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不仅如此,毛利家在江户、京都、大坂的藩邸遭没收,大名和家臣则禁止离开藩境。
坊间有本期刊叫做“武鉴”,就像今日的时事新闻杂志,让庶民能够了解政治动态。
自毛利家被指为朝敌后,里面一切关于毛利家的报道和消息都被删除了。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幕府在为“长州征伐”造势!提前展开政治上的攻讦,最大程度地贬低、削弱长州。
不难判断,德川家茂确实是打算将毛利家赶尽杀绝!
若非如此,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在幕府与朝廷的双重发力下,长州已被贬为朝敌兼幕敌。
战斗未启,幕军便先占尽道义上的优势。
为了这场战争,德川家茂当真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
其实,长州保守派的投降主张,并非无的放矢。
不得不说,他们对幕府的软弱德性,还是看得很准的。
自打德川家茂宣布发动“长州征伐”后,幕府内部便立即冒出能量不小、声音极大的反战派。
这些力主反战的家伙纷纷表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可不能打仗啊!打仗既耗时又费钱!
劳师糜饷,只为收拾小小的长州,实在太不值当了。
若欲使长州屈服,大可使用别的法子。
比如:假意进攻,摆出兵临城下的态势,强逼长州投降。
待毛利家递上降表后,象征性地削减其封地,互相给个台阶下,彼此面子上都过得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为了说服德川家茂,他们纷纷挂起书袋子,引经据典。
从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耗尽国力,讲到丰臣太阁远征朝鲜,怨声载道。
总而言之,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这场仗,绝不能打!
如果是昏庸无能的前将军德川家定,说不定还真让这些家伙给忽悠过去了。
然而,德川家茂不是德川家定,更不是那种毫无主见的庸君。
德川家茂不敢自比汉高祖、唐太宗,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但他深谙“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在先后经历“下关战争”、“池田屋事件”、“京都夏之阵”的惨烈失败后,今日的长州正值三百年来最虚弱的时期。
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如今的长州已是一面旗帜——尊攘运动的旗帜。
德川家茂算是看出来了:唯有消灭长州这一不安定元素,折断这面旗帜,方可彻底打压荒谬的尊攘运动,进而使四海清平!
再者,他实在讨厌这些“反战派”的嘴脸。
虽然他们文绉绉的,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但德川家茂看得很清楚,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他们真的是关心幕府、为幕府的未来做考虑才极力反战吗?
当了这么多年的征夷大将军,德川家茂算是明白一件事情:千万不能擅自信任满堂诸公,更不要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
他们之所以反对进攻长州,纯粹是因为这事儿对他们没有好处。
假使这仗打赢了,受益的只有发动此战的德川家茂,以及亲自指挥战斗的青登、松平容保等人。
倘若这仗打输了,将使幕府的权威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进而影响到自己家族的功名利禄。
既然这件事儿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要承担不小的风险,那我何必去掺和呢?
如果他们坦率地承认“没错,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只为自己家族考虑”,那德川家茂还好受些。
可这些家伙明明只顾门户私计,却非要摆出忠臣良将的模样,让德川家茂大为光火。
说得不客气一点,在将军大位上待得越久,他就越发讨厌这些虚伪的混账。
正事是绝不会干的,帮起倒忙来却是个顶个的积极。
面对“反战派”的极力阻挠,德川家茂展开毫不退让的斗争。
“我意已决,不破长州誓不还!”
他一心推动“长州征伐”落地落实,甚至数度在大广间与“反战派”展开激烈的唇枪舌战。
【注·大广间:江户城的著名房间。新年参拜将军、将军宣布政令,武家诸法度的发表以及其他幕府的官方活动,都在这个房间举行。】
还是那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当前幕府政界中最闪耀的两颗明星,便是青登与胜麟太郎。
他们一个一手创建了幕府海军,另一个一手创建了新选组,同时又统领八王子千人同心。
这俩猛人都是德川家茂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称他们为德川家茂的左右手,并不为过。
如此,在青登、胜麟太郎这两大支柱的威慑下,德川家茂的权势虽不敢说是呼风唤雨,但也不是这些空有一张嘴皮子的酒囊饭袋能够撼动的。
诸臣可以跟德川家茂唱反调,但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与代价。
谁也不想跟幕府陆军第一人、幕府海军第一人结下不可调和的梁子。
就这样,便如桂、高杉二人说服保守派一般,德川家茂同样成功压制反战势力,统一了思想,勉强整合了幕府内部的各股势力。
“八月十八日政变”甫一结束,德川家茂就将“长州征伐”提上日程。
经过一年多的精心努力,人力、物资悉已到位。
目前所做的种种工作,只不过是为这漫长的战备收个尾罢了。
时间流逝……
终于……出兵之日已至!
