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55章

　　虽然汉森其实也差不多知道了这光明正大没有半点掩饰的人是荒坂的人，但是他们主动告知来访，还是让汉森知道了一件事。

　　其他客人可能也来齐了。

　　该说不愧是荒坂吗

　　出身新美国的汉森可了解荒坂，他们的间谍还有情报能力一向是所有公司里最出色的，这宝石青还是他的地盘呢，结果潜入的荒坂反倒要比他都要确定其他公司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荒坂还是那个荒坂.’

　　汉森的心中多多少少有点忌惮感，但过去源自新美国服役期间的那点不爽，对于如今的汉森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他早就不是新美国的人了，他现在是狗镇的王，什么新美国，真不熟，荒坂，也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易的对象而已。

　　“去那边坐坐吧，荒坂的朋友。”

　　汉森示意了一下，主动邀请明智去远处幽冥犬守卫的地方坐坐，在那边，百灵鸟正在周围幽冥犬的注视下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我想今天我们都可以得偿所愿。”

　　明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而和汉森走在路途中，汉森忽然又开口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位明智先生你是代表哪位前来和我谈生意的，不会是那位尊贵的首席执行官先生吧，这种马上要和新美国友好商谈的时间，做这种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明天的会谈？”

　　“我想如果真的是那位首席执行官，他会更加乐意用更加‘粗糙’还有‘猛烈’的手法来从汉森先生你的手中获得筹码，毕竟那位的风格，你想来是了解的他不是你所期望的合作对象，不是吗？”

　　明智的话语，让汉森微微眯了一下眼。

　　显然，明智的话语说对了。

　　就算要投靠，那也得好好区分下人员，像是荒坂濑宣那样的鹰派，汉森以己度人，打从心底里就不相信他真的改变行事风格了，他和新美国的会谈必定有什么阴谋。

　　和这种人谈，怕不是从自己手中获得百灵鸟，就直接爆料出来引爆整个世界舆论，让新的公司战争到来了，到了那时候别说什么狗镇了，整个夜之城不变成一片废墟都算好了。

　　而只要不是荒坂濑宣，其他荒坂的派系.

　　谈，都可以谈。

　　能在内部派系林立的情况下都能和军用科技抗衡的荒坂，就算只是其中一个派系，也不是新美国这个军用科技曾经推出来的傀儡，现在的寄生虫能比的。

　　‘记得荒坂美智子近些日子好像和荒坂濑宣走得很近，两个人的派系在荒坂中把荒坂三郎留下来的，过去最大的那个派系压得很死，也就是说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

　　汉森试探性的开口了。

　　“能和华子小姐代言人谈谈，我很荣幸。”

　　汉森观察着明智的目光，而在他说到华子小姐的时候，他清晰得看到了这名黑发青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看来，自己猜对了。

　　被美智子和濑宣挤压着，在北美没有自己多少基本盘的荒坂华子，很需要一个足够的筹码。

第769章一切顺利

　　在两边确定身份后，汉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明智走向专门区域，幽冥犬的守卫立即在四周形成严密的警戒圈，将闲杂人等隔开数米远。

　　“华子小姐需要稳固她在公司内部的地位，百灵鸟这张牌，想来能为华子小姐创造不少利益。”

　　对于汉森上来直接用言语来抬高价值的话语，明智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从容地说道：“汉森先生看来很了解我们荒坂的内部之前，但是我想比起来派系之间的小问题，我们更该关注的是合作本身的价值，不是吗？”

　　汉森咧嘴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明智先生说得对，生意就是生意。”

　　他摊开双手，语气里带着他狗镇中立多年特有的圆滑，“只要条件合适，狗镇的大门永远向朋友敞开。”

　　两人走到沙发旁坐下。

　　百灵鸟微微抬头，目光在明智和汉森之间短暂游移，随后又垂下眼帘，仿佛对这场决定自己命运的谈判漠不关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像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幽冥犬的守卫们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既确保安全，又不会显得过于戒备，给这场谈判留足了空间。

　　明智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开口：“汉森先生，我们都很清楚百灵鸟的价值。”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新美国、军用科技，还有其他公司，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她，但荒坂能提供的，他们给不了。”

　　“哦？”汉森挑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比如？”

　　“比如.”明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荒坂可以确保狗镇在未来五年内，不受任何公司争斗的波及。”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汉森，“不仅如此，我们还能提供最顶尖的科技人员支持，并且只绑定于你的合作，其他接任者都不行，我想这种行为，可以让你在狗镇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动。”

　　这个条件，是明智通过滑条联络小田三太夫后，按照华子的授意提出的，当然，这只是谈判的起点——毕竟，很少有人做生意一上来就亮出底牌。

　　汉森眯起眼睛，指节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的节奏突然停滞了一瞬。

　　他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听起来很诱人，但更像是裹着蜜糖的刀锋，荒坂的承诺.真的值这个价吗？”

