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52章

　　“我只是觉得你不值当，李德。”

　　V注视着这个中年特工。

　　比起那个总让他觉得不对劲的罗莎琳德-迈尔斯，李德身上那种特工特有的冷硬之下，还藏着几分难得的实诚，而这种实诚是V能感受到的真挚，这和罗莎琳德那种虽然做得很好，但是关键时刻却能直接划清界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有和李德接触过才能明白，为什么当初卡尔提起和李德共事的经历时，会说这是个‘不让人讨厌，甚至值得欣赏’的家伙。

　　正是和李德接触过，V才能感受到李德的性格。

　　一个忠诚于国家，却又重情重义的人，确实很难让人讨厌。

　　只是他所效忠的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个国家的当权者们，未免也太.V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些在总统办公室里做出的决定，那些冠冕堂皇的‘国家利益’，就像一台上好了发条的机器，冷酷地碾过每一个像李德这样的人。

　　可能对于国家高层的决策者而言，像是李德这样子的特工，哪怕是王牌特工，也只是牺牲的一种衡量吧。

　　V很难对国家层面的事情做出什么评判，毕竟他也不是坐那个位置的人，但是他真的为自己所接触的李德而感到不值。

　　就是一种明明知道他心甘情愿，他在自愿犯傻，但是就是看着这个人实在是不错，有些惋惜他的感觉。

　　李德能感受到V的这种惋惜，说实在，他也十分欣赏V，就像是欣赏V的同伴卡尔一样，V和卡尔两个人都让李德能感受到他们的真心和真诚，那是在整个夜之城，乃至整个世界都少有的感情，他也能理解V为自己感觉不值，但是

　　他是特工，是一名爱国者，他真的.愿意如此。

　　“你知道吗，”V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像其他特工那样混蛋一点，至少那样我不用看着一个好人往火坑里跳。”

　　“也许等我退休后，就能轻松些吧，现在，还算不上跳坑呢”

　　李德已经完成了字母密码的破解。

　　百灵鸟发来的信息就只有这么一条意思。

　　“我要死了.救救我，救我的办法在虎爪帮座位旁边的无人沙发底。”

第762章不是非黑即白

　　我要死了，救救我。

　　百灵鸟发来的信息自然不会如此直白。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即便在最紧急的秘密通讯中，她依然严格遵守着用最少字数传达最多信息的准则。

　　简短的加密讯息里每个词都经过精确计算，表面看是胡乱的数字，实则字字都在传递同一个意思——急需帮助。

　　“她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V看着李德偷偷从沙发下拿出了应该是百灵鸟提前准备的芯片，在李德插入接受着信息的时候问着。

　　“小宋她受到的改造已经到达极限了”

　　李德一边接收着信息一边说着：“黑墙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泥潭，越是不断得一次又一次深入，就越是可能彻底埋没在里面，即使是小宋她这样子出色的黑客，也已经被黑墙所侵蚀，身体快要到达极限了。”

　　“嗯，听着倒不是什么特别出乎意料的事情，所以呢？”

　　“所以我明白了叛徒是谁，也明白了为什么空军一号会在狗镇不偏不倚地坠机，这一切都是小宋做的。”

　　“是宋昭美做的？”

　　V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惊讶之色，不过仔细想想：“我说为什么总感觉她有哪里不太对劲，也奇怪为什么总统身边就活下来了她一个人，原来如此.不过这好像说不太过去啊，她既然想背叛罗莎琳德-迈尔斯，好像没必要让我们来接活救人吧。”

　　“因为她也不能肯定汉森到底会不会完成她的目的，所以分别下注了，这倒是把我当初教她的都学会了。”

　　“这么说宋昭美也看出来了汉森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呢，这算什么事，又干分头下注这种事情，又要别人来救她，我怎么感觉她和汉森也没什么两样呢。”

　　“迈尔斯把小宋逼得太急了”