……
……
元治元年(1864),11月18日——
京都西郊的某处旷野,某顶营帐——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利落的破风声,此起彼伏。
青登独处帐中,反复挥舞手中的新刀。
横劈、竖砍、斜斩、上撩、直刺……每一招、每一式,尽显宗师风范,刀筋奇正无比。
约莫3分钟后,他缓缓停下动作,“呼”地长出一口气,然后低头看向手中的新刀。
“总算是稍稍习惯了……”
明亮如镜的刀面映照出他那被压瘪的脸。
毗卢遮那送去重铸了。
定鬼神则借给总司了。
虽然在青登的库存中,尚有橘水这把家传刀可用,但其品质已难入他法眼。
如此,青登陷入无刀可用的窘境。
身为陆军总裁、新选组的总大将、幕府最强剑客,若是连把好刀都没有,岂不传为笑谈?
纵使不论这些虚名,没有一把好刀傍身,确实会对青登的实力造成极大的影响。
于是乎,青登对外发出悬赏,征集好刀,但凡能够提供好刀的人,定当不吝酬谢。
此通悬赏刚一发出,吸引了无数人前来献刀。
来者虽多,可献出好刀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这“寻刀”之旅注定不会太顺利。
那些天下闻名的好刀、宝刀,要么在挥砍中折损,要么就被那些名门大户收藏在家中,绝不外流。
流落民间的优秀刀剑,屈指可数。
最终,京都某刀匠闻悉橘大将正在征道后,立即直奔大津,推销其珍藏的宝刀——备前长船!
就跟“长曾祢虎彻”、“和泉守兼定”一样,备前长船也是品牌名,俗称长船。
谈起备前长船,其大名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应该可以说是日本最有名、历史最悠久、产刀品质最稳定的流派之一。
备前长船派在古刀期至少有刀匠2000人。该流派的刀质量优良、数量庞大。
其繁荣得益于附近优质铁矿,其砂石的质量居于日本的前列,另外附近水质也适合作刀,加之丰富的森林资源也提供了大量的炭。
此外,备前长船派远离政治权力中心,不受政权更替的影响,因此能面向全国市场提供刀剑,并引领时代潮流,名匠辈出。
日本各地的刀匠流派,不论名气多少、体量大小,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无法保持品质。
比如和泉守兼定只有二代兼定的刀是上品,其他几代的刀都不咋样。
还有津田助广也是,初代津田助广是赫赫有名的“最上大业物”,可他后代所锻的刀大多是平庸之作。
像备前长船这样持续输出好刀、品质相当稳定的流派,实在稀罕。
该刀匠所献的这把备前长船,是此回征集来的所有刀中最有名气的那一把。
青登请来他所认识的最专业的鉴刀家——也就是桐生老板——帮他鉴定一下。
桐生老板以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特有的专业手法,仔仔细细地品鉴这把备前长船的每一处细节。
他做出的鉴定结果如下:此刀应该是备前长船秀光的作品,品质尚可,虽不算是当世精品,但确实是一把好刀,可归类为“业物”。
业物……这一评级让青登略微有些失望。
他不奢求弄到可遇不可求的“最上大业物”。
不过,他却对“大业物”抱有期待。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能够得到一把“业物”,已经算是一件幸事了。
因此,他爽快地以500两金买下这把备前长船。
有意思的是,在找寻好刀的过程中,青登偶然听说一则很有趣的传闻:流落民间的菊一文字则宗!
菊一文字则宗——既以“菊”为名,不难看出,此刀跟京都皇室有关。
事实上,确实如此。
鎌仓时代(1185年—1333年),后鸟羽上皇委托备前国一文字派刀匠一文字则宗锻造一把太刀——这刀便是菊一文字则宗。
刃长78.48CM,锋刃极长,刀身细且薄。刃身近柄部刻有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徽,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
此刀距今已有八百年的历史。因为历史悠久、,所以属于国宝级的古刀。
关于菊一文字则宗的实战性,大体有两种说法。
一者是说菊一文字则宗乃皇家御制兵器,即礼器,多为装饰用,用来显示威仪者居多。
它那太过纤细的刀身虽很好看,但并不适合用于战斗。
二者则是说菊一文字则宗在保证美观的同时,也确保了实战性。
其刀锋非常锋利。若论锋利度的话,它丝毫不输最上大业物。
不管哪种说法是正确的,青登都对这把刀产生了些许兴趣。
于是,他花了些心思去打听这把古刀的下落。
然后,他就听到这么一则故事:
约莫在30年前,失踪已久的菊一文字则宗重现世间,被一位名叫濑田宗太郎的强大剑客所持有。
濑田宗太郎是痴迷剑术的武痴,四处挑战高手,百战百胜。
正当他一路凯歌时,忽然遇见一位身手不凡的世外高人。
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濑田宗太郎。
濑田宗太郎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朗声表示“宝刀配名主”,随后便将腰间的菊一文字则宗献给对方。
如此,菊一文字则宗落到了这位世外高人的手上。
这位强大无比的世外高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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