的少女，连暗淡的光影都无法掩盖全摆间的绚丽，更是灰蛇之前谈论的关键对象，如今就以如此巧合的方式从灰蛇面向的通往外界的大门中走出，此时此刻正挥着手，向着高处的维尔薇。
“嗨，事情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反正也不怎么麻烦。”
刚刚说完别人坏话之后就转头遇见了被自己说坏话的当事人，尤其是喜欢那个男人的两个英桀都到场了——灰蛇彻彻底底的呆愣在原地开始了崩溃中。
把有关江城的事情放为最重要的点的两人都没有注意，也懒得注意这位世界观已经被踩碎了的存在。
唯一注意到这位兢兢业业的工具人的唯独只有梅比乌斯——
“灰蛇？”
幽绿的美眸微微闪烁着。
梅比乌斯尽可能的不显示出不耐烦。
“你怎么在这里发呆？”
“尊主……我好像坏掉了。”
……
……
……
这些事情对于任何世界蛇的成员而言都是一种无法理解的震撼，其震撼程度不亚于在其他势力的人眼中，完全体的雷之律者被鬼知道哪儿蹦出来的一个男的攻略了。
对于真正专业的世界蛇成员而言，律者的存在并不是秘密，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可触及，不可对抗的恐怖的灾难。
然而，这份对于逆熵或天命的普通人而言，不可触及，不可对抗的东西。也同时可以作用于英桀。
灰蛇表现的这份姿态并不是她的问题，恰恰相反，这恰巧证明了灰蛇作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造物的合格。
或许起初只是一些失败品的聚合，微不足道的残骸，但是在漫长的时间中，灰蛇也确确实实的将自己补完成了，足以被称之为机械生命，而不是单纯的工具的展现。
与人类相同，人类在猛然跳出知识圆圈，猛然接触到自己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时，也会表现的极为崩溃。
如果可以，大概世界上任何人在自己的世界观架构完成之后，都不会希望新的事物出现。
就像有一句话说是十八岁前出现任何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十八岁后的任何都是天理难容。
面对这种正常人被破碎的世界观之后估计会发疯失控，连自我的人格都有可能遭到破坏的事务之后，灰蛇还能保持如此清晰的自我，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所以不用多想这些事情，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与江城的纠葛……你也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的。”
得到了足够的教训，不再如曾经一般居高临下的梅比乌斯罕见的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你已经合格了。”
“接下来只要听从命令就好。”
所以我果然还是坏掉了呢——目睹到那个会被人称之为恶魔，连英桀的席位都会排的如此之低用来制衡的梅比乌斯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的和颜悦色，灰蛇在这一刻完全相信了自己已经坏掉了的事实。
虽然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重点不在于这里。
爱莉希雅和维尔薇此时正在交流着一些如果放在崩坏同人里估计要让作者在纯走剧的剧情中写上几百万字的东西。
至少要几百万字之后才能将剧情推进到两位少女此时此刻交谈的内容——
“终焉……现在已经掌握在手中了，我已经和普罗米修斯17号交流上了。”
“这样啊，计划进展的这么顺利，有没有可能我们能让江城成为终焉呢？”
面对着这比预料中还要更完美的进展，爱莉希雅忍不住提出了一个设想——
“——我正是为此而努力的。”
维尔薇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的表现，就连虚以委蛇都不需要，银色的眸子中所包含的所有的情绪都是认真。
“不然你不会以为我会支持你或者芽衣成为终焉之律者吧？”
是不是太做梦了一些？
想让我帮你？
上一次我帮你可是被你坑的很惨很惨，不仅让江城死了一次，还到后面连我的存在都被强行抹除了。
问题是都付出了这么多代价了，我都提供了那么多的助力，让我自身化作台阶了，江城到最后还是死了。
——废物到这种程度的家伙有什么支持的必要吗？
这就是维尔薇最直观的想法。
暮光中的色彩也毫无保留。
爱莉希雅自然不会狂妄到这种程度，不认为仅仅这一小段时间的相处就能让两个算得上仇人的家伙彼此携手了，也同样对于获取更高的力量什么的……
完全没有执念呢～?