　　李德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迈尔斯现在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小宋的背叛，但是迈尔斯还是想要小宋回去，说明这都在小宋的预料之中，她知道迈尔斯需要她但是她还是太天真了，她不知道迈尔斯是那种东西到不了手中对自己有威胁，就会毁掉的人。”

　　“所以你还是打算救一救她是吧。”

　　V看着李德：“具体是怎么个救法，她说了没，被黑墙侵蚀的人我可不认为还能挽救什么，但是宋昭美算计了这么多，不惜背叛总统也要和汉森勾搭上然后两头下注，她一定有什么法子了吧。”

　　“小宋在这数据芯片中说得很清楚。”

　　李德读取完毕了芯片，递给了V，而V看着芯片，在想到小队里，特别是卡尔的教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接过：“你直接说就行，我听就好。”

　　李德看了眼V，从他的行为中看出了他的警惕，也没太在意，直接开口说了自己所读取到的情报。

　　“简单地说，有一种东西能让百灵鸟身上的黑墙影响被去除，那是一种秘密技术，叫做神经矩阵，这种东西储存着当初军用科技在黑墙对面捕获的AI，只要对被储存在神经矩阵中的AI下达命令，它就能执行某种条件下定义的内容，完成清除黑墙数据影响，获取黑墙对面旧网信息等任务。”

　　“听着有点像是刷机和格式化？”

　　“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黑墙的东西肯定是黑墙对面的AI更加了解，对于AI来说去除百灵鸟身上的黑墙影响显然并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就是为了这东西，宋昭美卖了迈尔斯？救自己.嗯，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情要是有机会能活命，说不定也会在要我命的上司和出卖她活命之间选择后者。”

　　“这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V，有些事情总是会脏手，也总是许多人接受不了，但是做了，就要有承担的准备.我知道小宋她是已经不相信别人了，所以才会这么做，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应该是这样，我会想办法救她，但是她也得老老实实得回去接受错误。”

　　“我倒是感觉宋昭美可能很不乐意回去，毕竟这次清理了，下次指不定就没这条命还可以活着了。”

　　V摇了摇头，但是也没有在这事上纠结太久：“所以那玩意是在宝石青？我们是要救人一口去救到底？”

　　“不那东西是在体育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需要先把小宋救出来，她身上的问题可以往后放放.不过倒是有一个现在就得干的事情。”

　　“现在就得干，具体说说？”

　　“神经矩阵最早开始研发于公司战争时期，后来随着旧网数据大崩溃而被废弃，而在七八年前有一伙人受雇于军用科技试图重新激活神经矩阵，他们甚至搞到了访问码，但是因为统一战争和汉森的进驻，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现在，曾经那伙人之中有着访问码的两个人就在现在的宴会上，打算跟汉森做个交易，用神经矩阵激活码来换一笔足够份量的钱财，我们得从他们身上拿到激活码。”

　　“这下我倒是听懂了。”

　　V的视线扫视过宴会厅：“所以，那两个人在哪？”

　　“就在那。”

　　李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V看向宴会厅中的一处赌桌旁：“那边红头发的两个双胞胎，别去太关注他们，那两个都是相当出名的黑客，ICE和防窥视设备都武装到牙齿，你一个眼神不对都可能让他们起疑；

　　小宋想要的就是让他们从他们身上搞到访问码，她总是这样，把东西都计划得有理有条，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计划的一环要是出了她的预料会怎么样，她在这方面一向是很差劲，只能我们想办法补足了。”

　　“在汉森的宴会上既要想办法和他谈谈生意，又要想办法对他的交易对象下手，我看这算不上有理有条，只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把苦活给别人干，我想我还是想错了，她不是像是汉森，倒更像是迈尔斯了。”

　　“没有人想这样V，但是总得有人干。”

　　“是啊李德，总得有人干，所以迈尔斯和宋昭美都知道你爱国，你好心，在那边吃定你了，知道你会拼命为他们干，呵，结果你还真的傻乎乎就是要这么做，我看你这一辈子就是栽在这两个女人手里了。”

