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想碎片
直到这时,姜岩才有空去审视这群解除了伪装的步离人。
姜岩也曾在匹诺康尼见过犀犬猎群的步离人,骨架远比狐人宽阔瘦长,而巨大的而有力的下颌与颈部肌肉更是显得头部几乎有两个狐人大,再加上巨大的手掌与利爪,看起来就杀气逼人,完全看不出与狐人的血缘关系。
而眼前这群步离人虽然长相上与他认知的步离人毫无区别,但画风却截然不同。一身灰色的灰色长袍遮蔽住了巨大的身材,巨大的金属戒箍束住头部或脖颈,冲淡了浮夸头部带来的冲击感,手中不断转动的念珠也让巨大的利爪变得多了几分喜感,更重要是他们的眼睛,那种赋予人完全不同气质的平静与祥和,简直把这些大狼装点的如同哈士奇,啊不,大金毛一般,姜岩实在无法相信这种由内至外的感觉源于演技。
在得到姜岩的邀请后,几位步离人才缓缓起身,由为首自称“经师驮那”的女步离人微笑着开口说道:
“姜岩先生,无需多礼,早一刻求得真经,便能多一人脱离苦海,我等如今别无他念,惟愿一睹真经。”
真经?什么鬼?退化基因病毒吗?
管这玩意叫“真经”,你们的信仰可真够灵活抽象的......
强忍住内心的吐槽欲,本就打算向他们展示成果的姜岩也未纠结,只是点了点头后,就带领着这群步离人来到了一排培养舱面前,指着一群“狐人”说道:
“这些是施展返祖病毒后的步离人,为了避免他们自残或是做出一些过激举动,目前暂时把他们困在了人造梦境之中,我现在就将他们唤醒。”
说罢,随着姜岩轻敲眼前的键盘投影,连接所有“狐人”耳道的神经束齐齐断开,很快这群“狐人”便睁开了双眼:
“恶魔!畜生!疯子!杀了我们!否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咬断你们的喉咙!”
听着儒雅随和的家乡话,哪怕不看旁边的DNA溯源图以及最近几天的回放,几位僧人也敢断定眼前这几个穷凶极恶的“狐人”绝对是自己的前同胞。而看到几位同胞居然跟仙舟人混在一起后,这群“狐人”更是把自己的一切遭遇归咎到了眼前这群带着戒环的混蛋身上,纷纷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几个带上项圈的狗东西,就是你们暗害的我们吗?”
“蒙受长生主恩典的狼,却主动磨掉自己的爪牙,给自己套上枷锁和项圈?这群疯子把你们的脑子跟狗换掉了吗?”
“别让我们有机会出来,否则我们早晚打开你们的脑子,看看你们装着一堆什么烂肉!”
哪怕早已习惯面对同胞时收到各种儒雅随和的家乡话,但不想让仙舟人怀疑丹轮寺在步离人中影响力的驮那依然连忙劝说道:
“请容许我纠正你的一个错误,步离人终究是人科人属的一支。自视为狼,是旧日的错误。自视为人,才有更多的选择。”
“诸位生于猎群,正如蛙困于井中,只瞧见井口有杀戮的选择。正所谓「从善一念起,刹那天地宽」,跳出去更有广阔天地。我们并非抛弃了赐福,而是战胜了它,我们从狭隘的争斗中挣脱了出来。”
然而任何人在被困在培养舱里变成自己最鄙视的生物时,大概都不会有什么耐心听别人念经,面对驮那的传教,“狐人”们的反应非常统一:
“哈?我看你这婆娘更像青蛙,呱呱叫个不停。希望等我把你坏掉的脑壳撕开的时候,你也能继续聒噪下去。”
一番在遭到一番又快又猛的步离人家乡话交流后,驮那摇了摇头,无奈的放弃了劝服这些身体改变但灵魂尚未改变的同胞,转而在姜岩带领下,来到了另外一排培养舱之前,舱中的步离人外表上没有任何异状,但表情却纷纷松弛无比,仿佛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各位,这些是施展返祖病毒后的步离人,我们没有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任何删减,只是在植入病毒后,令他们重温了一次自己最近十年的记忆而已。”
在向丹轮寺僧人们简单介绍这群步离人的状况后,姜岩便将其唤醒,很快,这群刚刚睁开眼睛的步离人便开始低沉,沉默不语,甚至痛哭流涕。
“那些商船根本没有武装......”
“那些尖叫声...那些孩子的尖叫声.......”
“为什么我们会觉得杀戮是荣耀?“
“一直以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我族的命运难道就应这样吗?”
“不应如此,不应如此......”
看到眼前的一幕,毗梨突然跪倒在地,金属戒箍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位之前还在无比怀疑这次合作是否正确的护法僧激动得浑身颤抖,瞳孔剧烈收缩:
“这,这就是我当年被点化时顿悟时的感觉.....”