　　汉森故意拖长了尾音，让声音听着充满了质疑：“虽说派系斗争都是小问题，不过现在的华子小姐怕是做不了这样的保证吧？”

　　“谈判本就是互相让步的艺术.“

　　明智拿起了他一直握在手中的真水，保持着微笑：“我理解汉森先生的顾虑。”

　　他抬起眼帘，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你担心的是新美国与荒坂的明日之争，忧虑的是狗镇自治权的变数，更清楚”话音微妙地一顿，“华盛顿那些大人物在你今早行动失利后，就已经切断了所有支援渠道。”

　　装着真水的杯子被不轻不重地搁在沙发前桌子上，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轻响。

　　“你现在握着的，不过是对新美国——”明智忽然压低声音，“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是针对罗莎琳德-迈尔斯总统个人的.小小把柄。”

　　他的视线转向静默的百灵鸟，又转回汉森紧绷的面容，“单凭这点筹码就想全身而退要价是否太过奢侈了？”

　　明智向前倾身，西装面料在沙发表面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我们完全可以.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为了华子小姐，为了狗镇。”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做出邀请姿态，“比如，给彼此都留些体面的余地？”

　　汉森注视着明智伸出的手，却是表情逐渐平静，他注视着明智，说了一句话。

　　“你知道，迈尔斯那个家伙为了可以从我手中拿走这个要么引爆新公司战争，要么她一人担当责任下台的东西，会开出多少价码？”

　　“我很清楚。”

　　明智保持着手上的姿势：“并且我也能确定那价位绝对高得难以想象，说不定连国会席位都敢许诺，但是，您.”

　　明智特地改变了用词，用上了您。

　　“您相信迈尔斯吗？或者说”

　　明智盯着汉森：“你敢相信迈尔斯吗？”

　　相信迈尔斯不重要，敢不敢相信迈尔斯才重要。

　　“那位女士的承诺就像恶土上的沙尘暴——来得快去得更快，她可能会记得一些，但是那些只是沙尘暴席卷后留下来的垃圾。”

　　汉森的瞳孔骤然紧缩成两点寒星，指腹无意识地刮蹭着腰侧‘獠牙’小刀的锯齿纹路，皮革刀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明智将对方的动摇尽收眼底，他并不急于逼迫，只是优雅地收回悬空的手，重新靠回沙发。

　　“汉森先生，”他整理着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我的手可以收回，我的诚意可以保留，但有些机会.”明智目光扫过旁边百灵鸟低垂的睫毛，“就像沙漠里的泉眼，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指给您看。”

　　听着明智的话语，汉森沉默不语，而这，正是他心动的表现。

　　狗镇之王不得不承认，这个提案像掺了蜂蜜的氰化物般诱人。

　　五年不受干扰的自治权，荒坂只提供技术支援不派驻军队，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既能躲在企业斗争的阴影里壮大势力，又能抛出百灵鸟让荒坂和新美国互相撕咬。

　　而最致命的诱惑在于，这个方案完美保留了他最珍视的东西：狗镇的独立性。

　　问题在于荒坂华子承诺的含金量。

　　汉森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在荒坂家族错综复杂的派系里，华子确实是最理想的选择：美智子派系早已把北美视作自己的地盘，濑宣则像饿狼般巡视着四处。

　　唯有这位继承了荒坂三郎大部分遗产的女士，既需要北美本土势力支撑自己在北美的薄弱势力，又给出了令人心跳加速的筹码。

　　但筹码终归只是筹码，最后，汉森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不用这么着急，明智先生。”

　　汉森盯着明智说着：“我很愿意和华子小姐达成合作但是我想把我们的合作日期，放在明日之后。”

　　他的这么一句话，让明智微微眯起了眼睛。

　　显然，汉森十分的精密，把握住了重点。

　　他握着百灵鸟这张牌，可以看几天局势再出也不急。

　　而对此，明智也只能说

　　“那我只能祝您在和新美国，军用科技，甚至生物技术的谈判上一切顺利了，汉森先生。”

第770章下班

　　“明智先生，请你尽情享受这场宴会，我相信我们再次相见的时间不会过去多远。”

　　在跟明智最后握了握手后，汉森带着百灵鸟，向着宴会厅的一处而去，而在明智的视线中，他所前往的方向是V先前所在的位置。

　　‘看来幽冥犬已经发现V他们了.就是不知道迈尔斯会给汉森开出什么条件，要是谈不拢的话.’