　　“V”

　　“行，我知道，毕竟是活，还是有另外酬劳的委托，我会好好干的，不过我现在真的是越发想说那句话了。”

　　“哪句话？”

　　“卡尔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是不想干了，就来我们这边干吧，其他不说，像是你这种水平的人当佣兵，一份钱是少不了的，总比你这种赌上性命拼命干，被人在掌心上拨弄得团团转，还没个钱要好。”

　　面对V的这句话，李德沉默了。

　　之后，他摇了摇头。

　　“再说吧。”

　　他这么说着。

第763章双胞胎黑客

　　“艾默里克-卡塞尔，奥萝尔-卡塞尔，这两个人倒是有闲心，这种时候还赖在赌桌旁玩起来了。”

　　V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对黑客兄妹自从他锁定目标起，就始终黏在轮盘赌台前，已经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观察差不多就可以了V，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李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时，V正注意到奥萝尔突然转头扫视人群的动作，“你的视线停留超过安全阈值了，他们这种级别的黑客对生物电信号敏感得跟蜘蛛感应似的。”

　　V装作漫不经心地转开脸，却感到李德把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掌心。

　　那是两枚泛着哑光的微型圆片，厚度不及指甲盖的三分之一。

　　同时，V的个人账户同时弹出的到账通知在视野角落闪烁——100，000欧，这个数字让他眼睛都亮了一下。

　　“神经矩阵的访问码不是靠黑入能搞到的。”李德压低声音：“艾默里克兄妹的ICE防护里至少嵌套了三层反追踪协议，常规扫描刚碰到表皮就会被剁了触须，即使是岐路司义眼也是如此。”

　　他小心得指了指V手中的圆片：“这两枚追踪器是联情局逆向工程康陶防护系统的产物，即使是黑客的追踪扫描都很难找出来。”

　　V接过那两颗微型追踪器，在掌心轻轻掂了掂，这两个圆片细小得宛如两粒尘埃，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

　　该说还得是特工吗，总是能拿出些奇奇怪怪的特别玩意。

　　“康陶的技术仿制品”V用指尖捏起其中一颗，凑近观察，追踪器表面布满纳米级的纹路，在特定角度下会折射出虹彩。

　　“这玩意儿靠谱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意，可别是你们研发出来没多久都没有实际用过的，万一半路死机那我们可得暴露。”

　　李德点了点头：“我曾经试过，没什么问题，在内部测试时都能在3毫米铅板下维持72小时信号，关键是它采用被动式扫描反射架构，不像主动发射器那样容易被反侦察协议捕捉。”

　　他示意V看向赌桌方向，那对黑客兄妹正专注地盯着全息轮盘，奥萝尔已经收回了目光。

　　“看到奥萝尔耳朵处不太一样的微小幅度了吗，在资料中奥萝尔她出生因为基因问题，内耳发育异常，患上了gjb2基因杂合突变，她虽然后来通过基因手术治疗好了，但是还是遗留下了一定外观上的差异，那地方是个不错的位置。”

　　“然后是艾默里，他有个习惯，喜欢把自己的记忆每隔一段时间，就转移到外部储存硬盘中防止记忆泄露，也因此他的神经接口防护一直留有专门给予硬盘连接的插槽，那里也是绝佳位置。”

　　在给V说明了双胞胎黑客因为各自缺陷和习惯，所比较常人而多出来的部位后，李德递来一管导电凝胶：

　　“用这个，粘附后0.5秒内会形成光学迷彩涂层，记住，他们每隔二十五分钟就会无意识检查一次植入体状态，而你必须要在一轮检查内完成粘附，不然留下来可能会被他们察觉到你的面部伪装，你只有二十五分钟。”

　　“那这十万欧是用来做什么的？”

　　“在赌桌上，自然是赌客比较容易靠近赌客。”

