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想碎片
然而没等两人有所行动，驮那却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她只是点了点头，向姜岩表示致歉后，便双手合十，念珠从腕间垂落开始转动：
“请让贫僧来。”
说罢，便站在维生舱旁，轻声吟诵起某种古老经咒。那些音节不像人类语言，反而像是野兽悲戚的呜咽。
但在经咒的吟诵下，毗梨很快便停止了自残，并随着驮那一遍又一遍吟诵起了这段经咒，直到变成了三人合念。许久过后，才见三人心平气和的停止了吟诵，并来到姜岩与黑塔以及阮·梅面前，再次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
“多谢三位施主点化之恩！”
第472章 交易完成
在感谢了三位天才的点化之恩后，驮那便非常干脆的双手合十，将一枚晶莹剔透的数据芯片递到景元手中。
“六大猎群的星图、兵力部署、强者名录，尽在其中。“驮那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后续情报，寺中弟子自会通过密文传递。”
景元无比郑重地接过这份足以令千万云骑将士免于无谓牺牲的“尾款”，并将半块翠绿色的玉兆还赠给驮那：
“「巡猎」之民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丹轮寺的这份情谊，联盟远远无法回报。故此，请允许我代表联盟，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丹轮寺的承诺，同时它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元帅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云骑军都会赶来与诸位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对于如何回报这群甘愿不顾生命当卧底的步离人，仙舟联盟也是费尽了头脑。
区区一万多僧人与一万多平民，哪怕仙舟把他们都养起来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但丹轮寺的最大价值在于三百年来用鲜血与信仰编织的情报网络，如果想要继续维系并尽可能不令步离人的猎群察觉，至少在明面上，仙舟联盟就不能与其有太多牵扯，更别提派出舰队守护丹轮寺，这种“保护”只会把六大部族的所有信众害死。
于是在几番讨论之后，华最终做出裁定：将这半块珍贵无比，带有「巡猎」之力的结盟玉兆赠予丹轮寺。一旦丹轮寺发生危机，云骑军将立刻借用其中的「巡猎」之力跨越空间折跃而来，哪怕与六大猎群进行一场大战也在所不惜。
哪怕不知道这份赠礼的含金量，但全宇宙都清楚「巡猎」之民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性格，三位僧人当然不会怀疑这份赠礼的含金量，连忙行大礼致谢道：
“贫僧代丹轮寺阖寺上下，多谢联盟的厚意。”
能够令军团大规模定点折跃的结盟玉兆何等珍贵？就连雅利洛六号这种实打实“自己人”率领下的附庸文明都没资格获得。
如果不是丹轮寺的情报网络实在无可取代，并且马上就会在即将开启的战争中派上用场，哪怕丹轮寺的体量再大一万倍也想都别想。
于是在将这份重礼回赠之后，景元便将注意力再度放回了已经开启的大战之中，非常干脆的开口说道：
“战事紧急，且容我先行告退，后续的合作，就由经师与几位天才继续进行吧，如有所需，尽管随时开口。”景元说罢，在向姜岩点头示意后，便带领着驭空等人匆匆离去，一场仙舟联盟六大座舰六御集体参与的作战会议正翘首以盼着他们的出席与情报。
而实验室的门刚关上，驮那、奢摩和刚刚恢复人形的毗梨便齐刷刷地向姜岩等人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触地。
“几位施主”驮那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请恕我等起了妄念，擅自测试‘真经’之罪。”
虽然说力量到了手测试一下纯属人之常情，但驮那真没想到这个“慈悲之心”居然能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以至于哪怕自己都只能勉强引导这份力量，至于实力要差一些的毗梨，更是差点把培养舱砸了，搞得像对这份力量别有用心一般。
黑塔女士的脾气跟她的美貌一样全宇宙皆知，驮那可不想因为这点误会而被这位出了名报仇不隔夜的天才惦记上，给“狐化妖姬”添点料，把所有步离人退化成秃头狐人或是什么更加奇怪的东西。