激动的不光是这位护法僧,哪怕早已从报告中得知过“慈悲之心”的效果,但当亲自近距离观看这群步离人集体悔悟的样子时,依旧给予了所有人巨大的冲击。实验室里鸦雀无声。姜岩看到景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驭空则死死盯着那些忏悔的步离人,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没人统计过步离人的人口,但总数绝不下亿万,可这亿万步离人中,又有几个战士会对自己所造的杀业产生反省的?几乎没有,丹轮寺的僧人几乎都是底层出身,哪怕少量步离人中的强者,也都是遭遇了至亲被杀,部族被灭等痛彻心扉的剧变,才会对杀戮产生怀疑。
这种集体幡然悔悟的状况,简直闻所未闻!
见闻眼前的一切后,驮那突然深深鞠躬,长袍袖口滑落,露出布满陈旧伤疤的手臂:“姜岩先生,请允许我等亲身测试'慈悲之心'。”
“这......“姜岩犹豫地看向景元。他倒不担心病毒的成功率,但对方使团就这么几个谈判代表,一旦全进行实验,回头丹轮寺的僧众认为他们被洗了脑,对谈判的结果不认可怎么办?这种事说不清啊!
景元也不愿意好不容易谈得差不多的合作因为团长被退化了导致横生波折,连忙开口说道:
“驮那经师,丹轮寺与联盟初次合作,建立互信总需要一些时间,不妨先由其他僧众代劳,等经师返回丹轮寺后,于众僧众信众亲眼目睹之下再行使用,也好取信于人,经师您看如何?”
然而驮那却只是摇了摇头:
“景元将军无需担忧,此事出行之前我便已向几位经师提前言明,万不会有所差池。”
“毗梨嗔戒未除,正适合求取‘慈悲之心’,奢摩修行日浅,合该以身为戒环增进修行,善逝又非丰饶之民,所以同时测试两部真经之责,非贫僧莫属,几位的好意,贫僧心领了。”
第471章 求取真经
对于驮那的执着,姜岩与景元,驭空,寒鸦对视了一眼,深感难办。
没人关心这三个步离人的死活,但这笔情报“尾款”关系到至少千万云骑战士的生命,万万不能有差池。
一旦这位交流团团长因为“慈悲之心”慈悲过了头,突然改变主意来一句“贫僧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到时候大家可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这种情报交流可不是一锤子买卖,随着“慈悲之心”与狐化药剂的扩散,显然重要程度会越来越高,一旦把这条路不小心堵死,后续失去了这条情报渠道可怎么办?
“经师大人,“景元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带着特有的沉稳回响,“能否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稳定长久,不存任何芥蒂,再考虑一下?”
驮那转动着念珠的手突然顿住,108颗珠子在虎口处绷成笔直的线。姜岩注意到她灰白色的睫毛在剧烈颤抖,像是暴风雪中挣扎的飞蛾。
“景元将军。”驮那的声音很轻,但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的光芒却无比的耀眼——那不是兽性的凶光,而是殉道者的炽热。
“诸位施主或许有所误解,丹轮寺所求,从来不止于驯服自身的爪牙。”
“七百年来,哪怕步离帝国早已分崩离析,哪怕六大猎群面对仙舟的无尽巡猎早已守多于攻,可他们制造出来的业报可曾少过半分?没有,贫僧很负责的说,没有。”
“没有猎场,就相互征伐;”
“没有大军,便化整为零不断侵扰”
“无力狩猎外敌,便将獠牙与利爪朝向同族弱者;”
“七百年间,同胞给予我等的绝望,甚至超过了步离帝国四处侵攻之时。不过这种绝望也令我等终于明白,单纯驯服自身的爪牙远远不够,只要药师依旧在不断的赐福,这场血火轮回便永无终结,「丰饶」之力每膨胀一分,宇宙便会多一道淌血的伤口。”
“丹轮寺所求非常简单——重构生命轮回之均衡,帮这血火轮回画上句号。所以各位施主,对于丹轮寺而言,贫僧如何想,会如何并不重要,洗脑也好,退化也罢,只要能降低「丰饶」在这世间的成分,便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真经。”
“所以请几位施主放心,哪怕我等四人尽数殒落于此,只要随我们而来的僧众将我等的尸身带回丹轮寺,交易便不会有半点改变。”
在听到驮那的坦诚相告后,正当景元与驭空以及寒鸦进行着眼神交流的时候,远处被仙舟人与丹轮寺的拉扯搞烦了的黑塔突然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这种宗教演讲等实验结束再说。”一边说着,黑塔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强大命途行者的实验数据自然越多越好,既然她们自己都不反对,你们还纠结什么?怎么?怀疑我的成果?”
