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想碎片
带着好奇，反正什么都做不了的黑天鹅很快便将注意力投射到了姜岩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中。
十次，一百次，两百次......哪怕身处于“观众席”，哪怕早已得知这段故事的结局，但看着姜岩没有丝毫前进的进展，以及没有丝毫减弱的斗志，巨大的疑问依旧忍不住从黑天鹅的心中油然而生：
——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在你的字典中，没有放弃吗？
然而看着看着，黑天鹅便忘记了这个疑问，完全沉浸在了欣赏姜岩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之中。
哪怕一团金属丝的扭曲与伸展毫无美感可言，哪怕黑天鹅完全看不懂对方展开的「存护」结构，但在黑天鹅的眼中，对方对“绝望”与“现实”一次次坚定无比的撞击，却比绝大部分人的一生还要璀璨。
没有忆者能够抵抗这种光芒，尤其是当这种光芒是由自己亲手打捞之时，黑天鹅自然也不例外。这个最简单的故事，却给予了她最好的美味，甚至令她忘记了死亡的痛苦，只是随着他的节奏，一次又一次沐浴于这种璀璨的光芒之下。
在千百次尝试后，这道光芒终于获得了理所应当的成功，然而被这道光芒所拯救的黑天鹅却完全没有“逃出生天”的庆幸感，反而被巨大的饥渴瞬间笼罩了全身。
我还想看更多的故事，我还想要更多的光芒！
于是黑天鹅毫不犹豫的再度跳出了记忆长河的水面，进入了另外一段故事的开头。
然而这一次，黑天鹅虽然没有落地进盒，却在刚刚进入记忆时便被一柄看似普通的手术刀抵住了喉咙。
身为一名模因生物，黑天鹅当然不会畏惧这种物理武器，但生物的本能却在告诉她：只要这把手术刀递出，她便会死，她在现实中所有的模因也都会死。
直到这时，面前这位面部模糊不清，身着糖果色长裙的女子才用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
“浮黎的窃贼，听说过一句话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庆幸吧，你对于他还有点用，所以捡回了一条命。”
“现在，离开有我的记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第376章 壮烈牺牲
无声无息的潜入记忆并尽可能绕开一切有能力穿透时间的强大目光是每一位忆者的基本操作。而黑天鹅作为忆者中的知名强者，只要不误入神明的圣域，更是有自信在打捞记忆的时候不会惊扰到任何强大的存在。但运气不好的是，这一次她一头撞上了寂静领主的“特别关注”。
在模拟宇宙与姜岩等人的一战虽然未分胜负，但记忆体差点被姜岩依靠“星神召唤术”固定在模拟宇宙里一枪打死的遭遇传回本体，依旧被波尔卡·卡卡目视为黑历史，谁敢调查就会给谁一刀的那种。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把这种可能性标记为了“特别关注”，当概率发生变动之时，便毫不客气的拎着刀打算把偷窃姜岩记忆的忆者给刀了。
波尔卡·卡卡目丝毫没有在意对方几乎无法消灭的模因身，因为对于她来说，将“几乎无法”变成“必然”并不困难，只需拨动对方命运中的“可能性”，对方的模因便会彻底崩解，每一块都被杀得干干净净，当作给予那群偷窥狂的一个警告。
但当见到对方时，波尔卡·卡卡目很快便从命运的可能性上，发现了对方注定的结局，怒气也立刻随之烟消云散。
她都这样了，还杀她干什么？
继续加油吧，勇敢的忆者......
等到我的真·全知域构筑成功，会纪念一下你所做的贡献的。
于是刀子都已经递出来了的波尔卡·卡卡目难得的收回了刀子，威胁黑天鹅一番后，便令她仓皇逃出了这段记忆，随即便又被同样的刀锋再度抵住了喉咙：
“离这期间的记忆远点，再远点，我最后说一遍。”
“我马上走！我马上走!”