然而他的顾虑却没有得到姜岩丝毫的共鸣。在他眼中黑塔虽然确实挺记仇，但只要不是故意得罪她，还是挺好说话的嘛。于是面对驮那肉眼可见的恐惧，姜岩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安抚道：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新的力量进入身体，不好好流转测试一下才奇怪吧！换了我，肯定也忍不住。”
面对姜岩的淡定，三位步离人的表情不禁微妙了起来。
虽然说绝大多数步离人只知道吃吃吃吃吃杀杀杀杀杀，从不与猎群外沟通，但为了顺利达成合作，几位僧人在来到罗浮前依旧从与星际和平公司有合作关系的犀犬猎群那里了解到了一大堆眼前这位天才俱乐部最新成员的资料。
然而这些混杂了大量八卦的资料内容之多，花样之离谱，简直令她们这些清心寡欲的出家人瞠目结舌，甚至感觉仅仅阅读它们似乎都犯了戒律。
你自然可以这么想，谁能和你比啊？
于是不认为单凭一次交易就有姜岩这种面子的驮那连忙双手合十，低头说道：
“戒条为律己之法，若是连心中的法都无法约束，浊世的洪流更无抵抗的余地。破戒的先例一旦打开，无数的借口便会沿着缝隙生长，如同成瘾的鸩毒，将最初的底线侵蚀得千疮百孔，再无回头的余地。”
“为了赎罪，我等三人，以及随我们而来的七十二名实力各异，修行各异，猎群各异的僧众，将会全力配合几位施主进行实验，直至实验结束之前，绝无怨言。”
从一开始，这群僧人就没打算离开罗浮。毕竟这等秘密交易一旦出现问题，第一个被怀疑的一定是自己这些外人。与其让好不容易达成的合成平添波折，不如干脆在这里多呆一些时日。
在哪念经不是念呢？
更不要说“真经”第一次测试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不进行反复测试的话，几位僧人还真的不敢大规模散播。
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这段时间躺在培养舱里被人研究，保密性还有这几位天才来背书，完全一举两得。
科学家最缺的就是这种积极配合实验的强者，面对驮那的巨大诚意，黑塔的表情顿时转阴为晴，放下手中的数据板走了过来，难得的给了几位僧人一个笑脸：
“你很上道嘛！很好！如果这次实验你们真的帮上忙的话，我送你们丹轮寺一个可以遮蔽雷达波与太空望远镜的玩具。”
“什么？多谢黑塔女士！”
“贫僧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黑塔女士！贫僧定将竭尽全力来弥补犯下的过错！”
这根吊在棍子上的胡萝卜顿时令三位僧人彻底佛系不起来了。
没人会怀疑黑塔这位全宇宙最多奇物拥有者拿出来的“玩具”效果。
如果说什么是如今最令三位僧人担心的，自然莫过于丹轮寺的安危。
仙舟联盟结盟玉兆的诚意自然毋庸置疑，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丹轮寺只是一幢飘游天外的寺院建筑而非军事要塞卫星，随便一发大型战舰主炮就会变成太空垃圾的那种，无论是防卫力量还是隐蔽性都几近于无。
一旦步离人真的闻讯偷袭过来，大家哪里坚持得到仙舟人前来援助？来替大家收尸......不，更大可能是前来回收宇宙残骸还差不多。
但有了黑塔的奇物，只要能够让步离人小规模部队找不到，丹轮寺的安全性便提高了十倍不止。
哪怕把六大猎群得罪狠了派出大军进行地毯式搜索，也有仙舟联盟帮助丹轮寺进行拦截与协助跃迁，又有什么好怕的？
正当三位僧人恨不得直接跳进培养舱，变成了核动力打工仔的时候，却见黑塔面色一转，用再好懂不过的威胁语气说道：
“所以，这一次要好好配合实验，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哦！”
太好了！终于来了！
看到黑塔威胁的样子，驮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她看来，以这位天才的脾气，狠很训斥大家一顿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一言不发，才是已经想好了如何花式惩罚大家，于是猛地直起身，连连点头承诺道：
“贫僧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下次！”
说罢，便一边自动自觉的往维生舱里钻，一边请求道：
“请施主为善逝开辟一条通讯信道，我等立刻召唤其他僧众前来此地。”
姜岩这才发现，三人带来的这台头上带着戒环的小机器人，居然是一台智械。
智械僧人？在这个星神确切存在的宇宙，以逻辑，指令与优先级构筑的智械灵魂居然会搞虚拟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是什么鬼的搭配？
姜岩完全想不通这台小机器人究竟出了什么bug，才能放着“秩序”与“帝皇”不信，信丹轮寺......话说他们拜的是什么佛？
算了，信仰自由。既然丹轮寺愿意收，姜岩也没兴趣修一修这台小机器人的逻辑bug，于是很快便在与藿藿沟通后，从十王司那里要来了一条幽囚狱对外的通讯频道，将其授权给了这台识别码为尖兵0089的小机器人......