就算再不想出波折,景元也不敢在这个关键节点得罪黑塔这个独门技术提供商。面对她的不满与催促,景元终于对着姜岩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但眼底的警告却比幽囚狱的空气还要冰冷——别瞎整活!
而面对眼中写满了“以身殉道”的经师,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的天才,以及被迫同意的师长,姜岩也没了脾气,只能对着丹轮寺等人把手一挥:
“好吧,几位,请从这边进入维生舱,等待实验吧。”
没有半点迟疑,终于如愿的三位丹轮寺的强者便躺进了维生舱中,由黑塔与阮·梅开始进行命途之力与躯体分析,准备定量调配病毒。但很快,这群步离人僧众躯体的奇异状况便吸引到了两位天才的注意:
“哦?这就是你们‘戒律’的力量吗?把体内的丰饶之力撕碎,不断消磨......有点意思。”黑塔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位步离人,继续问道:
“你们体内散碎的丰饶之力每一丝每一缕,每时每刻都在扭曲着你们的灵魂......这就是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来找我们的原因吗?我有点好奇,在这种状况下,你们真的能一直做到你们所说的‘严守戒律’吗?”
面对黑塔的质疑,三位步离人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细线,过了好一会,才由经师驮那表示:
“施主见笑了,丹轮寺阖寺一万三千余人,能持戒于行,不犯五戒者比比皆是,但持戒于心,可称六根清净者寥寥无几,哪怕本僧,起初修行时也多次破犯杀戒,宁可让自己的手被佩戴的戒环箍断,也忍不住要撕开敌人的喉咙。”
“不过请几位施主放心,我等丹轮寺僧众若是自知无法战胜业果之毒之时,便会自我封印成泥塑“金身”,利用生命来不断消耗「丰饶」之力的活性,断不会为祸人间。”
驮那的解释获得了仙舟联盟的认可,而黑塔仅仅听完数量比例后,便对驮那的话失去了兴趣,连忙催促道:
“好了好了,这些好听的话等实验结束后去对仙舟人说。”并且一边说着,一边从完成了最后的病毒培养的阮·梅手中接过了两管翠绿色的病毒原液,轻轻摇晃了一下后,便应付差事一般的简单介绍道:
“喏,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慈悲之心’与‘狐化药剂’原液,由于你们急于看到效果,药剂效果会比平时大几千倍,把原本缓释的效果一次性在你们体内爆发出来,不过放心,死不了。”
说罢,也不问三人是否需要麻醉或是心理准备,便将手中的两管病毒原液塞进了试验台的投液槽之中。
这两种准备无声无息散播的病毒当然不会有什么培养槽变色,更没有什么奇怪的特效。但在两种病毒注入维生舱的一刹那,三位实验者便齐齐的异变突生。
同时被注入两种原液的驮那反而是反应最小的。只见她布满经咒纹身的手臂猛然绷紧,手指不自觉转动着手动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诵念着什么。
而被注入狐化药剂的奢摩则转眼间失去了意识,巨大的头颅与手臂开始迅速缩小,刚硬的毛发变得柔顺,肉眼可见向着狐人发生着转变。
反而是注入“慈悲之心”这个理应最润物细无声药剂的毗梨,她的反应最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吼——!“
在药剂注入后仅仅不到一分钟,毗梨的身体便开始不自然地膨胀,毛发疯长,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奇迹般地保持着清明,死死盯着自己正在兽化的双手。
又过了半分钟不到,只见毗梨突然猛烈的弓起了身子,动作是如此之猛烈,以至于维生舱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与她后背皮肤相接的生物监测探头被撞碎,飞溅的电子元件划破她的皮肤,令营养液里出现了细碎的血线,而她的犬齿更是直接刺穿了自己的下唇。
“月狂?”
眼见这位护法僧进入了狂暴状态,作为沙场老兵的驭空下意识的便拉开了战弓,只待对方打破培养舱从中逃离,便将对方钉死在地板上。
然而驭空的举动却被黑塔伸手阻止:
“急什么?把她杀了,谁来提供实验数据?”
一边说着,黑塔一边饶有兴致的凑近了剧烈震颤的培养舱,鼻尖几乎贴上玻璃。她深紫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毗梨正在撕裂又重生的面孔,凝视片刻后,突然轻笑出声:
“这个家伙正试图引导药剂消解纠缠全身的「丰饶」之力,眼下这种反应正是「丰饶」命途的反噬。有点意思,让她试试。”
而在这时,陷入狂暴状态的毗梨早已不复刚刚进门时那副得道高僧一般的随和,只见她双眼通红,身体不住颤抖,两只巨爪无意识的胡乱挥舞,哪怕在这狭小的维生舱中只能切到自己,依旧没有停手,就这样在不断制造深深的血痕与高速再生恢复之间不断循环。
许久过后,毗梨似乎才恢复了少许意识,猛然用两只巨爪刺入自己的大腿唤来了一丝清明,随即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每个音节都伴随着骨骼变形的脆响:
“不......可......以......我绝不破戒!”