感受着这柄连模因与记忆都能轻易彻底斩断的刀锋，黑天鹅甚至连职业病都瞬间痊愈，丝毫不敢窥视对方的记忆便仓皇的再度逃出了这段记忆，像三级跳一般连跳好几段记忆，才终于惊魂未定地在某段全新的记忆中安然落地，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开始大口喘息。
比起根本不会追杀她的「虚无」之影以及至今一头雾水的神秘禁锢，两次抵住喉咙的手术刀简直太过好理解，但正因于此，才太过恐怖。黑天鹅感觉自己在这位身着糖果色长裙的神秘女子面前，简直跟一只待宰的家禽没什么区别，之所以没宰自己，完全是因为姜岩的面子，因为自己对他“还有点用”。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不想再次莫名其妙触怒这位女士被如同盘子里火鸡一般一刀切开的黑天鹅在强大的求生欲望下，甚至来不及开始享受眼前这个故事，便飞快地开始从自己收藏的无数记忆与故事中寻找这位神秘女士的身份。
然而很快，她便浑身僵住了。
连自己这个忆者也无法突破的面部滤网......罕见的糖果色长裙......使用手术刀作为武器......寂静领主？天才俱乐部第四席？那位恐怖的天才杀手？
波尔卡·卡卡目的名字在流光忆庭的声名并不比在天才俱乐部小多少。但很可惜，保存了无数记忆的流光忆庭甚至连对方的一幅画像都没有，更别提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
作为帝皇战争的终结者与神秘的天才杀手，忆者们当然对波尔卡·卡卡目的记忆极为好奇。
究竟是多么绚烂的故事，才能写得下这位寂静领主的传奇经历？
全宇宙最神秘的记忆面前，忆者们自然没有什么抵抗力，无数忆者都曾经试图从各种事件的目击者身上打捞出波尔卡·卡卡目的痕迹，并试图以其为跳板追溯她的记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哪怕是这种极为安全的蛙跳式探查，依旧让所有参与其中的忆者不是一无所获便是干脆死于非命，最终令流光忆庭只能下令阻止了忆者们对这位强大天才的一切窥探。
如今黑天鹅手中这些许情报，还是流光忆庭从黑塔手中交换而来。不是为了帮助忆者追溯，而是为了让忆者及时放弃跑路，以免死得不明不白。
该死，自己怎么惹到了这个杀星？
此刻的黑天鹅简直无比的懊恼没有在进入记忆前向姜岩问问：“你到底认识多少神通广大的朋友？”
为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能在记忆这种忆者的主场制裁自己？这合理吗？
尤其是波尔卡·卡卡目这种至少几万岁的历史人物，究竟怎么跟眼前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家伙扯上的关系？这家伙究竟怎么从这种凶暴的家伙手中留下一条命的？
然而很快，一肚子问号的黑天鹅便看到了更惊悚的景象：
天才俱乐部第78席，螺丝星的君王——螺丝咕姆；
天才俱乐部第81席，宇宙最著名的生物学家——阮·梅；
天才俱乐部第83席，宇宙无人不知的黑塔女士；
天才俱乐部第84席，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的斯蒂芬·劳艾德；
而这个足以撼动宇宙局势的阵容，正准备与姜岩一起去探寻帝皇鲁珀特与“反有机方程”的秘密。
你们也太勇了吧！反有机方程都敢算计？
真是......太棒了！
整个宇宙，哪有比这更精彩的记忆？
我一定跟着看个究竟......嘭！
就在黑天鹅充满期待的随着姜岩记忆进入模拟宇宙的一瞬间，她便以姜岩的视角看到了「均衡」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与姜岩共感的可怜黑天鹅就这样突然感到自己的认知被极度粗暴的扩张，无数无法理解的智慧一瞬间全部化作火树银花的王国在她的脑内炸开，顿时令模拟宇宙里的她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黑天鹅发现自己在模拟宇宙里的观众席已经被连「均衡」的认知冲击人带椅子一起炸碎了，只给自己传回了死相凄惨无比的最后记忆。
直到这时，黑天鹅才想起了姜岩在允许她进入记忆前向她提出的顾虑：
“黑天鹅小姐，我曾被星神瞥视过，探寻记忆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险吧。”
混蛋啊！你说你被星神瞥视过，但也没说被博识尊以外的星神瞥视过吧！
另外这哪里是瞥视？明明是被星神“亲切交流”了吧！
我又不是你们这群天才，哪里扛得住这个？
黑天鹅虽然足够勇敢，但也没疯狂到在星神明确拦路的时候还想尝试一下暴力闯卡。
然而正当她自认资格不够，无奈之下只好准备跳过这段记忆的时候，接二连三紧随着她爆头而返的天才们以及后续的讨论却让黑天鹅再度振奋起了精神。
什么？「均衡」不是不让进，而是认为这群天才太强破坏了均衡？开马甲逃课进去就不拦了？
可自己呢？要不要跟？会不会被拦？
黑天鹅可不认为「均衡」发现不了自己这个区区忆者，但“反有机方程”与“帝皇鲁珀特”这种宇宙最珍贵的秘密记忆就在眼前，让她怎么舍得放弃？
于是冒着被冲爆的风险，黑天鹅鼓足勇气就这样再次沿着记忆前行，心惊胆战的成功再次进入了模拟宇宙，看到了「均衡」守护的秘密——帝皇鲁珀特的诞生。
这家伙，居然成了帝皇鲁珀特的“擎天柱大哥”？
当姜岩从“计算王”身上要到反有机方程设计图的时候，黑天鹅对于姜岩身上发生的各种神奇无比的事，已经逐渐开始失去了震惊的能力，只顾着集中全部精力，准备见证着也许决定宇宙未来的一瞬。
然而下一刻，随着无数不成词句，似乎也不包含任何意义的声音直接掉入黑天鹅的脑海，她便彻底绷不住了：
“善见天论证一个比之前更为浩瀚与恐怖的战争将在某个杀毒程序启动后爆发杀毒情感罕见疾病未知何种情感即破译反密码它以为运作能源破解程序本质......”