“所以不用担心。”
“我是绝对不会成为终焉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么给出——『如果我成为终焉之律者了，那么江城就再也不可能满足我』这种理由应该能让你接受吧。”
迎接着维尔薇的警惕，可爱的妖精只是自顾自的卖着萌，双手合十挡在脸的前面，微微侧过脑袋，露出半边美眸。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接受。
不……
倒不如说这个理由的话肯定是真的。
无论多么反感爱莉希雅，螺旋的少女不得不承认——在对江城的爱这点上，现如今的她并不逊色于自己。
如果说一开始还会有些疑惑，就像是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时，面对爱莉希雅只会用残酷的方式对待。
那么在已经彼此生活了一个多月，生活了这尽管不够改善关系，却完全可以看清一个人的本心的时间，少女应当意识到，爱莉希雅的这一份从一开始就被压抑着，因为可笑的理由而隐藏起来的爱意究竟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扭曲成了何种让人恐惧的姿态。
“总之这些东西都是给江城准备的。”维尔薇合上了面前的屏幕，“算是能让他更自信些的手段吧，除了江城之外，就算世界毁灭了，也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成为终焉，这份礼物只有江城能接受。”
“还真是傲慢呢，这就是一直被隐藏着的。软弱之下的极恶吗？”
“不过，这副样子也不错呢。”
“对江城而言。”
爱莉希雅目视着曾无数次注视到的柔软、软弱、无助、自卑……似乎整个人生都与抑郁两个字挂上钩的少女的底层，那就连曾经的她都未曾知晓，未曾目睹，更未曾想象过的，与自卑几乎等同的另一面。
明明是作为需要去一定程度上对抗的敌人展示出的更加棘手的姿态，粉色的眸中所存在着的却只是单纯的『喜悦』。
因为江城的助力更强大的喜悦。
因为更不需要担忧恋人的未来的喜悦。
这一切的喜悦连同着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升起的一些阴霾，共同交织成了一场叹息——
“如果你能在面对江城的时候也坦然一些，我应该直到最后也没有机会得到他，只能继续无休止的悔恨着我曾经为何没办到吧。”
“我后悔过去的事情，但并不代表更过去就没有我后悔的。”回忆起曾经接受的糖衣炮弹的少女，只是自顾自的摇头，“我不会在江城的面前表现出任何自卑以外的情绪，正如我不会在一些特殊的玩法中喊出开心的呻·吟以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痛呼。”
“到现在也耿耿于怀呢～?”
知晓一切的妖精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希望江城多多的依靠自己，所以面对着那些可以轻而易举对抗的敌人，选择了一定程度上的留手，导致有些麻烦被压到了江城的身上。
这种本来无所谓的事情，甚至放到别人口中就算说出——『本来就是我帮你的，我只是给你一点考验，怎么了？』的理由也很正常。
对于像维尔薇这样的人而言，就算自己做到了极致，只要江城不满意或者认为自己没让江城足够的满意——即便江城可能已经非常满意了，那么也会因为自己无法做的更好，没法临时爆发而讨厌自己。
说实话，对于那些事情，哪怕是任何白眼狼都无法去指责，因为就算想要找到去痛骂对方的点都找寻不到，偏偏维尔薇是个会给自己主动找负担的人。
自卑、自我厌恶。
啊啊……
爱莉希雅忍不住回想起后续的事情，也是她之所以能将这一件本来应该无关紧要，维尔薇和江城每天都会出现无数次像这样就给别人看会牙疼的事情铭记的如此清晰的理由——
那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确认关系，本来只是同事以及还未开口的近似恋人的关系，第一次被确认为恋人，就是因为那一件事情。
可以说有错，也可以说没错的事情，到最后反而是在一方主队请罪之后，另一方也开始了请罪，开始了承诺，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上。
像这样宛若童话故事一般纯洁无瑕的，也唯独只有彼此都互相爱着的人才有可能达成了。
你喜欢我，所以你不忍心让我吃亏，我也喜欢你，因此我要让你内心安定，有安全感。
“将之铭记到最后吧，”妖精小姐的眉梢轻轻的垂下，如细密的羽毛般泛起涟漪，“江城在你身上费的时间可不比你为他做的少，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除他之外的愿意包容你，如此爱着你的人了。”
啊啊……
真是的。
维尔薇将最后的手续完成，一切预留下来的足以延续到往后十年的命令和备用的计划都已经加载完成，在必要时刻可以隔空指挥着世界史和天命运作。
直到确定了有关江城的正事结束，才可以彻彻底底的将所有的精神放在交流上——银灰色的目光正式的看向那位妖精。
在彼此之间的对视中，双方都将自己的眼瞳毫无保留的赠送给既是敌人，也是姐妹，同样是拥有默契的『朋友』。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另一个世界的我已经向我证明了这一件事情了。”
……
452.软饭王，江城
维尔薇究竟可以变成多么悲哀的存在呢？
这一点就连少女自己都未曾想象过。
并不是这份属于天才的才华无法踏出认知的圆圈，仅仅是包裹着四周的圈圈太过于牢固，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知识，智慧以及灵感，并不是单纯于物质层面上来，自于认知层面上，而是属于心的阻隔。
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上，注视着毫无一丝光亮的悬崖峭壁下的黑暗深渊一样，无论如何向里面看都无法看到底。都无法目睹到最底下是何种恐惧的姿态。
甚至还需要谨慎的控制自己的站位，在目睹着黑暗的同时还要控制着恐惧，抑制着恐惧，避免腿脚发软，一不小心就跌入深渊之中，沦落为最悲惨的结果。
事实上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少女才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存在究竟能到达何种层次的悲哀，才终于第一次的穿过了深渊——通过的于深渊底层投射过来的目光，那已然坠入深渊的另一个自己的目光。
“我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维尔薇』会倾尽全力的取代我，代替我被江城爱着，作为那个被江城爱着的『维尔薇』。”
“之所以没这么做到最后还是自卑发力，认为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被爱着的『维尔薇』，就算替换了身份也做不到。”
“如果当初的你没表现的那么恶心，如果你能一直把目光放在江城身上，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生日宴会是属于他的，我都绝对不会有胆子出现，偷窥者的角色……本来无论如何都应该属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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