随着这句大声嘶吼,毗梨突然暴起,但攻击的却不是束缚她的培养舱壁,而是用巨大兽爪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
转瞬间,培养舱的营养液便被鲜血所染红,开启了自动清洁换液模式,而大量出血的毗梨虽然无比的虚弱,却利用「丰饶」大量消耗于身体高速再生的契机,令身体渐渐发生了与奢摩几乎相同的狐化。
直到满意地看着自己不断缩小的手掌,毗梨才长舒一口气,昏死过去。
而在另一边,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显现狐人特征的驮那,狐化过程平稳得像一场自然而言的交接,此刻已经安静地漂浮在培养舱里,神情也重新安详了下来。
“所以......”姜岩看着三位脱胎换骨的僧人,向阮·梅询问道,“这算是成功了?”
“实验体生命体征稳定。“阮·梅的平静的声音打破沉默,“实验体驮那与奢摩基因序列重组完成度100%,实验体毗梨基因序列重组完成度98.2%,进行简单的基因修补后便可完成。“
听到阮·梅的话后,无论是姜岩还是景元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好不容易姜岩不整活了,这群丹轮寺的僧侣却整起了活?
验货可以理解,但也没必要拿命验吧!
幸亏这位毗梨整的活成功吸引了黑塔的兴趣,不然熟知黑塔性格的大家简直难以想象故意扰乱黑塔实验的她会遭遇什么悲惨结局。
是被改造成佩佩,还是炒饭机器人?或是被做成实验守则贴在黑塔空间站的墙上?真的不好说啊。
正当大家感慨这位勇士的好运的时候,阮·梅已经完成了她的基因修补。三台维生舱的舱门缓缓开启,在所有人鸦雀无声的注视下,就连营养液顺着舱壁滑落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只见经师驮那第一个踏出舱门,她原本布满经咒纹与伤痕的手臂,如今却变得白皙无比,甚至能够看到新生的绒毛轻轻颤动,像初春的嫩草试探着寒风一般。
这种巨大的变化,令这位僧人略有些不适应的挥舞了几下手臂后,才重新把手中的念珠挂在手腕之上,缓慢了盘了起来。
"经师大人感觉如何?" 虽然看着对方的脸,但姜岩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身后——那条蓬松的狐尾正无意识地左右摆动,仿佛拥有独立意识一般,显然是心情不错的标志。
而感受到姜岩的目光后,驮那难得的面色微红,皱起鼻头,微微提肛,努力了好几次后,才终于完全掌控了这条对于步离人来说过于灵活的尾巴,令它停了下来。
"见笑了。"驮那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这副新躯壳与戒律的磨合还需时日。"
正当驮那想要转移这个尴尬话题的时候,她的身旁突然传来闷响,大家转头看去,只见出舱时不慎摔倒的奢摩正试图站起来,却因不适应缩小的体型与改变的重心而摔倒在地。
这位曾经身材高大的步离人女战士,如今比姜岩矮上了足足半个头,灰白色的鬃毛也变成了柔顺的银发,连标志性的犬齿都缩成了小巧虎牙。她困惑地摸着自己耳朵尖,喉咙突然发出介于呜咽与笑声之间的“咕噜”声响。
"奢摩?"驮那快步走去,扶起这个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孩子。
“我没事,驮那师父。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那些嗜血的冲动,似乎彻底离我远去了。”
这位全新狐人僧侣的五官扭作一团。紧紧咬住犬牙,徒劳地想遏止住自己的激动,却因对全新身体的陌生而失败,很快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好一会,想要转移注意力的她才发现一个重要问题:
"毗梨呢?"
众人这才发现,毗梨的维生舱前只是积了一滩透明液体,却不见人影。
抬头看去,那位不久前刚刚自残明志的护法僧此刻正蜷缩在舱体阴影处,原本束缚于额头的金属戒环再也无法承载原本的功能,此刻正挂在她的脖颈上,新生的狐耳紧贴头皮,而又长又蓬松的尾巴更是盖住了身体,简直像一条作茧自缚的蚕。
"毗梨,你怎么了?" 奢摩走过去,试图拉自己的同伴起来。
“别过来!”毗梨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我闻到了三百年前那个孩子的血味。"
说罢,满溢的情感便仿佛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一般,令毗梨猛然起身,用头疯狂的撞击维生舱壁: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的哭嚎隔着舱壁都清晰无比,“我不该那么做的!”
姜岩万万没想到这“慈悲之心”居然劲这么大,眼见这位僧人一副要用眼泪装满维生舱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看向黑塔,用眼神咨询她要不要往维生舱里注入点镇静剂或者催眠气体,先让她冷静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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