　　“原来如此，是想用这钱让我买筹码好接近他们吧十万欧，那我看来得省点花，不然一下子用完了还待着可是会让人起疑的。”

　　V将追踪器嵌入凝胶胶囊，笑道：“不过这十万欧你之后不会还要拿回去吧，我记得你挺缺钱来着，你还欠卡尔和老维钱吧。”

　　听到V说这个，即使是李德，他的脸上也略微僵硬了一下，露出了细微的愧疚之情：“这是总统随身的钱，说是给我们当经费，不用还，输赢都归你.至于我欠的钱，这趟任务结束后这些年的工资发下来就还。”

　　看着李德尴尬的模样，V笑了笑：“开玩笑李德，不用太在意，我觉得卡尔和老维应该也不会特别急着催债，我就希望你联情局真的有那么多工资，毕竟看你以前还要在市中心戴诺的酒吧里干活，估计这方面有点困难。”

　　说着，V瞥见赌桌旁隶属于幽冥犬的安保正用红外扫描人群，便自然地将手插进兜里，让追踪器滑进衣兜之中。

　　“好了，李德，玩笑话就到这里，十万欧我就拿去用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这钱可不算少呢。”

　　“小心点V。”李德最后提醒了一遍，“那对兄妹的黑客水平说不定都能达到你们小队里T-BUG的水平，可别大意了。”

　　“怎么可能，T-BUG可是最棒的黑客，他们可没有资格和T-BUG比。”在这方面，作为朋友，作为同伴，V总是和小队里的其他人一样对T-BUG充满了自信。

　　这话每个KK小队的人都会这么说，除了T-BUG，因为KK小队里的其他人，在相信T-BUG方面可能真的比T-BUG自己的信心都要足。

　　“这要是换做T-BUG来，早解决了，哪里有那么多麻烦事。”

　　如此说着，V很快来到了赌局筹码的兑换口。

　　对于现在的V来说，十万欧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能算少，而V打算多换一些筹码以作为备用，以免一下子就输完了。

　　V关于上赌桌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经验的，但是和老牌专业户肯定是没办法比，顶多就是以前在部族里族人之间互相玩玩，玩的还基本上都很小，最多不过半罐蠕虫肉做的猪肉罐头，还有一块真水果罐头里面的水果之类的，哪怕上头了，也顶天赌手头上缴获到的武器。

　　毕竟以前部族里的时候穷，一把修一修还能用的武器基本上就是最大财富了，至于车之类的，那是身家性命，没有人会赌，就算有人昏头了敢这么做，部族头领也会匆匆忙忙赶来往他的头上招呼一下，让他的脑袋清醒清醒。

　　-

　　150，000欧。

　　看着自己的钱哗哗哗得流逝换成了赌桌筹码这种储存在专用设备中的虚拟小圆片，V感觉到了一些钱真不是钱的感受。

　　而在兑换的时候，V无意瞥了一眼自己的隔壁，发现一名黑发的青年也和他一样在兑换筹码，而他所兑换的是

　　40万欧。

　　真有钱啊。

　　V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黑发青年，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而后，他看见黑发青年对他眨了眨眼睛。

　　只是一个瞬间，尽管容貌陌生，但V就认出来了这名黑发青年。

　　是卡尔啊

第764章轮盘赌

　　轮盘赌是赌场里规则最简单的游戏之一。

　　以美式轮盘为例，轮盘被分为38个格子，包括36个红黑相间的数字格和1个绿色的0格还有一个绿色的00格，而玩家最常见的下注方式有两种：

　　一是押颜色，把筹码放在标有‘红’或‘黑’的区域，如果小球最终停在对应颜色的格子，就能赢得与赌注相同的筹码。

　　比如押1个筹码赢1个筹码，押2个筹码获得2个筹码。

　　二是直接押数字，从1到36中任选一个下注，如果小球正好停在这个数字上，则获得35倍的回报，这种玩法风险更大，但收益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