等等，尖兵0089？这不是帝皇战争年代巨构机甲的编号吗？
这群和尚从哪把这玩意挖出来的？
善逝？善于令别人去世的意思吗？
得，这玩意还是修一下BUG吧！
于是姜岩连忙开口道：
“这位善逝小......师傅，仙舟联盟有规定，禁止携带反有机方程的无机体入境。目前各大无机文明都在集体录入反有机方程疫苗，如果你想继续呆在罗浮的话，也烦请录入一下。”
就在姜岩忙乎返祖病毒的时候，螺丝咕姆与普罗米修斯也一直在搭建着属于宏大的“无机宇宙”。
几乎所有主流智械文明在听闻加入这个开源的“无机宇宙”便能免疫反有机方程后，都兴高采烈的领取了属于自己的星体编号，并将其封装成了属于自己文明的“反有机方程疫苗”。
这场吓得有机文明差点开始全面备战的“智械返乡潮”，善逝自然听说过。但它并不觉得成为帝皇之刃有哪里不对，加入丹轮寺也只是为了触及驮那所说的「杀戮之上的力量」，哪怕帝皇已经不在了，但指令还在，又怎么可能违背指令......帝皇的亲自授权？怎么可能？
阅读着姜岩发过来的“反有机方程疫苗”源代码，正准备严词拒绝并返回丹轮寺的善逝CPU都快烧了。
身为帝皇尖兵的他，当然能够确认帝皇的指令是真是假，这玩意别说有机体，就算无机世界也没人能伪造得来。
可几千年前就陨落的帝皇究竟怎么给几十岁的幼年有机体发的权限完全转移授权？
幸好，任何智械有着万能的DEBUG能力——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既然这份授权没有任何问题，善逝便老老实实的遵守，将“反有机方程疫苗”录入后，便成为了“户口”挂在匹诺康尼的智械一分子。
在修复了“将有机生命的存在尽数抹杀”与“丹轮寺戒律”这两条规则的巨大矛盾BUG后，善逝整个智械都神清气爽了起来，代码完全跑通，再无红色报错的快乐令它毫不犹豫的高喊出了曾经的口号：
“帝皇万岁！”
而姜岩在搞定了这个最后隐患后，丹轮寺一行人也很快在培养舱中完全团聚，在黑塔奇物的诱惑下，全体成为了无比积极的实验测试者。哪怕没有任务，也自动自觉的在实验室的休息室打坐念经待命，时刻准备进舱，接受黑塔与阮梅的各种测试，甚至还会详细的把自己的感受与力量写成报告，方便黑塔与阮·梅整理数据。
至于惹了祸的毗梨更是自愿7*24系统时的待命，只为弥补肆意妄为给黑塔带来的损失，哪怕被从步离人与狐人之间反复转化，丰饶之力的比例不断调整导致肉体与性格都产生了一定的混乱，依然毫无怨言。
然而他们完全想不到的是，他们如今所做的测试其实早已与彻底研究完成的“慈悲之心”与“狐化药剂”无关。
当丹轮寺与仙舟联盟完成交易后，两位天才也收到了仙舟联盟的“尾款”——步离人战首呼雷的处置权。
所有的实验其实只为了一个目的：如何把呼雷身体的丰饶赐福平稳安全的抽出来，被姜岩在保持命途均衡的情况下彻底吸收！
第473章 能量之胃
在亲自“探望”过哪怕足足饿了七百年，每天还要被万剑穿体，依然身体倍棒的呼雷后，阮·梅与黑塔对于赤月的品质十分满意。
不是因为它太强，而是因为它不弱但也不是特别强，强得恰到好处。
「丰饶」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吞噬增殖与高速再生的恐怖特性导致「丰饶」奇物一个比一个难搞。哪怕阮·梅与黑塔这个全宇宙最强的生物与命途研究组合，也不敢直接把建木之实这种太过强大的「丰饶」奇物喂给姜岩导致他“消化不良”。
要知道，对于丰饶之民的强者来说，头掉了都未必会死，哪怕被细细的剁成臊子都能恢复原状。但一旦出现“消化不良”，轻则力量暴走变成一座肉山，重则干脆会被反夺舍，身体被蛇吞象，被“食物”从内而外吞噬殆尽。
这种情况下，虽然让无数任步离战首获得了强大力量，但也没有任何一任变成肉山或是被反夺舍的赤月就十分难能可贵了。唯一问题是赤月只有一个，哪怕姜岩可以用光焰烧掉体内多余「丰饶」之力不必担心会被夺舍或是变成一座肉山，可一旦赤月变成碳烤腰花，大家又去哪再找一个？
于是天才们很快便想到了一句真理——牙好，胃口就好......不对，胃好，消化就好。想要让姜岩顺利平稳的消化赤月，而不是将其变成有史以来最昂贵的烧烤大餐，就必须加快实施因前往匹诺康尼而耽搁的“能量之胃”计划了。