　　明智注视着如同傀儡一样僵硬得跟在汉森身边的百灵鸟，喝干了自己先前通过抿确定没有毒素的真水。

　　“那罗莎琳德-迈尔斯为了自己，可说不准会做出什么。”

　　好歹明智曾经做过罗莎琳德-迈尔斯的任务，虽然这次没有接取，但是罗莎琳德-迈尔斯的风格他还是有些了解了的。

　　这位总统可能真的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和权力生物，换句话来说，想让她下台和主动放弃权利，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曾经作为军用科技CEO的她被赶到了新美国总统的位置上，都敢带着新美国吸取军用科技的血，试图让新美国反过来吞了军用科技，并且还在暗中打击任何敢于跟她竞选总统的人，指望这样子的人会引咎辞职，那还是做梦来的轻松。

　　不过，就算罗莎琳德-迈尔斯想挑起新一轮公司战争，也没那么容易。

　　眼下她虽然通过各种手段牢牢掌控着新美国，在军用科技内部也得到鹰派支持，但染指黑墙这种事，性质实在太严重了。

　　即便是罗莎琳德-迈尔斯，一旦东窗事发，被辞职都算轻的，搞不好会重蹈那位在剧院‘意外遇刺’的总统覆辙——保镖神秘离开，然后被刺客从背后一枪爆头。

　　换句话说，只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罗莎琳德-迈尔斯会动用何等手段争夺百灵鸟，谁都说不准。

　　毕竟，一位在任总统能调动的资源远超常人想象。

　　军用科技的快速反应部队、联情局的特工、国会秘密拨款的特种作战单位，甚至是那些名义上“不存在”的突击队——只要她愿意，这些力量都能在几分钟内撕碎任何障碍。

　　幽冥犬和新美国之间的力量对比，不说天与地的差别，战争机器真的开动起来，新美国碾死汉森的狗镇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要麻烦多少。

　　联情局的监听系统、国土安全调动的卫星定位，整个新美国的战争机器都会成为她的耳目和利爪。

　　汉森的幽冥犬再精锐，也不过是私人武装，而罗莎琳德-迈尔斯能调动的，是一整个国家的暴力机构。

　　她甚至只需要一个指令就可以让无数人为她赴汤蹈火，毕竟，在新美国，总统的意志，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就是国家的意志。

　　当然，那种级别的军事调动，在人员集结完毕前就会被各大公司察觉——尤其是在坠机事件和明日会谈的双重刺激下，整个夜之城早已被无数双眼睛盯得死死的。

　　罗莎琳德-迈尔斯就算再怎么疯狂地想要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她能调动的极限，恐怕也只有直属总统的特种作战部队。

　　这里不得不提新旧美国总统权力的关键差异：旧美国总统只要确保部队行动区域是非军事区，且行动时长不超过六十天（接到撤离命令后三十日内完成撤军），就能无条件调动军队。

　　但新美国的游戏规则截然不同——在这里，总统能调动多少军队，全凭个人手腕。

　　手腕够硬，整个新美国武装力量及其背后派系都能为你所用；若是镇不住场子，说不定连贴身保镖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军用科技的鹰派或许会支持她，但董事会里那些哪怕标榜着鹰派的老狐狸绝不会为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总统赌上自己的真正筹码。

　　而新美国军方，那些将军们早就学会了在政治风暴中明哲保身，除非迈尔斯能拿出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筹码，否则她能动用的只有少数几个完全效忠于她的特种作战小组。

　　新美国特种作战部队VS前新美国上校组建的幽冥犬，结果会怎么样，倒是让人有些期待起来了。

　　已经洞悉了之后会发生事情的明智，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这个心情不错，自然不是期待着汉森和罗莎琳德-迈尔斯因为百灵鸟代表的政治生命打得头破血流，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下班了。

　　从昨天开始入职上班开始，到现在，明智，不，卡尔已经快上了一整天的班了，他真的快要炸了。

　　卡尔完全理解，对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成为公司职员意味着阶级跃迁和美好未来的可能，但这绝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这种程度的疯狂加班和工作强度。

　　破班上不了一点，今天事情办完，自己来狗镇的情报探完，领导临时要求的谈判也已经完成，一切的工作都已经结束，可以回去休息了！

　　就算所谓的回去休息，也只是要回到荒坂塔，但是只要一想到荒坂塔中晴子给自己做的蛋糕还有冰冰凉凉的饮料，卡尔就觉得舒坦无比。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经过这一天公司狗的体验，他是真心佩服那些能几十年如一日忍受这种高强度加班、每天只睡几小时还活蹦乱跳的真-公司战士。

　　‘不愧是老牌企业培养出来的钢铁公司狗啊。’

　　卡尔在心底暗暗咋舌，步伐却不慢。

　　‘下班！赶紧下班！什么总统、新美国、荒坂华子的破事，都给我靠边站！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休息。’

　　管他们会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明天会不会天翻地覆——