吾，吾主？
这怎么可能？
这些奇怪的声音也许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曾经成功将多段记忆送往圣地进行封存的黑天鹅哪里听不出来，这正是浮黎的圣域“善见天”的特有力量脉动？
所以，他被吾主瞥视了？并被带进了善见天？怎么可能？善见天压根就是只进不出的！
黑天鹅很清楚，哪怕「记忆」的令使，也只能将自己的珍贵记忆封藏进善见天，等待宇宙的覆灭重生之时随之重生，而不可能整个人进入善见天，更别提从里面出来。
如果不是带进，那就是我们被吾主封藏了.......完了，救命！
想到这里，黑天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是平时，能够被封藏进善见天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无上的荣光。
可如今，寄身于对方记忆的自己如果以这种方式被封藏，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成为他的.......
“不……”
一切都为时已晚，身为忆者的黑天鹅哪里能抵挡善见天的力量？随着一个伟大意志的气息突然化作温度一般的感觉扑到了她的脸上，黑天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便被塞进来无数记忆彻底冲爆了认知，整个存在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态......
————————
与此同时，现实时间，在星穹列车组与姜岩集体注视的目光下，这位神秘，优雅，专业无比的忆者，仅仅胸有成竹的微笑着对姜岩说了一句：“无需紧张，我们已经开始了。”紧接着便整个人如同童话里的美人鱼一般化作无数忆泡，进入了姜岩的身体。
好卖相！
这种声光色十足的招式不禁令所有人对这位忆者的实力更加多了几分信心。
能够一瞬间将自己的全部“存在”重构并融入他人的记忆，丝毫不担心影响自己的认知，这未免也太强了吧！
这位黑天鹅小姐，难道是一位强大的「记忆」令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正当所有人都一边默默的等待着这位忆者的好消息，一边赞叹着对方的强大时，姬子的随身终端突然急促的响起，姬子打开一看，正是那位流光忆庭的忆者。
看着对方脸上写满了急切，姬子温柔的安慰道：
“别急，我的朋友，我们这边进展很顺利，相信黑天鹅小姐一会给我们准确的消息与证据了......”
然而听到姬子的话，这位忆者反而更加激动的说道：
“姬子小姐，你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黑天鹅小姐全部的模因，包括封存在圣地的记忆，在刚才全部消失了！”
如此剧烈的转折，令姬子一时间甚至完全无法消化掉这位忆者所说的话，只能下意识的提问道：
“您的意思是？”
“黑天鹅小姐，她牺牲了！”
噗噗噗噗噗！
数道彩虹般的酒线瞬间从桌子上交错喷射而出，险些令星穹列车组与姜岩集体被喷一脸。
虽然是个沉痛无比的消息，但黑天鹅从亮相以来表现得实在是过于酷炫，过于专业，过于自信，以致于死讯传来的时候，大家实在招架不住这份神展开，原本正在干杯预祝成功的酒液便全部变成了喷泉。
最终还是见惯了神展开与大场面的姜岩率先恢复了心态，连忙来到姬子身边向那位忆者解释道：
“黑天鹅小姐的事情，我十分抱歉，不过我真的没发现有什么异状，她刚刚进入我的记忆，您就联络了我们，连一秒都没过！”
而这时才缓过神来的其他列车组成员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眼看着大佬带飞，我们半场香槟都开了，哪里想得到还有光速白给这种事？
而在这时，这位流光忆庭的忆者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连忙解释道：
“很抱歉，我不是在怀疑你们，而是这种状况在流光忆庭的历史上都从未出现过。”
“我等忆者的生命形态绝非无懈可击，会被禁锢，会被腐化，也可以因全部模因失去活性导致消亡。但从未有一瞬间全部模因全部消亡这种陨落方式。”
“我可以确定，那位知更鸟小姐感知得没有错，匹诺康尼绝对潜伏一只空前强大的梦境王虫，而黑天鹅小姐正是在姜岩先生的记忆中与其相遇，并被其彻底吞噬。”
“请大家放心，黑天鹅小姐的牺牲绝不会白费，流光忆庭一定会尽快增派援兵前往匹诺康尼，为大家抵御虫群提供帮助，绝不能让黑天鹅小姐的悲剧再次发生了！”
一位强大忆者无声无息地牺牲，也令星穹列车组再没有了任何侥幸心理。面对流光忆庭如临大敌一般的态度，姬子也坚定的表态道：
“感谢忆庭的理解，我们星穹列车也会尽快联络宇宙各方势力，尽可能请求各方强者前来支援的。”
正当姬子与这位忆者已经开始商讨何方势力可以及时赶到，哪位强者能克制这种诡异的梦境虫族时，姜岩突然弱弱的指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肩膀说道：
“抱歉两位，不过请问一下，这只刚才突然出现在我肩膀上的黑色小鸟，会不会跟黑天鹅小姐有所关联？”
“叽叽！”
第377章 家禽养殖
就在姬子与忆者交谈的时候，姜岩无意间发现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时突然站了一只美丽的黑色小鸟，小鸟正歪着头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与他一般无二的迷茫。
这家伙从哪来的？从外面飞进来的？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梦境！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为什么是由自己的力量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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