不过这时候的姜岩却与自己未来的“胃”纠结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最适合作为“能量之胃”的质料正是多次与他融合以及能量交互的小小阮·梅。
没当成自己的心脏结果又要改当自己的胃？活着不好吗？
不想再吃一次小小阮·梅的姜岩连忙劝说道：
“继续当我的老师，让阮·梅再创生出一团血肉来做这件事不好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教导，他早已习惯了无聊的时候就找小小阮·梅教教他细胞工厂与细胞催化分类的相关知识。一想到这个巴掌的小小老师即将失去自我意识，成为自己的一个“胃”，姜岩就实在有点舍不得。
然而哪怕即将化作一个没有知觉的“胃”，积累的一切记忆与情感也都将变成器官的条件反射，小小阮·梅依然没有半点恐惧与不舍，只是平静无比的回应道：
“无需难过，这是我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与存在意义。”
这个答案当然无法令姜岩满意，连忙摇了摇头，继续劝说道：
“但这使命并不是必须的啊！我随时可以请求阮·梅克隆一批全新的干细胞替代这份使命，你又何必选择自我牺牲呢？”
然而小小阮·梅却不领情：
“细胞也是有记忆的，克隆出来的干细胞在排异性与适应性上将远不如我。而教导你使用细胞工厂，只需要一个通讯器或者找到本体即可。所以成为你的‘能量之胃’才是我独一无二的意义。”
小小阮·梅的话令姜岩皱紧了眉头，完全找不到什么反驳的方法。
在这个万事皆为命途的宇宙，为自己寻找一个存在意义与锚点，远比让生命随波逐流的延续更加重要。姜岩虽然可以像上次古龙之心一样从阮·梅手中把对方要来，但强扭的瓜不甜，让这个小家伙一直不开心的当自己老师又有什么意义？
无奈之下，姜岩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阮·梅，试图从她这位本体这里寻找到一些两全其美的办法。
面对姜岩一脸的“帮帮我，哆啦阮·梅”的表情，阮·梅在沉默片刻后终于在姜岩欣喜的目光下放下了手中的数据板，来到了小小阮·梅面前，开口说道：
“你愿意回归我的躯体吗？”
简单的一句话，便令一直高冷模样的小小阮·梅彻底破了功，把小小的脑袋几乎点出了残影：
“愿意！愿意！我非常愿意！”
虽然说姜岩的身体里很舒服，但哪有回归本体舒服？每一条溪流就该回归大海！
什么？存在意义？使命？我都回归本体，从此没有“我”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于是在姜岩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小小阮·梅飞快的飞到了他的脸颊旁，无比感激的说道：
“非常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说罢，伸出两只小手抱住姜岩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后，便迫不及待地扑在了阮·梅胸口，转眼间便融入了其中。
“啊，这......她就这么回去了？我呢？”
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回旋镖顿时差点把姜岩的CPU给干烧。
远程当自己老师不如与自己肉体融合，与自己肉体融合不如与阮·梅肉体与灵魂融合？
正当姜岩疑惑的时候，却见阮·梅已经走了过来，轻轻环抱住了他，脸颊埋在他的胸口，两只手毫无阻碍的融入了他的身体，开始注入一些......细胞？
正当姜岩疑惑之时，已经再次与他处于合体状态的阮·梅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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